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特加跟在琴酒后面等待。
伏特加挠了挠头，憨憨地问：“大哥，至于这么紧张吗？不就是个管账的会计吗。”
琴酒指尖夹着烟，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这里不是日本。”
他顿了顿，“这是FBI的地盘，他们的鼻子比警犬还灵。别忘了”
“组织里藏着的老鼠还没揪出来。”
“哼，这次行动的知情人，一只手数得过来。”
他将指尖的烟蒂碾灭在垃圾桶边缘，声音狠戾：“要是出了岔子，莱伊，没跑。”
伏特加缩了缩脖子，没敢应声。
……
冷库的铁门被撞开时，会计的尸体刚软倒在铁架旁。
琴酒踢了踢那具尚有余温的躯体，不在意地擦了擦枪管上的血渍，抬头看向门口。
FBI的探员刚冲进半只脚，就被他一枪打在门框上，逼得所有人瞬间停步。
“看来FBI的枪法还是这么烂。”琴酒冷笑一声。
“老大，后门……”伏特加的话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赤井秀一冲了进来，“琴酒。”
两人几乎同时举枪。
子弹在铁架间擦过，发出“滋滋”轻响。
琴酒借着铁架掩护侧身翻滚，肩头却被流弹擦伤，血瞬间渗进风衣。
“啧。”
琴酒低骂一声，刚想反扑，就见赤井已经扑到近前，拳头带着风声砸向他的侧脸。
他偏头避开，反手扣住对方的手腕，膝盖顶向赤井的小腹。
两人在狭窄的空间里缠斗。
赤井的格斗术带着军方的硬派，琴酒则更狠，手指几乎要伸进对方的皮肉里，肩头的血顺着手臂往下淌，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伏特加举着枪在一旁乱射，却被琴酒一脚踹开：“滚去后门！”
他的注意力全在赤井身上，膝盖顶住对方的腰，右手的枪已经抵住赤井的咽喉。
只差半寸，就被一道突然袭来的短刀隔开。
刀光银亮，擦着琴酒的手腕飞过，钉在赤井身后的铁皮上。
琴酒抬眼，看见通风口的栅栏落在地上，一个蒙面人正站在两人中间，黑色连帽衫的兜帽压得很低，只露出的手握着把枪。
“碍事。”
琴酒和赤井几乎同时开口，枪口分别对准蒙面人。
蒙面人没动，只是偏头看向琴酒，声音透过面罩传来：“FBI的狙击枪已经架在楼顶，你想在这里跟他同归于尽？”
琴酒的眼神闪了闪。
赤井趁机反扑，拳头砸向琴酒的伤口，琴酒却像感觉不到疼，反手扣住赤井的手腕，两人再次陷入僵局。
“3秒。”蒙面人突然说。
话音刚落，他将一颗烟雾弹扔向半空，同时朝赤井秀一脚边连开两枪，逼得赤井不得不松开琴酒躲闪。
烟雾炸开，蒙面人拽住琴酒的后领往后门冲，力道极大，且强硬。
“放手！”
琴酒试图挣脱，却被对方死死攥住。
这人的力气大得反常，指尖掐在他伤口边缘的布料上，没加重疼痛，却让他无法挣脱。
后门被一脚踹开，波本正推着清洁车往外走，看到他们冲出来，只是平静地侧身让开，甚至抬手对琴酒做了个“请”的手势，眼神在蒙面人身上顿了半秒，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琴酒瞥了他一眼，心里冷笑。
这家伙永远懂得如何明哲保身。
“伏特加呢？”琴酒喘着气问，肩头的血已经浸透了风衣。
蒙面人没回头，只是拽着他拐进另一条巷子：“他往东边跑了，FBI的注意力在你身上。”
话音刚落，巷口传来赤井的声音：“琴酒！别想跑。”
紧接着是枪声，子弹擦过琴酒的耳际，打在砖墙上，碎块溅到他的脖颈，生疼。
琴酒反手就往声音来处连开三枪，动作快速。
“砰！砰！砰！”
子弹打在巷口的垃圾桶上，铁皮凹陷闷响，赤井秀一的身影冲了过来。
蒙面人突然横身挡在琴酒身前，左手抓住琴酒的枪管，往下一压。
几乎同时，赤井的第二枪擦着两人头顶飞过，打在巷尾的电线上，火花噼啪作响。
“车在前面！”
蒙面人拽着琴酒往巷深处退，同时反手甩出一把匕首，直刺赤井的手腕。
