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怒骂声响起。
“操!”
宿沂猛地将手机甩出去,重重砸在地上。幸而铺了厚厚的地毯,没有摔坏。他手肘撑在桌子上,手指按着额角,太阳穴跳的厉害。
他点燃了一支烟,吸进肺里,却没能让心火平息。白雾缭绕,眉眼间的戾气却更重了几分。
整个房间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屏息不敢出声。宿沂的烂脾气早已臭名远扬。
直到那根烟燃尽,烫到手指,他才猛地一抖,指尖生疼,仍旧无法压下心底的烦躁。他抬眼,眸色冷得渗人,声音也像冰碴子:
“我让你们负责盯着宿泱的人是谁?都死了吗?!”
一名男人哆嗦着走上前,喉咙发干:“抱歉,Boss……是我。”
宿沂盯了他一瞬,眼神冷得吓人,转身拉开柜子,取出一副拳击手套,指尖慢条斯理地抚过皮革,缓缓道:
“你留下来。”
.
这该死的电话铃声总是响个没完!
盛意皱着眉,从男人宽厚结实的臂膀中一点点挣脱出来,带着倦意翻身去摸床头柜。手指摸到一个小方块的东西,他懒得确认,直接狠狠按了下去。
可铃声仍在不依不饶地响着。
盛意艰难地睁开眼,低头一看,手里攥着的竟是一盒避孕套。
“……”
没办法了。只能起床。
他撑着身子翻下床,在满地凌乱的衣服堆里终于找到手机,一把抓起来接通。
听筒里传来助理杜衡公事公办的声音:“先生,今天和卡洛文先生约了午餐,您还去吗?”
盛意一下子清醒了,眯眼看了眼时间,10:53。
“操。”他低低骂了一声,随即恢复镇定,“我马上过来,饭局照常。”
床上的李因被他吵醒,撑着身子也下了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身上带着昨日留下的印记,线条分明的腹肌在晨光里若隐若现。
李因懒散地倚在床边,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要走了吗?”
盛意不想穿昨天的衣服,把昨晚乱丢的衬衫踢开,随意披了件浴袍就准备出门,反正家就在对面。
“对,我还有工作。”
李因点点头,抬手拨开额前微乱的碎发:“你是做什么的?”
盛意停下脚步,瞥了他一眼:“一些小本生意。”
李因没再多问,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离开。
回到家后,盛意径直进浴室冲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站在香水柜前时,他却一如既往地陷入无聊的纠结。
白玉兰的清冷能掩盖他骨子里的放浪与张狂,而苹果白兰地那股微醺甜烈的味道,却更接近他信息素的本质。
他指尖在两只香水瓶间游移,盛意总是这样,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格外挑剔,好像能靠这种仪式感维系着某种秩序。
“咚咚——”
突兀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犹豫。
盛意挑了挑眉,顺手将手中那瓶香水放下,转身去开门。
门一拉开,就见李因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袋早餐,淡声开口:“顺路的,买多了。”
盛意挑了挑眉,肩头微微一斜,随手撑在门框上:“要不进来坐坐?”
李因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还有事。”
盛意看着那道身影渐渐消失,关上门,再次回到香水柜前。
这一次,他没再犹豫,径直伸手拿起了罗嘉德芬的麝香乌木。
香水的气息在空气里散开,浓烈、厚重,仿佛昨夜残余在身体上的痕迹一样,带着野性的侵略与不可抵挡的气息。
那一瞬间,他甚至错觉,鼻腔里浮动的,并非香水,而是李因的信息素。
火热、野蛮,却令人欲罢不能。
.
一辆大红色的柯尼赛格缓缓停下,车身闪着耀眼光泽。
盛意从车里伸腰下来,杜衡立刻快步迎上来,微微躬身行礼。
盛意随手将钥匙抛向旁边的代客泊车员:“人已经到了?”
