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脸了!”
李然满脸铁青地冲回店里,对着那混混裆部就是一脚。
混混没想到他动作那么快,那一脚正中要害,他满脸扭曲地倒在地上,却还不忘伸出一只手拉住李然裤脚。
“你是不是有病!”
李然轻而易举地甩开他的手,后退却恰巧撞上了一个人。
“妈的,不看路啊,”烈焰红唇的大波浪胖子骂骂咧咧地回头,发现是他后眼神一亮:“欸,外援?”
“外你妈的援!”李然气不打一处来。
被莫名吼了一嗓子,大波浪胖子也不客气了:
“你不是外援你打个屁的架?”
李然一噎,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状况。
因为进了脏乱差的宿舍,于是心情不好出来吃宵夜,遭遇差别上菜后想给这帮混混一个教训,没想到教训完了又险些变成独眼龙,于是…
正思考着,之前那个被门撞飞的香肠嘴小弟突然朝两人冲了过来,手中锋芒一闪,竟然还有刀!
刀尖近在眼前,李然没空跟眼前的胖子解释,只能草草甩出个回复。
“别管。”
“啊?”
自称不是外援的人甩下俩字就又投入奋战了,廖凡又惊又好笑。
这人装什么13啊??
只见他一招卸下对手的刀,把刀踢得老远,然后干净利落的将人过肩摔。
外援虽然嘴硬,但外援身手好啊!
一看就是练家子,不知道是从哪儿请来的。
三两下就打的香肠嘴呲牙咧嘴,倒地不起。
“真他妈晦气,”李然低声喃喃。
他扫了眼战况,确定再没人有空拿酒瓶偷袭,这才放心朝门口走去。
“欸?”廖凡一愣,赶忙叫住他,“这就走了?没打完呢!”
“再说一次,”李然忍无可忍地回头,对着眼前的胖子coser咬牙切齿道:”我不是、外、援!“
外援眼神凶狠,像是下一秒也要连他一起揍了。
“….行吧,”廖凡挠头,对着外援远去的后脑勺喃喃,“你说啥就是啥吧。”
反正打得也差不多了。
大蟒和二蟒这帮弟兄,以前挺能打,但现在不比从前了。
一是人上年纪懈怠了,二是…
后来者居上,他姜哥太能打了。
和外援的招数不同,姜衍打架纯靠不要命的本能,以及这些年在道上被揍出来的肌肉记忆。
因为被围殴过无数次,预判招数已然形成了一种本能。
不过几分钟,二蟒耷拉着头靠在墙上,鬓角滴着血,目光却依像他脖子上盘旋的蟒蛇刺青一样,眼含凶光。
“别忘了跟大蟒说是我干的。”姜衍冷着脸在他旁边蹲下。
“少放屁。”二蟒瞪着他,转头吐出一口血沫,“姓姜的,你们敢搞我们,这事没完。
姜衍听笑了,毫不客气地抬手甩了他一巴掌。
“奔四的人少特么装傻充愣,你们给我记着,当初跟梅姐说好了井水不犯河水,就给我说到做到。”
那巴掌不偏不倚正好碰到二蟒的伤口处,他疼得虎躯一震,一时说不出话来。
姜衍冷哼:“你以为你随便找几个我不认识的生面孔去小乌山上闹事,我就不知道是你干的?”
“你—”
“你听着,”姜衍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的人进一次梅姐的地盘,我就砸你一家店。”
“说到做到。”
语毕,一群以姜衍为首的彩色的青年们浩浩荡荡离开面馆,一排红橙黄绿蓝黑银并肩而行,即使在黑夜里也醒目异常。
“姜哥,揍他们一顿能顶用么?”廖凡琢磨道。
“不知道,”姜衍摇摇头,扯了扯头顶的假发,戴久了实在有点痒。“但总不能让人觉得梅姐好欺负。”
“也不知道有没有监控…”其中一个戴金色假发的兄弟忧心仲仲地环视四周。
“怕啥,”廖凡一甩大波浪,自信地拍了拍他肩膀,“放心!这身行头没人认得出来!”
“真的么…”
“必须的,”廖凡拍着胸膛担保,“再说了,二蟒他们也不敢声张,让别人知道他们被一群青年胖揍了,多掉面儿。”
“也是哈…”
安抚完了小弟,廖凡再次凑到姜衍身边,小声问:
“话说梅姐对咱们的实力还不放心么,怎么还请个外援?看给他拽的。欸,不过我怎么总感觉他那股横劲儿不像个打手呢…”
他自顾自地絮叨不停,姜衍听着,思绪却不由自主地开了小差。
道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打架不掏真家伙,除非真的想惊动警察。话是这么说,但二蟒还是有那么几个小弟,没事就喜欢在身上带着个刀。刀不大,亮得跟新磨的镜子似的,一点用没有,纯挥着装B吓唬人——但他知道,这种人最危险。
他们艺不高人胆大,瞎挥两下就可能闹出命案。
所以他一直提防着,也看到那个香肠嘴掏家伙了。
可还不等他开口提醒,有人就已经把刀卸下来了,并且还踢得老远。
外援?