匕首擦着赤井的风衣飞过，钉在砖墙上，成功逼得他动作一顿。
与此同时，琴酒已经看清巷口停着的黑色轿车。
他甩开蒙面人的手，侧身翻滚到铁架后，子弹紧跟着打在刚才的位置，砖屑纷飞。
“你掩护！”他低喝一声，身形窜出，直扑轿车。
蒙面人矮身滑出，折叠刀在手里转了个圈，割断了头顶的晾衣绳，十几件厚重的大衣轰然落下。
琴酒已经摸到车门把手，回头时正看见蒙面人借着大衣的掩护冲过来，左肩的血已经浸透了黑色外套。
“上车！”他拉开车门，几乎是吼出来的。
蒙面人撞进副驾，赤井的子弹打穿了大衣屏障，擦着车门飞过。
琴酒猛踩油门，轿车如离弦之箭冲出去，后镜里，赤井的身影若隐若现，手里的枪指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眼神狠戾。
轿车刚冲出巷口，楼顶的狙击枪就响了。子弹带着沉闷的破空声，命中后胎。
“砰”的一声爆鸣，车身剧烈摇晃。
“坐稳！”
琴酒的声音没带丝毫慌乱，左手死死攥住方向盘，右手迅速换挡，硬生生将失控的轿车拽回直行路线。
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叫刺得人耳膜发疼，仪表盘上的指针疯狂跳动。
副驾的蒙面人被迫往前撞，左肩的旧伤被狠狠牵扯，他闷哼一声，额头抵在车窗上。
琴酒余光瞥见蒙面人的面罩被震开了一角，露出高挺的鼻梁，和苍白的下唇。
是稚名泽也。
琴酒的瞳孔缩了缩。
“旧伤复发？”琴酒的声音压低。
稚名泽也没回答，他正在让光子搜索最佳逃跑路线，“光子，报路线。”
光子欢快的声音响起：“收到。前方100米右转，避开监控盲区……””
熟悉的声音在车里响起，稚名泽也在复述光子的话。
“按我说的开。”
车子在窄巷里高速穿梭。
FBI的警车被甩开了一段距离，却依旧紧咬不放。
车子突然拐进一条废弃的铁路隧道，在黑暗中，琴酒听见稚名泽也压抑的咳嗽声，带着种不正常的虚弱。
“你失血量太多了。”琴酒突然开口，目光扫过他苍白的耳尖，那是失血过多的征兆。
稚名没回应，让他把车停在隧道深处，熄火。
隧道深处有一段废旧的铁轨。
琴酒捂着左肩，指缝里渗出的血把黑色风衣浸出深色斑块。
刚才在冷库被流弹扫中，虽不致命，但已经影响了他的动作。
稚名泽也走在他斜前方，左臂的绷带同样在渗血。
“慢了。”
稚名泽也突然回头，目光扫过琴酒的左肩，语气嘲弄，“被流弹擦伤就这副鬼样子？”
琴酒的眼神瞬间冷下来。
“彼此彼此。”
琴酒扯了扯嘴角，露出点森冷的笑意，“左臂挨了我一枪，现在还没好利索？”
稚名的脸色沉了沉，手肘带着风声撞向琴酒的伤口。
琴酒早有防备，侧身避开，膝盖顶向他的小腹，碰撞发出闷响。
“还是这么喜欢偷袭。”
琴酒稳住身形，左肩的疼让他呼吸粗了半分，眼神锐利。
稚名没说话，只是活动了一下左臂，绷带下的肌肉滚动。
“至少比你强，”他冷声道，“刚才若不是我，你现在已经被赤井的枪指着头了。”
琴酒反手扣住他的手腕，两人的力道撞在一起，都发出一声闷哼。
“别太把自己当回事。”琴酒发力，将他甩开半步，“我可不想欠你人情。”
“这可由不得你。”
稚名踉跄着站稳，左臂的伤口被牵扯得剧痛，“FBI快搜到这了，想继续较劲，我不介意陪你等他们来。”
他指着前方的管道，示意那是出口。
琴酒跟在他身后，靴底踩进积水里，发出“哗啦”的声响。
管道狭窄，两人不得不靠近些，肩膀偶尔会碰到一起。
“你来救我，什么目的？”
“看不惯蠢货被杀死。”稚名泽也的语气很冷。
琴酒嗤笑一声，侧身挤过他，走到前面。
擦肩而过时，稚名突然伸手，指尖戳向他的伤口。
琴酒疼得闷哼一声，反手就想扣他的咽喉，却被他灵活避开。
“礼尚往来。”稚名的嘴角勾了勾，露出点狠劲。
琴酒的眼神沉了沉，突然逼近一步。
两人的距离压到不足一拳，呼吸都喷在彼此脸上，管道里有潮湿的霉味。
他抬手，指尖按着稚名左臂的绷带，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能让对方感觉到疼。