杜衡点头:“对的,先生。我已经把他安顿在包厢里。”
“走吧,去看看他今天又想搞什么名堂。”
盛意推开包厢的门,入眼便是卡洛文的身影。
老者端坐在桌边。他正慢条斯理地将茶汤注入青瓷盏中,仿佛真是个沉醉于东方茶道的行家。
“久等了,卡洛文先生。”
卡洛文抬眼,声音里带着一点刻意的悠然:“这是我特意从中国带来的好茶,请你品鉴。”
盛意拿起茶盏,指尖摩挲着温热的瓷壁,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急着喝。
这死老头,装什么高雅。
盛意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笑意淡淡:“的确是好茶。卡洛文先生最近去中国打开市场了?”
卡洛文放下茶壶,双手交叠在膝上,声音平缓:“只是顺带看看。市场虽好,但合作嘛……”他停了一瞬,仿佛在斟酌,“总有些地方不太顺畅。”
“这是何意?听起来像是有人不欢迎你。”
卡洛文抬眼,目光带着几分意味:“在那样的地方做事,总会碰到些不便。毕竟,我也不能什么都不顾。”
盛意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揶揄:“那样的地方?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卡洛文先生在美国已经没有说话的分量了。”
卡洛文闻言,只是淡淡一笑,耸了耸肩:“时代不同了啊。现在的舞台,是属于像你这样的年轻人的。”
卡洛文抬手,将盛意面前的茶盏重新斟满,茶香袅袅。
“你知道阿什福德家族的那些小子吗?”
盛意没急着答,只低头凝视着杯中浮动的茶叶:“那老头子生的孩子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您是指哪个?”
“就那对双胞胎兄弟。你知道吗?还是情妇生的,名字也跟着母亲取的。”
盛意抬眼,皮笑肉不笑:“既然都是情妇生的了,我想我也没有知道他们的理由吧。”
卡洛文却不急不缓,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话虽如此,但那位弟弟,可也在做这方面的医疗生意呢。
就差把我这座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写在脸上了。
盛意低头,看着那只被倒得快要溢出的茶盏,眼底浮起一丝凉意。
茶满送客,这不就是要赶他走的意思吗?
他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拍了拍衣袖,语气却带着些冷意:“是吗?感谢卡洛文先生告知呢。”
.
盛意回到公司,心里始终觉得哪里透着古怪。
他在办公桌前坐下,沉吟片刻,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那头很快接通,熟悉的嗓音传来。
盛意开口,语气冷淡却带着几分探究:“你弟弟,比你小多少?”
宿沂显然没料到会被问到这个,愣了一下才回道:“不清楚,大概……两三分钟吧?”
盛意手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低声:“你们是双胞胎?你爸就生了你们一对双胞胎?”
“应该是的吧。你问这个干什么,你找到他了?”
“没有,找到了会跟你说。”盛意语气云淡风轻,似乎什么都没放在心上。
那头的宿沂却笑了一声,带着点玩笑意味:“我一周后过来,想我了吗?”
盛意半真半假:“当然,我会去接你的。”
电话挂断。
他抬手按响桌边的呼唤器,不多时,杜衡推门而入:“先生。”
盛意将手机丢到桌上,开口问:“之前宿沂让你找的人,查得怎么样了?”
“目前还没有确切下落,他应该用了假身份,线索断得很干净。”
“把他的资料发给我。”
杜衡立刻应下,转身离开。
盛意心里正烦着如何尽快把药物推向市场。卡洛文不给力,他必须另找合作人,哪怕这件事暂时瞒着宿沂。
不一会儿,杜衡把资料传到了电脑上。盛意点开,屏幕骤然亮起——
一个熟悉的男人出现在照片里。
那双独特的金色瞳孔,冷冷直视过来的瞬间,让他浑身一僵。
操!
盛意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李因,竟然是宿沂的弟弟,宿泱!
盛意不可置信,盛意瞠目结舌。
——他居然睡了自己男朋友的弟弟。
盛意啊盛意,你是只会用下半身思考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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