第二日一早——
顾南愁吃完早食后便穿上了落棠准备的衣衫,外衫是乌蓝带着丝丝暗纹的样子,单看着并未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在阳光或暗处却很不相同。
空气微凉,顾南愁站在淡淡的阳光下微微眯了下眼,阳光很暖,但吹来微的风却是凉的。
他身上的外衫也因阳光的照射,闪着如贝类般的光彩。这时顾南愁身后传来一道很轻的风声,生声从屋里飞了出来,停在了顾南愁的肩上,它偏过脑袋整了整自己的彩色羽毛,“叽”了一声。
他们这几日得在媱国呆几日,前几年也是他们去的,虽楚慕辞不在,而顾南愁也没时间,所以前几年他俩都没去。
媱国那只老王八最希望的就是顾南愁与楚慕辞来,盼星星盼月亮,结果他俩都没来,顾言锦还送了他一个下马威,把他的脸都气绿了,却又不敢干什么。
“哥”,顾言锦站在廊里,手里提着方才落棠给他的新鲜葡萄,上面还带着清洗过后的水珠,他叫了顾南愁一声,缓步走了过去,笑着把那串葡萄放到了顾南愁手里,又道:
“这葡萄很很甜,昨日新送来的,还算新鲜。”
“嗯”,顾南愁很捧场地点揪了一颗,水珠被抖落,他把那粒葡萄放进了嘴里,站在顾南愁面前的顾言锦眼神发亮,有些期待地问:“好吃吗?”
顾南愁在他的视线里平静地点点头,吃完后又挑了一颗比较小的喂给了肩上有些昏欲睡的生声嘴边。
还没等那粒葡萄靠近,生声就惊醒了,它睁着乌黑发亮的眼睛,抖了抖鸟身有些乱的羽毛,垂下头小口吃着。
而顾南愁难得有耐心地举着手,等它吃完后才拿出帕子擦了擦手上沾着的葡萄汁液。
顾言锦在心中一算,说:“哥,还有两个时辰,就可以前往媱国了。”
顾南愁慢慢抚摸了生声玩了一会,把它的毛揉得乱七八糟的,它不乐意地从顾南愁手中挣出来,飞到了正被赫伯叫住的顾言锦的肩上。
顾南愁:“……”早知他就不把这只死鸟捡回来了。
“哦,好。”顾言锦点点头,微转过头耳朵才感受到耳旁毛茸茸的感觉,他抬手把肩上摇头晃脑的傻鸟揪了下来,疑惑它怎么跑到自己肩上来了,平日里不是老站着顾南愁?虽然他平日里也不常看见这只臭鸟。
可能是天天飞出去泡鸟去了……顾言锦无语心想。
这只鸟自被顾南愁捡回来后性格就无限接近于楚慕辞,有时气得顾言锦很是恼火,但只接近了一半,那就是很自怂,很怂很怂,且还花心,近几日它被顾南愁封了喉,所以只能叽叽叽地叫。
顾言锦面无表情地松还开了手,生声在空中扇了几下五彩羽翼,重新飞回了顾南愁肩上站定,一动不动跟个挂饰一般,过了一会儿哥俩坐到了廊内相对而坐,喝茶。
赫伯及其喜欢收集各种种类的茶类,没见过的见过的,好喝的不好喝的,他均都有。
顾言锦对这个喜好表示过费解。
时日尚早,两个时辰过得很快,崔闻斋内有一个传送法阵,只不过只能传送到媱国国界内,顾南愁与顾言锦走进法阵内后赫伯便起动了这许久未用的法阵,而这法阵又有一个弊端,那就是要念一长串令人头昏的术语,每次送完顾言锦都想吐,每次都不能从那段术语中回神。
顾言锦满脸生无可恋,站在法阵内闭上了眼。
顾南愁看了一眼内眼可见的变蔫了的顾言锦,拿了一颗药棕红色丹药给他:“这颗丹药可防晕,可以试试。”
“哦。”顾言锦蔫蔫接过,直接吃了下去,没什么感觉,转瞬间法阵启动,他站定后便重新闭上了眼……这次虽然失重感与混乱感不强,但头还是会有些昏。
他们被送到了一处没人的暗巷中,周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肉气息与浓重的血腥味,这条暗巷中也不是没有人,而是………顾南愁的视线转向角落躺着的几具瘦得只剩下皮骨,快被蚂蚁吃烂的尸体,又淡漠地把视线转向了其它地方。
此时顾言锦已经快吐虚脱了,头本就晕眩,又被这暗巷中的腐气与腥气一熏,简直要晕死过去,摇摇晃晃地跟着顾南愁走了出去,还顺带被顾南愁扣上了个轻纱斗笠。
街上的环境也没好多少,到处躺着一些皮肤干裂,瘦得眼球就突出,脸颊下陷,皮骨明显的百姓,四处都是残肢断臂和已经腐了的尸体。
