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的地方真心的很低调。”蔡晓萍走进商陆家的时候首先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给出评价,“怪不得都说你过着清贫的日子。”
商陆皱起眉,咂摸着“清贫”这个词:“啧,不至于吧,大家都住什么水平的豪宅啊。”
“北京有很多不错的别墅,我可以找人带你去兜一圈,有看上的就跟我说,十个亿以下的礼物我可以送。”蔡晓萍张口就是一个夸张的数量级。
“十个亿以下的礼物我也犯不着收。”商陆不是为了争这个面子,纯粹是实话实说,“房子重点在住个温馨,你懂什么。”
蔡晓萍看着对方一身居家服的样子,意识到对方是在说心里话:“冒犯了。”
“随便坐吧。”商陆指着客厅的沙发,说着自己就先坐下了,连杯水都没给端过来,简直毫无待客之道。
“蒲先生去工作了吗?”蔡晓萍有点儿搞不明白到底是自己不算客人,还是商陆没有接待客人的经验,她想到蒲薤白那副温文尔雅的气质,推测往日里都是蒲薤白在做端茶倒水这些事。
“在休息。”商陆轻描淡写地带过,“找你来有急事,你昨天说桥文亮案你知道一些事情,现在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可以吗?”
“我也是想到你会想尽快知道我这边掌握的情报,但是没想到会这么急。难道是出了什么还没有被报道的事情吗。”蔡晓萍相当敏感地问。
但是商陆不打算回答。
蔡晓萍知道自己是被动地位,所以认命地低下头,将腕表拆下来放在茶几上,朝商陆那边推过去:“这款表,是我当年送给小亮的礼物。”
“小亮”这个称呼可以说是很亲密了,商陆没有低头看表,而是注视着蔡晓萍的脸,分析对方的表情。
“我们说好,他退圈,和我一起移民到加拿大去。”蔡晓萍攥着手腕,语气间透露着无力感,“他出事前给我发了条消息,告诉我说去加拿大的航班无论如何不要取消,即便是他去不了,我自己也要去,去我们一起选的别墅里,他说会在那里和我见面。所以我准时坐上飞机,他果然没有来,但是我在加拿大的别墅里收到了他给我寄来的包裹,包裹里有我送给他的一些礼物,还有一封信。信上的内容大概就是叫我不要再等他,说他找不到办法,就快要死了,至少他的死不要连累到我之类的。”
商陆想起阳起石之前对他说起过,桥文亮在死前给他打电话说想要隐退,因为认识了一个愿意把他当人的人。此刻商陆看着面前的蔡晓萍,这才真的能确认一直以来所有人都误会了。蔡晓萍何止不是伤害桥文亮的人,她甚至可能是唯一愿意救他的人。
“然后很快我就看到了他的死亡讣告,几乎就是我到加拿大后的转一天,听说当时留在北京的程铮飞被传唤了,他给警方列出了嫌疑人名单,其中就有我的名字。不过因为事发当时我在国外,所以警方也没有真的传唤我,而且这个案子的搜索行动很快就被终止了,后来无论听谁再说起小亮的案子,就全都是‘自杀结案’。我也聘请了侦探去调查过,但没几天侦探就淹死在河里,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两次,我也就明白了,小亮信中没有写他得罪了什么人,看来是有意要我别再深究。”蔡晓萍无奈地笑着,那笑容只蕴藏着悲伤。
“小亮不是聪明的孩子,干什么都很笨,但他听话,又能忍,所以我当初中意他。我教了他很多为人处世的道理,希望他至少可以活得有些尊严。我们都知道娱乐圈这种地方,往往都很乱,但它通常都乱得很正常,一些潜规则都还是常规的身体交易,没有太多生命交易才对。我明白杀死小亮的人已经不是娱乐圈的谁了,因为事情发展到我无法想象的地步,那么恐怕控制小亮的圈子也已经是我无法触及的领域。
“商总,我也对你说起过,我无依无靠,走到如今,一直遵守我为自己定下的规矩。惹不起的,我绝对避而远之,即便见面,也会毕恭毕敬。往年我不怎么参与央台的活动,也不怎么参加高层的晚宴,因为那里充斥太多我得罪不起的人。那些人阴晴不定,今日对你是欣赏,明日说不定就是憎恨,更多时候,你甚至什么话都没有说错,就要被从群众眼中抹除了。
“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自己清楚,所以小亮的事,我真心当他是抑郁自杀,不会再去想了。只是商总认为我是有前科的人……”蔡晓萍收起笑容,直视商陆的双眼,真诚地说,“我没有杀害过任何人。”
商陆听罢,平静地点点头:“桥文亮给你的信,你可以给我看看吗?”
