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加罗双人采访】
哥哥:咚咚咚,在家吗?
弟弟:咚咚咚,在家。
staff:欢迎来到我们费加罗PARK的视频采访部分。第一个问题请问您的名字是?包括自我介绍、姓名、性别、年龄、MBTI。
哥哥:大家好!我是张康乐,性别男,年龄23,MBTI是……现在应该是E人。
弟弟:哈喽大家好!我是马柏全,男,今年18岁,身高是1米85,MBTI应该是INTJ。
staff:你希望怎样被对方称呼?
弟弟:怎样称呼?就现在这称呼挺好的。
哥哥:对其实都可以,就叫他马柏全。
弟弟:张康乐,康乐。
staff:怎样被对方称呼呢?
合:被对方称呼?
哥哥:其实被对方称呼就无所谓,他叫我什么都OK。
弟弟:我也是,马柏全都OK。
staff:想到对方第一个想到的场景和画面是什么?
哥哥:我先说吧。
哥哥:我是记得特别深刻是我跟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们当时全剧组围读是在一个咖啡厅,然后我是第一个到的,那个咖啡店还没开门,咖啡店楼下有一个卷帘门,我就一个人蹲在那边等,然后他正好过来,他下车,我当时身边也没有工作人员,然后就看到他,我跟他对视了一眼,他可能也不知道我是谁,我那个时候戴了帽子戴了口罩,就像一个路人一样,后来才知道原来那个人就是饰演他哥哥的人。
(出现了视角转换,一开始是哥哥视角,最后是弟弟视角,他俩肯定私下复盘过初次见面!然后采访时哥哥用弟弟的话复述了一下。
哥哥描述的第一次见面真的很小说剧情。)
弟弟:他的话我记得是有一天就是在休息,在就是拍完一场戏在休息中间,然后呢他突然从旁边给我提了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双皮奶,然后说着给我吃,就是那个场景还蛮深刻的。
(果然要拿下一个人必须先拿下他的胃!)
staff:什么时候最想感谢对方?是怎么表达的?
弟弟:之前我就是心情特别难受的时候他给我打过电话,就是我接他电话那一刻就特别想感谢他。
哥哥:其实我也是感谢他现在说的这个事情呢,其实我蛮意外的,我会觉得他很信任我,其实我还挺感谢他当时能够去信任我,然后来把这个事情来跟我说。
弟弟:对,我也觉得他当时很理解我很支持我。
staff:那是怎么跟对方表达的感谢呢?
哥哥:没有什么感谢其实,对就是其实当时该说也都说了。
弟弟:对。
哥哥:没有什么好跟他说那个谢不谢。
staff:送礼物送给对方会送什么类型?
弟弟:送什么类型?
哥哥:不知道。
弟弟:就是现在还没有想好送什么特别的或者某一方面吧,等想好再说吧。
staff:那可以说一下自己想要的礼物类型吗?
弟弟:我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礼物,就是等我想到再说吧,想到会告诉你,想到会告诉你放心。
哥哥:好好好。
哥哥:其实我目前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诉求,现在挺……
staff:就是可以是礼物的类型。
哥哥:那我觉得实用型的吧。
弟弟:哦那我也是实用型的。
哥哥:你好好再再再说。
弟弟:我也实用型的啊。
哥哥:啊好。
staff:两个人最默契的时刻是什么?
合:就刚刚哈哈哈!
staff:请说出对方的三个优点。
哥哥:优点的话,我觉得他的优点就是他很单纯,然后他很执着,然后他还有一个优点就是他,他折磨他自己他不折磨别人。
弟弟:他优点是话少,然后工作很认真,然后对身边人很好。
staff:请说出对方的三个缺点。
哥哥:他不好好睡觉,然后他话多,然后他还不喜欢别人碰他收拾过的东西。
弟弟:呃他是不好好吃饭,然后话很少,嗯然后……呃最后一个……话少不好好吃饭,你还有什么缺点你让我想想,呃……
(看得出来张康乐在你心里真的很完美了,爱到连缺点都凑不齐三个,面包圈超级崇拜他哥。爱是连对方不好好吃饭不好好睡觉也叫缺点。)
哥哥:什么话少?!你优点不是说的是话少吗?
