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风波与雨幕
林溪的改变，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原本几乎忽略她存在的班级里，激起了层层涟漪。
她不再穿那些洗得发白的旧衣，取而代之的是剪裁优良、质感高级的衣物，虽然颜色依旧素净，但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价值不菲。她原本就白皙的皮肤在精心护理下更是透出莹润的光泽，干枯的头发变得柔顺亮泽，甚至连走路的姿态，都多了几分以前没有的从容与挺拔。那种由内而外散发的、被金钱妥善滋养过的气息，是骗不了人的。
课间，她不再独自缩在角落，而是偶尔会用那部新换的最新款手机，神色自若地回复信息。桌上随意放着的保温杯，是某个知名的奢侈品牌副线产品，价格足以抵得上普通学生一个月的生活费。
这些变化，自然落入了慕雨的眼中。
慕雨是公认的院花，家世优越，长相明艳，习惯了众星捧月。以前，林溪这种“灰扑扑”的背景板，根本入不了她的眼。但最近，她敏锐地察觉到，班上一些男生的目光，开始有意无意地飘向那个安静角落里的林溪。尤其是那个她自己也颇有几分好感的沈墨，似乎……对林溪也多了几分留意。
一种被冒犯的不悦感，在慕雨心中滋生。
“看她那样子，突然就阔绰起来了，”一次在女生洗手间，慕雨对着镜子补妆，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隔间里的林溪听到，“听说她家里条件很一般啊，这钱来得可真蹊跷。”
“是啊，前几天还看到她从一辆挺贵的车上下来呢，开车的好像是个中年人……”旁边一个女生心领神会地附和，语气暧昧。
“还能是哪儿来的？被包养了呗。”另一个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流言像病毒一样在小小的班级和系里蔓延开来。“林溪被社会上的有钱人包养了”的传闻愈演愈烈，还衍生出各种细节丰富的版本。有人信誓旦旦地说看到她出入高端场所，有人揣测她那些新行头的价格，并笃定她绝对负担不起。
这些闲言碎语，甚至飘到了几乎不怎么看校内论坛和八卦群的沈墨耳中。他微微蹙眉。他对林溪最近的改变也有所察觉，确实与之前判若两人。那些传闻……他并非全信，但心底难免存下一丝疑虑。毕竟，一个普通女学生，突然拥有与其家境明显不符的消费能力，确实引人怀疑。
林溪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慕雨等人带着恶意的目光，旁人窃窃私语时的指指点点，她仿佛浑然未觉，依旧我行我素，只是眼神深处，偶尔会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被误解的隐忍与脆弱。她在等一个机会。
机会很快来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席卷了城市，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时，雨势正猛，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户上噼啪作响。
大部分学生都被困在教学楼大厅。林溪看到沈墨也站在门口，似乎在看雨势，准备冒雨冲回宿舍或图书馆。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那件米白色的真丝衬衫——这是她精心挑选的，知道这种面料遇水会有什么效果。她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几分焦急和无措，抱着书包，像是下定决心般，低头冲进了雨幕。
雨很大，几乎瞬间就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真丝衬衫被雨水浸透，紧紧贴服在她身上，原本略显宽松的款式此刻变成了半透明，清晰地勾勒出里面那件同样被濡湿的、勾勒出完美胸型的浅色内衣轮廓，以及那不盈一握的腰肢。湿漉漉的布料变得沉重，贴着她身体的曲线，每一分起伏都无所遁形，呈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混合着清冷气质与成熟女性魅力的反差感。
她跑得有些踉跄，故意在离沈墨不远的地方，脚下一滑，“不小心”摔倒在地，书包掉在地上，里面的书和文具散落出来，被雨水迅速打湿。