“可以,但内容实在是没什么,所以我以为没有必要看。”蔡晓萍从手机的隐藏相册中找到那张信纸的照片,发送给商陆。
商陆的阅读速度很快,扫了一眼就看了七七八八,上面大部分是桥文亮对蔡晓萍的感激:“他的文化水平……就是这样吗?”
“是,学习很不好的孩子。写字一直是这样歪歪扭扭的,好像是在画画一样。”蔡晓萍说话间露出怀念的表情。
商陆看到信的末尾写道:“我找了杨哥,杨哥告诉我隐退需要谈价格,我想找他谈价格,但是他们说他对我失望了,不会再见我。我想到我和平姐的约定,我怕这个约定被他们发现,我放心不下,我希望平姐今后能好好的。”
横不平竖不直的几行字,让商陆感到无比沉重,他再度看向蔡晓萍:“你知道信里说的他和他们是指谁吗?”
“应该是长期雇佣他的客户,会给他提供很多很难得的资源,那时候小亮的火爆程度你也知道。”
“我不太清楚。”
“这可真是,又冒犯了。其实简单来说,大街小巷所有耳熟能详的品牌都是小亮代言,包括春晚在内的一系列全国性质的节目他是场场不落。档期排满到五年之后,并且签约的每一个合同都是当时最热。”蔡晓萍苦笑了一声,“像是我们这些小人物想要约他一次,花的价格你也想象不到。不过收款的不是他本人,而是他的工作室,我们进行交易的时候,都是直接将钱投入以他工作室名义成立的基金会里,操作行云流水。”
与其说是给桥文亮提供资源,不如说是为了洗钱。商陆仔细想了想桥文亮和沈峰之间的相似之处,发现沈峰这些年来似乎也很火爆,大部分热门的电影电视剧都是他做主编,小说也是一出版就获奖,并且永远都是销量第一。
想到这儿,商陆试探性地问了句:“你认识沈峰吗。”
蔡晓萍有些疑惑,但还是点点头:“自然是认识。”
“那你知道沈峰和桥文亮互相之间认识吗?”
“多半是认识的,小亮也拍过沈峰主编的电视剧。”
“桥文亮死了有十年了吧,那时候沈峰就很火了吗?”
“是的,沈峰……我记得在我大学时就已经很有名气了。他十三岁开始写作,第一部小说就获得了新概念作文奖呢。”蔡晓萍再次露出一丝怀念的表情,“说起来沈峰最初写的小说都是偏**文学呢,最有名的一部小说是讲述两个男人相爱的故事。后来他把那个故事改编成男女相爱,然后被翻拍成了电影。他最初的粉丝都是喜欢看**的,因为他改变了自己的赛道,丧失了最开始的那批粉丝,不过获得的却是更多的支持。也是蛮讽刺。”
商陆继续问:“你最近联系过沈峰吗?”
