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早上十点了才回我?”车晨修有些不满:“我快要忙死了,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把一个婴儿放进了寄物柜!”王晴肉耳可听的虚弱:“你亲爱的高中同学!”他咬牙切齿也没有了力度:“在打了镇定的情况下,突然超雄附体,逃出我们精神病院,在外面的大马路上狂奔了三公里!三公里!总算是让老子逮着了!!!”“……”车晨修的沉默,没有让一向冷静的王晴停止他的哭诉:“他边跑我就边追!他边跑还边喊:‘你们抓不住我,我是山里灵活的狗!’有两个护士为了追他,低跟鞋都重组了都变成平跟鞋了!你就不能管一下你的高中同学吗?!”
“对不起,还真没人能管得了他”车晨修实话实说:“他虽然是我的高中同学,但和我是一个班的,知道为什么我会对他印象那么深吗?”“因为他是长跑冠军吗?”王晴还沉浸在昨晚的阴影,“不是,好像是刚入学的时候,他在操场上打篮球。不记得是多久了,反正就是他在操场上打篮球,然后他扣篮,把篮板给扣碎了…”“他确实长得挺好看的,但那个时候你还在暗恋杨铠辰吧?你当时在操场上?”王晴总算平静了一些。
“不,我不在操场上,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他赔偿的时候要求学校全校通报他扣碎了一个篮板…”车晨修回忆过往,王晴无法点评这位患者,只留下了一句:“老子服了,他比他旁边还在睡的那位还难搞…”他从来没觉得自己命这么苦过,冷静下来的王晴关心起了车晨修的案子:“寄物柜的婴儿是怎么回事?”
“还在调查,从监控上面来看,好像是一个老头子把婴儿放进的寄物柜,去走访调查说,对这个老头印象不深,我初步判断应该不是这片区域常驻的人,目前是已经通过监控找到了这个老头的行踪了,但是要等婴儿的DNA鉴定结果下来才能批逮捕令”车晨修扶额:“对了,我找到了一点线索,东西我已经发过去了你帮我看看”“明白了,晚点过来一趟吧!”王晴回答后便挂了电话。
接下来的时间,车晨修的案情迎来了365度大转弯,因为婴儿的母亲查出来了,眼前这位女性30岁出头,丈夫是一名海员,生活还算不错,自己是一位会计。
母亲是他这辈子都无法面对的角色,车晨修为自己捏了把汗,他努力平静的看这位母亲:“盛宴妍女士,很不幸通知您您的孩子,据法医检测…在三天前就已经死亡了…因为您的孩子是非自然死亡,所以按照西诺兰坦法律我们无需您的同意就可以进行…”盛宴妍的眼睛像泉眼一样泪水不断的涌出。
“抱歉,抱歉,真的很抱歉…”盛宴妍的鼻涕和眼泪粘连在一起,警员连忙给她递上纸巾:“我以为他会把孩子还我的…我以为…呜呜呜呜呜呜呜”她失声了,车晨修难以安慰她,世界上没有什么绝对的共情,尤其是面对一位绝望的母亲,但是敏锐的捕捉力还是让他察觉了:“女士,请您节哀…我不知道该如何能够安慰现在的心情。但是如果你能提供一些线索的话,我们至少可以找到伤害孩子的凶手,孩子还很小啊…”车晨修说不下去了,他甚至无法直视盛宴妍的那双眼睛。
经过一段时间的平复,盛宴妍终于从抽泣中能够勉强的说出一些话来:“你们提到的这位嫌疑人,是我的父亲…”恶心、仇恨、悲哀的复杂情绪在她的眼中一闪而过:“在我很小的时候,他!就出轨离婚了,这么多年以来,我甚至很久没有见过他了…”她极度痛苦,说话的气息不稳:“他似乎在婚后没有孩子…可是这谁在意呢?他有一天站在我的面前,跟我说他的继子女不愿意给他养老,让我给他养老!我细数他这些年做的一切!这一切都跟我无关!我理应拒绝”
她好像陷入了一段长长的记忆:“他还拿法律威胁过我…他这样的传统主义又怎么会意识到九年前就已经更正了法案,我当然不吃这一套”车晨修递给她一杯水,她狠狠的捏着那个塑料杯子:“谁知道他抱走了我的孩子……我家聪聪”她再一次抽泣不止,然后又在深吸一口气后,以无比坚定的语气说:“他勒索我,要求我给他30万,老实说我当时有所动摇,我婆婆也劝我说是生了我的人,我以为他不会对自己的亲孙子做什么!!”她的情绪无比激烈,却难掩话语的断断续续,她只身在审讯室中,接下来要面对自己孩子的尸骨…
这一幕对于车晨修而言比他见过的任何大场面都更具冲击性,他不是什么坚毅的人,尤其是亲情上的生离死别…就像那天在院子里面杨玉薇用极度平淡,仿佛无关自己的语气对他说:“我随时都可能离世,我在你的生命中担任起了母亲的角色,虽然我从未生你,比你也大不了几岁,从你的心来看你承认我这位母亲,对此,我很高兴…我想我们之间产生了浓厚的感情,我提前告知你这些是因为我的遗书不一定能顾及到你…所以如果真正到了那个时候我希望你能以胜利者的姿态战胜生离死别”…车晨修的大脑仿佛无法理解这些文字,他只感到残酷,他无法理解杨玉薇的思维只能带气的反问:“那我为什么不能走到你的前面?!如果是这样,你会这么做吗?”
