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曜思来想去也没想到会是哪个缺德玩意儿趁他不注意,给他下了这安魂咒。
安魂咒,顾名思义,安抚神魂,一般而言是用来对付那些穷凶极恶之徒的,金曜却不知道,这咒术用在常人身上,不仅能让人昏迷不醒,还能让人安神沉睡。
若不是周遭阴气太盛,说不定他还真就一觉睡到大天亮了。
这时一个有些尖锐的女声响起:“父亲,这鸟也不知是个什么品种,听说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定非同寻常,那老张家自从有了这鸟,日子那是越过越红火了!”
这时,一阵小碎步走来,只听另一个有些低沉的男声也附和道:“可不是吗父亲,您不知道现如今那姓张的眼睛都长到头顶去了!”
嘿,竟然还是熟人!金曜内心冷笑,这李氏莫不是不想花钱,所以改成偷盗了?
随即金曜否认了自己的想法,这群人不一般,竟然能驱动阴魂,定然不是偷盗那么简单。
金曜顿觉自己眼拙,竟没看出李氏一家的不同凡响来。
这时,那父亲也开口了,听起来声音有些清冷,丝毫没有理会那夫妻俩的意思:“拿灵盘过来。”
“是,少爷!”约莫是个侍者恭恭敬敬地回了声。
金曜鲜少在人界走动,自然不清楚这灵盘是个什么物件。
说起来,自从三百年前那场浩劫,三界互通之后,人界便出现了不少修道之人,这些人中不乏有希望通过修炼一途踏入神界,享无穷寿元之人。但人毕竟天生阴阳同体,自然也就有了那么些心术不正者,寄希望于那些虚无缥缈的捷径。
这灵盘便是那些歪门邪道者的发明之一,只要取测验者的一滴血便能看出测验者灵力几何,血脉高贱。
不多时又有脚步声传来,金曜想,约莫是之前那个退下的仆人拿来了那所谓的灵盘。
这时,李书记再次殷勤地开口说道:“这种事,交给小儿就成!”
金曜只觉一根极细的东西飞速地刺进了他的脖颈之处,麻麻痒痒的。
金曜看不见,若是此刻他能睁开眼,定然要鄙视李氏一番,骂一句,他奶奶个腿儿的,竟然敢扎孔雀神君,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但如今,他只能躺尸般受了一针。
平日里嚣张跋扈的人,这会儿却换了副面孔,活脱脱一个狗腿子模样,只见他小心翼翼地将那根针呈给了一个瘦高的青年男子。
男人瘦到极致,眼窝深陷,嘴角下压,年龄不大,此刻看起来极为不耐烦。
男人名叫李承仁,若说其名,世人鲜少有知之者,但说起这人的曾祖父,那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李儒,如今人界少有的道法大家,亦是如今李氏产业的掌舵人,在西南这一带此人若是跺跺脚,就连街上的乞丐都要拜服于地。
而李书记不过是李家远方的一个小分支,要说多远呢,约莫堪比刘姥姥和荣国府般疏远。
李书记为了攀上李家这只高枝儿,可是没少现殷勤,逢年过节送礼不说,甚至于悄摸拜了一个李家本家偏院的一个小辈儿为父,正是李承仁。
李承仁这个父亲似乎也没起什么大的作用,平日里他孝敬的东西一般是进不到李家老太爷的手中的。
这次不太一样,李家小辈儿约莫是实在为着老太爷的寿礼伤坏了脑筋,没办法交代给了下边儿的人。
李书记送了那些年也没见个成效,本就淡了心思,想着花个千儿八百地随便糊弄过去也就罢了,毕竟哪个小辈儿手下没几个出谋划策的谋士不是?而他也算有些自知之明,绝对是最没用的那个。
李氏自从见了金曜这只漂亮的鸟儿,便动了心思,但路遗这个死脑筋,竟然一直不松口,再加上,张太平带给他们一家的冲击太过,李书记夫妻俩一合计,心一横,便将张家如今那鸟有多不凡的事儿说了个天花乱坠。
李承仁当时也未曾见过那般不凡的鸟,看了眼李氏呈上去的照片,不知为何就觉着这鸟有些眼熟,至于在哪里见过,他却是想不起来了。
李承仁这一眼熟便动了念,于是就亲自来到了这个犄角旮旯的小山村。
李家是个百年的家族,就算一个不起眼的小辈儿也是有机会得到重用的,好巧不巧,李承仁去年资质检测是中等偏上,在一众小辈中还算不错,也因此得了些赏赐。
若是平时,以他如今的灵力,定然是无法驱动这些阴魂的,但今日是七月半,正好有助于他们一族修习的功法。
李承仁一不做二不休,便在山上设立了拘灵阵,也是他好运,竟真拘来了几只阴魂。
李承仁原本也只是过来看看,不曾抱有多大的希望,更何况,他手里已经有一个和尚,虽然资质不行,但魂力非凡,若是这鸟儿没用,那就只能牺牲那个啰嗦的小和尚了。
但当他看清针管中的血液,原本淡漠的眸子顿时一眯,直接拿了一名侍者手中的灵盘,竟亲自将血液滴在了灵盘之上。
李书记被李承仁这一动作惊诧了一瞬,随即笑嘻嘻地道:“父亲,你看,这鸟果真不俗吧,它……”
李书记话没说完,李承仁手里的灵盘顿时金光大盛,只见那金光越来越盛,将原本昏暗的山洞照了个透亮。
李承仁瞳孔猛的一所,大喝一声:“不好!”