“我们不熟。”蔡晓萍摇了摇头,“只是工作上有交集的时候偶尔会见,说起来昨天的晚宴上也见到了,不过他好像很快就走了吧。”
商陆开始相信蔡晓萍确实是个局外人,眼前这个人说不定还没有阳起石知道得多,毕竟阳起石的狗仔朋友好歹还目睹过沈峰从桥文亮的公寓里走出来。
“行吧,我想问的就这些。”商陆朝蔡晓萍点点头,“你工作忙的话我就不多留了。”
就连逐客令都是这么干脆利落,蔡晓萍笑着点点头:“看来这些情报对你来说没什么用,但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小亮平时口风很严,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教给他的那些抗争命运的言论让他产生了想要摆脱那些人控制的想法,然后这个想法惹怒了他们。所以,其实害死他的人,是我对吧。”
商陆把蔡晓萍送到玄关,抱着双臂,肩膀靠着墙,低头看着蔡晓萍那副仿佛希望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答案的表情。“我也不是什么心理学家,也不是哲学家。”商陆耸了耸肩,“只能说,他从一开始选择的这条路就不太适合普通人,这是个一步错、步步错的行业,需要足够的谨慎。但害死他的不是他的选择,害死他的是凶手。”
蔡晓萍似乎没有想到商陆会说这种话,她以为商陆最多敷衍地说一句“这不是你的错”。她抿嘴微微一笑,有些难为情地看着地板:“你知道我这个人对男人没什么好感。”
“骗着小亮去加拿大的人还好意思说这个?”商陆笑着吐槽。
“小亮是孩子。”蔡晓萍捋着头发,“当然了我想说的是,商总恐怕是第一位让我觉得配得上男人这个称呼的人。”
“哎哟哟,可别,听着折寿。”商陆呲牙咧嘴地向后退了两步,“我是gay,您自重。”
“哈哈。”蔡晓萍这次笑出了声,“真是太遗憾了,那么,祝你和蒲先生一直幸福吧。”
蔡晓萍离开后,商陆回到客厅拿去手机,给郑勇发了条消息:“有一个叫蔡晓萍的人想要保释王翩然,人挺好,贼有钱,而且和王翩然有血缘关系。”
紧接着他又追加了一条:“沈峰和桥文亮生前似乎有联系,两个人的死亡方式都一样的话,很有可能是受到同一个团队的控制。勇哥,如果从正义的角度出发,我们似乎应该深究真相,但如果从最终正义要得到伸张出发,我们现在应该保持沉默。现在不是大张旗鼓来调查的好时机,不要忘了去年慕思哲案。”
郑勇很快回复:“收到,消息记得删。”
商陆把手机扔到一边,揉了揉短发,倚在沙发上反思昨晚自己就那么果断拒绝了沈峰的U盘到底是不是个正确的决定。他想象不到U盘里会有什么,如果让任何人知道沈峰临死之前来找过薤白,是不是之后那个“团队”会来处理掉薤白和自己来以绝后患。
思考间他合上眼睛,沈峰昨晚的表情再次浮现,现在想想,当时的沈峰一定是预料到了自己的死期,那么很有可能昨晚就是垂死挣扎。也就是说,商陆拒绝了一个将死之人的求救,并且迫使薤白也做出同样的选择。
这件事意料之外地让商陆感到很困扰,他不明白自己到底纠结个什么,既然恶有恶报,那么沈峰也不过就是受到了应有的惩处,这些年来还指不定有多少年轻人被沈峰玩弄,又有多少人在沈峰的精神控制下丧失自信、毁掉前途。甚至文学作品的垄断性发展又让多少年轻人无法接触到真正的艺术。
这时他回忆起杨帆的死相,商陆感觉自己又开始冒冷汗。误入歧途而犯错的人,最后为他们犯的错赎了罪,但那些诱导他们走向毁灭的人却一次次逃离惩罚,到底是谁在原谅他们的罪。
上帝吗?
商陆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挣扎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坐在沙发上,但身上多了一条毛茸茸的毯子。
薤白窝在自己腿边,枕着自己的大腿,正蜷缩着打盹儿。
商陆愣了一下,抬手摸了摸薤白的头,抚摸了一阵,心情就放松多了。他看了看时间,发现距离蔡晓萍离开已经过了两个小时,阳光已经照不进来了。
过年这段时间商洋和许若琳各回各家陪伴父母,所以商陆和薤白恢复了二人世界的日子,但无奈两个人天天都被工作缠身,像是今天这样可以悠哉的睡一整天,已经算是奢侈的度假了。所以商陆不舍得打断薤白的美梦,他不想告诉薤白“沈峰已经死了”。
“商陆。”想着,薤白突然开口了。
商陆的手停住,低头看着薤白的侧脸,发现对方没有睁开眼睛:“嗯?”
“刚刚蔡晓萍来过?”薤白的语气听起来很清醒,并非在说什么梦话。
“……怎么知道的!?”
