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东伦敦,贫民窟。
远处连绵不断的工厂如伏趴的钢铁怪兽般狰狞恐怖,高耸入云的烟囱向外喷洒着灰黑色的浓烟,河岸边积满污垢的排水口光明正大地向发臭的河沟中倾倒浑浊的工业废水。
长期排放的废气带来了严重的大气污染,尽数遮掩了璀璨的星光,浓郁的黑暗将一切都化为隐隐约约的轮廓,为隐藏其中的罪恶提供了最好的遮羞布。
饥饿的老鼠快速淌过散发着恶臭的污水洼,成群地聚集在歪倒的垃圾桶旁叽叽乱叫,凶恶地互相撕咬争夺发馊的食物残渣。
忽然几只老鼠警惕地停下了动作,泛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巷子深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与夜色几乎融为一体的黑色风衣的衣角从巷子里的岔口翩飞而过,无声无息。
紧张的老鼠们提防了半天,立起耳朵却只捕捉到了风卷席地面的呼啸声,仿佛之前敏感听到的一点异响只是错觉。
于是戒备的老鼠放下了多疑,重新回归到与同类搏杀争抢那少得可怜的可食用品的斗争中。
刚才路过的黑色风衣的主人悄无声息地在错综复杂的小巷中快速穿行,高低不平的粗糙砖墙打下浓厚的阴影,却丝毫不能阻碍穿着他的行动。
全身着黑的青年像是潜伏在夜色的捕食者,耐心谨慎地靠近选中的猎物。
他匆匆赶路的脚步一顿,收敛着呼吸停在了一栋破烂不堪的房屋附近,小心地遮掩踪迹围着房屋绕了一圈侦查一番后,将自身掩藏在房屋窗户可视点的死角,悄悄朝着窗户的方向走去。
轻按着耳边通讯器的青年在距离窗户的一两米处停了下来,不嫌脏地侧身倚在满是污渍的墙壁上,将一个录音笔打开后迅速又无声地扔到了另一端。
细碎的响声从掉落在地的录音笔中传出。
等待了一会儿,异变突生!
枪声被黑夜激起的各种犯罪活动产生的噪音遮掩得并不突出,携带巨大动能的子弹眨眼间从远处到达了目的地。遭受重击的窗玻璃瞬间炸裂,碎片天女散花般地向四面八方溅出,却完全没有波及到青年所选择的位置。
与此同时,青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窗户的破口里扔了个拉开拉环的□□,从看似轻薄的风衣中掏出了一个防毒面具戴上,原地等待了一段时间后一手撑住窗沿双腿发力,跳起来撞碎了本来就支离破碎的窗玻璃整个人闯进了屋内。
他凭着防护直接进入了尚未完全散去刺激性气体中,无视了裸露在外的些许皮肤传来的灼痛,一双泛着锐利冷意的蓝眸直接锁定了正克制不住躬腰不停咳嗽流泪的壮年男人。
一只手血肉模糊不断往下滴血的壮年男人努力抑制住生理反应,扫视了一眼来人的束装,不停分泌泪水的眼里闪过恐惧、忌惮与思索,毅然转身去够方才被从手中击飞的手.枪。
留着长黑发的青年如进入捕猎状态的黑豹,拨出束在腰间的长刀直直冲了上来。
壮年男人感觉到身后传来的风声,迅敏地转变方向向右闪,恰好躲过了劈来的利刃。他打滚受身缓解了作用力后,头也不回地向原定的方向跑去。
青年一击落空,转腕卸下了余下的冲劲,边追边重新向其挥刀。
窗外又传来一声枪响,精准地打中地板上的手.枪将其送远。原本近在咫尺的手.枪没了拿到的可能性,又被身后追杀的青年纠缠住,身体上已布满大大小小的刀伤的壮年男人不得不返身与他搏斗。
交手了几回合,因缺失武器且身体状态一直下滑而处在劣势的壮年男人抓住青年一个轻微的破绽,乘着躲避青年斜劈的长刀的机会,蹲身抽出藏在鞭内的匕首,猛地上冲割向他的颈部。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青年湛蓝的猫眼里闪过一丝嘲讽。
他提膝狠狠撞上壮年男人柔软的腹部,将其击退的同时抬手一抛反抓刀把使刀刃向上,转换刀势干脆地割断了壮年男人抓着匕首的手筋。
后退几步勉强站稳的壮年男人立刻意识到了之前的破绽不过是一个陷阱,忍着疼痛用一开始被枪击的手去接掉落的匕首,放弃攻击而将其向自己的脖子捅去,眼里满是决然。
青年翻手巧妙地用刀一挑,击飞了他手中的匕首,摧毁了他自杀的意图。然后长刀顺势一动,轻松挑断了这只手的筋。
束在脑后的辫子顺着身体的动作在半空中划出一段圆弧,早已收刀以防阻碍行动的青年一记有力的腿鞭扫在壮年男人的侧腰,巨大的力道直接将其击倒在地。
再次拨刀的青年使刃锋朝下,利索地斩断了壮年男人的脚筋,彻底废了其的行动能力。
就算如此青年也不放心,将刀收回刀鞘后,从改造的黑色风衣里的众多口袋中准确地找出了一罐□□喷雾,对准面露绝望的壮年男人按了几下,使其陷入昏迷。
待一切归于平静后,青年摘下了刚才一直戴在脸上的防毒面具,露出了下面那张棱角分明,却又显得有点稚嫩的脸庞。
将面容大方展露的青年哪怕经历了一场激烈的运动,也没有丝毫疲惫的神情。他脸上挂着一个堪称和蔼可亲的微笑,长时间不变的唇角上扬弧度却带来了毛骨悚然的恐怖。与此同时,那双美丽的蓝色猫眼里仿佛隐藏着一片寂静雪景,连目光也带上了彻骨的寒意。
温柔的笑容和冰冷的眼神相结合,使那张昳丽的面容充满了怪异的割裂感,就好像一条尽力伪装自己的无害,然而眼神仍保持着冷血动物的冷酷的毒蛇。
他敲了敲耳边的通讯器,冷冽中带着一丝令人发寒的笑意的声音在狭小的房屋内响起:“Herradura,come in and deal with the mice(海拉杜拉,进来处理老鼠)。”
