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响着优雅悦耳的小提琴，装潢低调不失内涵，暂且不知道菜品如何，至少人均消费一定是够高档的，因为菜单上的价目表着实让人咂舌。
“你还真是不客气。”
凉宫郁也发现波本这家伙似乎每次都专往好地方钻，无论是吃喝还是其他的，他瞄了一眼桌上，果然又出现了芹菜。
芹菜，serori，他反复咀嚼这个单词，忽然想到之前苏格兰有叫过这家伙“zero”，和芹菜的读音十分相似。
波本当时时反应剧烈，说明这个称呼应该是他们之前特有的，不了解的人一定不会知道的程度。
人会因为喜欢某样东西而被取昵称，还是因为某样东西与昵称相似而偏爱呢？
根据凉宫郁也目前的观察，波本对芹菜并没有到狂热或是极度偏爱的程度，所以还是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吧。
但是“zero”…难道是类似赤井秀一这样的名字，所以后者也可能有“one”这样的昵称吗？
“任务再忙，也不能亏待自己。”安室透合上菜单，笑容无懈可击，托卡伊不也是借着任务名头报销甜品花销吗？
彼此彼此。
此时此刻两人竟然奇妙地达成了默契，组织的钱不花白不花。
安室透看了一眼很快摆满桌面的甜品，从可丽塔到蒙布朗，甜腻的香气几乎凝成实质，再一次感叹托卡伊这嗜糖如命的爱好，感觉是需要胰岛素当饭吃的程度。
虽然没见过托卡伊正儿八经的吃一顿饭。
这种近乎自毁的饮食癖好，仿佛某种无人管束下野蛮生长的后遗症，以及…变成现在这样让人头疼的性格。他叹了口气，如果早点被公安注意到的话，托卡伊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组织这地方，果然专把好苗子浇灌成怪胎。
凉宫郁也不明所以，对方为什么忽然用奇怪的眼神看他，难道是终于意识到总是白嫖他这个免费劳动力这一点应该被唾弃吗？
那就放他回去啊！
这次任务只是谈判，金犬组重新递来了橄榄枝，要继续和组织的合作。
于情于理，凉宫郁也巴不得组织血亏无本。
但如果能为组织争取到更多利益，波本就能凭此提高自己在组织的地位，作为合作伙伴，他也不得不捏着鼻子打黑工。
毕竟如果波本能在组织拥有话语权，对两人来说都是好事。凉宫郁也等不了太久，不出意外的话组织已经开始怀疑他了，在此之前必须让波本在组织拥有一席之地。
葵的死讯会带来什么，波本一定也清楚，想必正是意识到这一点，才毫无压力的叫他来打黑工。
可恶的日本公安！
看出托卡伊明显不太情愿，他抿了抿嘴唇上的奶油，这才舍得把目光投向自己，“我说，其实只靠你完全能胜任吧，为什么还得叫我出来？”
“我只是觉得，如果你在的话，或许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语罢，青年炫小蛋糕的动作明显一顿，警惕道：“哪里事半功倍？”
安室透不紧不慢道，“金犬组派来的人是井上光，之前和他打过照面，他对我印象很差劲。”
那岂止是差劲，可能直接谈崩。
“他竟然没死？”
“毕竟是干部，有一个杀鸡儆猴的就够了。”
说的也是，渡边梨绘不会在这个时候杀死井上光，至少也应该等金犬组局势完全稳定了再动手。
“没关系，我帮你变装。”
托卡伊立即来劲，眼里甚至有了光，“其实我可以把你画成涩谷辣妹，这样他对你的印象一定能上升好几个level。”
肉眼可见的兴奋，跟刚刚死气沉沉恨不得世界毁灭的社畜样完全两个人。
安室透：……
这家伙不会想报之前拍他女装照片的仇吧？
面对他的话，金发男人恍若未闻，紫灰色下垂的桃花眼弯曲几分弧度，让人如沐春风，“我确实需要你帮我一个忙，作为搭档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凉宫郁也心中警铃大作，波本肯定又想到了什么坏招来坑他。
果然，对方继续道：“我需要你像之前扮成渡边梨绘一样，去和井上光谈谈合作的事。”
“……你以为他不恨我？”
“如果是你的话，谈判会非常顺利。”
金属勺子在瓷盘里发出刺耳的声响，这动静让托卡伊立即注意到自己失态了，他脸上皮笑肉不笑，语气咬牙切齿：“谈判倒是没什么问题，但特地变装…你确定这不是雪上加霜？”
“正因为他怕你。”安室透语气平稳，放下咖啡杯，指尖轻轻点过桌面，“恐惧是最好的润滑剂，能谈下很多正常途径谈不拢的条件，你完全能做到。”
肯定句，虽然语气像是绅士般温柔，却完全不容置疑。
安室透很清楚对方无法拒绝，只能被牵着鼻子走，因为托卡伊无法靠自己离开组织，尤其是在葵死后，组织会更防备他。
除非有公安的帮忙，托卡伊很难脱身。
这是他的底气，聪明人不用过多赘述，自然明白帮助他就是在帮自己。
