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疯了,”严霜寒摇头,但这一次,不仅是萧烬来,还有徐琬莠,聂鹏海等人,他们还带来了一个与云清岚极为相似的人,要拿出剑阵下方某人残留下来的残影。
严霜寒不愿意,但在聂鹏海极力要求以及萧烬的凝视下,被迫同意,这样一来,好不容易建好的剑阵多少会出现一些裂缝,说不定会……
“那些后果都由我来承担,他已付出了太多,我们也该为他做些什么。”聂鹏海声称自己的来意,若是剑阵不稳,他也备了不少灵石材料,以防万一。
“……”严霜寒也不再多说什么,往后退让了一步。
几日过去,可人还没有清醒过来,一动不动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明明很成功,为何?”聂鹏海放下帘子,侧目瞧向徐琬莠,徐琬莠轻轻地摇头,他们从剑阵顺利地将云清岚残留的灵力引进阿清的身体,没有任何排斥的反应,一些都是那么顺理成章,但就是不见人醒过来,检查过身体,并无发现其他异样。
严霜寒在门外守候了一会,听着他们里面的对话,又想起云清岚曾与他的谈话。
“别无他法了吗?”严霜寒端视着他,见云清岚毅然决然。
“是,不过我也留了一下后续,虽然不知道是否能成功,但希望用不上的那天,若真的挡不住,届时还希望你配合一下,尽力而为吧。”云清岚轻描淡写的说着。
严霜寒点头会意。
现下便是云清岚说的届时吧,可最后还是没有成功。严霜寒甩了甩袖子,离开此处。
昏夜,屋内燃起几根烛火,外面寒风凛凛,室内却安静的连一根针都能听得见,劈里巴拉的烛火发出微弱的声音,几乎听不见床上人的呼吸。
“七日了,若不行,便带他回去吧,”聂鹏海站在昏暗的一角里,说着,错过了送他回北荒的时机,如今人又快不行了,不如送回凌霄阁的剑冢里。
“……”萧烬没有回应,聂鹏海见此也不再多说什么,和徐琬莠打了个招呼,往外处走去。
“师尊~”萧烬握住他的手,喃喃自语道,他能做的都做了,还是不行吗?
徐琬莠不忍心打断他的动作,轻轻放下药碗。
“北荒,我找不到去的路,是弟子不好,应该早点带你回去,”萧烬后悔不已,他不该为了一己之私,强行把师尊留下来,任凭他输送再多的灵力保住他的性命,任不见好转,守着这么一副空壳,还有什么意义。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想到这儿,萧烬不禁眼眶湿润,一行眼泪从脸庞滑落下来,低落在两人之间紧握的手上。
似乎感觉到掌心一动,萧烬一愣,赶忙端着他的手仔细查看,又看了看床上的人,他还是一副睡着的样子,难道刚才是他的错觉?
不,并不是,下一秒,他放在阿清身上的溯魂镜亮了起来,接着,水镜缓缓地漂浮起来。
“这是?”徐琬莠见状走过来,盯着这件宝物面露怀疑。
“师尊送给我的礼物,可溯魂,”萧烬低声说道。
“是找到了吗?”
“不清楚,但是它有反应了。”师尊的魂魄终于有线索了,萧烬喜出望外,对徐琬莠说道,“我这就去一看究竟,麻烦师姑帮我护法。”
“好,一路小心。”话音未落,萧烬凝神,身形一动,进到水镜之中。
画面一转,萧烬来到当日与师尊最后一面的地方,在北荒的边界处,云清岚拉住了‘萧烬’的衣袖,说着,“我在思考回去之后……”
随后,‘萧烬’御剑远离,云清岚伫立在原地好一会儿才走,萧烬顿了顿,在他看不到的背后,师尊竟然是这般犹豫不决,他后面都做了些什么,他迫切的想要有关师尊的一切。
溯魂镜的镜面晃动了一下,一阵天旋地转,萧烬发现眼前的景色有些熟悉,那不是他不曾进去的门吗?对,师尊被困在门里三天三夜,是在这里看到了什么,才会让师尊消失不见。
强烈地白光从眼前划过,萧烬伸手挡了挡,无法阻止光芒的照射,待光芒稍稍黯淡下来,他看到师尊正往另外一个方向看去,他也跟着视线望了过去,却什么都看不清,依稀模糊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在前面舞动,有些熟悉的感觉。
“你是,剑灵?还是我的心魔?”
什么?师尊也会有心魔?闻言,萧烬愕然,不太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但话又是从云清岚口中说出来的,他不得不思考师尊是怎么会得了心魔的。
当前的白影晃动着,又见云清岚眉头紧锁,萧烬左看看又看看,惊觉的发现两人格外的相似,难不成?未等他细想,画面又换了地方。
是后来的师尊,他见了很多人,和他们细语交谈着什么,但具体说了什么,萧烬一个字都听不清,连靠近都做不到,“溯魂镜!!”他不由得大喊一声,命令溯魂镜让他了解这内容,然而溯魂镜宁愿自己镜面产生裂痕,都没有如萧烬所愿,萧烬心急如焚。
很快又急速地换了个场地。
漫天的黄沙,熟稔的地方,是他们初次来到北荒见过的荒漠边沿,又好像有些不一样,没有他和柳莺,唯有云清岚一人独坐在一块巨石上。
“师尊。”萧烬念了一句,站在云清岚身侧。
云清岚久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目视着前方,继而双手飞快地结印,全是他看不懂的符文从印记中一一显现出来。
随着云清岚的动作,布下的结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复杂,金色的符文围绕在他身上,萧烬却越看越心惊,他要做什么?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停下,停下,师尊,不可!!”萧烬下意识的抬手想拉住师尊,碰到的却是一片虚影。
云清岚口中念念有词,语速也逐渐加快,随着他一声令下,那一刹那,环绕在他身上的符文全部融入身体内,也就在那一瞬间,一把白色的巨剑的身影立在云清岚身前上方。
“不要啊,师尊!”
