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曜怒道:“那个红衣服的女人呢?”
简直是岂有此理!
金曜说完,胡枚也看了过来,她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也不知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
路遗看着被他冰封在寒冰中的红色身影一点点消散,道:“跑了。”
“跑了?竟然敢跑了?!”金曜拧眉。
胡枚也有些意外:“那到底是什么人?”
路遗也没想到,这一次出门竟会接二连三遇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事,这女人和之前留在荒山中的残影一般,留不住,杀不死。
他们都不是真正的人,而只是幕后之人留在此处的一具身外化身,而能修出身外化身者,必然能力不俗。
若真是如此,那在三界也应当是有名有姓的人物,不应该是这样一个籍籍无名之辈。路遗自认为在三界也算交友广泛,但一时竟也想不出哪号人物是这般视人命为草芥,并且不受三界规则的约束。
“她不是人,只是一具灵力凝结而成的身外化身,靠着这只母蛊维持身形罢了。”
“又是蛊?”金曜和胡枚异口同声。
胡枚若有所思:“从山前村回来前我已经差安妮去了赣南李家查探情况,但一直不曾有消息传回。哦,安妮是只狻猊,安妮是他为你自己取的名字。”
“你如今可还能联系上安妮?”路遗问道。
胡枚闻言,拿起玉牌拨通了安妮的信息,玉牌亮了不肖三秒,一个方头大汉的影像自玉牌之上显示了出来。
“胡局?有事吗?我正忙着呢。”大汉叼着一根烟,小声问道。
“你怎么是男的?”金曜不等胡枚答话,脱口而出。
玉牌那头儿的男人僵直了片刻,而后操了声,吐出一口烟圈儿:“嘿,你这只杂毛鸟怎么说话呢?”
“不是,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取什么安妮?”金曜此刻也觉着方才那话说得突兀,但他怎么会认错,只得应着头皮反驳。
安妮一听也有些火大,操着一口不知哪里的口音,粗鲁又蛮横:“嘿,安妮怎么了,老子乐意,怎么着,你有意见?有意见憋着,不服等老子回去咱们干一仗,老子保证干的你爹妈不认!”
金曜那个暴脾气也是一点就炸,当即就要发怒,眼看着这两只就要隔着玉牌成为骂街的汉子,路遗当即将金曜抱离了现场,对着玉牌那头说道:“对了,赣南那边你可有什么发现?”
“发现?目前没什么可疑的,不过这李家是真有钱,这李老爷子过个寿都快赶上玉帝他老人家了,这还小三个月呢,竟然就开始安排上了。我说这赣南市长也是闲的,生怕人们不知道这李家在他们赣南的声望似的,这横幅贴的是满街满巷,节目也是提前排练着呢。哎呦,不说了,胡局,人家催呢,我这好容易混上了一个给老爷子祝寿的练舞团,得过去了啊!”
胡枚扶额,当初这事儿他本来想着让冰夷过去,但安妮拍着胸脯向他保证,一定完成任务,将李家大大小小的事查个底朝天,没成想这眼看一周过去了,那头儿还在混歌舞团呢?
其实,他们界管局也不是上不得台面,搞得这么隐秘又是何必呢?
胡枚还想再说什么,那头安妮已经迫不及待地挂了通讯,似着急着什么,只留一句长长的尾音:“来了——”
胡枚尴尬地看向路遗:“他做事就是有点儿出人意料,但还算靠谱。”
路遗点头:“三个月。”
胡枚顿时会意:“到时候我们也可以过去看看,李老爷子过寿,咱们界管局也该出个人过去看看。”
三个月的时间,安妮若是这能查出什么倒也是件好事,但若是什么都查不出,他们再过去也不迟。
金曜瞥撇嘴,人界的人就是麻烦,做什么都要讲究,讲究证据,讲究人情,还要讲究影响。
“行了,这一烂摊子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做?”
他的葫芦里可是还长着成百上千个不人不尸的怪物。
路遗顿了顿,道:“活着的,就交给胡局长吧,至于死的,他们原来在哪里,便将他们送回原处吧。”
路遗说完,将葫芦抛向天空,葫芦中陆续放出一些尚存一丝生机的人。
约莫百十来人尚有一丝气息,大都穿着印有王家族辉的衣服,还有一些是来王家做工的工人。
路遗一将人放出来,其中一名男子便踉踉跄跄跪在了路遗脚下。
“仙人,仙人,求仙人救救我家夫人,求您了,王延生求您了。”
王延生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金曜见一个男人哭成这样,恨铁不成钢道:“你家夫人姓甚名谁?没放出来,那定然已经死了,你哭也没用。”
男人闻言又转头叩向金曜:“回禀大妖,我家夫人姓苏,名可儿,求您放过她,放过她吧。”
金曜一听苏可儿这个名字顿时如遭雷击,虽然他感慨苏可儿的遭遇,但这女人水性杨花不说,还是个泼妇,他实在想不出这男人到底是有什么癖好,竟然还惦记这样一个女人。
而且,等等,这王延生不就是传说着王岚的独子,是个傻的吗?这怎么看着除了有点儿呆,也没看出智商有缺陷啊?
