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沐然负手而立,他站的笔直侃侃而谈:
“我觉得你很愚蠢,当然,你不止一天这般愚蠢。”
说话之间,眼前的画面已经重新回到地穴,他再一次看见清溪漱雪惨死的模样,只是时间会时不时静止下来,而泽沐然就在他的对面戏谑的玩弄这些人。
“这的确是一个死局,即便有的时候我们的脑袋不会细细的去想这些细节,但是我们的本能会累计到一起,你的感官直接的告诉你这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死局。”
泽沐然甩了一下手,就像是甩掉血迹一样:
“你敢不敢说你没有庆幸第一个死掉的人没那么重要?你甚至完全不记得和他的交集。”
说到这里,泽沐然又伸手搭在方流光的肩膀:
“流光师兄,嗯……可仔细想想你也和他没那么好的交情,毕竟你想,只要悠然不是要死的那一个,其他人先死掉又能怎样呢?”
说到这,泽沐然又站到了彩紫苏的面前,轻声咳了咳,背着手按了按彩紫苏的肩,好像认可一般:
“承认吧,你的悲痛又不来自于你自己,你只是觉得悠然在乎,你只是担心悠然伤心,你觉得他们因你而死,悠然就会因此讨厌你,所以你才会伤心,因为你害怕。”
凌霜沉默了,因为他发现眼前说出这些话的人甚至不是泽沐然,泽沐然没有这么蠢,他会讽刺自己,但他不会说一大堆废话却戳不中他心中真正的痛处。
很快凌霜深呼一口气,挣开了他觉得本来无法挣脱的枷锁,也是站起身,红着眼睛开口道:
“你甚至都不是泽沐然,否则你会看穿我的真心,我承认我有这般卑劣的想法,但不代表我就希望他们去替悠然去死!我如此强烈的希望他们能够活下来,可我什么都做不到!”
眼前的泽沐然扭曲起来,按照凌霜的思想发生变化,变成了怪人又变成浮鸮,而不在是泽沐然的样子。
凌霜掩面啜泣:
“你是我想出来的吗?你为什么要装成泽沐然的样子说这种话,你也不是我的心魔,你甚至连怎么攻击我软弱的地方都搞不明白,你好像只是我的梦。”
眼前的场地渐渐褪色,最终变成墨轩家的竹林,泽沐然坐在石凳上品着茶,凌霜错愕的抬头去看,这个泽沐然,看起来又很不一样,就好像接下来他可以稍微做一个好梦一样。
凌霜静静的看着他品茶,就觉得心理稍微好受一些,这个泽沐然一直一言不发,直到凌霜再也忍不住开口:
“你为什么不说话?”
泽沐然的手微微一顿,落下茶杯,托着腮,目露哀思,竟像是喝醉了酒:
“因为你没想我会说什么。”
凌霜沉默了一瞬,声音哽咽,漂亮的眸子被泪水染湿:
“我想你像真的那样和我说话。”
泽沐然悠哉悠哉的品了一口茶,随后坐直身子:
“你很了解我吗?我说什么还不是由你自己决定的,你根本想象不到我会说什么,你只能按照你的记忆,你的臆想来让我说起来看起来好像是泽沐然的话。”
这个泽沐然摊开手:
“你觉得我会说一些大道理,我就说大道理。你觉得我会嘲笑你,那我就会嘲笑你,你觉得我坐在这里,那我就在这里,我要说的每一句话不都是来自于你?”
说到这里,泽沐然伸手指着自己的脑袋,画了一个圈:
“你觉得你因沉浸在悲痛中无法理智思考,但你却一直在思考,你无法否认这个事实,即便你的悲痛盖过了这一切,可你的本能早已经习惯,从未停下过心法的自转,即便是现在。”
随后泽沐然突然站起身,露出一抹浅笑:
“你想听我的心跳吗?”
凌霜掩面,果然,他在想什么,就会创造什么,他想要听泽沐然的心跳,所以眼前的泽沐然就问他要不要听。
他真的在思考,只是思考的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像他无法控制感情的膨胀,他也无法控制自己的理智。
凌霜不去看泽沐然了,即便,这个提议很诱人,他确实很想这样做,但泽沐然却还在说话:
“你想见我,所以你看到我,即便你以为你第一个想到的人不会是我,但你还是想到了我。”
凌霜有些生气,他发现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胡思乱想,他真的很想在这里想象一些美好的事情,可是最终一切都被打乱了。
凌霜赌气道:
“我想见彩紫苏。”
面前的泽沐然歪头笑了一下:
“你不想见,你害怕见其他人,我出现在这里并不只是你想见我,而是因为你也不敢见其他人。”
“你就承认吧,你每次都会因我教你的那些东西而想到我,而且你有时候还下意识的喊我兄长呢。当你意识到你这样说,你就会在下次故意改口叫我泽沐然,又或者是每次在提到我的时候注意不要在别人面前叫成兄长。”
凌霜握拳,眼前的人说的没错,因为他希望眼前的泽沐然是真的,所以他就按照自己想象的部分来攻击他的内心,可是他无法接受这一点,因为只有他自己最清楚这些想法,他不想在听了:
“我不想听了,你闭嘴!”
眼前的场景再度崩溃,泽沐然也消失了,但很快新的场景再一次构筑,二人躺在草地上,泽沐然一言不发的闭着眼眸沉睡。
凌霜伸手过去,泽沐然也同时伸手扣住了凌霜的手,扭过头对着凌霜笑着开口道:
你想我做什么,我就会做什么,我完全是你想出来的。
凌霜脸色难看,几乎是崩溃的自我安慰道:
“我只想做个好梦,就让我喘一口气,在这里歇一下,一下就好。”
泽沐然的笑脸显得很阴森:
“但你不敢做个好梦,所以你也做不成好梦。在这个时候你怎敢歇息 ?悠然还在外面,你怎能闭目?彩紫苏如此惨死,清溪漱雪变成那种怪物,流光师兄的尸身还不知道会不会被毁掉。赤夏尘栀还在失去理智的四处游荡,你知道的,如果三级场地消失,赤夏尘栀如果跑出场地伤了人,他就会被外面的天吞掉,那样他也就再也回不来了。”
“你用悲痛在逃避现实,就好像只要哭哭鼻子,一切就能被原谅,你为什么不现在就站起来,去做你该做的事情?一切都没有结束,你忘了你的仇人还在外面逍遥自在的活着,他不死,你又怎可安心的躺在这里做个美梦?”
凌霜惊慌的坐起身,但泽沐然没有,他七窍流血的躺在地上大笑,凌霜觉得自己的情绪愈发控制不主了,眼前变得血红,他捂住口鼻,他也在七窍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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