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震动着发出声响,提示着主人新消息的到来。
正将一把狙击枪抱在怀里细心保养的黑发青年闻声动作一顿,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讯息,连爱枪都顾不上直接伸手去够现在已经安静下来的手机。
诸伏景光低头望向屏幕,意料之中地发现是自家那神出鬼没的上司发来的短信。
短信并不长,言简意赅的内容一如既往地充斥着布什米尔的作风——他只发了个陌生的地址过来,除此之外什么多余的解释也没有。
不过他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其中让诸伏景光马上滚过来的意思却十分明显。
诸伏景光叹了口气,连为自己逝去的假期哀叹的时间都没有,一刻也没耽误,立马起身收拾东西打算出发——他怕去晚了又得被自己那个总是对他横眉竖眼的上司鸡蛋里挑骨头,然后再荣获加班连轴转三天三夜的大礼包。
不要问他为什么知道得那么清楚,问就是亲身经历过。猫猫礼貌微笑.JPG
别说,布什米尔这一通屑上司无情剥削压榨底下人的举动,让诸伏景光抓住他并送一个终生监牢大礼包的想法越发坚定了起来,某种意义上对他克服某些卧底时遇见的小困难起了不少帮助的作用。
诸伏景光:弟弟又怎样?成天不做人的狗上司,拿去挂路灯再适合不过了。社畜举刀蠢蠢欲动.JPG
但想归想,该干的活还是逃不掉。
收拾好东西的诸伏景光背着藏有狙击枪的琴盒,调整了一下自己面上的表情和身周的气质,装作一个不起眼的路人低调地出了门。
————
布什米尔站在原地,百无聊赖地等着底下负责的人把人领过来——毕竟他可没有兴趣去接小孩,哪怕那小孩是他接下来一段时间的任务对象也不行。
在他旁边银发男人正自顾自地吸着烟,很少见地没有去执行组织的任务,看起来同样无聊至极。
布什米尔倒是知道平日里忙得不见人影的琴酒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基地里——琴酒的爱车,那辆颇有年代的黑色保时捷,在不久之前被某个不遵守交通规则的醉驾司机撞了,自身损毁的同时连带着坐驾驶座的伏特加也受了重伤。
暂时痛失爱车和开车小弟导致琴酒做任务都麻烦了不少,而他又不太信得过除伏特加以外的辅助人员,于是他便干脆选择到附近基地在享受难得的休息时间的同时补充一下手头上的弹药,顺便等等自己正在被维修的爱车和送来改进和保养的武器。
至于伏特加?让他在医院里躺着吧,组织里那塑料得不能再塑料的关系还不足以让琴酒生出点看望病号的良心来。
在等待过程中,布什米尔虽然感到十分无趣,但此时此刻他并没有心情和琴酒搭话,权当他这个大活人不存在;琴酒似乎也和他抱有相同的想法,头也没抬、旁若无人地处理着自己手机上的邮件。
两道逐渐逼近的脚步声打破了两人之间近乎凝固的冷寂氛围——其中一道沉重且清晰,显然是之前去领人的弱鸡管理员;而另一道则轻巧且细微,隐藏在别一道脚步声中几乎分辨不出来,大概率是那个要他负责的小孩的。
唔……还算有点能力。
轻而易举地从脚步声中分析出自己想要的信息,布什米尔漫不经心地想到。
琴酒似乎也起了点兴趣,视线暂时从幽幽发光的手机屏幕上移开,那双墨绿色的眼睛直直地望向训练场的门口。
一坨散发着浓郁汗臭味的肉山率先挪了进来,边走边低声下气地道歉:“抱歉抱歉,让大人久等了……”
布什米尔嫌弃地移开眼,不想去看那坨污染他眼睛的丑东西;琴酒脸上却没有什么变化,面不改色地忽略了碍事的垃圾,目光直接落在了后面的人身上。
——那是一个瘦弱的、沉默的女孩。她低着头乖顺地跟在前面的管理员身后,黑色的长发遮住了她脸上的神情。
女孩察觉到了琴酒极具攻击力的视线,浑身顿时如撞见天敌的食草动物般一僵,原本有序的步伐不自觉地乱了起来,导致其一时没跟上管理员的速度稍稍落后了些许。
原先正一个劲地朝布什米尔说恭维话的管理员瞬间反应了过来,充满肥肉的巴掌带着风一把呼到了女孩身上,直把她拍了个踉跄。
“艹他妈的小婊子赶紧给我跟上!”肉山愤怒地骂道,然后转身又继续腆着脸讨好黑发青年,“对不起哈大人,这烂货还有些不懂事……”
布什米尔看见这一幕也没作声,只是给一旁看着的琴酒递了个眼神。
琴酒似乎也厌烦了眼前这座晃来晃去不停吐出各种谄媚之语的肉山,掏枪对准管理员的脑袋就是一枪。
但原本冲着致命之处去的子弹却没击中预想的地方——在开枪前一刻,一柄飞来的短刀打偏了枪口,使轨迹偏移的子弹只射中了管理员的大腿。
腿上飙出血花的肉山瞬间支撑不了自己的一身肥肉,“砰”的一声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止不住的痛呼和求饶争先恐后地从嘴里涌出。
“啊啊啊——好痛!痛死了!大人、大人,饶命啊大人,小的要是有什么惹得大人不快,只要说出来,小的马上便改……”
似乎是黑发青年阻止银发男人将其一击毙命的行为给了他什么错误的认知,那坨哀嚎着的肉山拼命挣扎着朝布什米尔的方向爬来,看都不敢看罪魁祸首一眼,只是浑身肥肉害怕地发抖着往自己认定的生路爬去。
布什米尔往后后退了一大步,拒绝了肉山的靠近,毫不掩饰地表达了对其的嫌弃和厌恶:“滚远点。”
管理员闻言整个人僵在了原地,被肥肉堆满的脸上露出了真心实意的不解和绝望:“……大人?”
