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一开始是为了秦韵舟和沈涵思定的座位，但蔺寒毕竟是第一次制作约会计划，没有经验，不仅没有让人提前准备鲜花，甚至连包间都没定。
服务员得知他们不是两人而是四个人一起吃饭后，当场就给他们多拿了两套餐具过来，甚至连桌子都没带换一下的。
蔺寒有点无语，余光注意到餐厅里好几对男男情侣，更是感觉眼睛都快瞎了。
没长手吗，还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的，也不怕给自己噎死。
随便点了几道菜，服务员一走，四人便陷入了一股难言的沉默中。
也是，除了秦韵舟和那个闻谨，他们互相之间都只认识了一天不到的时间，骤然一起吃饭，气氛会尴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闻谨和秦韵舟是大少爷，只有别人巴结他们的份，蔺寒就更别说了，就是巴结他他也懒得搭理，三个人抱着胳膊，**的等着服务员上菜。
还是沈涵思先撑不住，拉了拉蔺寒的衣袖，“寒哥，说点什么吧……”
这三个少爷的气势真不是开玩笑的，感觉隔壁桌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好多。
“说什么？”蔺寒动了动身子。
他有点不习惯别人靠近自己，但沈涵思实在是太无害了，他也只是有点不自在而已，没有别人那么抵触。
鬼使神差的，蔺寒微微抬眼，看向坐在对面的某人。
好巧不巧，闻谨的目光也在他身上。
“？”蔺寒反感的皱眉，“看什么？”
闻谨收回落在沈涵思拉着蔺寒衣服那只手上的目光，“没什么，看你们关系很好，是认识了很久？”
沈涵思其实不是多话的性格，但想到蔺寒压根就不想搭理闻谨，张嘴就是些不好听的话，赶紧抢在蔺寒之前回答：“同一个专业同一个年级的，寝室也离得很近，不过先前都没聊过，就是昨天才说上话。”
“昨天才说上话，今天就这么熟了，看来蔺寒觉得你们磁场很契合啊。”闻谨意味不明。
明明对他和秦韵舟都是能不搭理就不搭理。
“磁场不磁场的，关你屁事。”蔺寒喝了口杯子里的温水，随即身子猛地一顿。
“我去趟洗手间。”
他放下水杯，站起来走了几步，又想到什么，转回来跟沈涵思说：“有事打我电话。”
这话之后，他还略带威胁的看了眼秦韵舟。
秦韵舟讪笑两声，心道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
蔺寒一走，闻谨也有些坐不住了，他不知道那个脾气暴躁的男人到底有什么魔力，明明那张嘴那么臭，骂他他竟也生不起来气，反倒觉得好玩。
难道他不知不觉中有了属性？
但想象一下秦韵舟忤逆自己的场景，闻谨的心里陡然就升起了一股杀意。
秦韵舟莫名后背发寒，不等他细想，坐在他旁边的闻谨也站了起来。
“出去打个电话，你们聊。”
说着来盯梢的是他，现在随意给两人独处空间的也是他，沈涵思有些迷惘。
“可算是走了……”两座压在头上的大山都走了，秦韵舟感觉自己周边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沈涵思笑笑，也是同样的感慨。
蔺寒还好，那个闻谨看自己的眼神实在是太奇怪了。
乍一看是笑眯眯的，但仔细观察，却总能感受到他潜在的敌意……
“我说，”好不容易逮到这个空档，秦韵舟身上还肩负着闻谨交给自己的任务，“你跟蔺寒真的刚才认识？”
沈涵思点头，老老实实的回答：“我跟他说话只比你跟他说话早了十分钟。”
秦韵舟更郁闷了，“那你们怎么还能那么一唱一和的？你要是真的刚认识他没多久，干嘛要听他那些话？”
“什么话？”沈涵思不解。
“就、就交往那些啊……”
想到昨天的兵荒马乱，两人都是一阵尴尬。
“说真的，我一点都不想配合……我大学毕业还准备出国呢，要真按他说的那样跟你在一起了，我还怎么出国留学？”秦韵舟嘀咕。
“可是寒哥那边更麻烦啊，”沈涵思小声反驳，“我们不在一起，他就回不去了。”
“你跟他真是一伙的吧？”秦韵舟瞪了过来，“不然为什么他说啥你信啥？还算命……”
“我就是比较信这些啊。”沈涵思坚持道。
“亏你还是二十一世纪名牌大学里拿奖学金的学霸，这些东西你都信？”秦韵舟不免鄙夷。
“你家工程动工之前难道不请风水大师来看吗？”沈涵思反问他。
“……”
秦韵舟一下子就没话说了。
他家不仅请，还只请国内最顶级的那些呢。
小时候他跟着爸妈后面还看过不少那种仪式，平时那些一个个下巴翘的比头顶还高的精英那时候都恭恭敬敬的。
“反、反正我不信！”秦韵舟梗着脖子说。
沈涵思了然，“那你跟寒哥说吧，他要是同意了，我就不来烦你了。”
秦韵舟气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你怎么一点自己的主见都没有啊！他让你干嘛你就干嘛！”
