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玩家屠于曼精神正在受到攻击!请自主防御!】
【警告!玩家屠于曼精神正在受到攻击!请自主防御!】
屠于曼的瞳孔骤然收缩。
就在沈元琅示警的瞬间,那些涌入绿门、疯狂播放的混乱记忆画面,猛地一滞!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扼住了咽喉,硬生生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的声音、光影、痛苦、血腥……在绿门内部凝聚、坍缩、挤压、凝聚!最终,在死寂中坍缩成一个吞噬一切的黑洞——那是屠于曼所有恐惧与憎恨的最终凝结,冰冷、粘稠、散发着不祥。
记忆的碎片被这黑洞疯狂撕扯、吸摄,瞬间收紧,最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咚!”地一声,死死钉在一扇厚重的、污迹斑斑的绿铁门上!
门缝里,一张刻薄的、如同刀刻斧凿的脸再次浮现,带着深入骨髓的漠然,将门拉开一条缝隙。
“砰!”
门关上了,隔绝了世界。屠于曼本能地察觉到记忆的危险之处,像一脚踏空在悬崖边缘。
下一秒,回忆与现实诡异地重叠、焊接——在眼前的废墟之上,一扇几乎一模一样的、锈迹斑斑的绿铁门,凭空出现,阴森地矗立在她眼前。它破败不堪,却散发着比副本怪物更浓郁的诡异与不祥气息。
简直像是魔法。不,是诅咒。
“你要推开它吗?”一个声音在意识深处低语,冰冷而诱惑,因此显得危险。
“我要。”必须由屠于曼亲手推开绿铁门,杀了她。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推开了门。
指尖触碰到冰冷粗糙的铁锈,寒意顺着指尖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吱嘎——
沉重的铰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门缝渐开。
“谁让你出来的!”记忆中的老妇人猛地转身,刻薄的脸上写满惊怒,扬起的手掌带着风声。
然而,当老者的目光触及门缝后那双眼睛时,怒骂如同被掐断的琴弦,戛然而止。
那不是14岁女孩该有的眼神。那是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渊、憎恶与死寂。
“你,你想干嘛?!”老妇人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真切的恐惧,身体下意识后退。
一种奇异、狂暴的力量,在憎恶与求生欲的催化下,瞬间充盈了屠于曼瘦小的身躯。
她只是死死地盯着对方。
没有声音,没有光效。
老妇人的身体,像被投入强酸的蜡像,从边缘开始,诡异地、无声无息地“溶解”了。皮肤、肌肉、骨头…一点点消失,只剩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凝固在空气里。
打扫……必须打扫干净……不能留下痕迹……
她沉默地拿起拖把和水桶,一遍,两遍,十遍……
重复的机械动作将时间拉得无比漫长。
屠于曼冷眼看记忆中的自己,想要嗤笑出声,却半天没能动动嘴唇。
“砰!”
下一扇绿铁门,在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中,缓缓开启。
轰——!
现实与记忆的壁垒在绿铁门洞开的瞬间彻底粉碎!
门彻底洞开的瞬间,屠于曼猛地回神,队友们扭曲痛苦的身影重新撞入眼帘。
先前的尸体果然是假的。佟万艳和林镜已都还活着。
与此同时,一股冰冷、粘稠、如同实质沥青般裹挟着极致恐惧与毁灭杀意的黑色洪流,以她为原点,狂暴地喷涌而出,瞬间吞噬了狭窄空间里的每一个人!
“呃啊——!”
离得最近的林镜已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脊梁,身体弓成虾米,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嗬嗬怪响。
其他队友则像断了线的提线木偶,瞬间僵直在原地,瞳孔涣散失焦,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抽搐,口角同样溢出白沫,涎水混合着泪水蜿蜒而下。
【屠于曼!冷静!切断链接!立刻!】沈元琅急促的电子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惶。【重复!屠于曼,立刻切断记忆链接!他们的生命体征正在急速衰竭!他们会死的!】
这些玩家,被强行拖入了屠于曼的记忆中,被迫与屠于曼共情了。
黑暗、窒息、陌生扭曲的面孔、弥漫的血腥雾气……绝望中迸发的毁灭欲如同跗骨之蛆,侵蚀着队友的理智和生机。
【他们会死的。】冰冷的电子音在颅内回荡。
他们会死的。
他们会死的。
屠于曼每次选择离开的时候都是这么告诉自己的——留下来的话,他们会死的。
冷静!给我冷静下来!屠于曼!
断断续续的电子音把屠于曼从情绪失控的态下拉回来。
她猛地睁眼,剧烈喘息,汗水浸透了额发,视线重新聚焦——那扇锈迹斑斑、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绿铁门,依旧阴森地矗立在眼前。
刚才的爆发仿佛只是幻觉。
但,不是。
不知道是谁在问。
“你要推开它吗?”它说:“你在害怕犹豫?”