“香水,味儿太冲了。”薤白叹了口气,“她来干什么?”
“她昨天说愿意告诉我关于桥文亮的事。”
“哦,她告诉你了?”
“嗯。”商陆简单给薤白复述了一遍。
薤白慢慢睁开眼,盯着商陆的小肚子,很长时间后,视线上移,和商陆对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商陆无法对着薤白说谎。
“你这么突然把她叫来家里问这些,而且还是在我们午睡的时候。”薤白伸手握住商陆的手,感受到对方的手汗,“我隐约听到电话铃声,那是谁打来的?”
商陆看向沙发上的手机,其实薤白明明可以解锁手机去一探究竟的,但是他没有那样做。“常总。”
“常总说什么?”
“说……”商陆嘴角下垂,开始认清自己的心情是真实的难过,“沈峰死了。”
薤白表现得出乎商陆意料的冷静,毕竟商陆不知道就在深夜王曜华已经打电话过来给薤白打下预防针了。薤白坐起来,靠着商陆的肩膀,亲了一口商陆的脸颊,然后用手轻轻捏着商陆的脖子当做安抚:“昨晚看他那样子,就像是离死不远了。他自己也有那个自觉吧,所以才那么反常,说什么羡慕我。”
商陆没说话。
“我觉得他当然应该羡慕我。”薤白笑了一声,“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在这么短的一生当中找到真正爱的人的。”
商陆松懈了力气,头靠着薤白的头:“你觉得他昨晚说的那句话,是这个意思吗?羡慕你找到了真正的爱人?”
“哈,我啊,其实一点儿都不关心他昨晚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薤白拍了拍商陆的小肚子,“我一点儿都不在乎小人的想法。”
可能是薤白的声音太具有安慰性,商陆放松下来:“讣告还没有发,大概是明天公布,公布的时候会说是自杀死亡。因为整件事太像桥文亮案,所以我才把蔡晓萍叫来了。”
“如果说桥文亮是因为想要隐退所以才惹怒了控制他的人,那么沈峰是因为什么呢?”
“是啊,去年沈峰只出版了一本书,其他就没有别的作品了。”
“说起来《我从未来经过》原计划是他主编的吧?但是因为张总,直接就把主编换掉了。这会不会是契机?”
“我也想过,但这完全是因为张航强势,并不代表沈峰彻底丧失价值。”商陆非常不想承认,但他觉得沈峰也很有可能是受够了被控制,自身试图反抗什么。“说起来,你都不好奇吗?昨晚他给你的U盘里到底有什么。”
“不好奇。”薤白冷静地说,“只觉得后怕,万一他又是被人监视,那昨晚岂不是打算最后陷害我们一次。”
商陆终于安心下来:“虽然这么说感觉很没人性,毕竟也是死了人的事情,但是……你没有给自己揽责任,倒是真的让我松了口气。”
“哈哈,我就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反正你担心的事情十有**跟我有关系,唉这么说我都觉得自己有点儿自恋了。”薤白开心地晃了晃腿。
“这可是我的梦想啊,要让你相信我只会围着你转。”
“好了,现在你的这个梦想实现了。”薤白用头轻轻顶了一下商陆的头,“接下来还有什么其他梦想需要我来帮你一起实现呢?”
商陆笑着亲吻了一下薤白的额头:“我要你一直健健康康、开开心心,这样就足够了。”
关于沈峰的新闻,转日登上头条,铺天盖地的新闻让人应接不暇。文娱圈子很多人都发微博追悼,大家都在说和沈峰老师合作的时候有多么荣幸,说沈峰为人开朗、做事细心,字字句句把一位惨死的人包装得好似升仙。
商陆和薤白的团队也都分别发了微博,内容不是他们两个亲自编辑的。
两个人的粉丝们开始在他们的微博下留言,说“世事无常”、“保重身体”之类的话。但也有沈峰的粉丝来讨伐,说薤白主演的《我从未来经过》原本应该是沈峰改编的剧本,结果最大的工作被抢了,才导致抑郁。两波网友就这么在评论区里争执起来:
“我不明白换主编这事儿到底怎么能跟陆神和白白扯上关系,换主编难道不是因为有更好的剧本吗?”
