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凛冬,漫天飞雪下了整整三天三夜,北风呼啸而过,树上的细枝不扛重负随着“啪”的一声往地下砸去。
破庙里一位中年妇人正低声哀求,满面愁容,旁边站着的三个壮汉则是凶神恶煞,为首的那位更甚。
“想跑到哪里去!赶紧给我还钱,不然今天就别怪我让你们只能横着出去!”
沈放就是被这一阵吵闹声弄醒的,她习惯性去摸床头的手机,触手的却是粗糙的稻草。
她蹙起眉头,因起床气极其烦躁地睁开眼睛,出声嘟囔道:“谁啊?吵死啦。”一张嘴说话,喉咙干涩得发紧。
沈放揉了揉太阳穴,心想定是昨天喝多了,这会难受得厉害。
突然她猛得再睁开双眼,一眼望去皆是陌生的环境,四周都是破败的墙面,屋顶上有三个大洞,投放着光束照进这里的残垣断壁。
她闭上眼睛再睁开,一切还是照旧。
“你没钱是吧?把你家姑娘卖予我,就一笔勾销。”眼前一个强壮的大汉突然冲过来,身披墨色斗篷,右脸挂着一道刀疤,正虎视眈眈望着她。
“什么情况?”沈放吓得一激灵,瞬间清醒。
难道是做梦,沈放伸手毫不犹豫往自己腿上拧,“嘶,好痛啊。”
沈放意识到如此真实的触感不可能是梦境。
一位中年妇人连忙跑过来,挡在沈放身前,苦苦哀求,“大人,我们真的没有钱了,求你再给我们点时间,求求你们了。”
沈放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人,一身灰色破布麻衣,头发挽成一个发髻,显得凌乱不堪。再低头看向自己,亦是如此皆是古人装束,哪里还是自己那套丝绸睡衣。
可是她明明记得,昨晚为了庆祝她成为米其林三星主厨,和好友们在聚餐,只是她不胜酒力喝着喝着就不省人事了。
那位妇人人看着她瘦尖的下巴,心疼得拍拍沈放的手,带着哭腔的嗓音:“阿饭,你终于醒了,是娘对不住你啊。”
沈放下意识躲开她的触碰,“你是谁啊?”说出口的声音却柔软无力。
徐秀兰心惊,眼眶带着泪,“阿放,你怎么了?我是你娘啊。”
沈放锤了锤隐隐作痛的头。
她娘?
难道她是进入了什么整蛊游戏吗?
现在是什么鬼剧情,三个大男人竟然在欺负一个弱女子吗!
“娘。”
突然一道慌张的稚嫩嗓音伴随着快跑声传来。
一个人影从外头窜进来,约末八岁,小孩穿着单薄的粗布衣裳,手里拎着一包东西,虎头虎脑,脸色紧绷。
看到她清醒着脸上闪过一丝喜悦,“姐?”
这小孩是在叫她吗?怎么又多了一个人出现啊?
老天!快来个人解释一下。
这时刀疤男耐心告罄,一道狠戾的眼神示意下手,齐刷刷几个人朝她们逼近,“你给我让开。”
徐秀兰抱着沈扬死死咬着牙,“你休想!”
“那就不要怪我对你们不客气。”刀疤男不再废话,一脚踢开两人要带走沈放。
“住手。”突然一道柔弱但笃定的嗓音从后方传来,沈放站起来越过两人走到前方。
“姐…”沈扬拉着她想说些什么,沈放没理会他径直往前。
沈扬觉得姐姐好像变了一个人,从未见过她如此说话,一直以来都是安静乖顺的。
“还什么钱啊?你们想干什么?再这样我报警啊。”沈放瞅瞅四周,转念一想这肯定是在片场拍戏,这人演技还怪好的,演得挺真的,该说不说服化道也挺用心。
等哪天播出了她要去看下,不知道是哪个冤种朋友趁她喝醉给送到这里来了。
就这一句话把人彻底惹毛了,刀疤男从身后抽出一把大砍刀,强势威逼,“怎么着,你们还想赖账?在我地盘上撒上野了。”
沈放一瞅那刀片寒光凌厉,真得不能再真了,立马露出假意的笑容:“啥意思啊,这位大哥不就是演个戏吗?你这也太真了。”
刀疤男慢慢逼近她,眼神里满是戏谑,笑起来有几分瘆人,“谁跟你在这演戏呢?这里荒郊野林的,顺手我就把你们处理了。”
徐秀兰连忙跑过去拉住沈放,护着她往后退,“您别生气,这丫头生病烧糊涂了,说胡话呢。”
刀疤男不再废话,直接过去一把拉开徐秀丽,直奔沈放那头去。
徐秀丽用尽全身力气把沈放往一旁推过去,沈扬则顺势抱紧刀疤男的腿,死死缠住。
沈放因为这股猝不及防的力道,惯性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头突然重重地砸在墙壁上。
人的意识开始变得昏昏沉沉,她用力地想睁开眼睛可眼前的人却慢慢出现重影。
倏忽间一段不属于沈放的记忆向她涌来。
是的,她穿越了!
原主竟然和她同名同姓。
原主的父母经营着一家酒楼,沈父擅长烹饪美食,颇受乡亲们的喜爱,日子不说多富裕,但一家人自给自足。
沈父沈母皆是心善之人,但不懂生意经营之道,被人背地里设计了也不知,久而久之不光酒楼关门还欠下外债颇多。
所以她一睁眼就遇上这伙讨债的人了。
厄运专挑苦命人,前段时间父亲出门干活从山崖上摔下来,不治而亡,现如今母亲带着她和弟弟只能住在破庙里。
沈放身体较弱感染风寒,无人可救,就在这时她才得以进入这幅躯体。
可是老天!你这是让我破天开局啊!
