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静静的爱情哲学,直白戳破陈逢的自我欺骗,将陈逢对许过隐蔽却强烈的占有欲,**裸曝在阳光下。
她想要的,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的许过。
这颠覆了陈逢的认知。
陈逢当夜做了一场梦。
梦里好像回到了小时候,模糊不清闪过一帧一帧的画面都关于许过,然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眼帘,梦境猝然崩裂。
眼皮如缀着千斤顶,陈逢尝试数次,勉强睁开。
“小逢,你终于醒了!”周静静顶着堪比熊猫眼的黑眼圈,松了一口气。
陈逢张张口,喉咙干涩得厉害,于是放弃了,试图撑起身体,然而背脊乃至四肢,酸胀乏力。
“你从半夜断断续续烧到现在,我说去医院,你怎么都不肯去。”周静静小心翼翼扶起陈逢,要哭不哭的:“你再不醒,我都要吓死了!”
陈逢茫然,对昨晚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更不记得她迷蒙中小声啜泣着喊“哥哥”,周静静想联系许过,却被猛然清醒的她打掉手机这回事。
“你昨晚……”周静静望着陈逢小口小口喝水,欲言又止。
陈逢佯装没听见,两人维持微妙的平衡。
“对了,周张扬说过来被我骂回去了,让他陪女朋友去吧,别真掰了。”周静静将周张扬骂了狗血淋头。
陈逢冷不丁打了个激灵,小弧度点点头,接着埋进被子里,闭上眼。
高烧来势汹汹,是惊惧之下,潜意识在抵触情感认知、内心风暴外化延伸的具象表现。
颠覆惯来认知的彷徨无措,和隐秘的悸动与渴望在相互拉扯,理智和感性在互相博弈。
对许过的占有欲,是习以为常的依赖吗?
还是,爱吗?
残余的温热在一点一点侵蚀敏感的神经,头疼得快要爆炸了。
但她知道,有些事情,需要她自己去确认。
十二月二十五日,许过的生日。
白天补了一天的觉,陈逢起床看见镜子里苍白消瘦的脸,被自己吓了一跳。
“你现在披个床单出去,人还以为是贞子现形了。”周静静拉过陈逢,在陈逢脸上拍拍打打,扑上一层粉底:“遮一下吧,别让许过哥担心。”
“静静……”这次换作陈逢支吾,她知道应该和周静静坦诚,但她不知道该如何坦白。
周静静立刻领会,拍拍陈逢,“打住,行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见许过哥,我可不能蓬头垢面去见他。”
“不舒服?”见面第一眼,许过便看破陈逢的憔悴。
陈逢撒谎昨晚受了凉:“已经没事了。”
“发烧了吗?”许过隔着一段距离没有靠近。
陈逢笑,“哥,好歹我也是医学生。”
说话间陈逢拿出准备好的手表,在许过接过前,缩了回来:“哥,我帮你戴?”
得到许过的同意,陈逢打开盒子,取出手表,隔空比画调整表带,在一切准备好后,慢吞吞伸出手。
陈逢短暂地犹豫了一下,随即下定决心,倾身拉许过的手。
她刻意放慢了速度,左手一点、一点勾住许过指尖,借着右手帮他戴表,一寸、一寸,沿着手指缓慢地向上攀升,若有若无地摩擦着。
这是带有侵略性的试探。
陈逢指尖燃了一团火,所到之处留下烫人的温度,感知到危险,许过基于本能的后撤:“小逢……”
许过喉咙被无形的力量扼制,发出嘶哑的气音。
他退,她进,她始终追随。
察觉到许过有继续回退的念头,陈逢蜷了下手指,强势抵住他的掌指关节,不给许过拒绝的机会,彻底限制他的动作。
旋即恍若未觉般,双手配合着,合上金属卡扣。
随着“咔嗒”一声,陈逢叫停进攻,仰起脸,沉默着撞进许过看似沉静的眸:“哥,你躲什么?”
许过浑身紧绷如蓄势待发的弓,长睫微不可察的颤了颤,掩下眼底的翻涌,晃动手腕缓解凝滞的情绪,多此一举解释:“迫不及待想看我的礼物。”
餐厅灯光忽明忽暗,在许过侧脸留下一片黯影,陈逢凝视他,唇角泛起苦涩笑意。
触碰时加速的心跳,意味着什么,此刻已不需要说明。
经年累月的相守陪伴,早已化□□意深种,找寻着恰当的时机,伺机破土而出。
是的,毫无异味,你爱他。
你爱眼前,这个你喊了许多年哥哥的男人。
气氛陷入奇怪的寂静,周静静望望陈逢,看看许过,有意活跃气氛:“小逢选得真好,很适合许过哥。”
许过视线倏然一转:“小逢,兼职?”
