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晨光与抉择
夜晚最终在一种微妙而躁动的气氛中结束。林溪和班里另一个同样没什么存在感的女生陈婉被分到一间房。陈婉性格内向，对林溪突然的“崛起”只是默默观察，并不多话。
躺在不算舒适的民宿床上，林溪能听到隔壁房间隐约传来的笑闹声，似乎李处那帮人还在喝酒。她闭上眼，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回放着那个意外的吻——陆湮唇角冰冷的触感，和他那双骤然幽深的眼眸。一种陌生的、带着些许刺激的战栗感掠过脊背。二号目标，似乎是个远超预期的危险存在。
而沈墨……她能感觉到他今晚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带着关切和一种压抑的情绪。
不能再等了。进度必须加快。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林溪便悄无声息地起床。她没有惊动还在熟睡的陈婉，简单地洗漱后，换上了一身舒适的棉质长裙，素面朝天，悄然离开了民宿。
清晨的古镇褪去了夜晚的喧嚣与灯火，恢复了它原本的宁静。青石板路湿漉漉的，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植物的清新气息。薄雾如纱，笼罩着白墙黛瓦、小桥流水，一切都像一幅氤氲的水墨画。
林溪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这份难得的静谧与自由。长久以来的打工和生存压力，让她几乎忘记了这种单纯享受时光的感觉。她沿着河岸慢慢走着，看着早起的船夫撑着乌篷船划过平静的水面。
就在一个拐角，她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沈墨独自一人站在石桥上，望着桥下流淌的河水，背影在晨雾中显得有些孤寂。他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卡其色长裤，身形挺拔，与这古镇的意境奇异地融合。
林溪脚步微顿，随即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轻声唤道：“学长？”
沈墨闻声回头。他看到晨曦微光中向他走来的林溪，未施粉黛的脸干净清透，长发随意披散，棉布长裙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和行走间自然的曲线，整个人像一支带着露水的清新百合。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昨夜那个意外的吻，还有李处看她时毫不掩饰的目光，都像一根刺，在他心里堵了一夜。
“你也起这么早？”他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清晨的沙哑。
“嗯，想看看没人的古镇是什么样子。”林溪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靠在桥栏上，“学长呢？没睡好吗？”她侧头看他，眼神清澈，带着单纯的关切。
沈墨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那双疏淡的眉眼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柔和，他心中那点莫名的郁气似乎消散了一些。“有点。”他含糊地应道。
两人默契地沿着河岸继续漫步，都没有提起昨晚的混乱。清晨的古镇仿佛只属于他们两个人，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脚步声和鸟鸣。
路过一家早早开门的传统糕团店，蒸笼里冒着热气，散发着甜糯的米香。
“吃点东西？”沈墨问。
林溪点点头。
沈墨买了两块刚出笼的桂花米糕，雪白的米糕上点缀着金色的桂花，热气腾腾。林溪接过，小心地咬了一口，软糯香甜，她满足地眯了眯眼，像只偷腥的猫。
可能是吃得太急，一小块米糕粘在了她的嘴角。
沈墨看着她毫无察觉、专心品尝美食的样子，嘴角那点白色的米糕碎屑让她平日里清冷的样子多了几分娇憨和孩子气。一种冲动毫无预兆地击中了了他。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唇角，拭去了那点碎屑。
林溪微微一怔，抬眼看他。
他的手指还停留在她唇边，指尖传来她肌肤温软的触感。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有细小的火花噼啪作响。晨光穿过薄雾，柔和地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发梢和轮廓都镀上了一层浅金色的光边。
下一秒，沈墨俯身，温热的唇瓣准确地、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温柔，覆上了她因为惊讶而微启的唇。
这个吻，不同于昨夜那个意外的、冰冷的触碰。它是温热的，轻柔的，带着桂花米糕的甜香和他身上清冽干净的气息，像这清晨的阳光，暖暖地包裹住她。
林溪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软化下来。她闭上眼睛，长睫轻颤，感受着这个计划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时刻到来的吻。她生涩地回应着，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颤抖，更激起了沈墨心底的怜惜与占有欲。
不知过了多久，沈墨才缓缓放开她。他的耳根泛着红，眼神却异常明亮坚定，深深地望进她眼里。
“林溪，”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做我女朋友，好吗？”
晨光中的石桥，潺潺的流水，相拥的男女，美得像一幅定格的电影画面。
林溪的心跳很快，脸颊绯红，眼神里充满了被突然告白后的羞涩与无措，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角，没有立刻回答。
沈墨耐心地等待着，目光紧紧锁住她。
过了好一会儿，林溪才抬起头，眼神恢复了清明，却带着一丝犹豫和不安：“学长……我，我很喜欢你。但是……我们才刚刚开始了解，而且，学校里那些传言……我怕会给你带来麻烦。”她轻轻咬了下刚刚被亲吻过的、略显红肿的下唇，“我们可以……先试着相处看看吗？我不想那么快就……确定关系。”
她既要享受作为沈墨“准女友”带来的便利和关注，又不想被“女朋友”这个身份束缚住手脚，妨碍她继续进行她的“直播游戏”，无论是面对李处，还是那个危险的陆湮。
沈墨看着她小心翼翼、仿佛害怕受伤的样子，想起她之前被流言中伤的委屈，心软成了一滩水。他理解她的顾虑，也许慢慢来是对她的保护。
“好，”他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心温暖，“我们慢慢来。”只要她在他身边，他有信心让她彻底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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