沈放彻底清醒过来,揉揉脑袋上的包立马上前阻止道:“哎,大哥你放心我们一定还钱,咱们当初不是说好了一年为期吗?这时间还没到呢,你们这不是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吗?咱们要是闹到衙门那去也不好看吧。”
刀疤男可没功夫跟这废话,“衙门?也得问问我手里的刀听不听话?”
沈放死死拽过母亲和弟弟,脑子飞速运转中,“大哥,别生气,咱们好商量好商量…”
差点忘了,这是在古代,杀人犯法那套不管用。
正常逻辑来说,既然派她穿越过来,应该不会那么快死的,依据当年刷小说的经验推测,只要她书中的女主遇到到危险,一定会有人从天而降来救她。
早死晚死都得死,不然试一试?博一博,单车变摩托。
这时沈扬突然冲出来挡在前面,慷慨就义:“把我卖给你,你放了我姐和娘,我虽然人小但可以干很多活。”
沈放看着沈扬满身是雪,小脸冻得通红,一脸认真,也许是被原身触动了,心里有几分发酸。
沈放父母离婚很早,后来又都再婚了,对于亲情她几乎很少感触,这么说来其实她是有点羡慕原身的家庭。
这样好的家人,她会替原身守护住,而且现在也是她的家人。
沈放打定主意,开始行动,看着刀疤男说:“只要你放了我的家人,我就跟你走,但是欠约得一笔勾销。”
“还是这小娘们说话听得舒坦,行,我答应你。”
沈放盯着他眼睛一瞬不眨,她尤属这双眸子惊艳,一笑映着星星点点,“那你现在拿出来。”
男人的手下们一脸警惕,“老大,你可别叫这娘们骗了,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刀疤男滴溜着眼珠一转,“你先跟我回去,到时候我自然给你。”
徐秀兰和沈扬拉住她不放手,沈放只能低声说道:“放心,我会回来的。”
看着她自信坦然的眼神,她们不自觉地有了几分安心,非常奇异的一种感受,总感觉自她醒后就和从前越发不一样了。
为娘的只觉得是家宅变故让女儿独立成长了起来,满眼心疼。
沈放跟随着他们上了马车,她面上不显山不露水,其实心里也是紧张的,毕竟接下来会有怎样的事情发生,她一无所知。
她从小就是个路痴,所以刚刚出发时每隔一段距离她就撒上香灰,有了记号回来就不成问题。
沈放掀开马车帘布,雪慢慢停了,留下一道道车轮印记。
倏忽,马车不动了,沈放心中警铃大作,正要下车去,就看到刀疤男欺身而来,往车里钻。
沈放:“你!要干什么?”
刀疤男:“你说我要干什么?”
“我警告你别动,不然我死给你看。”
沈放从头顶摸出一个木钗,比在脖颈,誓死不从。
老天!灵不灵的?我都这样了,还没人来救我。
刀疤男被耍,怒火攻心,“贱人,敢耍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沈放被逼在车角,闭着眼睛,只能拿起木钗自我防御式往前面一顿猛扎。
就在这时,一股力量袭来,车身被震得往右一倒,沈放踉踉跄跄爬起来,睁开眼睛,试探性一瞧。
刀疤男正被一身穿雪白直襟长袍的男子,打压按在地上,嘴里喊着求饶,完全不见刚才的嚣张气焰。
男子腰间系着一枚上好的墨玉,形状看似简单,却透着古朴沉郁。
沈放缓了一口气,果然大侠处处在,命是保住了。
“感谢大侠救命之恩。”
大侠听见声音,转过头来,男人将长发束在头顶,手里握着一把青色的剑鞘,额前
两侧的碎发随风舞动,他的眼神中虽带着凌厉,但抵不住那张英俊的脸给予的视觉冲击。
沈放看着毫无抵抗能力的刀疤男,“钱我会还你的,你再宽限我几日。”
刀疤男被压在地上,脸都变形了,说出口的话自然也软了几分,“商量,好商量,咱是不是先松开,一切都好说。”
李晋看了沈放一眼,得到她的眼神示意后松开了手,刀疤男爬起来就想跑,就被男人及时截住。
“欠债的赌约拿出来。”沈放突然冒出来一个主意,既然是设定你来救我的,帮人帮到底,不过分吧。
“大侠,咱们商量个事呗。”
李晋看着面前的女子,一脸苍白,但那双眼睛却是亮晶晶地,好像是盯上了自己。
“什么事?”
“借我点钱呗,我一定还你。”
“多少?”
“不多,五百两。”沈放笑容灿烂。
“…”
沈放成功拿回契约,又另起了一份给李晋,这份恩情她是牢牢记在心里的,至于还钱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你好我是沈放,敢问尊姓大名?”
“李晋。”惜字如金,男人负手而立。
“叮”,沈放的耳边突然响起一道电子音。
【宿主,你好,恭喜你成功绑定打印系统,本系统有初始经营类道具,完成任务即可打印,助你走向人生巅峰】
“什么玩意儿?”
李晋本来是在这山间赏雪的,忽得被一阵刺耳的吵闹声打搅,出手相救是极其自然的,至于钱吗?他是最不缺的,至于他缺的东西,暂时是没法恢复了。
这女人看上去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但行事却颇具胆色,就是嘴里却总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词来,就像现在。
意识到李晋在看着自己,沈放纳闷地问道:“你刚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李晋已经不想和她说话了,提着刀就要走人了。
电子提示音再次响起。
【叮,新手任务一:请宿主为债主李晋准备一道美食,并让他品尝,届时还可以升级道具。】
美食?
哎!别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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