云清岚一跃而上,离巨剑越近,肉身日渐消散,金丹化为一团金光融进巨剑中,立在穹顶之上。
不过是一瞬间的事,黄沙的风瞬间停息,巨剑光芒大作,肆意的照射九州,冲天而起的白光直直照射进深空中。黄昏之下,一轮红日缓缓下落,无人知晓这道突如其来的光芒是什么,而后白色巨剑的身影渐次隐去,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
“师尊……”萧烬失魂落魄地跪在地上,什么都没有留下,师尊就这么走了,他真的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师尊了吗?重开呢,一切从头开始的话,他是不是又可以,萧烬晃悠着身子站起来。
水镜放完了残留的影像,把萧烬送了出来,徐琬莠先是一惊,这么快?准备问问看到了什么,但他状态似乎不太对。
“你……”徐琬莠迟疑。
“我想和师尊单独待一会。”萧烬寡淡的说着。
徐琬莠心领神会。
师尊什么都没有留下,但眼前的人又算是什么,阿清,他是谁?为何和师尊长得一模一样,气息的举止那么相似,是他误会了吗?
不是的,他就是师尊,可是,萧烬自我怀疑中,心中的哀痛转而对阿清的愤懑。
手不由自主地按压在阿清的脖子上,萧烬失魂地看着身前的人,对着这样的一张脸,是有点难以下手,但他的师尊已然不再了,不仅是□□,就连魂魄都不曾留下一点,而他不需要什么替身。
“额……”床上的人动了动,稍稍张开了眼皮,萧烬一惊,急忙收回手,习惯性的扶着欲要起身的人,这该死的惯习。
“咳咳,”他咳嗽了几声,喉咙干哑的厉害,见熟悉的人坐在他床头,他勉强了笑了笑,唤了一声,“萧烬……”
如此熟悉的声音唤着他的名字,萧烬犹豫了几秒,还是拿过徐琬莠的药碗递过来,阿清一见,皱起了鼻子,“不能喝水吗?”
“喝完就给。”
阿清端起碗,一饮而尽。
萧烬端来一碗热水,看着对面的人越看越心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既然人清醒古来,要不把他……
“你……”萧烬正要开口。
阿清却抢先说道,“我想了一下,你没认错人,我是你的师尊。”
“什么?!”突然的反转,把萧烬都弄蒙了,他不是一直说他就是他,不是别人吗?怎么突然。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我说过,我是被遗弃的孤儿,可有关小时候的记忆是一片空白的,也不知何时自己一个人待在北荒里等人,记忆如此的不连贯,这不该是一个正常人,我究竟是谁。”阿清紧张地握紧拳头,看同样神色复杂的萧烬。
“或许如你所说,我遗忘了所有的记忆,不知何原因留在北荒,又为了自己活下去,造了一些虚假的记忆,细想一想根本不值得推敲。”
“……”若如阿清所说,他在溯魂镜看到的那些又算是什么,师尊已然身陨他处。
但他和师尊肯定有千言万语的联系,不然也不会,然而,萧烬他有些受不了阿清顶着他师尊的脸,做着一模一样的举动,一种不适感油然而生,如那日明凡说的,性子变了样,该把他看做另外一个人。
“他怎么了?”聂鹏海瞥了一眼萧烬,今日,他们要启程回凌霄阁,和严霜寒打个招呼就走,见某人心事重重的样子,阿清能醒来不是一件好事吗,怎么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
“不知道,”徐琬莠小声嘀咕着,昨夜萧烬又把她喊回来,给阿清好好看,她也没瞧出个所以然,不过阿清的心脉似乎好转了不少。
“你们这就要走了吗?”严霜寒刚忙完公事,见到几人在殿内等了好一会儿,脚步不觉走快了几步,刚要越过几人走到聂鹏海身前。阿清却率先站了起来,招呼道,“严城主。”
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称呼,放在平时没什么大问题,但现在不是这么一个情况,萧烬惊讶地抓住他的手腕,急切的问道,“你怎么认识他的?”
“什么意思,我不该认识吗?”阿清对上萧烬探寻的眼神,余光瞄了一眼严霜寒,严霜寒一脸无辜状。
聂鹏海也站了起来,道,“他是问,你们之前有见过吗?”说起来,阿清来冰魄城的时候是昏迷不醒的,之前也一直待在北荒,搬到凌霄阁后也不曾见过严霜寒,根本毫无交集,怎么突然顺其自然的打起招呼来。
“难道?你想起了什么?”昨夜,萧烬想了很久,他是多么希望阿清是失去记忆的师尊,但内心又不敢确认,但就在刚刚,阿清的脱口而出,不得不令他怀疑,眼神在他身上扫描。
“没有,我应该想起什么?”阿清吃痛,萧烬见状放开了对他的禁锢,正要替他揉一揉。
“大伯,我都说了我要见萧烬了,干嘛不让我来。”殿外,一个清脆女子的声音传来,来人正是严霜寒的侄女,严向雪。她推开那些阻碍她前来的侍从,大步流星的走进殿内。
“无礼,谁让你来的。”严霜寒呵斥她的行为,严向雪却瘪了瘪嘴角,在人群中寻找她要找的人。
阿清本能把萧烬拉到自己身后,示意让他弯腰。
“怎么?”如此突兀的举止,不仅是萧烬觉得好奇,阿清本人也愣住了,顺口解释道,“她喜欢你,不要让她瞧见你,能难缠的。”
“……”闻言,萧烬睁大了眼睛,随即微微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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