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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我也只有你,以前是,以后也是

宋檀玉在云锦的卧房里找到人时,云锦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正对着铜镜整理衣领,唇角压着笑意,整个人仿佛被注入了光采,眉眼间都透着愉悦,面色红润,与先前心事重重的模样判若两人。

宋檀玉心中咯噔一下。

他方才楼上楼下遍寻云锦不着,连他卧房也来找过,都未见到人。

正焦急时,却听下人说三王爷刚离开,他心中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问了下人才知云锦回了卧房,便又折返上来。

他原本想问顾泉可曾又给云锦难堪,目光却不经意间扫过云锦的脖颈,虽然衣领遮掩着,但靠近耳根下方,一抹暧昧的红痕依旧若隐若现。

宋檀玉呼吸猛地一滞,脚步顿在原地,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住般,又酸又疼。

不用开口询问,他也知那红痕是什么。

联想到方才寻不到两人,以及此刻云锦这满面春风的模样,答案不言而喻。

怪不得方才找不到人……原来他们……

心疼和愤怒一同涌上心口,宋檀玉第一反应便是云锦又被顾泉骗了。

云锦看着宋檀玉,想起方才在雅间柜子里与顾泉的亲密,脸颊不禁又有些发烫。

他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耳后,试图掩饰内心的羞赧,问道:“檀玉,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完全沉浸在方才的甜蜜里,丝毫未察觉到宋檀玉瞬间僵硬的脸色和眼中复杂的情绪。

宋檀玉的目光像是被钉在了云锦侧颈那抹刺眼的红痕上,只觉得那痕迹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眼睛生疼。

他抿紧了唇,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才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颤声道:“你们……是不是又在一起了?”他的视线意有所指地落在云锦的脖颈上。

云锦一愣,顺着他的目光下意识抬手捂住了脖颈,脸颊瞬间爆红,连耳尖都染上了绯色。

他以为已经遮好了……未想到还是被瞧见了……突如其来的羞窘让他有些无措。

看着云锦的反应,宋檀玉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只剩下满满的心疼和难以言喻的愤怒。

他眼眶微红,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他之前是如何对你的,你都忘了吗?!他这次又同你说了什么?又用什么花言巧语骗了你,让你又信他了?!”

他情绪激动,往前走了两步,“他带竹音回府过夜!他对你冷言冷语,疏离嫌弃!这些难道都是假的吗?你们怎么……怎么能……”

“不是的,檀玉,你听我解释!”云锦见他误会,急忙上前拉住他的手臂,脸上带着急切,却掩不住那发自内心的喜悦。

他像是急于与最好的朋友分享这份失而复得的幸福,“我们之前是有误会!很大的误会!是我误会他了!现在都说清楚了!”

他眼里满是倾诉的**,拉着宋檀玉的手臂,眼睛亮晶晶的,“顾泉他并未骗我,他真的去云城找过我,只是我在来宜都的路上错过了,他没有找到我而已!他本来很早就想去找我,接我来宜都的,只因有要事耽搁了!还有竹音……他带竹音回府,根本未碰过他,他都是为了气我,因为他以为我心里没有他了……这些事情他都同我解释过了!檀玉,他爱我,他心里一直都有我,他一直都爱着我!”

云锦一股脑地将顾泉的解释都说了出来,字里行间充满了对顾泉的维护和信任。

仿佛之前所有的伤害和委屈,都因这误会的解开而烟消云散。

云锦急于解释的样子,倒像是他做错了什么。

宋檀玉听着他这番完全偏向顾泉的解释,看着他眼中几乎要溢出来的信赖和爱意,只觉得心口发凉,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他说他去找过你,你便信了?”宋檀玉有些激动,“他可是王爷!他若真心想找你,他能找不到吗?就算当时未找到,他不会打听你的去向吗?你从云城离开,总有人知晓你的去向吧?他怎么就找不到了?我看他根本就是一时兴起,想起来还有你这么个人在云城,随手派了个人去,听说你跟人走了,也就懒得再费心思了!他若真将你放在心上,怎会如此轻易放弃?!”