弟弟:你缺点也是话很少。话少不好好吃饭然后爱熬夜!对!爱熬夜。
staff:对方身上有什么是你最珍惜的品质?
弟弟:我觉得他很洒脱。
哥哥:我觉得是他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坚持到底,他的坚持不懈。
staff:怎么称赞对方呢?
弟弟:张康乐好棒!哥哥好棒!哥哥好棒!
哥哥:好~马柏全你好样的~
弟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哥哥:对我只能这样子。
staff:在一起的时候谁说话更多一点?
哥哥毫不犹豫指弟弟。
弟弟:肯定是我,很明显。
staff:那你们私下聊什么话题更多?
哥哥:私下的话,私下其实我们可能会聊工作会比较多一点。
弟弟:对,工作多一点。
哥哥:就是会去分享,比如说最近看了什么样的剧,然后会去探讨一些问题,但其他的我们也会聊,但可能是工作多一点。
弟弟:对,占比多一点。
staff:对方说什么会让你觉得没辙了?
弟弟:什么?没辙?
staff:没辙了只能这样。
弟弟:他说什么我都有办法都有辙。对我都可以啊。
哥哥嘴都气歪了。
哥哥:对,他现在这样我就没辙。
弟弟:哈哈哈。
staff:用你的方式给对方表达一句最想说的话。
弟弟眼神迷离:我们的方式……
弟弟看向哥哥,眼神暧昧缱绻:其实……该说的都说过了……
(弟弟说“其实”的时候,哥哥就在狂咽口水了)
哥哥似乎在沉思什么,嘴角上扬,点头:嗯。
弟弟:就是都表达过了都说完了。
哥哥看镜头,蚌埠住了,然后低下头笑。
(最隐晦又最露骨的一段,马柏全给出了最意料之外的的答案,张康乐给出了最情理之中的表情。)
一切尽在不言中……
哥哥:对,因为没有什么再好跟他说的了。
staff:给对方送一句新年祝福吧!
哥哥:希望他新的一年能够睡个安稳觉。
弟弟:那我就希望他好好吃饭,多多吃饭。
staff:用我们作主语造三个句子,你们分别三个。
哥哥:我们现在在接受费加罗的采访。
弟弟:我们都很好。
哥哥:我们马上就要收工了。
弟弟:我们下次见!
哥哥偷笑:你刚说什么?
弟弟:我们下次见!
哥哥:哦~
哥哥:我们都穿了黑色的衣服。
弟弟:我们今天很开心!
哥哥:好,好样的!
staff:最终任务,给对方送道具并拍摄拍立得。
弟弟:给对方选吗?
哥哥:这些也可以啊。
弟弟:都可以。
弟弟:都可以的话我要这个!
弟弟看上了一个可爱的狐狸发箍。(自己想要)
弟弟:哎我要给对方选!(没关系,也可以给哥哥戴上,想看哥哥戴上它,肯定很可爱)
哥哥:行。
(哥哥同意了!开心)
弟弟:不难为你,选这个啊。(算了还是随便选一本书给哥哥吧,我这么乖,不想难为他)
哥哥:可以,好。
弟弟:你给我选!
哥哥:我给你选个这个嘛,你刚不是说要这个吗?(既然宝宝喜欢这个狐狸发箍,那我就给他选这个吧,满足他的小心愿)
天呐color哥好宠~
弟弟:好~可以。来吧我相信你技术。
二人互拍,哥哥教的手扶镜头的动作已经刻之入骨了。
哥哥:哦呦挺好看的。
弟弟:我们要送给对方了,为什么?
哥弟俩:真的?
哥哥还不是相信可以直接拿走。
互相给对方拍的拍立得珍贵留影已经被哥弟俩带回家啦!
哥哥:今天的采访结束了。
合:我们下次见!请大家多多期待!拜拜!
碎碎念:
1、至今为止我还是不理解color哥到底是怎么知道奇奇不好好睡觉的。这难道不是要一起睡过才能知道的吗?
——对啊!不好好睡觉,就是该睡觉的时候屁事多,起来上个厕所,来回翻身,睡觉听会儿歌,抢被子都算吧。但是和熬夜有区别,熬夜的话,可能会去骚扰没睡的人,但是不好好睡觉,只有一起睡觉的人才会知道啊!
