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至今记得那个雨天空气里的铁锈味。
初中部后巷的积水映出灰蒙蒙的天空，我的书包被李宇轩扔进污水沟时，发出"噗通"一声闷响。校服衬衫第三颗纽扣在推搡中崩开，露出母亲留给我的那枚蓝宝石吊坠。
"哟，林少爷还戴着妈妈的遗物呢？"李宇轩的手指勾住银链，冰凉的金属勒进我的后颈，"听说你妈是——"
他的话没能说完。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扣住李宇轩的手腕。我抬头，看见蓝色校服袖口下突出的腕骨，再往上，是一张陌生而英俊的脸。
"初三七班沈之酒。"男生的声音像冬日里突然照进来的阳光，"需要我报告德育处，还是你们现在立刻消失？"
李宇轩他们落荒而逃。我蹲下去捡书包时，发现母亲送我的钢笔笔尖已经折断。雨水混着眼泪砸在银色笔杆上，突然有块深蓝色手帕递到我面前。
"能站起来吗？"
我抬头，正对上沈之酒的眼睛。后来很多年我都在想，为什么有人能拥有这样一双眼睛——虹膜边缘泛着淡淡的灰，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里藏着一颗小小的泪痣。
"谢谢学长。"我接过手帕，闻到雪松混着薄荷的气息。
他弯腰帮我拾起散落的课本，动作突然顿住。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母亲的照片从学生证里滑了出来。照片上的女人戴着那条著名的"海洋之心"蓝宝石项链，那是父亲公司最得意的作品。
"林荣是你父亲？"
我点点头，看见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后来我才知道，那一刻他认出了我，就像三年后我认出他一样轻易。
沈之酒把照片重新夹好，突然脱下校服外套披在我肩上。"穿着吧，"他的手指不经意擦过我的耳尖，"你抖得像片落叶。"
那件外套大得离谱，袖口盖过我的指尖，残留的体温带着淡淡的柑橘香。我在原地站了很久，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蓝宝石吊坠突然变得滚烫，紧贴着我的心口发烫。
那天赵雷迟到了整整四十分钟。当黑色奔驰终于停在巷口时，我已经把沈之酒的外套和蓝丝手帕叠好放进书包最里层。就像后来很多年，我把关于他的一切都藏在最不可触碰的角落。
"对不起啊，少爷，今天路上发生了一起车祸，路都被堵了，害你淋成这样，真的对不起啊。"赵雷递来毛巾时，我注意到他外套被雨淋湿了大半。
"没事的，赵叔叔，回去之后，别告诉父亲，拜托。"我望着窗外模糊的雨景，"幸好，我今天遇到了个好心人。"
那晚我在日记本上画下他的样子：微微蹙起的眉峰，右耳上若隐若现的银色耳钉，还有转身时被风扬起的衬衫下摆。画纸下方，我用铅笔写了又擦，最终留下四个小到几乎看不见的字：
[沈之酒，15岁]
大家好，苦夏和大家见面了
字数不够，作者来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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