黑发青年无动于衷地盯着他,脸上的神色仍旧是冷冷的没有丝毫改变:“呵,你以为琴酒为什么会在这?”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肉山的表情瞬间难看了起来,豆大的冷汗争先恐后地从皮肤泌出、滚落,让其看起来活脱脱就像一只狼狈的落水狗。
原本半拎着枪、满脸阴沉的琴酒听到他的话,向他投去了一个不爽的眼神,里头“你既然知道还阻止我?”的问责意味十分明显。
“多次故意违反组织规定、挪用组织公款吃喝玩乐、利用权利猥亵、折磨训练营中成员、浪费组织人力资源……”布什米尔对琴酒投过来的死亡视线视而不见,只是慢条斯理地数落着面前男人的一条条罪行。
最后,他朝男人露出了一个嘲讽力十足的微笑:“组织的蛀虫,理应被清除,你说呢?”
已经被发生的一系列变故吓呆了的管理员听见他明知故问的话语,勉强扯回了一点自己的神志,脸上表情一阵变幻后毅然控制着庞大的身躯往地上砸。
他一边用力磕头一边鬼哭狼嚎:“大人、大人,小的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求求大人饶过小的这一回,小的以后一定洗心革面、绝不再犯……”
“这蠢货是怎么招进来的?”布什米尔无语且鄙夷地骂了一句,理都不带理痛哭流涕的男人一下。
倚在一边墙上的银发男人也只是自顾自地抽着自己手中的烟,完全没有一丝一毫被他打动的迹象。
伴着管理员凄苦的求饶声和磕头声,黑发青年熟练地从黑色风衣的某个暗袋中摸出了一把带刀鞘的匕首,随手掂了掂后直接朝一个方向扔了出去。
匕首带着凌利的破风声飞向从一开始就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女孩,却被女孩灵巧且精准地截住了前进的趋势,不得不乖巧地呆在她骨节分明的手掌心里。
“杀了他。”布什米尔淡淡地命令道。
他满不在乎的模样看起来似乎完全没有把身前求饶的男人的性命放在心上。
万万没想到他的决定的管理员愣住了,像一座雕塑凝固在了原地一动也不动,那吃惊的表情配上脸上还未干的鼻涕和眼泪看上去可笑极了。
女孩却没有理会他的不可置信,利落地将匕首从刀鞘中拔出后,便拎着锋利的凶器轻巧地走到了男人的身旁。
趁着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在经过男人身侧的一瞬用匕首划过了他被肥肉挤满的脖子,如一只轻巧灵活的黑猫般悄无声息地走过了他。
后知后觉的男人这才意识到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惜却早已于事无补,只能瞪大眼睛捂着汩汩流血的伤口发出一阵急促又嘶哑的嗬嗬声。
待临死前的回光返照彻底耗尽,男人庞大的身躯也无力地砸向了地面,激起一圈几近于无的灰尘。
布什米尔没有兴趣去看一个蠢货临死前的丑样,一个眼神也没有分给倒在地上的男人尸体,只是眯着眼睛仔细地打量着杀完人就如木偶般呆滞在原地的女孩。
最终,他也没有对女孩做出什么评价,仅漫不经心地发出了又一道命令:“把刀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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