杨玉薇面不改色,车晨修感觉她完全没有思考这个问题,因为她给出的回复很迅速:“大图书馆说我将孤独的死去…,关于第二个问题,我或许会悲伤罢,但是我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了…我身后的不只是儿子…这样说,可能你会无法接受,或许你再大一点就会理解我在干的事情,很抱歉给你带来了不愉快的话题,但我还是希望你今晚能睡个好觉”……
车晨修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只好躲在办公室里,制定接下来的抓捕计划,比起一些危险的罪犯,一个反侦查能力弱,并且自以为是的老人的确要是好抓:一些。
他们一行人驱车赶往一栋居民楼,经过初步的打探得知老人通常会在各家各户之间游荡,有一些小事他都会吹鼻子瞪眼,还常常因为喝酒给邻居带来不必要的困扰,大家似乎对他不满,走访的一位便利店老板称:“之前他老伴还在的时候还好,现在两个儿子都不愿意管他,喝完酒以后又管不住自己,经常在人家三楼门口…”“三楼门口什么?”警员问,便利店老板啧了一声:“我说出来都不好意思,在人家门口上厕所!给他的两个儿子说了多少次了?是谁家报警了吗?你们今天过来”
“不予透露,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这个点的话,谁知道他在哪呢?应该是在他那个儿子家吃饭吧,虽然不怎么管他,但是吃饭和睡觉到是少不了他,只是两边经常互相推…两家又是住对门,经常闹得人尽皆知的…”
之后他们又兵分两路,分别前往大儿子和小儿子的家,但是都没有发现老人的踪迹,最后是在小区楼下的公园找到了他,警员上去逮捕他的时候,他反抗的非常激烈:“你干什么!知不知道我是谁?!”浑身透着酒气。
毕竟他的年龄摆在那警员也不好下狠手,最后费了一番功夫才回到局里。给他喂了醒酒药,在酒醒后开始审讯。
“知道我们抓你来是因为什么事吗?”车晨修恢复了铁面无私。
“我怎么知道?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赶紧给我放了…真是的,你们现在的小年轻,一点尊重都没有”老人鄙夷的说。
“盛宴妍的孩子聪聪,在三天前被你放进了海豚小区乐惠超市的寄物柜对吗?”车晨修明显不接他的话茬。
“我说我没有!要我怎么说?盛宴妍她不尽赡养义务!你们应该去抓她!怎么会有这么不孝的女儿?”
“油盐不进是吧?”一旁的小警员忍不住愤怒:“我们已经掌握了大量的事实证据,随时都可以向法院提出起诉,还有这里是哪里?请你放尊重一点!”
车晨修安抚了他的情绪:“我也是这句话,上面能给我们批逮捕令,就说明我们的证据站得住脚,你都这个岁数了,去监狱里面养养老确实也不错,管吃管住的。只是你这个态度可能待的可能不是很久就上刑场了;提醒你,孩子是闷死的,已经算是情节恶劣了,最高可以死刑”
“……,你居然敢咒我死!没家教的!”老人气红了脸,仿佛要做最后的挣扎
“这里有全天的监控视频,还原了,你案发当天的所有轨迹,怎么?你还想抵赖?拿给他看!”车晨修眉头都皱了起来。
“看什么看!不要在这里给我乱叫!毛都没长齐,tmd还指挥起我了?!”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最好端正你的态度!这是婴儿襁褓上的指纹对比,和你的指纹匹配上了,残留的DNA也是,你最好如实交代,这是在给你自己争机会”
“你们这群当byd警察的就喜欢逼着别人认罪是吗?我tm再说一遍,我没有!我说没有这回事,就是没有这回事!”
话已至此,车晨修自然懒得跟他说便与警员先退出了审讯室,之后他便交代:“按规矩,先拘留,手续完成后送监,然后起诉,记录也塞进去”
……
这个犯人审的,让他血压高!不过棘手的事情还有一大堆,刚一下班,他就得马不停蹄的往精神病院赶。但在王晴的办公室却没找到他,后面是护士告知他:“院长在他的病人那,已经去了好一会儿了,到现在还没搞定呢”
于是车晨修只好去住院部找他了。
“不是,哥们,你能不能放过我呀?我是犯了什么天条吗?”李敬岐真诚的看着王晴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答案。
王晴冷笑一声:“我放过你?你放过我还差不多!昨天是狂奔三公里,今天是混进护士队伍给人打针!你是个病人啊!谁让你给他打针了?!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倒是给我安分点啊!”
“拜托,你能给我治病,你应该知道我亢奋起来这个精力吧,你总得给我找点事干,我才能安分吧!”李敬岐振振有词。
“行!好!我算是摊上你了!不就是想让你爸来看你吗?好!以后你爸可以来看你,我求你按照我的规矩办事!别给我添乱了,我已经够忙了!”王晴脸都红了
李敬岐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配上他的这张脸简直就是持靓行凶:“你说的啊不许反悔啊,不反悔,大家就是好兄弟。你早这样不就完了吗?”你还敢教我做事?我是院长,你是院长?王晴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王晴不觉得他好看,只觉得他jian,大jian特jian!
最终他摔门而出,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打他的想法。转头就看见了在一旁吃瓜的车晨修:“看了这么久,你也不知道来帮我?”车晨修更是义正言辞:“我哪知道你们怎么说的?”
王晴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情绪:“行!走吧!办公室,忙正事去”
九年前,西诺兰坦通过了《抚养与赡养义务补充法案》,因为在十一年前西诺兰坦大厦将倾,在之后的力挽狂澜中对于法律的重新修正成为了重点...
补充法案认为在不予抚养等情况下可不必尽到赡养义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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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典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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