——对!如果哥哥说的是爱熬夜,感觉也挺正常的,毕竟现在年轻人谁不熬夜?但是不好好睡觉,只有住在一起的人才知道吧。
——我问我老妈知不知道我不好好睡觉,我妈说我又不和她睡一起她哪知道。
——还有采访弟弟问哥哥昨天晚上几点睡的,这问话我就觉得很熟悉,因为我和我老公爱熬夜,我俩谁先睡着第二天就会问另一个昨天晚上几点睡的。
——主要是这个用词就很暧昧,提到不好好睡觉,大多数人第一反应应该都是睡觉喜欢乱动之类的吧,而不是什么喜欢熬夜,喜欢发消息,那这就很容易让人遐想了。
——我只能说,幸好说的不是睡觉不老实,不好好睡觉还可以细细品,睡觉不老实直接不用品了。
——我理解的是圈心思比较重,想太多会比较内耗 (采访好像也有提到这点) 然后晚上睡不着睡眠不好,所以哥哥让圈别想太多好好睡觉。
——“不好好睡觉”如果指的是熬夜,明明听他俩说的是张康乐熬夜更凶,那不好好睡觉应该就不等于熬夜晚睡了,那只能认为说的是圈圈“睡觉不安分”?
——应该就是color后睡,还在玩手机的时候圈圈睡得不老实把他踹了,或者圈圈非要抱着睡耽误他玩手机。
2、那个用“我们”造句,zkl太防着了,全部说的是即刻的客观状态。mbq心防小,说的都是感情状态。
3、“聊工作多一点”爱你的人会和你一起去织就你们的前途。
——如果每天光顾着开心玩耍很像大家说的那种“酒肉情侣”,但是康柏令人动容的总是那些真挚的走心时刻、打捞起对方的情绪、承接对方的生活与工作、只有生活工作利益全方位高度捆绑才给我一种他们真的除了感情上的交织更想在生活中全方位渗透到对方的人生中去的感觉。
——所以他们真的聊了很多的话,也参与了对方很多的人生,甚至可能很多决定也替对方做过,真的是足够信任足够真挚的一段关系。
4、我明白康乐为什么害羞了,因为面包圈说的上一句,该说的都说过了,康乐想到的是下一句,该做的都做过了,当然是想到害羞的事让康乐害羞了,又无法用语言描述出来,只能打太极绕过去了。
——难怪张康乐说马柏全单纯,因为自己经常想歪但是对方一脸懵逼。
——张康乐老是自己脑补然后自己害羞。问题是圈圈还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突然想起此乐爱看小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肯定想歪了。
——大五岁懂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哈zkl。
——工作人员的表情应该很精彩(应该是嗑疯了),zkl看了一眼工作人员,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笑。
——应该工作人员就知道他们表白过,张康乐也知道大家瞬间get了然后害羞了。
——不是姐妹们,你们懂吗这个就是我和我男朋友被朋友起哄的时候的表现…..就是两个人心里清楚那点小九九 但是别人一起哄就会想到当时那个场景然后忍不住的害臊。
——如果是营业的话,在采访中,这个问题就是立自己的人设和炒cp的好机会,因为通过自己对对方的话可以体现你自己的人品,你的涵养,你和对方关系好不好之类的来吸粉,但他俩支支吾吾,最后一看一句有用的话没说。马柏全没有正面回答,打了太极。
5、一个不好好吃饭,一个吃太多,一个话太少,一个话太多,你们对抗路cp也太搞笑了吧。
6、“他折磨他自己不折磨别人”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这是优点。
——我们平常都说的是内耗,哥哥用折磨这个词,说明弟弟内耗在哥哥眼里是折磨,他真的很心疼他。
7、谁会把生活习惯不规律说是缺点,鼠鼠到底有多爱,那么操心哥哥的生活,我好无力,我熬夜根本没人管。
——这几个“缺点”真的过于生活化了,我反正不会这么说同事的缺点。
8、马柏全说张康乐优缺点都是话少。
优点话少:哥哥对别人话少(偷笑)。
缺点话少:哥哥对我话怎么这么少!都超过几个小时了,哥哥怎么还不回消息,还不理我(暴躁)!!
