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秽火诞生于世,唯有你方能解救于百姓于水火之中,这是你作为圣莲神女的使命和职业。”
意识逐渐消散在混沌中,缓缓张开眼,刺眼的白光仿佛穿透了时间,耳边不停回荡着那人说的话。
光芒之中似乎站着一人,应羲想要伸手触碰时,记忆不断回笼,周边的黑暗化作一片片过往的碎片,萦绕盘旋。
当灵山再次苏醒时,意味着圣莲吸收天地精华又绽放于世,而生的开始便是死的倒计时。
当各界听闻灵山并蒂莲开时,蠢蠢欲动的心就开始作祟,都是至高无上的容桢也无例外。
“都说圣莲由灵山精华凝结而成,病者食之不仅百病消除,还能百毒不侵灵力大增,无病者亦可延年益寿,净化心魔。”
容桢坐在床头抚摸着女子苍白不带一丝血色的女子,目光留恋“萱姿,你一定要挺住,圣莲如今开了两朵,我定会为你亲自摘下,我还要娶你做我的天后。”
床上的女子一动不动,双目紧闭,自从不慎被魔界的蚀心箭所伤,便再没醒过来,沉睡千年,唯有这次得到圣莲为转圜之机。
容桢不容多说,便算好时机,改容换面独自前往灵山。
今日正是月华之夜,天边硕大的月亮皎洁无暇,月光倾泻而下,映在璀璨的圣莲之上,每一餐瓣莲闪烁着层层银光。
其中一朵莲享受着月光的沐浴,只见一束莹白从中绽开,灵山的雪下得越发大,却丝毫不影响幻化,周边的草木簌簌颤动,不停从体中传出如萤火虫般的光点,顺势飘向山巅。
只见光束中走出一位肤若凝脂,身段飘逸,眉似远山含烟,圣莲闪过一瞬便印在额间,她站在清冷的月亮下,周身寒气缭绕,一身银白,双眸张开时如秋水繁星。
她倾身目光缱绻地望着那株还未幻化的圣莲,唇边勾勒出一抹宠溺,指尖轻点着她的花瓣,语调淡然中带着点希翼
“我是姐姐,那便我等你…”
灵山山巅风雪交加,若是常人还未到山腰便被冻得体无完肤,有的人总是不自量力,刚踏进灵山就变成了一个个冰雕站立在原地。
灵山也成了望而却步的禁地。
容桢虽灵力高强,但这些年为萱姿用了不少功力,现在又以法术为护盾,必须尽快拿到圣莲,让她服用。
当他踏至云巅时却只看见了一朵圣莲,心里暗自打量“难道传闻是假的?可当日并蒂天象怎能作假?”
“圣莲本就为救人性命,也不算滥用。”他犹豫再三便镇定向前
刚准备蹲下触碰时,山巅的积雪便开始摇动,发出阵阵动静,容桢赶忙施法缓和却不料一把剑直直冲向自己。
幸而翻身一跳躲过,转身惊讶地望着眼前的人,眼神把那女子上下端详了个遍,美的惊心动魄,这灵山千年无人,斟酌着开口“你是神女?”
“既然知道,还不速速报上名来,我好留你个全尸。”
“我无意冒犯,只是家妻性命攸关,不得不借圣莲一用。”
“不问就取则为偷,更何况我不会将她给你,你就死了这条心,既然你来了,正好我这把坠月还没尝过血的滋味。”
洛染心抬手,远远的剑顺势从远处飘至掌中,通体泛着白光,剑锋处莲花盛开,直挺挺地对准面前的人。
容桢没想到事情发生到这个地步,背在身后的手在他的意念下变出一把剑来,自己已经改变容貌,便不怕暴露身份。
刹时刀光剑影之间,洛染心觉察此人修为深厚,并非凡人,自己的修为远远不及他,久战并非长久之计。
而容桢也并不想闹出是非,只想摘下圣莲,便乘其不备一掌拍向了她的背,“我不想伤及无辜。”
洛染心咽下欲要吐出的腥红,双眸含着凌厉的冰冷,用腕间的鲜血划过坠月,低声念道“以我之力,心意相通,摄神归宁,万物生息。”
山巅再次摇晃,容桢顿感不妙,“她在吸收灵山的力量。”
不知何时她已经瞬移到圣莲前,暴烈的冰雪飘然而至,冷意贯彻心扉,眼前一片白茫茫。
“这是灵山,不是天界。”洛染心一剑刺向他的胸口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不隐瞒了。”
容桢被灵山冰封住不少的灵力,如果些事传出去对他的地位没有好处,那他只好斩根除草。
灵山在两人的打斗时产生巨大的波动,今日是月华之夜,不少人方才便感觉是圣莲神女幻化的缘故,没想到如今又大动干戈,莫非是有大事发生。
两人各方损伤惨重,容桢万万没想到这神女刚幻化便如此不容小觑,气喘吁吁地扶着剑。
只见另一株圣莲周身萦绕着微弱的光芒,大有苏醒的气势,届时一切都晚了,他奋不顾身地想摘下。
洛染心必然不会让他得逞,两人一拍即合,两股力量抱着誓死不屈从而针锋相对,忽然一束力量从圣莲而出。
容桢敌不寡众再次施法将剑对准洛染心,自己则趁机逃离。
洛染心为了躲避,手持坠月拼命抵抗,被逼至涯边,可惜方才早已消耗大量灵力,只觉身上的伤口在不断冒着血,双腿瘫软地维持着。
此时一旁的圣莲俨然开始虚化,万千星辉开始围绕,容桢眼睁睁看着希望逐渐渺茫,不甘地挥了最后一掌,拖着沉重的身体离开。
洛染心控制着最后一股力量,失去重心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黑眸微暗,不舍地望着即将幻化成人的莲花,意识涣散。