“你要是再乱动，我不介意把你左臂的伤更严重一点。”
稚名没退，反而迎着他的目光：“试试？”
“你左肩的伤，再用力点，可能就得废了。”
两人谁都没再动，像两尊对峙的雕像，在狭窄的管道里较着劲。
积水从他们脚边流过，却浇不灭空气里的火药味。
“够了。”琴酒突然收回手，转身往前走，“再耗下去，不用FBI动手，我们自己就能把对方弄死。”
稚名看着他的背影，左肩的血正顺着手臂往下滴，在积水里晕开淡淡的红。
“前面有岔路，右拐能通到旧仓库。”他跟上去，声音恢复了冷硬，“那里有车。”
琴酒没回头，只是“嗯”了一声。
管道尽头的微光越来越亮，是黑暗里的出口。
旧仓库的铁门虚掩着，稚名推开门，里面停着辆越野车。
“钥匙在车里。”稚名靠在车门上，左臂的疼让他不得不歪着身子，“你开，我指路。”
琴酒没异议，拉开车门坐进去。
发动引擎的瞬间，他瞥了眼副驾的稚名泽也。
对方正用没受伤的手解绷带，想重新包扎，动作却因为左臂使不上力而显得笨拙，露出的伤口上，弹孔的印记赫然在目。
“我来吧。”琴酒突然说。
稚名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他，眼神里带着警惕：“你想干什么？”
“看你笨手笨脚的，碍眼。”琴酒从后座拿过急救包，扔给他一卷纱布，“自己弄，弄不好别指望我载你。”
稚名接住纱布，没说话，只是低头处理伤口。
灯光透过车窗照进来，他侧脸的线条冷硬，低头时，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柔和了点戾气。
琴酒看着他，突然觉得这场景有点荒谬。
两个互相看不惯的人，以后可能会你死我活的对峙，现在居然能坐同一辆车，还在操心对方的伤口。
“好了。”
稚名把纱布系好，抬头时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像子弹交击，快得没留下痕迹。
“开车。”稚名别过脸，看向窗外。
“去码头，那里有艘快艇，钥匙在集装箱底下。伏特加在那里等你。”
到达之前，琴酒先下了车，稚名泽也坐到驾驶座上。
“喂。”琴酒开口，“别死在半路上。”
稚名泽也的动作顿了顿，缓缓偏过头。
灯光透过挡风玻璃照进来，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线条。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点笑：“欠我一个人情。”
琴酒挑眉，没否认。
从冷库到隧道，这人确实救了他，虽然每次都带着针锋相对的狠劲，但人情债欠了就是欠了。
“下次，还你。”
他转身就走，黑色风衣在风里划出利落的弧线，没再回头。
快艇的马达声在寂静的海面上格外清晰，他回头看了眼城市的方向，那里隐约传来警笛声。
伏特加的身影出现在集装箱旁，正焦急地挥手。
看到琴酒的车，他立刻迎上来：“老大！你没事吧？那个蒙面人……”
“闭嘴。”琴酒打断他，跳上快艇，“走。”
波本毫不费力地摆脱FBI。
他坐在车里，指尖在方向盘上敲了敲，拨通加密号码：“琴酒肩部中弹，与伏特加走散，被一个蒙面人救走。莱伊是FBI卧底。”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冰冷的回应：“知道了。”
波本挂了电话，发动车子汇入车流。
车窗外的霓虹映在他脸上，一半明一半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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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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