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上的,而不是直接攻击……”新垣祐希艰难地集中精神,苍银色的光芒在她眼中剧烈闪烁,抵抗着这种概念的剥离,“他在让这片空间……陷入‘孤独’!让我们与自己的记忆、与外界的存在基础‘隔离’!”
这就是【百年孤独】!
并非创造幻境,而是作用于概念层面,将目标或目标所在区域从“集体的记忆”、“时间的连续性”乃至“存在的确定性”中暂时剥离出去,使其陷入一种被遗忘、被孤立的绝对“孤独”状态!
“找到他!或者找到异能的源头!”菲茨杰拉德强忍着记忆流失带来的眩晕感,试图在变得模糊扭曲的屋内寻找马尔克斯的身影,或者任何能量核心。
然而,屋内的空间似乎也变得不再稳定,距离感错乱,他们明明朝着墙壁走去,却可能莫名地回到原地。
“这样下去……我们会连自己是谁、为什么要来这里都忘记的!”路易莎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惊慌,她紧紧抱住自己的电脑,仿佛那是与真实世界最后的连接。
就在这时,新垣祐希猛地抬头,她不再试图用异能对抗整个空间的“孤独”效应,而是将所有的【时空切割率】凝聚于一点,集中感知那“孤独”的流向!
“在那里!”她指向屋内一个看似普通的角落,那里摆放着一个空空如也的陶土花瓶。“那股让一切‘被遗忘’的力量……核心在那里!它不是人在直接操控,更像是预设好的‘陷阱’!”
菲茨杰拉德毫不犹豫,掏出手枪对着花瓶方向连开数枪!
子弹呼啸而过,却仿佛打在了空处,没有击中任何实体,但屋内的扭曲和记忆剥离感明显为之一滞!
趁着这个间隙,新垣祐希双手猛地向前一撕!
“【时空切割率】!”
她并非切割物体,而是尝试切割那维系着“孤独”概念与这片空间的无形连接!
嗤啦——!
仿佛有无形的布帛被撕裂的声音响起。
霎时间,屋内扭曲的景象如同退潮般恢复正常!墙壁上的画框清晰起来,书架上的书名历历在目,壁炉的光芒也变得温暖实在。
那种被遗忘、被孤立的感觉潮水般退去,流失的记忆也迅速回归脑海。
三人喘着粗气,心有余悸。
仅仅是预设的一个陷阱,就差点让他们彻底迷失。
一个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此时才从屋子的阴影处缓缓传来:
“能够识破并强行切断‘孤独’的连接……看来,你们不是普通的访客。”
阴影中,一个穿着简单亚麻衬衫、面容沧桑却眼神深邃的中年男人缓缓走了出来,正是加夫列尔·马尔克斯。
他手中把玩着几颗像是用于占卜或能量引导的彩色石子,目光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三人,尤其是在新垣祐希身上停留许久。
“不过,用这种方式拜访一位隐居者,是否太过失礼了?”
木屋内短暂的交手后,气氛依旧紧绷。
马尔克斯站在阴影边缘,眼神平静地扫过狼狈不堪的三人,最后目光落在明显是主导者的新垣祐希身上。
“你的能力破除了我的陷阱。”
“【时空切割率】……”马尔克斯低声念出了新垣祐希异能的名称,语气带着一丝遥远的回忆,“这种力量……我记得。很多年前,在‘黄昏之馆’,兰波那家伙身边,似乎有一位女士拥有类似的能力。你是她的什么人?传承者?还是说……‘黄昏之馆’终于想起我这个被遗忘在角落的旧识,派你来‘邀请’我回去?”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与世隔绝的淡然,甚至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仿佛“黄昏之馆”依旧是一个活跃的组织,而他们的到来只是一次迟来的拜访或招揽。
新垣祐希愣了一下,立刻明白对方产生了严重的误解。
她上前一步,苍银色的眼眸中带着急切和真诚:“马尔克斯先生,您误会了!‘黄昏之馆’……早已经不存在了!”
马尔克斯微微挑眉,似乎有些意外,但并未表现出太多震惊,只是淡淡地说:“哦?消亡了吗?也是,那样的组织,终究难容于这个追求‘秩序’的世界。那么,你们是为何而来?替某个新主子招揽我?还是寻求自保的庇护?”
“都不是!”新垣祐希连忙摇头,语气变得更加急促,“马尔克斯先生,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吗?欧洲!伦敦!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
她试图用最简洁的语言描述现状:“维多利亚女王复活了!她利用‘书页’的力量操控了大本钟,扭曲了伦敦的时间,将整座城市的市民都变成了她的傀儡!现在她正要组建大军,想要‘秩序化’整个欧洲!那是一种……基于控制和剥夺意志的恐怖秩序!”
