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依旧是墨色,缓缓看去,地平线处露出了一丝丝微光。像是在欢迎着新一天的来临,动物的鸣叫声逐渐响亮而有规律起来。
营地里的人还沉浸在睡梦之中,时而有一两人嘟哝着发出声音,也都只是梦话。
余光瞥见沈澈起身,守夜的卷毛朝他这边望来。
“解手。”沈澈用气声道,示意对方放心。
他双手插着兜,缓缓踱步道河岸边的一个草堆旁解起了裤腰带。
他状似不经意般看向了河面,目光停留在上面,寻找着是否有东西从上面流过。
然而他没看见任何东西,河水缓缓地流淌着,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心底的不安愈发强烈,他在岸边坐了下来,用手捞起一捧水洗了把脸,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地平线那微微的泛白逐渐明显起来,无边的长夜被一点点侵蚀着,直到有几名考生陆续醒来时,天空已经大亮。
“吃点东西,马上要上路了。”沈澈的背被拍了拍,他回头看了一眼,是刀哥。
今早他需要和刀哥、卷毛一起去林中搜寻别的红队队员。
磨磨唧唧地吃完了早餐,又想了各种借口拖延时间,沈澈最终还是不得已跟过去了。他最后向河面望去,晨光照耀下河流中的景象一览无余。
他的眉心微微拧起,但深吸一口气后,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每个人进入营地时武器都要上交给莉莉,她负责统计和管理,再根据不同的任务而分配给大家。此次出行沈澈得到了一把斧头。
“别乱碰。”卷毛走在路上总是左看看右摸摸的,似乎对什么都很好奇。
刀哥起初没管他,但看他准备伸手去摸一只蓝色的箭毒蛙时,没忍住提醒了一句。
卷毛悻悻地收回手,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跟上了刀哥和沈澈的步伐。
*
林间树木茂盛,遮挡了灼热的烈阳。但空气潮湿而闷热,黏腻的水汽裹在每个人的身上,不一会儿他们便已是大汗淋漓。
时而有昆虫或是小动物从他们面前蹿过,一切看起来都是那样生机勃勃。
沈澈看了看手环,目前是“敌方人数:24/50”,“己方人数:26/50”。数据是反着的,他们蓝队正落于下风。他想到昨晚的数字,蓝队的人数是26,现在减少了两个,心中不免又担忧了几分。
“我不行了……不行了。”已经步行了很长时间,卷毛走累得喘起粗气。他一只手撑在树干上,扶着腰想休息一下。
“我们在这歇一会儿吧。”他双手环住大树,像只树袋熊一般,死死赖在原地。
刀哥没多说什么,他将“空间”中的水取出,分给大家解渴。
也就是这时,卷毛又大声叫了起来:“刀哥!沈澈!你们快来看!”他盯着树皮,那上面有用刀刻出来的痕迹,似乎是人为刻上去的,还很新鲜。
“看这看这。”感受到有人在拍他,他指着那个标记朝那人招了招手。
身后的哪个人还在拍,他觉得莫名其妙,有些不耐烦。“你别老拍我啊!有什么话就赶紧说!”
不远处的沈澈刚接过刀哥递来的水壶,正在往嘴里灌水。他听见卷毛总在自言自语,斜眼往那儿瞥了一眼。
与此同时,卷毛也因为被拍烦了而转过身来,愤怒地想指控身后的人。“你干——”
“啊啊啊啊!!!!!”两人同时看到了卷毛身后的生物,那哪里是什么人,分明是一只熊!