作为被动的一方，托卡伊得拿出一点诚意来，否则安室透也无法代表公安轻易安排接下来的计划，他必须确认，托卡伊值得信任，也值得他们付出这些。
就像交易的内容一样，公安会保护托卡伊，前提是后者会帮助他们对付组织。
凉宫郁也沉默半晌。
波本是比苏格兰更让人头疼的存在，即便确认合作后态度肉眼可见的变得温和，但也更肆无忌惮的独裁起来，没有商量的余地。
说实话这种感觉真令人不爽，凉宫郁也向来习惯主导局面，至少和苏格兰搭档的时候基本都是凉宫郁也安排他，而不是被对方安排。
哪怕是当时诸伏景光拿枪指着他，凉宫郁也也致力于抢夺主动权。
虽然被制裁了。
可恶啊！
讨厌的警察！讨厌的公安！
FBI…没他们讨厌，最令人讨厌的还是眼前这个家伙。
如果再给凉宫郁也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一定离所有威士忌远远地的。
青年周围气压都变低了，叉子恶狠狠戳进芒果馅的大福里，好像在分尸谁一样。
安室透无视对方明显不想搭理自己这一点，心智不成熟的家伙是这样的，他看了看时间，“你不吃一点东西吗？”
“这不是在吃吗？”对方斜了他一眼。
“不好好吃饭小心长不高哦。”
托卡伊的身高目测大概在175以上，又是比较清瘦的体型，显得很高挑。男生十九岁还可以再长个子，好好吃饭多锻炼说不定能真的冲到180的行列来。
说起来，明明这么嗜糖如命，为什么却不长肉？
安室透扫了一眼残局，目前托卡伊已经干掉了七八份甜点了，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人的摄入量吧。
组织还真是各方面的差劲，他非常怀疑雪莉酒也很可能会被随便养养，然后长成托卡伊这个样子……
那太糟糕了。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一定会长到一米九的。”
被关心的青年并恶狠狠道。
一个小时后
一个熟悉的身形出现在会所，黑长直的女人看起来脸色非常差劲，她身边跟着小麦色皮肤的男人倒是神色自若，浅金的碎发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引人注目。
人影错落，两人靠的很近，如果仔细注意的话，能发现他们再以只有彼此才能听到的分贝交谈。
凉宫郁也摸了摸脖子上伪装成choker的变声器，低声道：“所以你到底凭什么觉得这身打扮会更顺利？”
“……”
对方沉默了一瞬，“你确定你想知道这个答案？”
“不然呢？”
安室透瞥了他一眼，语气轻快：“嗯…据我分析，井上先生似乎对强势冷美人缺乏抵抗力，或许有点特殊癖好，比如那天刑讯的时候，你大概没注意到吧、”
“闭嘴。”
他的话没说完，但托卡伊的表情看起来更加难看了。像是即将要见到什么恶心的的东西一样，事实也的确如此。波本觉得好笑：“怎么？不想知道细节了？”
“我现在只想知道把你塞进行李箱需要买多大尺寸的这种细节、”
“我不介意告诉你，如果你能做到的话。”
随后安室透又听到对方冷笑了一声，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公安先生，我可是很记仇的。”
看出来了，托卡伊随时随地都在想怎么报复他。
房门被推开，井上光整理好衣领，还未好全的手显得笨拙。他抬眼去看来人，是那个害了他两次的金发男人，对方顿了顿，此刻脸上还挂着让人恨得牙痒痒的笑。
他不动声色，却暗暗打定主意绝不让对方从自己手里讨到好处。
新来的下属还站在门口，井上光正要叫他出去，而从他身后又钻出一个人，那张熟悉的脸让他一时噤声
——女人一如梦中恶鬼般的模样，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下降了几个度，令人胆颤。
安室透看了一眼还站在房间内的人，那张脸非常熟悉，前不久还见过的。
神代光司，诸伏景光目前的身份。
刚刚托卡伊应该也认出来了。
两人短暂的对视一眼，又很快错开视线。征得井上光同意后，神代光司离开了房间。
井上光坐如针毡，看着女人从善如流地坐到了那个男人旁边，朝他扬起笑容，“又见面了井上先生，你有想念我吗？”
存稿要没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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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打黑工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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