菲茨杰拉德也接口道,试图用利益打动他:“这场灾难已经影响了全球的平衡,马尔克斯先生。我们需要您的力量,您的【百年孤独】或许能对抗女王对时间和人心的操控!”
路易莎补充着数据支撑:“根据分析,您的能力作用层面与女王的力量有潜在的对立性,干预成功率理论上高于其他已知方案。”
然而,马尔克斯听着这些石破天惊的消息,脸上却并没有露出他们预期的震惊或关切。
他反而像是听了一个与自己无关的、遥远国度的传说,眼神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倦怠。
“维多利亚女王?‘书页’?傀儡大军?”他轻轻重复着这些词汇,仿佛在品味几个陌生的名词,最终摇了摇头,“听起来……很麻烦。但这与我何干?”
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他守护了不知多少年的、与世隔绝的雨林。
“我早已离开了那些纷争。‘黄昏之馆’的兴衰,欧洲王权的更迭,世界的平衡……这些都只是外面那个喧嚣世界永无止境的循环的一部分。我在这里,寻求的是内心的宁静,是摆脱了历史与记忆重负的‘孤独’。”
马尔克斯回头看向新垣祐希,眼神深邃,“你的母亲——如果我没猜错你的身份——当年或许也曾挣扎于类似的漩涡中。而现在,你也要踏入同一条河流吗?”
他的拒绝并非出于恐惧或无力,而是源于一种彻底的、近乎哲学层面的疏离。
马尔克斯主动选择了“孤独”,将自己从时代的洪流中剥离出去,外界的天翻地覆,在他看来,不过是又一场终将归于沉寂的喧嚣。
新垣祐希看着他眼中那仿佛看透世事的淡然,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无力和焦急。
时间紧迫,同伴危在旦夕,而他们找到的关键人物,却根本不愿从他那“孤独”的堡垒中向外看一眼。
说服这样一个心如止水的人,比击败一个强大的敌人更加困难。
新垣祐希看着马尔克斯那疏离的眼神,心中焦急万分,她深吸一口气,准备继续劝说,试图用更具体、更惨痛的现实来打破他内心的壁垒:“马尔克斯先生,那不是遥远的传说!无数人正在失去自我,变成行尸走肉!我的朋友们还被困在伦敦,生死未卜!那份诅咒的力量……”
就在这时,木屋外突然传来一个洪亮而略带沙哑的笑声,打断了她的话!
“加夫列尔!我的老朋友!你这地方可真难找啊!我老人家差点被你林子里的那些‘小可爱’们给绕晕了!”
伴随着声音,木屋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一个穿着花花绿绿衬衫、头戴宽檐草帽、皮肤黝黑、精神矍铄的老头儿大步走了进来,他手里拄着一根歪歪扭扭的木杖,肩膀上还停着一只色彩斑斓的金刚鹦鹉。
来人看到屋内的情景,愣了一下,尤其是看到狼狈的菲茨杰拉德三人组,浑浊却精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和戏谑。
“哟?有客人?”他咧嘴笑了起来,露出被尼古丁熏得微黄的牙齿,然后看向马尔克斯,“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你和这些……嗯……看起来经历了不少‘精彩旅程’的年轻人谈事情了?”
马尔克斯看到这位不速之客,脸上那古井无波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细微的变化,那是一种混杂着无奈和些许真正暖意的神情。
“赫尔曼……你还是这么吵。”他淡淡地说,但语气并不严厉。
赫尔曼·卡斯特罗·凯塞多!
菲茨杰拉德立刻想起了路上遭遇的各种诡异袭击——那些行为模式异常、攻击性极强的生物!
他瞬间明白了什么,额角青筋一跳,指着赫尔曼,语气带着压抑的怒火:“是你!路上那些该死的野兽和虫子,都是你在搞鬼?!”
赫尔曼毫无愧疚之色,反而得意地拍了拍肩膀上的鹦鹉,那鹦鹉也学着叫了一声:“搞鬼!搞鬼!”
“嘿嘿,”赫尔曼笑道,“总得给擅闯私人领地的客人准备点‘欢迎仪式’嘛!我的‘孩子们’,那些可爱的动物,可是很热情的,不过……”
他打量了一下虽然狼狈但显然成功抵达的三人,尤其是目光在新垣祐希身上停留了一下,带着一丝赞许:“你们能完好无损地走到这里,也算有点本事。尤其是这个小姑娘,那手操控时空的本事,看得我都眼花缭乱。”
新垣祐希也瞬间明白了,他们一路上的坎坷,源头就在这里!
但她此刻顾不上生气,赫尔曼的出现,以及他与马尔克斯之间明显熟稔的关系,或许是一个转机!
“赫尔曼先生,”新垣祐希立刻抓住机会,语气恳切,“我们并非有意擅闯,实在是事关重大,不得不来寻求马尔克斯先生的帮助!”
她迫切地盯着赫尔曼,他或许是此刻唯一能帮到他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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