“你就是那个傻子?不是她都给你戴了好几顶绿帽子了,你找她做什么?”
王延升眼泪模糊:“不是的,不是的,都是因为我,我有办法救她,求大人,放过她,放了她吧。”
金曜眉毛都拧了起来:“姓路的,难不成是本君见识少,这人死了还能复生呢?”
路遗道:“不能,人死就死了,只有投胎又岂会复生?”
金曜闻言对王延生道:“你听见了吧,她已经死了,你该干什么去,干什么去吧。”
王延生依旧死死拽着路遗的衣摆:“大人,不是的,是我,我早已该是个死人,可儿她都是为了我,这一切本就与她无关。”
王延生呢呢喃喃地说了起来。
“我不是王岚的独子,而是王裳的独子。那时候,王岚争不过母亲便设计让他丈夫通过邪术以交合为基偷取了母亲一身的灵力。融入到她自己的身体里,又找人暗算了老家主,这才坐上了家主之位。”
金曜闻言轻声转头向一旁的火熠问道:“火火,这世间还有这种双休法术的?这双休之法当真有些奇妙。”
索性火熠此刻是只火麒麟,不然被金曜当众问这种问题,早就变成了小红人,这问题显得他对双休之法多有研究似的,但他真的只是略懂皮毛,皮毛而已。
火熠僵硬地“哦”了声。
倒是路遗脸不红气不喘地解释道:“哪有那么奇妙,不过是一些生了邪心之人钻研的邪术罢了。女子属阴,男子偏阳,阴而下,阳而上,人体的灵力一般都储存在人的丹田之中。交合之时,男女灵力相互流转,从而达到阴阳平衡,提升灵力的目的。但若一方起了歹心,通过外力强行将那股灵力流转入另一个人的体内,不仅损人不利己,更是有伤风化,简直成何体统。”
金曜不懂:“外力是什么?”
火熠凑过他耳边小声道:“就是三个人。”
金曜恍然大悟道:“搞了半天他们是搞三修啊!”
路遗在金曜的鸟脑袋上弹了下:“不许瞎想。”
金曜瞪眼:“明明是你说的。”
“我只是向你解释。”
金曜翻了翻白眼:“三修就三修,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做了,还不让人说了?”
王延生以及一众王家修士脸上顿时显出一抹尴尬。
“大妖说的是,从那日起,我母亲就怀了我。王岚对他丈夫也不知是真有情还是假有意,非但没有除掉我,反而让我成为了她的儿子。”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你娘的?”金曜疑惑。
王延生苦笑一声:“二十年前,世家大比的时候,我十岁。”
那一年,王延生第一次参加世家大比,斗志昂扬,本来欢天喜地的去找王岚和他那个父亲商讨对策,谁知那一日王岚和她的丈夫大吵一架,王延生害怕,便躲在了柜子里,于是便听到了王岚和那个男人的对话。
其实那件事之后,王岚还是有了心里阴影,她一直怀疑男人对王裳起了心思。
纵然王裳早已被她折磨致死,但依旧在她心里留下了难以抹除的阴影。
那一日那个男人也死了,也不知是不是受够了,他们之间也许还有情,也许早就只剩下了数不清的猜忌。
王延生毕竟年纪小,被男人的死吓破了胆,露了破绽,被王岚从柜子里一掌拍了出来。
他是男人唯一的子嗣,王岚没有杀他,只是废了他的气海丹田,让他沦为一个废人,让王家从此多了一个傻少爷。
金曜听到这里不胜唏嘘,他不懂爱是什么,只感觉王岚这人有病,既然是自己喜欢的,怎么还能让她的男人和另一个女人做出双休的事?男人也是奇怪,对这样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竟然还爱的死去活来。
他不懂,只是听着觉着心里膈应:“有病,有病,通通有病!”
路遗倒是没什么大的情绪起伏:“然后呢?”
“然后?我就傻了二十年啊。可笑,当真可笑,她废了我的丹田,毁了我的气海,竟然还妄想修复,竟然还想着将王家传给我,你们说可不可笑?”
金曜也搞不懂王岚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感觉这个故事不是他想听的。
“那苏可儿呢?她不也是嫁了你,又勾三搭四,和王岚又有什么区别?”
王延生当即反驳:“不一样,不一样,可儿是因为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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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三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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