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涯感受到有人靠近冥殿后当即把命簿一扔，好事地盯着大门，“动作挺快，才几个时辰，拿到了吗？”
阮玲珑双手握住无垢莲的花枝，将它举过头顶展示，“拿到啦，谢谢您。”
“不错嘛，有点实力。”飞涯乐呵呵看着叶玄凤拖着的两个流体生物，“那两位小友怎么了？状态似乎很差呀。”
“这个好像被他的刀反噬了，正在努力自救。”叶玄凤一手抓着邢悥的脚腕把他丢到身前，另一只手把微生万户倒提起来，“至于这个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哭。”
花蓉没忍住飞了一脚，“没用的东西！最早倒下哭什么哭，小队的福气都被你哭没了！”
“你懂什么啊！”微生万户比叶玄凤高不少，上半身贴在地面，哭得不能自已，“我看见我娘对我好就是图我好掌控，想夺取微生家的权势和财物，我娘可是全世界最爱我的人她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呃。”花蓉似是有被无语到，默默离他远了点。
在场其他人也都清楚，如果是龙麒做出这种事，那再正常不过了吧。
“他们看上去还需要一会儿才能缓过来，不如再休息一晚吧？”花百灵兴奋地提议。
小雷留下两行清泪，发出人鸟都能听懂的语言：“啾啾。”
“可以，你们自便。”飞涯继续研究她的命簿，“明天准时走，我会给你们开一条离开冥界最快捷的通道，不用专程过来道别，堆积的工作太多了我没时间理。”
“成，那提前说声拜拜了。”曲有晴暗自感叹工作真惨，推着越子衿右拐。
“且慢。”花蓉用脚挡在轮子前面，双手抱臂高傲地抬起下巴，“今晚，你跟我睡。”
“谁？轮椅？”曲有晴语塞，“总不能是我吧。”
“就是说你啊！”花蓉把阮玲珑强硬地拽上前，“你带姐姐回房间！”
阮玲珑只觉天降馅饼，迅速夺过轮椅撒丫子地跑，“我们会幸福的！”
越子衿好像羊落虎口，默默握紧了扶手。
赶在轮椅擦出火星子前阮玲珑终于绕过七拐八拐的通道来到房间，推门、开门、掀被子，一套流程安排得明明白白。
越子衿回过神时已经在床上躺好了。
阮玲珑主动躺在外面，肚子紧贴床铺，手肘撑起上半身，双手捧着脸，双腿一下一下晃悠，“小衿你明天能走吗？”
“可以，只是关节还有些僵，正常走路没问题。”越子衿也翻过身躺着，下巴枕在交叠的手臂上，学她轻轻晃腿。
“那就好！”阮玲珑说，“明天就要和花百灵、叶玄凤告别了，还有些舍不得。”
“才认识不久就成朋友了吗？”
“也谈不上朋友，性格好的人我都喜欢。她俩的原型是动物，为什么会是鬼修呢？”
“嗯……听曲有晴说，她也是从冥尊大人那听来的。”越子衿早就懒得叫曲有晴姐姐了，破罐子破摔，“她俩幼时被修士抓走，因为是百灵鸟和鹦鹉，被当做供人取乐的宠物；可那些修士没多久就对这种‘丢面’的灵兽厌弃了，用了些很恶毒的法子折磨她们直到死去。”
“怎么这样。”阮玲珑满眼不忍，撤掉双手把脸埋进枕头里，“其实有时候我也会想，修士是不是很过分？”
“怎么说？”
阮玲珑抬起头，侧过脸看她，“魔杀人类是为了**，可修士杀灵兽也是因为**，我们之间真的有差别吗？”
“世上不可能有完全的善人吧，杀猪鸭鱼和割麦子都是杀生，所有族群都在希望自己过得更好。”越子衿把她翘起来的刘海整理好，又轻轻拍了两下，“别把世间运行的规则看作自己能力不足的过错，想太多会生病的。”
“嗯！我明白！”阮玲珑抓过被角给她俩盖上，“谢谢你开导我！”
“想通了就早点睡吧。”越子衿一道指风擦过烛火，房间陷入黑暗，“……之前你说的回报，其实我一直没觉得你亏欠我什么。”
“为什么？”
“给别人分二百五十万灵石的气魄不是谁都能有的。”
“哦，也是。”
不同于这个房间的和谐，隔壁灯火通明，似有大事发生。
曲有晴使劲拽花蓉屁股底下的被子，没拽动，“得，我打地铺。”
“不许动！”花蓉大叫一声，“我有事问你！”
“什么事你倒是说啊。”曲有晴无力地弯下腰，“我俩已经大眼瞪小眼很久了。”
花蓉大手一拍，下定决心道：“你！就是喜欢姐姐是不是！”
曲有晴第一反应给房间套了个隔音咒，“别胡乱解读我们的关系。”