“唔……”她发出一声吃痛的闷哼，试图站起来，却因为脚踝的轻微扭伤和湿滑的地面而有些困难，显得格外狼狈可怜。
沈墨几乎是在她摔倒的瞬间就看到了。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依然清晰地看到了那个在雨水中蜷缩的、身影单薄的女孩，以及她身上那件湿透后几乎透明的衬衫所暴露出的……令人无法忽视的曲线。他呼吸一窒，一种混合着担忧和某种陌生躁动的情绪涌上心头。
几乎没怎么犹豫，他立刻撑开手里的伞（他习惯在包里放一把备用伞），大步冲进雨幕，来到林溪身边。
“你没事吧？”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急促，将伞大部分倾向她头顶，自己大半个身子瞬间被雨水淋湿。
林溪抬起头，雨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长发湿漉漉地贴在颈侧，更显得脆弱。她眼眶微红，眼神里充满了窘迫、疼痛，还有一丝看到是他时的惊讶与……依赖？
“学、学长……”她声音带着颤音，试图用手遮挡一下胸口，但湿透的衬衫黏在身上，动作徒劳而尴尬，反而更引人注目。
沈墨立刻移开视线，耳根有些发烫。他迅速脱下自己的薄外套，不由分说地披在她身上，宽大的外套瞬间包裹住她玲珑有致、若隐若现的身体，阻隔了那令人心绪不宁的风景。
“能站起来吗？”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伸手扶住她的胳膊。
林溪借着他的力道站起来，脚踝传来一阵刺痛，她“嘶”了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靠向他。温软而带着湿凉水汽的身体短暂地贴近，沈墨身体微微一僵，扶着她手臂的手掌下意识地收紧。
“脚好像扭到了……”她小声说，带着哭腔。
“我送你去医务室。”沈墨不容置疑地说，一手撑伞，一手稳稳地扶住她，尽量避开她身体敏感的部位，却又无法完全避免接触。他能感觉到手下胳膊的纤细，以及透过湿透外套传来的、属于女性的柔软体温。
去医务室的路上，雨声淅沥。林溪靠在他身侧，小声地、断断续续地开始“解释”：
“学长……那些传言，不是真的……”她声音虚弱，带着委屈，“我……我前段时间，机缘巧合帮了一位很久没联系的远房长辈一个大忙，他无儿无女，硬要答谢我，给了我一笔钱……我推辞不掉……我没想过会这样被人说……”
她的话语半真半假，星际系统早已为她准备好了完美的资金来源记录，经得起查证。此刻从她嘴里说出来，配合着这副凄风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格外有说服力。
沈墨沉默地听着，扶着她手臂的手力道温和。他低头，能看到她湿透的睫毛，苍白的嘴唇，以及被他的外套包裹着、依然微微发抖的单薄肩膀。之前的疑虑，在这副场景下，似乎显得格外卑劣。那些恶意的流言，中伤这样一个看似柔弱无助的女孩……
“清者自清。”他最终低声说了一句，算是安慰。
到了医务室，校医检查后说是轻微扭伤，有些受凉发热。开了药，建议观察一下。
沈墨帮林溪处理好手续，看着她躺在病床上，脸颊因为发烧而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平日里清冷的眉眼此刻染上脆弱，湿发凌乱地贴在额角，嘴唇干燥。她闭着眼睛，呼吸有些急促，真丝衬衫的领口在外套下微微敞开，露出一小片被体温蒸得泛红的肌肤。
沈墨站在床边，目光复杂。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心跳的失序，不仅仅是因为同情。雨中那惊鸿一瞥的曲线，此刻病床上脆弱又诱人的风情，以及她之前那份“解释”……种种画面交织在一起。
他移开视线，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走到窗边，看着窗外依旧滂沱的大雨。
病床上的林溪，在沈墨转身后，眼睫微微颤动，嘴角极轻微地勾起一个转瞬即逝的弧度。
发烧是真的，难受也是真的。但这代价，很值。
独处的机会有了，误会“解释”清楚了，更重要的是……那被雨水勾勒出的身体曲线，以及此刻病中不自觉流露的、混合着脆弱与诱惑的模样，想必已经像一颗种子，落在了沈墨看似平静的心湖里。
欲念的拉扯，有时并不需要**的挑逗。恰到好处的暴露，混合着无辜与脆弱，往往更能燎起无声的火焰。
这场雨，来得真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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