而后猛然将手中的灵盘丢出了洞外,紧接着一声响天动地的爆炸声传来。
李书记和李氏二人双双惊得说不出话来,只当犯了什么大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父亲,孩儿不知,孩儿不知啊!”
“是啊,父亲,书记他也是一片孝心,这,这一定是姓张的,不,还有姓路的搞的鬼!求,求父亲不要怪罪书记啊!”
李承仁脸上阴晴不定,李书记一时也说不上来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只胆战心惊得磕着头。
大汗淋漓好不后悔!
金曜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听一声爆炸,而后就是李书记哭爹喊娘的磕头声。
金曜心想:“活该,磕不死你!”
半晌,李承仁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几乎疯魔。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说着他一把拎起了被捆在地上的和尚,又一只手提起了躺尸的金曜。
“哎呀呀,别抓老子的脚!你大爷的,放开本君!”金曜被李承仁拎着一只脚提了起来,活像拎着一只死鸡。
金曜也不知这人要干啥,只听那人一句:“来人,起火!”
金曜顿时一个机灵,起火?这莫不是要将他烧了?
路遗今日吃了不少酒,又想起今日是七月半担心金曜这家伙半夜醒了真的出去溜达,索性便给对方施了一个安魂咒,这咒是他改良过的,不仅不伤身体,还有助于金曜身体的恢复,保证让他一觉睡到大天亮。
做完这些,路遗便出了门,鬼门大开,正是那些心怀叵测之人的机会,他虽然不是界管局的正式一员,但风竹音这次让他带金曜去界管局想来也是让他顺便处理一下人界之事。
界管局那边也是早已收到了消息,但左等右等依旧等不着人,但又不敢凑上前去问一问,于是便趁着七月十五这一特殊日子,向路遗颇为委婉地发出了一起维持秩序的邀请。
路遗向来不怎么会拒绝,更何况,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他自然也无从拒绝,不过界管局那边的心思,路遗却是不知道的。
这邀请他在三日前就收到了,上面还盖着如今界管局局长胡枚的狐狸形印章。
三日前,路遗方收到信的时候,金曜就在跟前,他一嘴啄了信纸,阴阳怪气地说道:“怎么,阿阳给你写信了?”
路遗几乎不曾收到过神主的信,因此也不知寄信者到底是谁,但看金曜如今的样子,又想到平日里神主对这家伙的宠爱,还真有些不确定。
金曜见路遗不答,哼了一声,撕开了信件。
路遗也没拦着,只是看着看着就有些奇怪了,这家伙似乎……拿反了吧。
这信一开,金曜脸色就变了,上面鬼画符一样的是什么东西?这肯定不是神主写的!
“切,一封信罢了,还你!”
路遗也没点破,淡笑着接过了金曜飞过来的信,这一看才发现,这信是界管局那边送来的,上头加了些阵法,阵法并不复杂,但如今金曜没了灵力想来是解不开这阵法的。
路遗扫了几眼,耐心跟金曜解释了信的缘由,问到:“你要去界管局吗?”
金曜脚步一顿,界管局那是风竹音的地盘,而他和风竹音向来不对付,于是金曜哼了声,这一声,胜过千言万语。
那就是不去的意思。
路遗明白了,于是简单回了信件,答应对方在七月十五这天帮忙维持三界秩序的请求,却丝毫没提金曜的事。
路遗临走前在屋内留了个傀儡化做他的模样,这傀儡没什么用处,但若是有人叫他,他自会听到。
但他忘了,金曜睡着了,喊不出他的名字。
张太平也睡得深沉,突然一声爆响,让他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这一出屋门,才发现村子里的人也都惊醒了,乱糟糟一片,但今日是七月半,吵嚷非常,无人敢出门去一探究竟。
张太平心下紧张,一瞥间发现拿原本睡在小别墅里的鸟儿不见了,登时一阵心惊,赶忙去敲路遗的房门。
“路兄弟,路兄弟!你醒了吗?鸟不见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路遗骤然听到呼唤,眸子微微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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