——喜欢你话很少是因为你永远说的少做得多,不喜欢你话少是因为你要的太少。
——
【费加罗拍摄花絮】
〈以下内容来自小红书薯条公主〉
终于能分享一下我为什么如此感动和幸福了,以及为什么说他们不设防:
1、拍摄当天先拍内景、再穿着薄毛衣拍了一个多小时外景,平面拍摄结束两个人已经冻的瑟瑟发抖,俩孩子人都傻了。
回到室内吹了十分钟暖气才缓过来,以至于采访结束后他们私下和staff说好像回答的时候脑子不转了,答的不太好,但是我觉得挺好的,很多答案在我看来都格外的真实。
2、关于那通电话:视频采访中,我问对方最让你感谢的瞬间是什么,小马说的是在海边那次发照片康乐打来电话的瞬间,而康乐说自己最感谢的瞬间也是这个瞬间,他要感谢被信任。
文章内容里我们有cue到这一部分的故事,作者希望我们在微信追问一下康乐是怎么知道弟弟心情不好的,理由是什么~过了几分钟我从工作人员那里只得到了两句康乐的原话转发:“没有为什么”“看一张照片就知道心情不好了"
3、zkI在mbq眼里,优点是话少,缺点也是话少。
4.对方说什么会让你觉得没辙了?这个回答听完我彻底没辙了。
5、最最最最惊掉我下巴的瞬间:互送新年祝福,zkI:祝新年睡个安稳觉,mbq:祝好好吃饭、多多吃饭。
听到两个人对着我的眼睛说这么真实又温柔的新年祝福,我真的会破防,这真的击中了我内心最后的一点点防线,我是一个连朋友和我说“今天是世界薯条日,薯条日快乐”都会爆哭的人,想到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人和我讲“新年祝你睡个安稳觉”,“新年祝你能好好吃饭”,这太温柔太浪漫太爱了,我真的会记得一辈子。
6、特别不好意思,也特别抱歉,可能有人扒到我的采访提纲的其他问题了,有几个大家商量后真的是出于保护艺人的角度没有办法保留,目前已经是我们所有人能释放的最多的信息。其他的我们交给时间和现实,你们会得到答案~~
7、你们想知道的to签幕后,那支红笔是我递到哥哥手里,说只要有个写电话号码的动势就可以,真写也行假写也行,想要个这个pose而已。zkI 没一会说:好了我知道写什么了,就下笔了,mbq:我这是任人摆布了呗~拍完了我们低头一看,是个to签,mbq笑的好无奈。我拍了三张就完事了,告诉他们我OK了可以换衣服,他俩一边往休息室走,mbq一边喊:张康乐你完了!!!过了五分钟?staff端着手机兴冲冲问我可以发小红书吗?我看愣了,说可以,于是就“莫名其妙收获一个To签”
8、发的那俩小花絮一个是开拍之前把手机递给小马说让他自己拍点第一视角vlog玩玩,不过后来因为一天排的满满当当的也没给孩子太多机会自己记录,不过收到自拍的视频还是尖叫了半天。
另一个唇膏真的是本来在那好好拍着来回骑车我记录着侧拍,发现小马递给zkl一唇膏,开始我以为让他收,结果zkI自己咋还打开了,我赶紧开视频模式,全拍下了。actually这里我和我们团队另一个小伙伴都看到了,我俩嘴巴张的大大的互相震惊了很久然后我小心翼翼地试探的了一句问这能发吗...得到的回复:这有啥的。到发之前我都不敢给他们看第二次怕想想不让发了,谢谢两位宝宝老师,说到做到让我们发出来了哈哈。
9、ending部分的两句自我介绍不是特意录的设计,是一开始他俩回答的我是xxx,在剧中饰演xxx。
我说不对,就姓名性别年龄mbti这四个,他俩震惊说性别看不出来吗,要说一下性别男?我说不是不是,是举个例子:我是张康乐,男,23岁,这么说。
zkl:相亲啊?