沈涵思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说，“我的主见就是相信寒哥并且帮助他啊，你不能因为我的立场跟你不一样就说我没主见……”
这人竟然如此巧言令色，真是可恶！
秦韵舟气呼呼的，抱着胳膊不想说话了。
沈涵思也没有要捧着他的想法，一边喝水一边眼睛滴溜溜的转，要把这餐厅里的装饰都记下来。
“一个破餐厅，有什么好看的。”注意到他这不值钱的模样，秦韵舟忍不住说。
“这还破吗？”沈涵思诧异，“我还是第一次来这么高档的餐厅。”
光洁的地面，挂着水晶灯的天花板，一张张离得很远即使说话也不会被隔壁桌听到内容的餐桌，带着职业微笑服务顾客的服务员，还有不注意听就会忽略的钢琴曲。
沈涵思觉得这已经很棒了。
秦韵舟噎了噎，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自己的正确答案怎么可能是个这么穷酸的男人？
“算了，反正我也必须要配合你们。”想到闻谨昨天拜托自己的事，秦韵舟也认命了。
“这一个月我们好好相处。”他朝沈涵思伸手。
沈涵思对那双指节分明的手盯了一会儿，而后也伸手过去握了握。
两个人如同达成某种协议一般，默契又客气的对视。
“对了，还有一件事。”秦韵舟说。
“以后我们要是见面，你尽量都把寒哥喊出来。”
沈涵思疑惑，“为什么？”
“还能是为什么……”秦韵舟嘟囔，“看不出来闻哥那个态度吗？”
想到闻谨方才那言行不一的行为，沈涵思顿时一点就通，“闻哥想追求寒哥？”
“什么追求……”
秦韵舟想反驳说只是玩玩，但又担心这人会跟蔺寒告状，便只能含糊着应下，“差不多这个意思吧，你看着做个助攻，你家穷，要是助攻成了，闻哥不会亏待你的。”
“不行，”沈涵思答的飞快，“闻哥不能追求寒哥。”
秦韵舟心里一个咯噔，“什么？为啥？”
“因为寒哥一个月之后会走……”
“你可闭嘴吧你！”
秦韵舟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真是浪费他感情。
*
蔺寒进了洗手间，第一时间便是开始研究自己的手机。
一个破手机倒是没什么好研究的，只是蔺寒刚才喝水的时候脑子里忽然冒出一道提示音，随后就跳出了一个状态栏。
状态栏的名字也很简单，就叫感情进度，显示的是主角攻受感情进展如何，因为刚认识没多久，今天是第一次吃饭，进度才堪堪爬到百分之二。
蔺寒仔细点开看了看，发现这进度条还分好几个阶段节点，第一个阶段名叫初识，需要到百分之十才算完成，进而开启下一个阶段。
每个阶段节点上还有个小礼物的图标，蔺寒点了两下，只看到了三个问号，显然是阶段完成后才会解锁的奖励。
虽然好奇，但蔺寒也没过多纠结，反正他只要百分百的那个回家大礼包就行了。
手机上凭空多出来的状态栏跟脑内显示的一模一样，应当是那个叫寒宝的系统发现了蔺寒不喜欢脑子里多出别的东西这一点，倒还算贴心。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无缘无故晕倒会不会跟这个状态栏有关？
想到蔺家那边的下人已经在疯传自己被程若华打过去晕的谣言，蔺寒又是好笑又是疑惑。
算了，深究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医生说他是营养不良，那他这几天就好好补补。
蔺寒琢磨着一会儿要不要再点份牛排，一走出卫生间，就听到有人在打电话。
声音还很熟悉。
“对，去查查，查的再仔细点，查到了告诉我。”
唯一的出口被他堵住，蔺寒走过去，也不管人还在不在打电话，不爽道：“没人说你挡路了？”
闻谨侧头来看，见来人是他，反手便干脆利落的把电话给挂了。
“那我跟你道歉？”
“要道歉就好好道歉。”
语焉不详的，说话腔调真讨厌。
来个面皮薄的，这时候已经摆手说不用了。
蔺寒把他往一边扒拉，抬脚就要走。
“你不好奇我让人调查什么吗？”闻谨在后面喊他。
蔺寒连头都懒得转回来，“关我屁事。”
这么喜欢问就去街上做访谈节目去，别来烦他。
这真是他对自己说过最多的话了。
闻谨本以为自己还能继续气定神闲，可看到蔺寒又往前大步走了几步，憋不住了。
“我在让人查沈涵思家里的事。”
蔺寒果然站定了。
回过头来，他那双狭长而又充满攻击性的眸子此刻亮得惊人。
“你想干嘛？”
闻谨满足于这一刻。
这人的眼睛里只有自己。
“我想帮助沈同学。”
“但作为条件，这段时间你得允许我一直参与进他们的约会中。”
闻谨的话说完，蔺寒脸上的厌恶彻底压不住了。
搞什么？
这人该不会是想三人行吧？
这个死g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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