两人额间的莲花呼应着彼此,可惜洛染心无法给予回应。
不少人驻足竟发现那云巅之上有一人从中掉落,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还以为是月亮洒下的斑驳,不禁发出惊呼,霎时议论纷纷。
月光仿佛为自己渡上了一层光晕,洛染心在弥留之际伸出手,只觉自己不断向下坠落,想要触碰那遥不可及的月亮,可它却仍旧高悬。
“姐姐…”
云巅之上的光辉缓缓消失,衬托出一个肌如白雪,长发飘逸的女子站在原地,她唇边轻声呢喃着,但无人可应声,茫然地望着四周,似有打斗的痕迹。
夜色朦胧下,整座灵山只剩她一人,孤立无援地伫立在涯边,望着底下深不可测的黑,心仿佛在滴血般疼得难以呼吸。
一开始应羲还能感应到她微弱的印记,到后面千百次的呼唤都了无音讯,寻至各方也没见到她的身影。
从那夜起灵山被应羲用灵力笼罩,一片洁白覆盖,她独自度过了几千年的孤独时光,每每想起这个未曾谋面的姐姐,却也不知如何抒发思念。
容桢听着周边人皆是讨论着昨晚灵山状况,心里松了口气,心里盘算“那人身受重伤,后有掉落云巅,怕早已碎尸万段,定不会威胁到我,只可惜…”
“天帝陛下。”一旁的破晓唤了好几声
他这才反应过来,应了声,气宇轩昂“有何事?”
“灵山之事要不派我等人前去察看一二,听闻那圣莲神女降世,如今消灭秽火乃是头等大事,她定有法子。”
破晓从容不迫地商讨着策略,见他心不在焉遂又停了下来。
“灵山已然冰封,你们去定是惘然,如今秽火虽有动静,但并未现身,打草惊蛇并非好事,先静观事变,加强监督。”
容桢高下立判,也不再多说走出了天琼殿。
后来再也没有提人起月华夜那晚的事,天界只需要确认灵山有位圣莲神女便足矣,其他便也无关紧要了。
时间在阳光下穿梭流逝,带走了应羲心中最后的一点期待。
“芳容你相信她还会回来吗?”
“幽主她肯定会平安无事地回来的。”
这个问题应羲每当月华之夜都会问起,芳容望着她怅然若失的背影,也跟着难过,这灵山上下从未见过幽主,可她却执着地活在应羲的脑海中。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那她回来没看见我,那你要好好辅佐她,莫要让她感到孤单。”
应羲注视着天边的白云,眼里是看不清的愁绪。
“灵主你别说丧气话,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你们肯定会团聚的,或许就在不久的将来。”芳容忙不迭劝慰
应羲摇摇头,“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心中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深知自己的职责,就算没有天界的提醒她也不会忘记,她早已做好万死不辞的准备,唯独牵挂着她。
只听黑云密布之中闷雷一声,擎苍宫殿内火光四射,墙中的画卷中封印着好几道法术,周身围绕着黑红的气焰。
洛染心躺在其中,四周满是紫藤花,微弱的光亮站在她脸上,紫藤花连身上也攀附着,牢牢地靠近封印着她原本的力量,连额间时有时无的印记也不放过。
“魔尊,为何一定要封印住她的力量?”糜竺不得其解问道
夜渊走出房间,盯着那团火焰掷地有声“她受伤惨重,应该是从何处跌落在那荒无人烟处,如今救她一命必然大有可为,那她就只能是魔界的人。”
“那依您看,她原是哪里的人?”糜竺余光又瞥了眼那人
“原是哪里已然不重要,只等她醒来,魔界的曙光便要来了。”夜渊摩挲着高位的宝座,语气里透着几分落寞
凝望着那颗宝石,夜渊背过身嘴唇不禁露出一丝自嘲的,目光如炬,心却有不甘“萱姿,你还是不相信,对吗?”
画卷之中,秽火感受到熟悉的气息,疯狂地想要冲破枷锁来到那人身边,夜渊感受着体内的波涛汹涌,强忍着痛施法压了下去。
他以自己的身体将秽火封印,自从洛染心来到魔界,这秽火便愈发强势,也不知道她是何方神圣,自己千方百计也无法撼动秽火,而她却轻而易举。
只可惜不知何时才能醒来,为自己所用。
洛染心像是做了一个很长远的梦,梦里她总能遇见一个熟悉而模糊的身影,最开始还能和她说话,可越到后面直至醒来,她再也记不起来了。
“我好像忘掉了一个人,但她却从未出现在我的生活中,直到宣告我死亡那一刻,熟悉的气息再一次萦绕心头。”
应羲见那光圈渐渐消失,站在里面的人像是迎面而来,而自己也再次遁入黑暗之中,记忆也因此而被淹没。
“我们又何时会再相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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