他越说越激动,“他现在不过是说了几句好听的,你怎就又被他骗得晕头转向了?是!我知你心里一直有他,从未忘记过!可正是因为我清楚,我才更看不得你被他这样一次次玩弄伤害!”

他抓住云锦的肩膀,试图让他清醒一点,“阿锦,你醒醒吧!他口口声声说爱你,可他能为你们这段感情做什么?他是皇子!宜贞帝本就厌恶男风,他能给你什么名分?什么未来?他能光明正大的同你在一起吗?他能为你了,放弃他的身份、他的权势、他将来可能拥有的一切吗?不可能的!阿锦,你别再傻了!他如今不过是贪图新鲜,说几句好话哄哄你罢了!他不值得你这样!等他哪天腻了、倦了,或是迫于压力不得不放手的时候,最后受伤的、万劫不复的,还是你啊!”

宋檀玉几乎是吼出了这番话,他心疼云锦的痴心,更气愤顾泉的招惹。

顾泉明知两人之间隔着天堑,明知这段感情不容于世,为何还要一次次来撩拨云锦,将他拖入这注定痛苦的深渊?

云锦被宋檀玉激烈的反应震了一下,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心知他是真心实意地为自己着想。

他走上前,轻轻拉住宋檀玉的手臂,“檀玉,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知你担心我,怕我受伤,但是……这次真的不一样,我相信他,我相信顾泉是爱我的,他不会再骗我了。”

他的眼睛亮得惊人,里面满是对未来的憧憬和对顾泉毫无保留的信任,“檀玉,你应该为我感到开心才对,我和他错过了太久,现在好不容易才解开误会,重新在一起,以后……我们都会很好的,真的。”

云锦的语气是那样笃定,仿佛所有的阻碍和现实的残酷,在那份失而复得的爱意面前,都不值一提。

宋檀玉看着云锦听不进任何劝告的模样,又是气恼又是心疼,忍不住再次开口:“阿锦,你能不能别这么傻了?天下好男子多的是,他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一次次这样飞蛾扑火?”

云锦眼神清澈,轻轻摇了摇头:“天下的好男子是很多,可他们都不是顾泉。”他的声音很轻,“顾泉,只有一个。而我,也只爱他一个。”

他伸手,拍了拍宋檀玉的肩,“檀玉,我知你是为我好,但该怎么做,我心里清楚。你莫要担心了,我会好好的……”

面对云锦沉溺在爱河中的固执,宋檀玉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他知道,此刻无论自己再说什么,云锦恐怕都听不进去了。

两人正说着,下人进来禀报:“老板,三王府来了人,说要见您。”

云锦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下人下了楼。宋檀玉心中不安,也跟了下去。

来到大堂,只见一名王府侍从恭敬地等候着,见到云锦,拱手行礼道:“云老板,王爷说有事相商,特命小的前来接您过府一叙。”

云锦心中明了,顾泉这才回去多久?能有什么要紧事?

分明是……想他了。

云锦心底泛起甜意,刚想应下,手臂却被宋檀玉拉住。

宋檀玉眉头紧锁,眼神里满是担忧和不赞同,低声道:“阿锦……”

云锦回头,安抚地拍了拍他紧抓着自己的手:“没事的,我去去便回。馆里的事,你多费心照看。”

说罢,他便不再犹豫,转身跟着侍从走出了仙品居,登上了三王府的马车。

宋檀玉站在原地,看着云锦毫不犹豫上车的背影,看着他面上掩饰不住的的欣喜,只觉得心像是被浸入了冰冷的湖水,又沉又闷。

他忍不住地想,云锦今晚……还能回来吗?

曾几何时,是竹音被王府的马车接走,云锦站在这里望着远去的马车,独自承受噬心的酸楚与疼痛。

如今,角色调换,云锦成了那个被接走的人,宋檀玉则成了那个站在原地,满心酸涩与无力的人。

宋檀玉不明白,顾泉曾经那样伤害过云锦,为何只需寥寥数语,便能让云锦再次卸下所有心防,义无反顾地重新投入他的怀抱?