飓风过境,余下兵荒马乱,伪装节节败退,许过就要放弃抵抗,任由她长驱直入。
陈逢压下想要大哭的冲动,强装镇定,点头。
“我很喜欢。”许过垂下眼睫,语调轻缓温柔。
一顿生日餐,三人各怀心思。
陈逢许过一个比一个安静,只有碗筷碰撞声。
周静静最后一个放下筷子,陈逢起身:“哥,我吃好了,想先回去。”
许过没有挽留:“不舒服?”
陈逢避开许过的目光,摇头:“我困了。”
“小逢。”周静静偷偷扯了下陈逢,陈逢充耳不闻。
陈逢不想说,许过便不再多问:“我送你们回酒店。”他撤回尚未伸出的手。
在许过看来,陈逢的举动只能称之为无意越界。
所以他选择维持一如既往的镇定,包容、保全她的小任性。
他甘愿清醒地沉沦,但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从温暖的室内,凛冽的冷空气入肺,陈逢大脑倏而清醒。
地面积了薄薄一层雪白,踩上去咯吱咯吱,陈逢越走越快,周静静勉强跟上。
到了酒店门口,许过和陈逢道别,陈逢没有回头,闷着向前冲,步伐稍显慌乱,最终手搭在房间外门把手上,陡然停下:“静静。”
陈逢低头无声地啜泣着,大颗大颗的泪珠砸在地上,悲伤地与周静静对望。
周静静上前抱了抱陈逢:“我知道,我都知道。”
“为什么?”陈逢诘问。
周静静压着陈逢的手打开门,陈逢仿佛找到宣泄口,反握住周静静:“静静,为什么,为什么是他?”
偏偏是他,她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她连否认都找不到借口。
周静静顿了半瞬,“那该是谁?”那还能是谁?
“不该是这样的。”陈逢止了泣音,泪眼斑驳。
“这不对,这不对,静静,他是许过。”
周静静一副“那又怎么样?”的表情。
陈逢退开半步:“他是我哥。”
“又不是亲哥。”
这是个众所周知的事实。
周静静淡淡的语气惹恼了陈逢,陈逢态度尖锐:“即便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可我们依旧是一家人!”
陈逢无法接受许过对于她,从家人到爱人的转变,准确来说是害怕,不晓得怎么面对许过。
当了这么多年的兄妹,叫了这么久的哥哥……
陈逢跌坐在沙发上,仰靠着,双臂无力垂下,单方面结束争论。
手机不合时宜发出声响。
陈逢瞥了眼,看见是许过来电没接,周静静长叹一口气,伸手:“我来吗?”
“许过哥在楼下。”挂断电话,周静静转向陈逢。
陈逢缓缓摇头,没做好再见许过的准备。
许过总是站在她身前,护着她,为她考虑所有,可他越是这样好,她越愧疚,越不知所措。
她还需要一点点时间冷静。
周静静下楼,许过正倚在墙边,双手撑膝,喘粗气,鼻尖、双颊、耳廓都浸了红。
周静静自然接过装药的纸袋,许过却先一步攥紧,没让周静静轻易拿走:“小逢,是不是有心事?”
她一点风吹草动,于他便是草木皆兵。
他不敢深想,不敢贸然揣测。
陈逢失了心气、大受打击的模样,周静静心有余悸,目不转睛打量许过会儿,选择配合陈逢圆谎:“有点低热,已经睡着了。”
许过抚上冰凉的表盘,颓然低下头:“谢谢,有任何情况麻烦联系我。”
周静静回到房间,陈逢就立在窗户边,眺望着。
听见开门声,她回转了身子,和周静静对视。
于是周静静敏锐地窥见,陈逢明显的变化,这种变化很直观,且坚定。
周静静撕开药盒:“吃药吗?感冒药?”
“静静,不对。”情绪平复,一切都清晰了。
周静静以为陈逢是在继续方才的话题,等候着下文。
陈逢堆起个笑,笑是惨败的:“我爱他。”但语调铿锵有力。
爱意无可否认,但她要反驳周静静:她爱他,不只是简单的占有欲。
“我不要他因为我爱他,爱我。”
她的借口拙劣又孩子气,明明他一眼能看穿,却不由分说纵容;
爸爸没醒来时,他偷偷放弃志愿也好;
不放心她兼职一人回宿舍,瞒着她给学生更改补课时间也好;
知道她在撒谎,却不揭穿、反而担心她送药也好……
这份爱已经找不到源头,但爱了就是爱了,她没有什么好质疑的。
她最害怕的,不是许过不爱她,而是许过会因为她爱他,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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