屠于曼没吭声。
“你在犹豫吗?”冰冷的、诱惑的低语再次在意识深处响起,带着一丝探究的意味。
犹豫?不。
狂暴的情绪席卷四周,但是屠于曼站在台风眼里,极致的混乱中,她的思维反而冰冷而锐利。
她在分析。
每个副本都有它自己的逻辑,屠于曼要从混乱的环境中抽丝剥茧出线索。
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翻涌的并非纯粹的愤怒。
更像是一种被强行唤醒的“应当有”的反应。
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又陷入了循环,就像在鸡心镇副本一样。
不。进副本后的每一秒记忆都清晰连贯,经得起推敲,所以进入循环的可能性不大。
她确实在前进,只是这条通往“终点”的路,被一扇扇的绿铁门切割成了无数个小块。
问题在于——门到底有多少扇?她不急,但队友撑不住了。
“你要推开它吗?”那声音如同跗骨之蛆,再次追问。
“我要。”屠于曼再次伸手,推开下一扇绿铁门,干脆利落地杀了门后的幻影。
门后,又是一扇门。
如果不是【空间领主】赋予的独特感知,她只会觉得自己被困在了一个无限循环的走廊里。
但正是这份感知,清晰地告诉她——空间坐标确实在向前推进。
所以她才迷惑:这个场景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拖延时间?
推门,杀幻影,再推门,再杀……每经历一遍场景记忆随之加深。但——
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屠于曼已经察觉到了过去的诡异之处,但记忆就像是被上了一把锁一样,每当她即将触碰到核心的“异常”时,身边的五个队友就露出痛苦难捱的表情开始抽搐。
她们估计还在自己的记忆里。
屠于曼不在乎将自己的过去袒露人前,但也绝不喜欢。更何况现在,这五个人的命还和她绑在一起。
她压下心底翻涌的冰冷躁意,专注地对抗着那试图操控她记忆的无形力量。
她记不清自己杀了门后那些幻影多少次了。十次?五十次?一百次?到后来,每一次看到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她内心涌起的只有一片疲惫和深沉的厌倦——怎么还没完?
不断重复经历自己最不堪回首的幼年时光,最初或许带着一丝荒诞的“新奇”,但当它重复一百遍、两百遍,就只剩下麻木和疲惫。
她推开下一扇门,以为还是那个拾荒者,可这次她看到的是孟影安的脸。
孟影安?
翻涌的情绪被打断,屠于曼愣了一下,难得的尴尬情绪涌上心头:“你怎么进来的?”
屠于曼眼神锐利,瞬间扫过她身后空荡的通道,“就你一个?”
“嗯,我从生产带进来的。她们在外面等。”她们自然是巫与月和纪绫珠。
孟影安言简意赅,目光越过她,落在她后方,“你没事?他们怎么了?”
屠于曼回头,看到五张因痛苦而扭曲、甚至透出怨恨的队友的脸。“他们和过去的我共感了。”她低声解释。
孟影安皱起眉头,显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微微侧头,片刻后才开口:“这种共感会让他们陷入危险。”
“别太担心。”屠于曼抱着螳螂巨镰,身体放松地靠在冰冷的铁门上,姿态像休憩的猛兽,“他们在我的记忆里,只要不找死,死不了。”
屠于曼的记忆里,最大的危险源就是幼年的她自己。那些记忆片段如同暗流涌动,稍有不慎就会将人吞噬。她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一片混沌的景象。
孟影安沉默片刻,似乎在判断局势:“他们状态很糟,心理崩溃会更易被寄生兽侵蚀。你有办法让他们出来吗?”
屠于曼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没办法。别说他们,我自己都出不去。”她指向孟影安身后又一道无声浮现的绿色铁门,“这个东西不断出现,我刚才以为我在原地兜圈子,因为他们都跟上来了。但不是的。”
“我们确实在移动,但方向不受我控制。”屠于曼说。
现下的场景看起来实在混乱,到处都是屠于曼的记忆碎片,横冲直撞。孟影安摸了摸鼻子,也有几分刺探到别人**的尴尬。“没有其他可以做的了吗?”
屠于曼嘴角勾起,目光带着探究的压迫感:“这应该是我问你的问题才对。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副本里的剧情和我有关?”
如果说孟影安完全不知情,屠于曼是不相信的。
孟影安站在不远处,目光沉了沉。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基地误判了。这不是普通副本,这是副本【审判庭】。”
“审判庭?”屠于曼的眼皮微微动了动。这是个陌生的名字。
“一个现象,一种规则。”孟影安的语气带着歉意,但更深处是凝成实质的凝重,“它无形无相,没有固定的地点和形态,更像一个…被触发的概念。”
“当某个地方出现‘该被审判’的人或事,或者被高位存在‘选中’,它就会降临。可能覆盖整个区域,也可能……”他看向屠于曼,“只针对一个人。我们,或者说你,现在就在它的‘场’内。你可以把它当成一个副本,通关的关键,只在你。”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现在不止我们在看你。被审判庭规则强制征召的‘观众’,正从无数世界的角落将目光投射于此。”
他们可能是被强制拉来的玩家充当陪审团,也可能是副本深处的高位存在本身。“数量?一个,一万个……都有可能。”
屠于曼的声音却带着一丝近乎轻蔑的玩味:“听起来像是个很傲慢的存在。观察?审判?”它以为自己是谁。
“傲慢?也许。但它绝对致命。”孟影安扯了扯嘴角,毫无笑意,“审判长,审判庭意志的执行者,随时可能降临。形态未知。可能是人形,可能只是一段声音。”
那股无处不在的窥视感骤然增强了。
屠于曼觉得它已经降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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