“当初换主编的事儿闹了一段时间,我有认识的朋友在圈子里,说因为沈峰不愿意让白白主演,说如果白白主演他就不提供剧本了。就是这样才换了主编。”
“蒲薤白就是仗着老公有权有势呗,还真是多大的才华都不如床上的本事。”
“呃呃呃,沈老师不喜欢蒲薤白是因为蒲薤白演技太扁平化,没有一点点风格。而且沈老师超讨厌GAY的。~( ??︵?` )~”
“可惜出品人就是个gay,这世道真的怎么了。沈老师简直是被逼死的,艹。”
“真的没想到商陆这么有背景,沈老师已经走到作协的金字塔尖了,居然还是斗不过一个商陆。”
“有钱和有文化那是一码事吗?再说了,商陆都是上市公司的CEO兼董事会成员了,这含金量。沈峰呢?这么多年了都不知道成立个公司什么的,天天靠着写作赚名声,那怎么跟资本家斗。”
“到现在还有人觉得陆神只是资本家,简直拿衣服……陆神平时都跟谁吃饭你们是真的没点儿逼数……”
“我们公司老总从去年就想请商总吃顿饭,解决一下项目问题,这顿饭排到两年后了。我们公司虽然不是世界五百强,但好歹也是上市公司了,泪目……”
“你们这群人是商陆养的狗吗一个个这么维护你们家哥哥,知不知道现在是死了人啊,什么还能比命大?商陆是给了你们多少钱,让你们这么死心塌地?知不知道沈老师背后也是有人的,商陆逼死他,以为商陆就能平安无事?到底谁在天真?”
“不知道您的沈老师给您多少钱,但陆神给应援团发钱可不是新鲜事儿了。我去年夏天参团,光是团建就参加了六回,大酒楼的晚宴或是大酒店的自助,免费吃,还有小礼物拿。您要说我为金钱折腰,那我认了,我就是俗,谁给我钱我爱谁。”
“陆神和蒲神的应援团带有编号的成员都是有固定工资的,应援活动组织得好还有奖金拿,我想不到还有哪家明星的粉丝有这待遇……其他家的粉丝头子还经常有自己出钱搞应援活动的行为,从他们哥哥那儿得到的好处只有偶尔被翻牌睡一晚,或者是粉丝见面会什么的。”
“看来商陆是用钱把粉丝都养成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还几乎都是向着商陆说话的。太可怕了。”
赵问荆在翻看网友议论过后,叹着气对瘫在自己办公室沙发上的常山念叨:“想当初陆陆还只会用技术来控评,现在进化到用人心来控评了。可敬可畏。”
“但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沈峰死了都能跟商陆扯上关系,这帮网民到底是怎么想的……”常山满脸担忧,“我就总是会想起那天晚上沈峰追着薤白和商陆一块儿到洗手间,那时候沈峰的状态就不对了。”
“你二哥那边怎么说?案情就以自杀结案了吗?”
“对。”常山捏了捏拳头,“事情有隐情,感觉他们不打算告诉我,看起来就是现在还惹不起的人,那范围就太小了,也就是薛家那两兄弟。”
“薛石然和薛石川。”赵问荆说出主席和副主席的名字。
“薛石然一把年纪没结过婚,身边从来都没女人,很多人就猜测他对女人不感兴趣。薛石川反而是跟妻子关系不错,儿女双全,幸福美满的。所以我们都听说过,薛石然其实喜欢男的,但他深柜,恐同,所以对同性恋打击得厉害。下面的人怕惹毛了他,都对同性恋避之若浼的,最典的就是范建国、韩又军他们。”常山发愁地看向赵问荆,“如果这个传言是真的,那,沈峰背后的人……难道是薛石然?但薛石然不想公开暴露自己,所以沈峰一旦有说漏嘴的倾向,就要把他做掉?”
