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岁的林之心与10岁的林之酒
林之心第一次见到沈之酒,是在母亲带他参加的珠宝慈善晚宴上。
觥筹交错的大厅里,女人们佩戴的钻石晃得他眼睛发疼。他偷偷溜到后花园,发现喷泉边坐着个男孩,正用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你在画什么?”他凑过去问。
男孩抬头,睫毛在月光下镀了层银边:“斐波那契数列。”见他不解,又补充道,“就是贝壳的纹路。”
后来林之心总是想,如果当时自己没有多问那一句,如果沈之酒没有随手捡起喷泉里的硬币递给他,说“送你这个当见面礼”,他们会不会就此错过?
但命运没有如果。
那晚回家的车上,母亲揉着他的头发笑问:“和沈家小少爷玩得开心吗?”他攥紧口袋里沾着水渍的硬币,用力点头。
硬币上,1997年的年份数字正在他掌心发烫。
10岁的林之心与13岁的沈之酒
沈之酒翻进林家别墅后院时,林之心正在给新买的金鱼起名字。
“这条叫欧拉,这条叫高斯。”他指着鱼缸说。
“怎么全是数学家?”沈之酒把湿漉漉的校服外套甩在藤椅上,“这条金色的该叫所罗门。”
“为什么?”
“因为所罗门王的宝藏里——”少年突然伸手捏住他的脸颊,“有和你眼睛颜色一样的宝石。”
林之心涨红了脸,却看见对方从书包里掏出一本《宝石图鉴》,扉页上写着:给所罗门王的宝藏看守者。
那年夏天,他们一起躺在阁楼看星星时,沈之酒说:“等我们长大,去马达加斯加找蓝宝石吧?”
“为什么是马达加斯加?”
“因为那里最远。”13岁的少年转过头,眸子里落满银河,“远到……足够忘记回家的路。”
林之心没有问“为什么要忘记回家”。他只是悄悄勾住对方的小指,在蝉鸣声里许下一个无人知晓的约定。
15岁的林之心与18岁的沈之酒
林母葬礼那天,沈之酒是唯一找到躲在琴房的人。
黑白琴键上沾着血,林之心的右手无名指指甲外翻——他刚刚砸碎了母亲的首饰柜。
“他们说妈妈是自杀。”他把脸埋进膝盖,“但我知道,那枚蓝宝石胸针不见了……”
沈之酒沉默地包扎他流血的手指,突然说:“我父亲上个月也死了。”
两个少年在昏暗的琴房里相对无言。直到夕阳西沉,沈之酒才轻声开口:“要不要和我一起逃走?就现在。”
他们真的偷了辆车。沈之酒开着父亲生前留下的奔驰,在沿海公路飙到180码。林之心摇下车窗,让咸涩的海风灌满胸腔。
“我们会死吗?”他问。
“怕吗?”
“不怕。”
沈之酒突然笑起来。他单手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握住林之心缠满绷带的手:“那就不算逃走——算奔赴新大陆。”
他们在黎明时分被警方拦截。林父气得当场扇了沈之酒耳光,而林之心第一次对父亲尖叫:“是我要他带我走的!”
当晚,沈之酒被送去英国寄宿学校。临行前,他塞给林之心一枚蓝宝石袖扣:“等我回来,我们继续去找……”
“马达加斯加。”林之心接上他的话,咽下喉间的血腥气。
18岁的林之心与21岁的沈之酒
再见面是在大学实验室。
林之心正在用偏光镜观察矿石标本,忽然有人从背后捂住他的眼睛。熟悉的雪松气息笼罩下来:“猜猜我带了什么?”
沈之酒摊开掌心,是一块包裹着蓝铜矿的玄武岩。“马达加斯加北部产的。”他凑近林之心耳边,“我答应过你的。”
后来他们总在那间实验室约会。沈之酒用电子显微镜在矿石上刻微缩情书,林之心则把数据记录本最后一页写成密码日记:
「3月7日,他今天吻了我。原来玄武岩的味道是海盐混着铁锈。」
直到某个雨夜,沈之酒浑身湿透地撞开实验室门:“我母亲要和你父亲结婚了。”
离心机在角落发出嗡鸣。林之心看着对方手里捏皱的家族信函,突然笑起来:“所以我们现在算什么?”
“你知道我们可以——”
“私奔?”林之心扯下实验手套,“像三年前那样?”他指向窗外,“你父亲死后留下的债务,我母亲蹊跷的‘自杀’,这些能靠私奔解决吗?”
沈之酒抓住他的手腕按在墙上,呼吸粗重:“那你要我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你变成我法律意义上的弟弟?”
雨声吞没了所有未尽之言。最终,林之心轻轻贴上他的额头:“我们可以等。”
“等什么?”
“等足够强大的那一天。”
【22岁的林之心与25岁的沈之酒
林父的葬礼上,沈之酒作为“长子”接待宾客,而林之心站在亲属队列最末端。
当律师宣读遗嘱时,所有人都震惊于林父将珠宝帝国交给了毫无血缘关系的继子。只有林之心注意到,沈之酒捏着文件的手指在微微发抖——那上面写着附加条款:
「吾儿之心,当与沈之酒共执家业。」
葬礼结束后,他们在老宅阁楼找到林父的保险箱。里面除了公司股权文件,还有一沓泛黄的照片:年幼的林之心和沈之酒在喷泉边搭积木,在圣诞树下拆礼物,在毕业典礼上勾肩搭背……最后一张背面写着:
「孩子们,这个世界比你们想象的宽容。」
沈之酒红着眼睛看向林之心:“你早就知道?”
“我只是赌了一把。”林之心摩挲着照片上7岁的自己,“赌他会不会像小时候那样,替我捡起掉进喷泉的硬币。”
窗外开始下雨。25岁的沈之酒低头吻住22岁的林之心时,尝到了咸涩的泪水。
马达加斯加的雨季,两个男人并肩站在矿洞入口。
“你父亲当年为什么同意……”林之心望着远处起伏的山脉欲言又止。
沈之酒为他戴上安全帽:“因为他发现,我书桌抽屉里藏着你每年送我的生日贺卡。”他笑着摊开地质图,“顺便,这次真的找到蓝宝石矿了。”
林之心突然抢过图纸向前跑去,像7岁那年一样回头喊:“所罗门王!你的宝藏看守者要罢工了——”
沈之酒追逐着他的背影,恍惚看见时光长河里,两个小小的身影正手拉着手,奔向永不断裂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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