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漫天，荒芜的大地寸草不生，只有零星几株枯瘦的荆棘在风中颤抖。白日里，灼热的烈阳炙烤着沙砾，热浪扭曲了视线，能见度极低，连飞鸟都不敢停留。而到了夜晚，温度骤降，寒风如刀，呼啸着卷起细碎的沙尘。风沙稍歇时，漆黑的夜空却格外清晰，一轮冷月高悬，洒下惨白的光，照在这片死寂的荒原上。
他们好不容易寻到一处破败的客栈，这里早就无人居住，不过看里面的装潢，似乎曾经诉说着以前的繁荣热闹。
越是靠近北荒的地界，越能感觉到心中的不安在逐渐放大，亦能感受到来自其他的气息冲撞。
“就在此处暂时歇息吧。”云清岚察看了四周，又见萧烬从二楼巡视完下来，冲他点了点头。
“师尊，还有两件比较完好的房间。”萧烬说着，边看向柳莺。
柳莺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萧烬顿了顿，“今晚，你可别想着逃跑。”说着，手心掐着法诀朝她走了过来。
柳莺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在白天里，也就一个时辰前，云清岚让她联系好久不曾联系的上头，通过水面，上头那边发出呲笑，先是嘲笑她还真能躲，他们找了她花费了不少时间，不过现在事已大成，他们便既往不咎了，让她赶紧滚回来好好办事，干得好说不定可以戴罪立功，办不好，等他们成了之后，定不会轻饶了她。说完，让柳莺赶紧来老地方见面。见面细谈。
这话无疑是加深了云清岚对她的误解。
老地方，几个字相当于给她判了死刑，一路上，她都不知道被他们灼热的目光烧出几个洞来。
“看来你隐瞒了不少事，”云清岚笑着说，半分压力不减。
见此，柳莺叫苦不迭。
“我、我真不知情！”她慌忙指向北方，“过了黑沙暴，就是他们的‘老地方’……”
于是三人来到黑沙暴附近，因风沙太大，灵力混乱，无法御剑行走，又见天色渐晚，寻得庇护所，暂且等风沙过了再说。
北荒的夜风裹着砂砾，拍打得窗棂咯咯作响。
萧烬指尖燃起一缕灵力，照亮房中陈设——掉漆的木床、窗户，能挡住外面的风沙，还算完整的帐幔，柜子里面放着整齐叠好的床褥。
“师尊在看什么？”他边铺着床褥，边看着云清岚一直望着窗外昏黄的月亮。
“北荒的灵力流向。”云清岚眉头紧锁，“听说那里住的都是妖兽，我们这一遭，相当于进入了他们的巢穴。”里面充满了危险，灵力和妖力糅杂在一起，但他要去，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告诉他，真相就在眼前。
如今九州的结界松动，他们看不见，但不代表不存在。世界各地频频出现异常的妖兽更是印证了这一点，而天机阁在那日后便消失了，留下一些外门弟子，俞师叔不忍他们无家可归，重回天机阁带领他们，也发现林沐阳交代过那个孩子的异常之处，让云清岚放心，他会带领好新的天机阁。
一切都应该往好的方向发展才对，唯独结界。
云清岚忽然转身，走到萧烬身前，抓住了他的手腕，指尖点上萧烬丹田：“这一次，把金丹护好。”
“师尊？”
“你不是好不容易才结成的金丹吗，此去进去，务必要守好自己。”
“弟子明白。”萧烬颔首，顺着云清岚的手与他相握，贴在自己的脸上，“师尊连这个都知道了。”
“嗯，但还不够，”云清岚伸手将他推到在床上，一手拉开他的衣服，说道，“我要给你的金丹做些保护措施。”
萧烬挑眉：“现在？”
“现在。”
衣带窸窣落下，青年精壮的上身暴露在昏光中。云清岚指尖凝起金光，却在触及腹肌时微微一顿，脑中飞快地闪过一些画面，集中精力。
“师尊紧张？”萧烬低笑，腹肌随着呼吸起伏，“又不是没摸过……”
“闭嘴。”
金光没入丹田，萧烬闷哼一声，感受到灵力如丝线般缠绕金丹，纹路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云清岚的额头渐渐沁出汗珠，顺着下颌滴在徒弟锁骨上。
上次，他给萧烬金丹下过阵法，被挣脱开了，但这次不同，时间很充裕，他要完完整整的落下这个印记，不容差错。
“好了……”随着最后一笔符纹落下，云清岚脱力般前倾，被萧烬稳稳接住。
萧烬抚上腹部新烙的花纹，不一会儿渐渐地融入皮肤中，再也看不见，叹道，“师尊的手笔，比魔纹好看。”
“防范的手段罢了，你可不要再中招了。”云清岚被他拥入怀中，也没多少力气挣扎，想到那些魔修对他使用过不少催眠的手段，为此，他也要用点手段。金丹改造事情还是比较严肃的，他怎么那么放心。
“嗯。”萧烬亲昵地贴着云清岚的脸。
见某人似乎不放在心上，云清岚蹙眉，“你的金丹可不能让别人乱碰，修士最忌讳被人碰金丹，你知道了吗？”
“弟子知道，弟子也只让师尊一个人碰。”萧烬边说着，双唇吻了上来。