我:……你非这么说也行。
——
【费加罗拍摄作者手记】
拍摄日那天,阳光明媚,但寒气逼人,冷得我哪怕裹紧了羽绒服都忍不住发抖。而不远处,小张和小马穿着单薄的线衫,骑着自行车,按照摄影师的要求,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来回尝试。
在我看来,他们两个都还很年轻,尚带着一丝面对陌生人时的羞怯。他们留给我深刻的印象,是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不设防的天真。
骑车拍摄,他们刚准备就绪,忽然有一条小狗乱入,不偏不倚地从两人的自行车间悠哉路过。他们几乎同时扭过了头,望向那条小狗,出神地盯着它,直到它走出镜头外,随后,不约而同地露出了腼腆的笑容。那一刻,我忽然记起,他们不过一个才23岁,一个18而已。
偶尔,他们会从严谨的外壳中泄露出一些柔软的东西,像是青春的毛边。田埂边拍摄时,他们得下一个大约60度的斜坡。小马跑得飞快,跐溜一声就滑下去了。在下面的工作人员赶来接应,脚滑险些摔倒,幸亏被他撑住。他却什么也没说,看工作人员站稳后,笑眯眯地走了。后来采访时,我问小马,你还记得这件插曲吗。小马不以为然地,那就是件很顺手的事儿。
我和他们的采访是在第二天进行。我很庆幸最后的安排,是一个接一个的聊天。因为我发现,有很多问题的答案就像是抛接球一样,可以由一人抛向另一人,而我是那个收集答案的人。
他们给出的答案里,的确有一种天然的默契,也有一种奇妙的互补。我总可以在一人的回答中,更为真切地感受到另一人羞于表达的性格底色,而那些都是真实存在的。
事实上,无论是小张,还是小马,谈话间都给了我很多惊喜。他们无意间流露出的敏锐感知力,切实地让我意识到,他们拥有远比年龄更成熟的考量,而这种感知力显然也是他们演员生涯中必不可少的考量。
比如,尽管小张说自己是个慢热性格的人,实际上,他会非常在意他人的感受。面对别人的友善对待,他会加倍地给予回馈。真诚换来的是更真诚。而被信任和被期待,换来的是他赋予自己的责任感。他总是希望可以尽己所能地回报这些声响。
而小马,他是个温柔又敏感的年轻人。他非常坦然地将成长过程中的迷茫与不安如实相告,绝不会为了给答案而给。
谈话间,小马有过一次小小的沉默,以及“我可以不可答吗”的请求。我说完全可以,你拥有拒绝的权利。因为我始终觉得,沉黑默是回答,拒绝也是回答,就像是小马说起何家浩打不还手的场景,不还手本身就已经是一种答案。从个人角度而言,我也希望18岁的小马可以好好保护自己的棱角,拥有更多在演员这条路上走下去的勇气。
(他宁愿不回答,也没打算随便编答案糊弄,至少这证明他之前回答的每一个问题都是真诚的。两个人都是这样,要么不说,说就说真话。)
未来的路还很长,彼此陪伴过的记忆会是有朝一日重要的心锚。文章中,我自己最喜欢的一句话是“在这个世界上,纯粹的信任,永远是人与人之间最珍贵的东西。”
“默契同行”这四个字,是我事先拟采访时写的标题,遇见他们之后,我觉得,没有比这个更适合他们的了。
——
【张康乐马柏全费加罗杂志摘选】
〈张康乐:我想成为被信任的演员〉
踏上演员之路,起源于高中时期他对表演的渴望。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动人契机,只是因为“喜欢”,就可以勇往直前。他向往能像戏中人那样“体验不同的人生”,也愿意为了实现梦想,坚持到底——即使这个梦想最初遭到了父母的反对。……毕竟能被看到的,记住名字的演员,是少数中的少数,没有家长愿意看孩子吃苦。但张康乐很笃定,他确信自己能抓梦想的尾巴,性格底色中有一抹不容忽视的执着:一旦认定了的事,绝不轻言放弃。
张康乐与《归棹》之间,不仅仅是演员与参演作品的关系,也融入了他与一位友人交心之后的慰藉。
《归棹》的剧本是基于这位友人的真实故事而生。他同我们聊起那位友人的故事,遗憾地说起他至今未能归家,即使是他早已获得了主流价值意义中的成功。
“他们是一个大家族,扫墓时都要坐大巴车。而他只能一个人坐着,对面是一堆人。我为他感到难受,”他的语气中不经意间流露出伤感,但转瞬即逝,“有天我拍拍他的肩膀说,要不然我们拍个剧,拍个结局不一样的。我是想,万一他的家人看到了,会不会给他的未来也带来一丝转机?”