孩子干蓬头垢面,双眼无神,被母亲搂抱在怀里,犹如早死了的尸体般地死气沉沉。
顾言锦又想吐了,不过他忍,掩在轻纱纱下的脸有点扭曲,轻皱着眉跟在他哥身后。街上散发着与巷内同样的恶臭,他们的身边传来那些百姓虚弱的叫喊声,刺耳不堪。
“大人……贵人给我些铜钱吧,我快饿死了啊!”“大人,我还有个孩子啊,请您给我些吃的吧。”“贵人……贵人……”
那些躺在路边还有一丝力气的百姓一看到顾南愁两人的衣着与气质容貌突起的双眼亮了亮,边喊着边向顾南愁两人爬起去,从远处看就如死尸般那……顾言锦加快了步子,他对这些百姓并未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全是厌恶。
他狠狠地蹙紧着眉,有些不耐烦,垂眼瞧着快抓上顾南愁衣袖的百姓冷冷地,语气森寒地说:“滚开”。而那快摸上顾南愁衣袖的百姓手一缩,不敢动了,仰起头呆呆地望着顾言锦。
顾南愁没什么反应,冷漠地上前走了几步,转头冲还在与那百姓大眼瞪小眼的顾言锦道:“走了”。
“哦”,顾言锦乖乖应了一声,没去管那已经呆住了的人,走了。
他们走入了内城的城门内,对门外的官兵出示物件后便被等候许久了的内务总管笑眯眯低弯着腰领引着走进了宫内,边走还边用他那令人不适的破风箱嗓子说:“楚公子他们已到,这是顾大公子您的厢房,顾小公子请您同奴才来”。
他眯着笑颜看向顾言锦,而顾言锦冷冷地与他对视,冷冷地说:“不必,我认路,必竟我都把你们的所有宫门的路线全都记了。”
他话里的意思聪明点的都知,明摆着就是威胁。
他眯着的眼顿了一下,而后笑眯眯地说:“是,那好吧便不多说了,顾小公子请……”
顾言锦冷冷地瞥了那嘻皮笑脸的内务总管一眼,转身走了,青蓝色锦袍的衣角被甩开,直直打在了那内务总管的小腿上。
他在厢房内坐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向顾南愁厢房走去,待站定后,才抬起手敲了敲厢房门。
“咚咚咚……”顾言锦歪了下头:“哥?”
空气安静了一瞬,正在顾言锦想敲第二次门时,门开了,然后他就看到了面带微笑的楚慕辞和他肩上歪着鸟脑袋的生声。
顾言锦:“?”他愣了一下,用诡异的目光射向楚慕辞,问:“你为什么在我哥房里?”
楚慕辞淡淡地笑了笑,神色倦怠,懒洋洋的看着顾言锦,手还维持着开门的姿势,他放下了手,身子靠在了门边,挑挑眉,顾言锦进去,并未回答他的问题。
顾言锦见他让开了身子,也就没说什么,撇了撇嘴后便走了进去,他刚走进去,身后靠着门边的楚慕辞就开了:“哦,我刚忘同你说了聂姑娘也来了……”
顾言锦身形顿了一下,面无表情地重新转身走向靠在门边好整以暇看着他的楚慕辞,压低了声,问:“当真?敢骗我你就完了!”
楚慕辞微笑着抬手拍了拍他的肩,站直了身子,嗓音懒洋洋的:“不过你别乱进人家姑娘的厢房,过去门后她让你进门你也别进啊或是你得看她的脸色”。
这里我想说一下顾言锦的性格问题,其实顾言锦从小就是一个很别扭的小孩,他并不是特别讨厌楚慕辞,就是因为性格原因,所做的事情也格外幼稚,他是个幼稚的小孩,所以请原谅他( 但也有可能是继承了他哥的原因,兄弟俩都挺幼稚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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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媱国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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