马车在宋檀玉忧虑的视线中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街角。

云锦坐在平稳行驶的马车里,心却跳得飞快。

到了王府,他被下人径直引到了主院的一间房外。

“云老板,您先在此等候,王爷忙完便来。”下人恭敬地说完便退下了。

云锦推门而入,房间布置得典雅而大气,陈设用品皆非凡品,空气中似乎还萦绕着顾泉身上熟悉的气息。

他立刻意识到,这恐怕是顾泉的卧房。

他正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屋内陈设,一个温暖而坚实的胸膛便从后面贴了上来,有力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腰身。

云锦先是一惊,随即放松下来,身体向后靠去,轻声问:“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怎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顾泉将下巴抵在他肩上,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清淡的气息,低笑着吻了吻他的耳廓:“刚进来。是你太专注了。”

“你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云锦明知故问,脸颊微热。

顾泉将他转过身,面对面拥着,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坦诚道:“刚回来便想你了。”他指腹摩挲着云锦的腰侧,“后悔方才在仙品居没有直接把你带回来。”

云锦心里甜丝丝的,却还是顾虑道:“这样会不会不太好?让人瞧见了怎么办?”

“放心,府里的人,嘴都很严,没人敢乱说。”顾泉轻啄了一下他的唇,“就算瞧见了也无妨。”

顾泉说罢,抱起云锦走到窗边的软榻上坐下,让云锦坐在自己腿上。

密集而温柔的吻随之落下,从额头、眼睫、到鼻尖,最后深深烙印在云锦的唇瓣上……

两人耳鬓厮磨,气息交融,心跳共鸣,仿佛要将彼此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室内温度渐渐升高,暧昧的声响与情动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腻歪了好一阵,云锦气息不稳地靠在顾泉怀里,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轻声道:“时辰不早了……我……我得回去了。”

顾泉收紧手臂,将他更紧地圈在怀里,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别回去了,留下好不好?”他拇指抚过云锦的唇,低声道,“接你过来,便没打算让你回去。”

云锦脸颊更红,心跳如擂鼓。

其实他内心深处,何尝想离开?

若能日夜相伴,是他求之不得的奢望。

只是他害怕,怕自己的存在会给顾泉带来麻烦和非议。

顾泉看着他绯红的脸颊,不再多言,再次低头攫取了他的呼吸。

吻比之前更加深入,两人意乱情迷间,不知何时,已从榻上辗转至里间宽敞的床榻上。

衣衫半解,气息紊乱。

顾泉的手探入云锦微敞的衣襟中,抚上细腻温热的肌肤,感受到身下人微微的颤抖。

他在云锦耳边厮磨,气息灼热,声音暗哑:“今日在仙品居……被人扰了兴致。”他轻啄着云锦的唇,如同品尝珍馐,“现在……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了……”

云锦眼神迷离,面若桃花,他感受着顾泉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带来一阵战栗和渴望。

在顾泉解开他最后一件里衣,即将进行到最后一步时,云锦忽然抬手抵住了顾泉的胸膛。

顾泉动作一顿,疑惑地看向他。

云锦抬起水光潋滟的眸子,望着顾泉:“我、我只有过你……很干净的……”

他本该在白天确认心意时便解释的。

只是那时被巨大的幸福冲昏了头脑,一时忘了。

但他必须让顾泉知晓,他不想让他的爱人对他有任何一丝一毫的误会。

从云城到宜都,从过去到现在,他的身心,都只为顾泉一人守候,就像他们最初相爱时那般纯粹。

顾泉一怔,心中酸软一片,他俯下身,在云锦唇上深深一吻,将他紧紧拥在怀中,喉结动了动,声音沙哑道:“我也只有你,以前是,以后也是。”

他的唇贴在云锦的耳廓,一字一句,清晰无比:“这一次,我一定带你回家!”

听到这句期盼了太久太久的话,云锦的泪水涌得更凶,但嘴角却高高扬起。

他伸出双臂,紧紧回抱住顾泉,将脸埋在他的胸膛,重重地“嗯”了一声。

他的少年郎,终于来接他回家了。

这一次,不再是梦境,不再是奢望。

衣衫尽褪,红帐摇曳,一室春光,旖旎无限。

所有的思念、等待、误会与伤痛,都在这一刻得到了深刻圆满的补偿与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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