故事尽管有原型,但还是经过了一些艺术改编。拍摄地点最后定在了佛山的西樵镇松塘古村,山清水秀、风景宜人、民风淳朴。拍摄前的采风,正好赶上了张康乐休假,他就和剧组的主创团队一同去了当地。
他现在还记得,那段时间,每天六点起床去早茶铺吃早点,店里都是白发苍苍的阿公与阿婆,大家和乐融融地坐在一起,这让他比角色更先一步感受到当地的温情。有趣的是,这家早茶铺后来也作为剧中某一场戏的拍摄地,被收进了故事里,留在了他的记忆中。
“何家树”脱胎于他的友人及其故事,但让角色鲜活起来,演员才是充盈其骨血的人。他会思考怎么让人物性格更丰满,让人物的言行举止更加贴近真实。
同时,他也完全地信任与自己又不少对手戏的马柏全,相信他能够给出自己最直接的反应,这些反应又能进一步调动起自己直观的感受。他们两人就像是在进行一场充满默契的抛接球,坚信对方接得住自己抛过去的球。
他将这种互动归因为建立一段彼此信任的关系上,无论戏里戏外。
在前一天的视频采访中,张康乐提起,有一天晚上,他收到马柏全发来的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轮月亮。他隐隐觉得对方情绪欠佳,随机回拨了个电话。
他劝慰到:“不要不开心,你做什么选择、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事后,回想起当时的感受,他感到意外的同时,涌上心头的是一种被信任的踏实感。
因为在他看来,被信任是一种对方交付真心的行为,理应要好好珍惜,不能辜负。“当我得到别人的信任时,会让我觉得自己必须要更加做出些什么才能不辜负。”越是被信任,他就越想做得更好,而这个“更好”,显然没有上限。
马柏全对他最深刻的印象,源自某天张康乐拎着一袋双皮奶走向他。然后,他很自然地就把其中一盒塞给了自己,这让他感到又意外。在他的记忆中,这位年长他5岁的男孩,总会非常友好地拉近两人的距离。
“他有点儿外冷内热,可能第一面让人觉得不太好接触。但接触下来,会发现他只是不擅长接话,熟悉了之后,是个很好玩的人。休息间隙,他会掏出从网上买来的小道具,变小魔术哄大家开心。我也会经常收到他发来的小狗小猫视频,有些跳脱,但渐渐地,连我也被他感染。”
这大概可以算是张康乐性格中关于如何回应他人期待,又喜欢照顾他人的一面。
杀青那天的戏份,正好是一稿剧本的大结局。这次的巧合让张康乐生出了一种感慨:故事的句点,恰好落在了它本该存在的位置,带着某种冥冥之中的缘分。
杀青也意味着别离,这让张康乐会感到些许失落,尤其是在离开剧组后的几个月。每当他听起在剧组时常听的歌单脑海里总会浮现昔日与伙伴们相处的场景。
这位年轻的演员,有一个帮助自己收藏记忆的习惯:他会在进入剧组后,为那个角色状态下的自己挑选一些契合心境的歌单。这些歌单也仿佛是他为这段转瞬即逝的剧组时光所植入的心锚。他耐心且珍惜地将它们收藏起来,相信只要它们在,记忆就在,且永不消逝。
那么,属于《归棹》的歌单是什么?张康乐笑笑,说是一些类似夏日晚风的轻松歌曲,“我现在和你聊起这些时,我的脑海里已经浮现起了在西樵镇的日子。”
〈马柏全:成为不加任何定语的演员〉
童星出身,决定了马柏全的童年生活与普通孩子的经历截然不同。10岁时被母亲送进了舞蹈培训班,又机缘巧合地被招募儿童演员的剧组选中。在他懵懂地尚未清楚“演员”这一职业意味着什么时,他就已经被带上了这条路,凭借本能,行至今日。
“这是我成长过程中唯一一件一直坚持在做的事。”马柏全的语气中流露出远超其年龄的成熟,“我成长中的大部分注意力、精力都在这件事上。时间久了,可能是在拍戏的过程中,或许是某个瞬间、某场戏。某个画面,它突然让我觉得,做这件事是快乐的。好像渐渐地,我就觉得,这不仅是我要完成的一件工作,也是自己真正发自内心喜欢的事。”
当初参演第一部戏的感受如何,马柏全坦诚地回答:已经不记得了。”
因为在尚未意识到表演是演员赖以生存的表达工具时,他就已经和成年人身处同一舞台,共同造梦——他靠的是将自己生命与故事角色连接起来的本能。
