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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Midnight.13 旧日光

景暄看着那幅画像,一时没有反应。应秋辞见势不对,上前将手掌轻轻按在景暄肩上,余光关注着室内人与画的动向:“……阿纳托利?”

“呀,塌了……”餐桌那头沮丧声音传出,耶塞亚正垂头丧气地注视着自己用血奶团和血饼干搭成的小房子——塌了一半的小房子。

没人理他。

而塞缪尔保持微笑,耐心等待一个回复。

“……哪来的?”片刻失神里,景暄听见自己这样问。

“这幅画吗?是耶塞亚,他在一位四处游历的画家手里买到了它。”塞缪尔从墙上将画取下来,放到一旁的画架上。值得一提的是,旧画画布很容易出于各种原因变形,但塞缪尔藏画室内的画大都接受过相当细致的维护,并得到了尽可能妥善的安置。

“从署名日期看,作画时间是1605年,你那时应该还是人类……难怪我从未听说你,毕竟战争发生在1599年。这么说来,德古拉与你个人之间毫无仇怨。”塞缪尔说到,“怎么样,愿意与我一同修复它吗?”

“我很意外能在这里看见它。”景暄很快将些微的失态收拾妥帖,他将目光从画上移开,看向塞缪尔,“但仅仅是修复吗?”

塞缪尔摊开手臂,心理上讲,这是一个敞开心扉的动作:“当然,难道你以为我会再提出些别的条件,或是试图抓住你的把柄,就像你一定程度上掌控着我的生死那样?”

“那是合理的做法。”景暄已为那样的可能做过充分准备,必要时,他可以接受付出一些代价。事实上,早在同意留宿的那一刻起,他们双方便都已明了这是进一步洽谈的信号——不然没事留在德古拉干嘛?

“但不是塞缪尔·德古拉的做法。”无论是否出于带有目的的伪装,塞缪尔这一刻都显得相当洒脱,“我也不惮于承认,几百年过去,德古拉的积累所剩寥寥,仅存的最大价值恐怕只有被当作残党押往圣城邀功,这样的情况下你能救我,便已经展示了足够的诚意,如果这时节外生枝,徒增不快,那未免愚蠢。”

“那只是一份意外委托,而我的委托从不收取任何报酬。”景暄提示到,“更何况血族之间谈及‘信任’,不奢侈吗?”

塞缪尔依旧不以为意的样子:“德古拉已经不剩什么了,想要一举得胜,就该在合适的人身上押上足够的筹码——这其中当然包含诚意——更何况,我也不算太冒险。”

这显然意有所指,景暄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他正要看向隔着老远距离的耶塞亚,却发现对方闪到他眼前,保持着两米距离倾身,那姿态让人想起蜿蜒而上的蛇,耶塞亚蛊惑般地讲:“我听到过呀。”

“你心中仇恨的‘余音’,提到别西卜时格外磅礴。”耶塞亚说着,细细打量起景暄的神情,“像沸腾的海,龙卷里的电闪雷鸣!真有趣,听说你还是位作曲家,你会将它做成音乐吗?”

“所以,至少我很清楚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这足够打消我们双方诸多疑虑,你与这位先生也不必担心我在画中做什么手脚。”鉴于应秋辞一直关切地望着景暄,塞缪尔说话时顺便将对方带上。

“假使有一天,你愿意将我当作朋友讲述什么,我当然乐于倾听,但现在,我只是想修复这幅画而已。”

景暄看了他与耶塞亚良久,神色复杂,最终说:“是吗。”

“这幅画。”景暄将视线重新转回画上,“我从没想过自己还能再见到它。”

“与其说这是我对你的帮助,不如说,如果你将它修复,我真的会非常感激。”他脸上流露出些怀念的神情,包裹在岁月沉淀后故作的淡漠之下,在暴露出更多东西前,他闭了闭眼。

“——开始吧。”

——

景暄睁开眼。

这天的阳光有些刺目。

……阳光。

他看向眼前这座庭院,院壁一侧的三角梅树长了很高,沿着墙壁向上又垂下来,搭到屋顶,荫蔽了半个院落,角落里还种着石榴花,金银花树之类的东西,郁郁葱葱一片,金银花的枝杈还顺着别树的枝干往上攀。

那树的影子落到他眼睛里,他被光扎得想抬手遮脸,但他没能做出那样的动作。

“小孩!别乱动。”对面那人用俄语对着他喊,手头挥舞着画笔和一块相当潦草的木板——当调色盘用的——嘴里还在讲着,“大师我看在你爹的面子,这都画三天了,趁着光好最后一天,就画完了。”

“这可是好些王公贵族都没有的待遇啊!”大师咂咂嘴,手背蹭了蹭自己的卷毛胡子,“安德烈!今晚你必须请我喝上一杯!”