另一边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回答道:“Yes,sir(遵命,先生)。”
没几分钟,门口传来了门轴转动时的摩擦声,一个壮硕的男人拎着一个麻袋推开门走了进来。
看见他明显是西方人的面容,隐藏在阴影里的青年放下了指向门口的枪,监督着男人动作略带粗鲁地将昏迷的壮年男人塞进麻袋,手臂肌肉绷紧将麻袋甩到了背上抗起。
做完这一切的男人沉默地站在原地,等待着青年的命令。
“Take the person to the interrogation room at the base(把人带到基地的审讯室去)。”青年留下这句话,便从正呼呼漏风的窗户原路返回。他欣长的黑色风衣如乌鸦拍打的翅膀般在空中飞舞,眨眼间便消失在了深沉的夜色中。
高大的男人应声,背着鼓鼓囊囊的麻袋走出了在刚才的打斗中变得一片狼藉的房屋,同样没入了漆黑的夜晚中。
两个穿着漆黑的人在男人走后进入了房屋,一个在房屋的各个支撑点放置大量可燃物,一个搬着汽油四处泼洒。他们以熟练的动作在短时间内完成了所有布置,往客厅的油上扔了一支点燃的烟,在火势彻底发展到不可阻止的地步前迅速撤离了。
逐渐蔓延的火焰跃动着照亮了半边天,但无人知晓那是高尚者的哭嚎,还是罪恶者的狂笑。
————
留着长发的青年轻巧地离开了东伦敦的贫民窟,一如来时般悄无声息。
在去往附近的安全屋的路上,一个金发蓝眼、浑身散发出不暗世事的纯洁气息的女孩,背着相比她身躯而言格外巨大的琴盒从后方接近了他,沉默跟随着并保持着大约三米远的距离。
“Go find Midleton and obtain information on a mission objective, and solve it tonight(去找米德尔顿拿下一个任务目标的资料,今晚解决)”青年没有回头,淡淡地发布命令。
“Yes,godfather(遵命,教父)。”女孩轻车熟路地应道,像是已经习惯了两者之间这样的相处模式。
青年的声音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带着理所当然的俯视感和命令感:“If your hiding ability remains as poor as it is today, I will punish you once I see it(如果以后你的隐藏能力还是像今天这么拙劣,我见一次罚一次)。”
年龄在十岁上下的女孩惭愧地低下了头,如一只温顺的羔羊:“Thank you for your kindness. Flora will not disappoint your expectations(感谢您的慈悲,弗洛拉定不负您的期望)。”
青年没有再说话,女孩静静地陪他走了一段路后,在两个路灯交接的区域隐入了黑暗中。
回到位于西伦敦繁华经济区的安全屋,检查过门口没有入侵痕迹的青年仍谨慎地检查了一遍屋内,确认没有异常和危险后,简单挑了几件衣服进入了浴室。
洗了个澡将身上沾染的来自贫民窟的腐臭去除后,湿发散乱披在脑后的青年裹着洁白宽大的浴袍站在二楼的窗前,冷冷地眺望着窗外的灯红酒绿,拿起手机拨打了某个熟悉的号码。
很快那边便接通了。
他率先开口,说出的却是流畅的日语:“人已经送到审讯室了。”
“审出来后情报发我。”另一边传来低沉的、像是沾染了西伯利亚的严寒般凛冽的男声。
“我想你应该知道交易的基本原则。”青年语气拉长,带着明显的嘲讽。
电话那端平静回答:“港口新进的一批美国的军火,质量与官方的一致。”
“诚意不够。”青年没有轻易松口。
“不要得寸进尺。”男声冷淡地警告道。
青年嗤笑:“琴酒,搞清楚你的处境。放跑老鼠是你的失职,而我甚至好心地帮你的错误收了尾。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琴酒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开口时满是压抑的冷意:“十万美金。”
“情报之后发你。”青年面上温柔地笑着,说出的话却如野兽露出的獠牙般尖锐,“提醒你一下,组织不需要爪子钝得连老鼠都抓不着的猫。”
“多嘴。”琴酒不耐地抛下一个词,直接挂断了电话。
本文打戏那里全靠瞎编,请各位读者们不要当真。
怕有读者看不懂,简单概括一下本章内容:
壮年男人是英国这边派到组织的卧底,在日本这边活动。他暴露后甩掉了琴酒的追捕逃跑了自己的国家,在贫民窟躲藏还没来得及接头时,青年就找上来活捉带回去审讯。
参与本次活动的主要是两个人,一个是青年负责突击和正面交战,另一个则是小女孩(琴盒里装着什么你们应该都知道)负责侦查和支援。
青年扔出的录音笔是为了将壮年男人吸引到窗边,方便小女孩狙击打掉他的武器,青年看不到的信息由小女孩来提供。
再来一个无奖竞猜:本章出现的青年是谁?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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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谁还记得大明湖畔的马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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