在他的记忆中,他感觉自己总是无法真正安定下来,始终处于相遇、分别、再相遇、再分别的循环之中。他不得不适应这样忙碌的生活,或者说适应这个竞争激烈的职业。他不停地在学校和剧组之间忙碌穿梭,在上一个剧组和下一个剧组间适应一段段新的人际关系。
“从10岁起,我好像从来没有在一个特别稳定的环境生活过。”他平静地说。
面对这样令不少普通成年人都望而却步的生活节奏,马柏全给出的答案是“习惯了”。
从童年开始,他就已经习惯了与成年人一起工作的节奏,也习惯了缺少同龄人陪伴的日常。
孤独吗?换来的依然是那句不变的答案“习惯了”。
大多数时候,他甚至不得不提前感受成年人的职场法则——无数次地被挑选。正如大部分普通演员的命运那样,他不可避免地需要经历对某个心仪的角色,从抱有期待、持久等待,到最后不得不接受希望落空的结局。这也是他在成长过程中学到的最现实且残酷的第一课:“有时候,我是一直想要去做好某件事,但过程中得到的反馈,并不是很清晰,充满了很多不确定……”
他将这种悬而未决的感受,描述为正在进行一场漫长的3000米障碍跑。“我知道目标在哪里,也会努力朝着那个方向奔跑。但我不知道跑完这3000米究竟是要跑几圈,以及哪里有障碍,还有我身边有没有别人,这些我都不知道。我只能闷声跑、坚持跑,至于最后能拿到第几名,成绩如何,我也不知道。”
一连好几个的“不知道”透露出了他的迷惘与不确定,但好在,这是成长过程中所有人必然面对的课题。
他同样期盼着这场漫长障碍跑中能出现其他参赛者,哪怕对方是竞争对手。即便如此,那也是同行者,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他认为,后者作为“同行者”的作用远超过竞争者的意义。因为这样一来,至少他觉得,能在不确定生活中,寻找到一些确定的可能性。
在这番超乎他年纪的成熟表述中,得以让这位看上去阳光活泼的男孩透出了真实性格的底色。
因《归掉》和他熟悉起来的张康乐说,他觉得马柏全与“何家浩”很像,心里藏了很多事,似乎一直在渴求着什么。
“小马也是,他内心很细腻,虽然外化出来的不明显,但他对笃信的事情很坚定,无论做什么,都会冲着日标前行,不会动摇。”末了,他又开玩笑似地说起:“我第一次见他时,觉得他是个特别开朗活泼的人,后来和他慢慢相处,会发现他骨子里是个敏感的人。”
《归棹》对马柏全而言,是一个让他获得了许多全新生命体验的契机,无论是从演员的角度,还是从个体的角度。
初涉剧本时,他认为“何家浩”是个爱哭、脆弱且敏感的人物,直到他读到在武馆的情景:“何家浩被“何家树”打,却始终不肯还手。这让他感到困惑,不明白“何家浩”这里为什么这么做,摸不诱角色的心境。
直到后来,他才意识到,对“何家浩”而说,不反抗才是一种无言的反抗,因为他不想让别人失望,所以宁愿隐藏起所有情绪,为了某个既定的目标,坚强地活着。“从这里开始,我喜欢上了何家浩,某种程度上,我甚至希望自己也能像他一样。”
2024年,马柏全迎来了自己的成人礼——18岁的生日。这意味着从此以后,他必须成为一个为自己所作所为负责的成年人,也意味着他将面对外界对他更为严苛的审视。
如果以此为界,会有什么新的体会吗?他回答,觉得内心深处多了一份勇气。
但当我们试图进一步探寻勇气的出处时,他却突然陷入了一段小小的沉默。
(宝宝,这份勇气是来源于一段真挚的关系吗?)
当提及曾经在那个深夜电话中吐露的烦恼是什么时,年轻的他,流露出了这个年龄才有的腼腆。
他试探着、小心翼翼地询问:“我可以不说吗?”
在得到允许的回答后,他的声线再度变得活泼起来,像是为目己又争取到了一些勇气。
——
18岁和23岁的冬日黄昏,并肩坐在湖畔的草地上——有的,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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