那熊两条腿站着,身高和成年男人差不多。它浑身的毛黝黑,伸出来的手还悬在空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有熊!”刚一和它黑溜溜的眼珠子对上,卷毛便立马弹到老远,他朝着沈澈和刀哥的位置跑去,一手抓上一个人,本能地拽着两人狂奔起来。
他说话语速太快,刀哥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他拉着跑出老远。三人前方是一个灌木丛,没多犹豫,卷毛便带着他们冲了进去。
“啊啊啊啊啊啊!”灌木丛很高,遮挡住了一个陡坡。就在三人还在思考着该往哪跑时,熊突然消失在了视野里。他们猝不及防地滚落下去,视野天旋地转起来。
泥土、落叶和断裂的树枝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沈澈几次试图抓住周身的枝干,但却无济于事。
直到他们滚到了到了最底端,一切才恢复平静。
身上的痛楚传来,沈澈躺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才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他胳膊上有很多细小的伤口,又因为滚下来时撞到了石子和枝干,使他身体各处火辣辣的疼。
“呜呜呜……”有呜咽声在他耳边响起,沈澈看向躺在他身边的卷毛。“痛死了……我是不是要死了呜呜呜。”
“沈澈你帮我看看呜呜呜。”卷毛抹着眼泪,他痛得坐不起来,口中充斥着血腥味。
情况最好的是刀哥,他走到两人身边查看起情况。
卷毛脸上被划拉了一道口子,很是吓人。不知是撞到了什么,他的裤腿被扯烂了,直接从普通的长裤变成了潮流的破洞裤,膝盖处还不断有血渗出来,看起来惨兮兮的。
沈澈看着心里也沉了沉,但他默默叮嘱自己这是敌方的人,以此来平复异样的心情。
刀哥从手环里取出绷带,示意沈澈来帮他一起给卷毛包扎。
他向后看去,沈澈见到他的动作,立马收起复杂的神情,换上了一副担忧的表情。随后,他接过刀哥递来的绷带,一点点包扎起来。
“忍一下。”
他先用水清洗了对方脸上的伤口,见卷毛还在不停流泪,沈澈没忍住用手背帮他轻轻将泪水拭去。被办法消毒,沈澈撕下一小节绷带按在他出血的颧骨上。随后,又将剩余的部分绕头两圈,最后在太阳穴处打了个结。
刀哥也在他膝盖上包扎好了,起身拍了拍手,开始思索着下一步的动作。
不能在一处停留太久,两人决定轮流背卷毛。卷毛此刻又不觉得自己要死了,大声抗议着,说自己没有残废。
他不想给队友添麻烦,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想自己走两步试试。但也就只走了两步,他就跌坐回地上。
“不要逞强。”刀哥上前蹲下身子,“我们还要赶路,以你这个速度我们什么都做不成。”他不由分说地拉着卷毛趴在他背上,将人背了起来。
刀哥长得很结实,一看就力气很大,背着卷毛这种瘦子根本不费力气。
目前只剩下了一半考生,偌大的考场里大家分散在各处,很久都碰不上什么人。
一行三人皆是战损状态,今天决定就到此为止,准备回营地。但从坡上滚下来容易,爬上去就难了,他们不得不想办法从平坦的地方绕路。
“你刚刚说看到什么了?”沈澈想起卷毛之前说的话,便问了一句。
“哦哦哦我都差点忘了。”卷毛一拍脑门,“那棵树上有一个标记,好像是用刀刻上去的。我在想是不是有考生从那里经过了。”
“唉就是这样的!”卷毛四处张望着,这会而他指向他们身旁的一棵树说到:“这里也有一个。”
沈澈和刀哥停下脚步,仔细端详着树皮,上面有个小小的三角形,的确是人为刻上的。
他们看不出意思,只能将周围的树都看了一圈,又发现了几个三角形。
“这怎么是个圆形?”顺着三角形指引的方向,他们一棵棵看去,直到出现了一个不一样的标志,仿佛这就是最终的目的地。
“小心!”几人还没品出些什么来,沈澈便突然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但为时已晚了,树上一张巨网撒下,将三人罩住,而网的开口处连着的四根绳子延伸至左右两边,那绳子在瞬间被拉上,像束口袋被拉紧一样,将三人关在了里面。
沈澈莫名觉得这张网十分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别动!”一个人从他们头顶的树上跳下,踩在了他们身上。“你们哪队的?”
“嘶!”被踩到伤处的卷毛痛呼出来。随后一把菜刀抵到了他背上,吓得他汗毛直立。
拉绳子的两人也从树后走了出来,站在他们身边,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三人。
“大哥,大哥,”刀哥反应很快,乖乖举起双手说:“我们蓝队的。”
站着的人瞬间蹙起眉,他们对视一秒,凶神恶煞地走来。
“唉不不不。”刀哥见他们上当,立马解释到:“我们是红队的。刚刚跟你开个玩笑,别当真。”
他们的脚步又顿住了。“真的?”踩在他们身上的人问到。
大致猜测出他们是队友,刀哥也不藏着掖着了,立马将手环判断队友的方法告诉了几人,还告诉了他们营地的事。
那三名考生恍然大悟,像找到了组织一般,快速地将他们放出来,并表示很乐意跟他们回到营地。
走在路上时,沈澈还没回过神来。他听秦樾讲过对方曾经那个小队的队友,其中提到了有个人右眼角处有一块黑色胎记,这是一个很独特和明显的样貌特征。
他瞥了瞥跟着他们的一名考生,这人的眼角就长着这么一块胎记。
当然,他并没有什么心思去担忧这个。当一行人走回营地时,那里还是入离开时那般安详宁静。
沈澈看了看手环,上面显示的时间将近晚上七点。
距离他们计划的第二步已经过去了快一天的时间,依旧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考试里的雨林和真实世界的雨林会有区别[抱拳]
我去查了一些资料,发现好像只有马来熊生活在热带雨林里,而且它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类,性格相对温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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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丛林法则(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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