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突兀地亮起，幽蓝的光在昏暗的出租屋里格外刺眼。林溪皱着眉拿起它，屏幕上是一个从未见过的APP图标——深邃的星空背景上，流转着难以言喻的流光，名称是“星域直播”。她尝试长按卸载，图标却纹丝不动。
“什么流氓软件……”她低声抱怨，带着几分自暴自弃点了进去。
界面简洁到近乎简陋。个人中心里，资产显示为：【星币：0】。旁边一行小字标注着兑换比例：【1 星币 = 100,000.00 CNY】。
十万人民币？
林溪嗤笑一声，骗局，绝对是新型骗局。她顺手划拉着所谓的直播分类，什么【星际跃迁】、【异种解析】看得她头晕，直到滑到一个画风迥异的粉红色图标——【恋爱专区】。
“行，就你了。”她带着几分嘲讽，指尖点了上去。反正没人看，就当个电子宠物养着吧。
【分类确认：恋爱指导（初级）。直播开启中……】
图书馆的空调冷气十足，却吹不散林溪掌心细微的汗意。
她站在哲学区高大的书架后，只有她能看见的虚拟直播界面悬浮在视野左上方，在线观众数显示为“13”。弹幕区零星飘过几条经过翻译的评论：
“环境扫描：信息素浓度低，适合观察碳基生物求偶行为。”
“目标已锁定，生命体征平稳，专注度较高。”
“主播，请开始你的演示。”
目标，是沈墨。
他坐在靠窗的老位置，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清俊的侧脸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白衬衫袖口随意挽到手肘，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小臂。他微低着头，长睫在眼睑下覆出淡淡的阴影，整个人像一幅精心构图的静物画，疏离又迷人。
林溪深吸一口气。她今天特意打扮过，却是不动声色的打扮。一件简单的米白色棉质连衣裙，剪裁优良，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平时被宽松T恤掩盖的身材——纤细的腰肢下，是饱满的臀线，裙摆下的小腿笔直匀称。她的长相确实寡淡，不是惊艳挂的，皮肤很白，近乎透明，眉眼疏淡，嘴唇是天然的浅粉色，没什么血色，配上她刻意放空的清冷表情，有种易碎又淡漠的气质。
但这份寡淡，与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形成了微妙的反差。当她安静时，像一株缺乏生气的植物；可一旦她动起来，那隐藏在简单衣物下的曲线便会悄然苏醒，散发出不自知的、纯与欲交织的信号。
“家人们，看好了，”她在心里对着直播系统默念，声音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分享秘密般的亲昵，“第一课，制造‘非刻意’的偶遇，关键在于时机、角度，以及……一点无伤大雅的意外。”
她计算着时间。在沈墨合上书，似乎准备起身去接水的瞬间，她也同时从书架后转出。她怀里抱着几本厚重的、从艺术区找来的画册，分量不轻。
她的步伐不疾不徐，目光似乎放空地看着前方，仿佛沉浸在某种思绪里。就在与沈墨即将擦肩而过的刹那，她脚下似乎被地毯边缘极其轻微地绊了一下——这当然是表演，力度控制得极好。
“啊……”
一声短促的、带着点受惊意味的低呼，音量控制在恰好能让他听到，又不会引来远处管理员注意的程度。她怀里的画册“哗啦”散落一地，有几本甚至滑到了沈墨脚边。
她立刻蹲下身去捡，连衣裙的领口因着她的动作微微敞开一道不易察觉的缝隙，从沈墨的角度，或许能瞥见一线精致的锁骨和更下方若隐若现的柔腻弧度。她低着头，浓密的长发从肩头滑落，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点白皙得晃眼的脖颈和微微泛红的耳尖——这耳尖的红，一半是表演，一半是真实的兴奋与紧张。
沈墨的脚步顿住了。
他低头，看着散落在自己脚边的精美画册，又看了看蹲在地上，显得有几分狼狈和无助的女孩。他记得她，好像是同学院低一届的，叫什么……林溪？印象里总是很安静，没什么存在感。
他沉默地弯下腰，修长的手指捡起那本最厚的《文艺复兴巨匠素描集》。
就在这时，林溪恰好也伸手去拿同一本。
她的指尖，带着微凉的体温，轻轻地、似有若无地擦过了他的手背。触感一瞬即逝，像羽毛搔过。
沈墨的手指几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
林溪在这时抬起头。
阳光正好掠过她的脸。那双原本疏淡的眉眼，因为此刻刻意凝聚的光彩，显得清亮动人。她脸上还带着刚才“惊吓”后的余悸，以及浓浓的歉意，但眼神却十分干净，直直地望进他眼里。
“对不起，学长！我没注意……”她的声音清润，带着一点点恰到好处的喘息，像林间蒙着雾气的小溪。
沈墨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打量这个“寡淡”的学妹。她的皮肤真白，像上好的瓷器。眼神……很特别，看似清澈，深处却像藏着点什么。
“没关系。”他的声音依旧清冽，但比平时似乎少了几分惯有的冷硬。他将画册递给她。
林溪接过，双手抱着书按在胸前，这个动作无意间更加凸显了她胸口的饱满轮廓。她微微歪头，唇边绽开一个浅淡却足够甜美的笑容，带着感激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怯：“谢谢学长。”
这个笑容，与她平日清冷的样子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像冰雪初融，带着一种不自知的诱惑。
沈墨看着她的笑容，喉结似乎轻微滚动了一下，幅度小到几乎不存在。他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转身走向饮水机。
林溪保持着抱着书的姿势，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书架尽头，才缓缓直起身。她靠在冰凉的书架上，轻轻吐出一口气，感觉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表演结束了，但某种奇异的兴奋感还在血管里流淌。
她低头，快步走向阅览区，找了个角落坐下。只有她能看见的直播界面上，弹幕已经炸开了锅：
“分析：目标心率在接触瞬间有微弱加速！虽然很快平复！”
“那个指尖接触！模拟数据已记录！碳基生物对此类轻微碰触如此敏感吗？”
“主播的表情管理绝了！从惊慌到感激到羞怯，过渡自然！求教学！”
“打赏已发出！请分析刚才那个歪头笑的角度和声音的频率参数！”
【收到“情感分析仪”打赏：星币2】 【收到“肢体语言学者”打赏：星币1】
……
林溪轻轻抚摸着画册光滑的封面，仿佛还能感受到刚才他手背那一瞬间的温度。她抬起眼，望向沈墨离开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带着狩猎意味的弧度。
她知道，第一步，成功了。那层坚冰，已经被她敲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缝。而这场由她主导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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