花蓉被无垢莲制造的幻境打击得危机感十足，非要问个清楚，“那你倒是说说什么关系，我才不信有人喜欢给别人当母亲！”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大你们这么多，只会有长辈的慈爱吧。”
“谁家长辈对小辈那种态度！”
“哪种？”
花蓉纠结了一下，从脑中搜寻那种熟悉的感觉，“我家狗看见我的态度。”
曲有晴毫不留情打了她一巴掌，“人身攻击！”
“呀！”花蓉脑门撞到床上，弹跳着坐起来，“你就说你有没有觉得姐姐特别漂亮、讨厌不轨之人接近她、想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她！”
“废话你说的这些不都理所当然的吗！”
“果然就是喜欢！还不承认！”花蓉怒喊，“你肯定也经常害羞到小鹿乱撞气血上涌不知道怎么面对她才好吧！”
“没有啊。”
“果然……诶？”花蓉猛地顿住，呆愣地直视她，“没有？竟然没有？”
“你长辈会对你小鹿乱撞气血上涌吗？”曲有晴敲了一下她不知道都装了些什么的脑袋，“胡闹。”
鬼哪来的心跳和气血，能有那得是医学奇迹吧。
“我不信！！”
“给你喜欢的答案怎么还不满意？你的老对头不是阮玲珑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故事听过没？”
“她就是想和姐姐做最好的朋友。”花蓉忿忿道，“可你不一样。”
曲有晴实在没招，“到底哪不一样，我求你给个准话。”
“就是、就是……”
花蓉很确信自己喜欢女人，阮玲珑别说喜欢女人了，她就不像喜欢人。
只有这个曲有晴，看着和她的取向一模一样，充满了危险气息！
“俺娘来你别给自己急哭了。”曲有晴傻眼地丢给她一张手帕，“自己擦，我不喜欢给别人擦眼泪，太暧昧了。”
“我不相信你长着眼睛却对那样强大、自律、清冷、温柔、善良、美丽的姐姐没有好感啊！”花蓉放声尖叫，“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抵挡姐姐的魅力！！”
曲有晴忍无可忍，去衣柜里翻新的被褥，“再吵就把你的丑态映下来给你姐姐看。”
“本少主怎会有丑照。”花蓉摸了一把头发满脸自信地放下手帕，“喂你怎么还是去打地铺了！”
“我不跟别人睡的。”曲有晴用灵力把她的嘴巴封上，“不想被钉床上就赶快睡觉。”
“唔唔唔！”花蓉对她指指点点，最后因为白天耗费太多体力维持着伸出一根手指的姿势昏睡过去。
不需要睡眠的曲有晴背对她，回想从前和越子衿的相处。
……那些怎么能叫喜欢呢。
——
次日一早，也不管大家休息好没有，花百灵和叶玄凤毫不客气把他们赶到了飞涯开启的通道前。
“各位，请进吧。”
越子衿接回小雷，和她俩道谢，第一个走进未知的通道。
等他们全都走完，花百灵计划通地和叶玄凤击了个掌，“都按老大说的准备妥了吧？”
“当然。”
通道内，三声惊叫声响起。
分别来自捂住越子衿眼睛的曲有晴，抱住越子衿腰的花蓉，不知道在哪的微生万户。
“青青前面有百鬼出没啊！”
“所以你怕鬼吗？”越子衿问。
“不怕。”
“滚一边去。”越子衿给她一脚，“花蓉你怕鬼吗？”
“不怕。”
“放手。”
阮玲珑弱弱开口：“小衿我有一点点怕……”
“我知道。”越子衿牵过她的手，“走吧。”
微生万户指着唯独没被关心的自己，“不是，我不也叫了吗？”
花蓉气冲冲地跟上去，“死哪待着去你的意见很重要吗？”
微生万户欲哭无泪，只能全程眯着眼睛摸索。
“诶邢悥你啥时候留胸毛了不是说没毛毛的男人最美丽吗？”
“小友睁开眼睛看看呢。”邢悥被这似曾相识的场面整得无话可说，“在下在你后面。”
微生万户疑惑地睁开眼，和全身长满头发的长毛鬼对视，吓得魂不守舍四处狂奔，“啊啊啊！”
邢悥被他惊慌之下抓住腰带带跑，猝不及防下意识去扯花蓉袖子。
六人互相拉扯，混乱中被微生万户拉进一个坍塌的大洞，开始自由落体。
早知此处有剧情的越子衿和曲有晴在空中调整身形，落地时分别接住阮玲珑和花蓉。
“完美。”
“咳。”邢悥的声音自脚下传来，“请、请先从在下的身上下来好吗。”
微生万户被曲有晴踩得更是不成人样，“还、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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