“好说。”景暄头顶一侧,有人朗声回复。

于是那时的他抬头看去,看见一个有着泛红胡茬的下颌,然后那人也低头看向他,松石一样的绿眼格外明亮,暗橙色卷发的发梢在阳光下发着光:“托利亚,别乱看呀。”

托利亚是他的小名。

“坐好。”女声从另一边传来,那人伸手掌在景暄腋下,将他向上提了提。温柔的,带着股梅般的冷香。

那时的景暄又往另一边看了看,女人眉目里带着股子那个年代少有的书卷气,黛色的发与眼,为了画像盘了个相当精致的发髻。

“就那就那,别往上了,来看我,稍微带点笑……”那头大师还在指挥。

景暄不知自己是怎么坐在那里的。

所幸画中人自己会动、会笑、会吵闹,不会哭。

他以为自己已经将这段岁月中的人尘封在记忆的箱底,再次看见却恍然明悟,那两人的面孔在他心中清晰如昨。

……血族这该死的精神强度。

“好了,回头我再修修,你们要不先来看看?”大师说。

那时的小景暄开心地跳下地,飞奔过去,站在大师身边一眼看尽了那张三人像,还有画后正要弯腰收拾座椅的父亲,以及拍下父亲的手拉住对方一同过来看画的母亲。

他们拉手,愉快笑着朝他走来。

……

应秋辞将景暄放在一旁的长沙发上,自己坐在对方身旁。

精神进入画中后,身体自然处于无主接管状态。应秋辞俯视着对方的眉眼,觉得这人应该是瘦了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长大了。

他又看向那幅画,没再掩饰自己眼里的探究。

……景暄也从没向他讲述过人类时期的事。

很早很早的时候有他尝试问,却在对方蓦然怔住的反应中明白了什么,而那晚对方在窗台边靠了一整夜,直到被同样一夜没合眼的他在黎明到来前叫回去。

那时他脸上依旧是应秋辞看不懂的神情,对他讲:可能以后会告诉你吧。

以后……直到最后也没有。

有太多这样的承诺了。

曾以为为对方而死算一种圆满,回头看满目遗憾。他们的过往从来禁不起细想。

看着塞缪尔手中逐渐完整的画像,他思绪飘忽:原来他的父母是这样。

难怪能生出景暄那样的相貌。

景暄再次睁开眼。

是高耸的圆顶天花板,通明的灯火自上而下。他疲惫地眨了眨眼,转而看见了侧边背对他而坐的应秋辞。

“醒了?”应秋辞回过头。

“……过了多久?”

“不久,一两个小时吧。”应秋辞回答。

“画能储存的时间是有限的。”塞缪尔摆弄着作画工具,抽空道,“真令人惊喜,你那时竟看到了原画,这样修复起来可方便多了。”

“现在已经初具雏形,我会将它完成的,你现在来看看吗?”

“……不用。”景暄坐起身,他搓了搓自己的脸,低着头讲,“之后看情况联系吧,不多叨扰了。”

“你想要这幅画吗?”塞缪尔问,“这应该是你与你……父母,唯一的一张画像吧?”

“不了。”景暄说,“让它留在这里吧。”

他背身离去。

大门关上。

宾客尽归,塞缪尔也不再强撑,他有些虚弱地倚到一旁桌边,将赤红的卷发挤到上面。

“我就告诉过你不用那么急啦。”耶塞亚走过来,“刚醒就这么折腾,您也真是的。”

“夜长梦多,我耽误太久,一刻都等不了。”塞缪尔讲。

“好吧,好吧。”耶塞亚回去啃起之前塌掉的饼干房子。

“话说回来,你。”塞缪尔长长呼出一口气,“之前没来得及问你,按照我现有的记忆讲,你也该早就成年了,现在这个身体是怎么回事?”

“一些小意外嘛。”耶塞亚散漫地讲着,“我还是先扶您回去睡觉吧?”

塞缪尔再次长呼出一口气——那几乎都像一口叹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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