够格,但不像。
一看就不是这的人。
来这儿干什么的?
“…你说呢,姜哥?”廖凡用胳膊肘顶了顶他。
“嗯,”姜衍点头,“说什么?”
廖凡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合着你一直没听我说话呢?我说那小子身手还挺好的!”
姜衍脑海中继而闪过他冲回面馆,KO混混的那一脚。
“一般吧,”他面不改色道。“腿挺长。”
李然步履悠闲回宿舍时,晚自习刚结束不久。
走廊人来人往嘈嘈杂杂,音量却在他踏入时骤减。
一众毫不加掩饰的目光目送他至宿舍门口,他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再次泛起无名火。
宿舍门虚掩着,显然是室友回来了。
他简单的扣了扣门,半响后推开。
屋内的嬉笑声戛然而止,两个室友正围着他床站着,其中一个人正拿着他放在床上的黑书包端详,甚至还拉开了一半拉链。
李然一愣,心中那股无名火直冲天际。
连小学生都懂的未经允许别触碰陌生人的物品吧——这个地方到底都孕育了一些什么生命?
拿着他包的男生被盯的发毛,干笑着把包扔了回去:
“回来了啊,你好。”
见这位新来的同学完全没有要回话的意思,男生干咳了声继续自白:
“那个什么,我王浩,这方—”
宿舍门被重重合上,李然面无表情地走到床边,把拉链敞开的包唰地一下拉上,过程中没给这俩人一个正眼。
自称王浩的顿时面露不爽。“我说,你—”
“李然,”李然突然抬头。以后别擅自碰我东西。”
“谁—”
“谢谢。”
即将脱口而出的‘谁稀罕看你东西’被突如其来的感谢卡在嗓子眼里,想骂人但没立场,不骂人却又感觉自己吃了个闷亏,不上不下的感觉让王浩张了半天嘴,一个字也没蹦出来。
最后只能对着早已走去套枕套的背影说了句‘艹。’
李然对身后两道不善的眼神视若无睹。
同在一屋檐下,他并不想把气氛搞得太僵。
不是怕事儿,是真的心累,懒得应付。
果不其然,在看到李然没什么反应后,两位室友也懒得自讨没趣,该干嘛干嘛去了。
李然收拾完东西,差不多到了熄灯时间。
碍于翻包事件引发的不愉快,宿舍自始至终都被诡异的沉默笼罩。
夜深人静最容易引人沉思,更何况是初来乍到的人。
于是李然在破小的床上辗转反侧,最终不得不承认,他很矫情的想念自己的床。
睡不着,实在睡不着。
一翻身床就吱呀地叫,一闭眼脑海里就跟走马灯似的,想到这儿想到哪儿,环环相扣,等反应过来努力清空思绪入睡的时候,时间又已经过去了不少。
烦。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室友们的呼噜声和呓语响彻天际,李然自暴自弃的掏出了手机。
手指犹豫再三,还是关掉了请勿打扰。
顿时,信息如浪潮般涌了进来,手机震动个不停,记录显示有上百个未接来电。
不知道还以为哪家明星呢,李然无力地扯了扯嘴角。
来电最多的是他哥,最后一次打是十分钟前,他一个都没接。
发最多信息的是他发小冯斌,而后是几个关系不错的兄弟,剩下的则是海量自发的,正义感爆棚的,来审判他的路人同学们。
他转学的这件事情被刻意闹得全校皆知,他一点也不意外。
令他意外的是,私信骂他的人数之庞大。
随便往下一滑,引入眼帘的都是谴责他打人的信息,轻则以‘我以为你是怎样怎样的,殊不知你原来是这样那样的,你真的不应该这样那样的’类似的话为首。
重则就比较恶心人了,不光包含问候他祖上三代的。
匆匆清理完联系人列表,李然由衷觉得他有些小瞧了他的同学们,其中好多都有潜力成为键盘侠界的未来栋梁。
总有些人觉得自己是菩萨再世,有义务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超度罪孽深重的凡人。
一两条信息他尚能回怼,三四条亦是如此,但面对排山倒海的辱骂,剩下的只有疲倦。
其实没什么可生气的,理解他的人始终理解他,这就够了。
李然上滑到他一直拖着没点开的,置顶一栏的对话框。
在过去的四十八小时内,她发了一百零五条信息。
朵朵:你怎么跟校长说的?
朵朵:你说你为了我打得他?
…
朵朵: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朵朵: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跟校长隐瞒的
朵朵:你知道国外名校对招生的品行要求很高,我真的不能承认…
朵朵:求求你,理一下我
伴随着无数条哭的表情包。
…
朵朵:我也没想到会闹到你转学啊
朵朵:但你道一下歉这事就过去了,你这么倔干什么?
朵朵:别不回我,求求你了…
朵朵:我不能没有你啊…
李然面无表情地滑过她的每条信息,大概看懂了她过去四十八小时的心路历程。
从害怕引火上身,到内疚,到埋怨他小题大做,过于冲动。
没有半个字是对他的理解。
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这句话尚不适用于他和范雨朵,但大难临头各自飞却是提前上演了。
他自嘲地放下手机,五指微微曲卷遮住双眼。
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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