“合理,但是没有证据,而且这个假设太危险,绝对不能告诉陆陆。”赵问荆听得是心惊胆战,“我是真的怕他会深入调查下去。”
“我光是跟你说说,心里就已经发毛了。现在这个局势,莫名有点儿像曾经恭叔去世那段时间,表面看起来一片平和,实际上暗流涌动。”常山立刻掏出手机,“不行,我得让陆陆转移注意力。你之前跟我说让我拍个收官之作,我写了简单的框架,想找王曜华帮我把剧本写出来,我让商陆去帮我搞这个事情吧。”
“是什么主题?”赵问荆露出轻松些的表情。
“校园。”
“你还真是热衷校园,我以为你总拍这个题材是因为别的剧本都不找你。”
“别人写的校园都没意思,我想拍一个喜剧。”
“那你应该知道,喜剧的内核都是悲剧。”
“我觉得任何事情,都有悲有喜,完全是看观众看待事情的角度。”
“进步了啊。”赵问荆笑呵儿地说。
收到常山的“命令”的商陆,没有怎么抗拒,他知道跟王曜华约时间肯定是没戏了,所以直接杀到了CBL北京大楼。很喜欢凑这种热闹的薤白当然也是跟着一起,两个人到王曜华办公室附近时,看到有栖川龙之正在端着平板跟人进行线上网络会议。
有栖川用余光注意到两个人,于是很快对会议上的道歉说了句“有些急事、先离开一下”,然后朝商陆他们打招呼:“来找曜华吗?”
“他在办公室吧?”商陆点点头。
“在,但是另一位客人也在。”有栖川看向王曜华办公室的门,思考了一下,“不过我相信你们进去也不会打扰什么,所以请进吧。”
“啊,那个,有栖川、先生。”薤白见对方要走,赶忙拦了一下。
“叫我有栖川就好,什么事?”有栖川朝他友好地笑着说。
薤白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突然叫住对方应该说些什么,他其实私下里经常同橘泉也聊天,聊着聊着,泉也就会问一问有栖川的近况。薤白虽然不懂为什么泉教授要关心一个“情敌”的生活,但既然今天遇见,他还是想替泉教授问一句:“没、没什么,就是想知道,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有栖川盯着薤白几秒钟,眼神从一瞬的惊讶,到后来的了然:“橘教授叫你来问的吧,我很好,谢谢关心。”
“……啊,嗯,那就好。”薤白尴尬地舔了舔嘴唇,“泉教授说,他也在境外集结对张总有利的势力,通过外交的形式进行施压,再加上最近我们在境内的这些活动,张总应该就快被假释了。”
“嗯,谢谢,曜华也是这么说。”有栖川露出感激的表情,犹豫片刻,又对薤白说,“如果你能告诉橘教授,请代替我也向他说一声谢谢。”
有栖川鞠躬道别,离开后,商陆才开口问薤白:“我怎么记得你跟我说泉教授和有栖川是情敌来着?”
“这件事儿我也一直没想通,但泉教授说有栖川是离不开张总的,这次张总离开这么久,他很怕有栖川会做什么傻事。”薤白眨了眨眼,“至于会是什么傻事,他也没提。”
“长辈们的情史也挺复杂啊。”商陆没放在心上,笑着打趣,然后敲了敲王曜华办公室的门,没等回应就推门进去,第一眼看到的居然是常青。
他和坐在办公椅上的常青对视了一下,然后一声不吭地收回迈进办公室的那条腿,紧接着关上了门。
薤白看着商陆这把门一开一关、人却留在原地的样子,问:“怎么了你这是,是打开的方式不对吗?”
商陆一脸懵逼地看着薤白:“这次你来开门。”
“什么啊到底。”薤白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在看到常青满脸笑容地看着自己时,也吓得立刻又把门关上了。
“我们是不是走错楼了。”商陆在一旁喃喃。
“没走错。”这次门是从办公室里面被打开的,王曜华站在门口,有些无奈地看着门外二人,“没人跟你们说我现在有客人吗。”
“刚有栖川确实说了句,只是没想到客人竟是军长大人。”商陆和薤白进屋朝常青点点头。
常青笑着挥挥手:“别拘束,随便坐。”
王曜华在旁边平静地吐槽:“这里是我的办公室可以吗。”
下周二就要回去上班了,我十四天的假期居然就这么结束了,恍如梦境。[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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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include “223rd.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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