床榻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等……”云清岚按住萧烬探入衣襟的手，“柳莺在隔壁……”
“下了禁制，她听不见。”萧烬咬住他耳垂，“方才师尊为我做了那么多，也累了，弟子理应为师尊服侍，缓解疲劳。”
这算什么缓解疲劳，更累好吧！！云清岚额头忍不住划下一滴汗，伸手抵抗，却被萧烬扣住，眼尖的他发现了他的反应。金丹炽热，刚才那一番举动，让萧烬整个人都体温高了不少。
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氛围。
唇舌交缠间，云清岚的腰带已被解开。萧烬的手掌抚过自己的腰腹，很满意地感受师尊的颤抖，低头望着身下人，说着，“专属我一人的，印记……”
“别说那么奇怪的话，要做要做快点，速战速决。”云清岚被他弄得七荤八素，只好投降。
闻言，萧烬失笑，“这事可不能急着来，我怕弄疼师尊……”
窗外风沙骤烈，却盖不住帐内渐重的喘息。云清岚咬着手背压抑呻吟，却被萧烬扣住手腕：“喊出来，这里只有我听得见……”
“……”云清岚充耳不闻，继续闷着被子，努力克制住自己，再次被萧烬掰过脸来。
“师尊，看看我，我想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转过来~”
在外面的风暴中，一朵倔强的小花艰难努力地绽开花瓣。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外面的风沙似乎停了好久，刺目的阳光在床榻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云清岚睁开眼，浑身酸软，腰腹间还残留着昨夜情事的余韵。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衣衫已经换成了干净的素白中衣，领口微敞，隐约可见锁骨上几处暗红的吻痕。
昨夜不知做了多久，他又再次昏死过去了吗？
身侧，萧烬闭目沉睡，眉目舒展，呼吸绵长。他难得有这样安静的时候，褪去了平日里偏执与戾气，倒显出几分少年般的纯粹。云清岚静静看了片刻，鬼使神差地倾身，在他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
唇刚触及肌肤，手腕突然被一把扣住！
“师尊偷亲我？”萧烬睁开眼，眸中哪有半分睡意，满是狡黠的笑意。
云清岚耳根一热，刚要抽手，却被萧烬顺势搂住腰压回榻上。炽热的吻随即落下，从唇角到颈侧，再到昨夜留下的痕迹上反复流连。
“别……嗯……”云清岚推拒的手渐渐失了力道，呼吸也乱了几分。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亲昵，习惯萧烬的占有，习惯他的温度，甚至习惯他一遍遍唤着“师尊”的沙哑嗓音。
萧烬察觉到他的走神，惩罚性地在喉结上咬了一口：“这种时候还分心？”
云清岚轻喘着捧住他的脸，望进那双盛满爱欲与执念的眼睛。他忽然明白，自己总习惯独自承担一切，尤其是在萧烬的记忆里，他也总想着把人推开他身边，这一生，他差点又推开了他，却忘了眼前这个人早已不是需要庇护的徒弟，而是愿与他同生共死的道侣。
“以后……”云清岚指尖抚过萧烬微蹙的眉间，“遇到危险，要先告诉我。”
萧烬眸光一颤，随即笑得灿烂：“好，师尊也是。”
纱帐再次垂落，掩去一室春光。
“你们……”柳莺等候多时，余光在两人身上瞟来瞟去，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到了约定的时间，见他们还不出来，还以为他们害怕不走了，结果人下一秒出来。
“带路吧。”云清岚捏了捏萧烬的掌心，让他不要那么放肆，还有外人在面前。
萧烬笑了笑，跟在其后。
一夜的风沙过后，能见度看清了不少，趁着初日刚升，他们几人抓紧了脚步，越往前走，能看到越来越多的植被，而那沉重的妖力和灵力混杂的浊气，呼吸久了令人头昏目眩。
云清岚见萧烬和柳莺似乎像个没事人一样，能长驱而入，心里升起了狐疑，难道就他一人觉得空气好闷吗？
萧烬拿出一件外袍给他披上来，还用一条围巾围住了他的脸，似乎好上了许多。
“你没事？”云清岚疑问的发问。
萧烬摇头表示没事。云清岚探了探，他金丹也没有异常的动静。萧烬抓住了他的手，一起牵着，云清岚想甩开，被他紧紧握住。
“看不见的，”宽大的外袍挡住了他们之间的小动作，萧烬也拉紧身上的外袍。
是看不见，但不代表听不见，柳莺走在前面，修士的耳朵有多灵敏，他们不会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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