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鬼鬼祟祟地准备拉许枝灵的手潜逃,脚没迈开就被抓了个现行,书包上方的带子被毫不客气地扯了过去,以及那道咬牙切齿的声音:“闯完祸就想跑?”
许鹿予在餐厅内杂乱的吵闹声中讪笑两声,企图糊弄过去:“没有,我这不是想办法解决问题吗,再说这事也不能全怪我,是你自己坐我前面的。”
这话令他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反驳,趁他大脑宕机的间隙,她眼珠子转了转,又开始无厘头地为自己狡辩起来:“你还得怪淮南米线啊,它这么烫还带这么多辣子。”
“反正怪谁都不能怪你是吧?”
她理直气壮:“对……对啊!不然你换个角度思考,为什么你会在这里碰到我?为什么我会把油星子溅到你衣服上?那就是上帝在给我们制造机会让我们拉近关系,我可以帮你洗脏了的衣服……如果你愿意现在就把衣服脱掉的话。”
蒋汀昱被她莫名其妙的发言弄得云里雾里:叽里咕噜地说一大堆什么东西呢,怎么就听到最后一句把衣服脱掉。
他警惕地退后两步:“你这人真是一点也没有女生的矜持,我没有理由不怀疑让我脱衣服才是你的最终目的。”
“……”许鹿予被他的话噎住。
徐宋和陈澍杨更是躲到蒋汀昱后面用看变态的眼神看向她,她被气笑:“好!那不脱衣服,既然缘分到了,我能顺便邀请你参加我们杂志社的采访吗?”
见她往前走了两步,蒋汀昱连连往后退,盯着她拒绝:“我不接受,你现在在我心里的定位就是变态和跟踪狂。”
她恨不得把手里的筷子丢到他身上。
“我不想和你周旋,希望我们的缘分到此为止。”他和躲瘟疫般,抓起椅子上的黑色书包往肩上一带,
“你!”许鹿予想追上去,却差点撞上端菜往这过的人,她对那人说抱歉,被许枝灵拉开后又气急败坏地跺跺脚,扯嗓对着他背影大喊:“要不是为了交差,我才懒得理你!蒋、汀、昱!我和你不共戴天!”
徐宋被她这一吼扭头咋舌:“你这是招惹了多暴躁的野兽啊!”
蒋汀昱更是一脸嫌弃,头也不回地往楼下走,徐宋跟上后和他扯话题:“哎我昨天看你给人转账了,你是又买乐高了吗?”
陈澍杨凑上前:“不是乐高吧,我看是让下架视频,好像是那个给孕妇让座的视频吧?最近挺火的,不过那里面好像没有你啊……”
视频有争议,流量越来越大,发视频的人想趁此起号,蒋汀昱主动联系到那人让把视频删了,没想到对方狮子大开口,周旋好久才把价格谈拢。
许枝灵她爸打电话来说家里农活忙不过来需要人手催她回家,许鹿予把她送到车站,俩人依依不舍地告别。
回到家后许鹿予觉得躁郁,给范范打起电话来,不知怎么的就聊到了蒋汀昱。
“真是气死我了!”她在房间内来回踱步:“他当他是谁啊!不就是中考状元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他说我是变态就算了,怎么还说我是跟踪狂!他简直就是自恋狂!南江就这么点大的地方,碰到他我还觉得倒霉呢!”
电话那头的范范附和她:“就是就是!”
许鹿予没想到自己的无心之话会一语成谶,而且这个“倒霉”会来得这么快。
乌云叠成团缓慢游走在城市上方,马路两道混杂车流涌动和工匠们叮叮当当的凿打声,狂风像要掀起公路的柏油层,桌上的资料被吹得满地都是,许鹿予头疼地捏捏太阳穴。
又刮台风了。
露露姐发来短信询问她采访的进度,她觉得问题棘手,正郁闷时屋外传来:“许鹿予,出去收一下衣服!”
“马上去!”她烦躁地将材料收好,推开门走了出去。许年和秦玲正在检查坏掉的监控,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许年直接一股恼火洒在她身上:“还不快去?非得等淋湿了再收回来吗!”
从许年身侧经过时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许鹿予瞪他一眼,从后门走出去。
衣服晾在蛋糕坊后院,许鹿予从左至右将衣架滑向一侧,取下来挂到臂弯处,风如浪潮般席卷而来像要把她拍打在墙上。
——“胆肥了是吧?敢在我的地盘上叫嚣了啊。”
“大哥放过我吧,我真不知道这是您的地盘,我们也没干别的,就只是偶尔拦拦小学生……”
小巷里好像有人在打架。
是一堆社会青年挤在那推推搡搡,在人群中,有三个穿校服的和他们显得格格不入,除去最胖的那位,剩下两个都很瘦。
其中一个蓝白色校服穿在身上工工整整,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不太爱惹事。
他旁边那位则要高挑挺拔一点,单手插兜松弛闲散,她静观其变,那少年突然转过身,她看清他的面容后心里惊了一下:蒋汀昱?!
短暂性的分神令她没站稳,直接从台阶上踩空滑了下去:“啊!”
众人闻声看过来,包括蒋汀昱的视线,在她身上打转。
埋在衣服堆里的人抬起头来,碎发凌乱地挂在她耳侧,浓密的睫毛缀在弧度恰好的眼睑边上,瞳仁乌黑明亮。
乍一看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盯着她看好一会,这才确定是她
她不爽地扬起下巴,倒不是因为狼狈,而是单纯地摔痛了。气氛莫名紧张,她动了一下,发现自己崴到脚了,就这样忍着痛意爬起来。
最前面的刀疤一脸坏笑:“这是哪位啊?”
不管这些人是谁,周围降温的气流以及蒋汀昱他们突然的沉默都在暗示此地不宜久留。
她想假装什么都没看见,转头却猛地扎进别人怀中。
是蒋汀昱。
她讪然摸下鼻尖,肩膀被他扣住转到另一侧出去的方向,又被其往前轻推了一下。
刀疤显然不愿意就这么轻易将她放走,作势往前阻拦:“小蒋,不好好问清楚就这么把她放了她偷偷报警了怎么办?”
报警?她全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脊背开始发凉。
蒋汀昱大步往前挡到许鹿予面前,眸色清泠与刀疤对峙,确定身后的人已经安全离开后才开口:“疤哥,我和她认识。她胆子小而且是哑巴,一时半会肯定报不了警,把事情闹大了才不好。”
刀疤虽心生疑惑,却还是选择相信他。
秦玲和许年带着坏掉的监控去电器店索赔了。
许鹿予回到店里时,乌云已经将整座城市密不透风地围得严严实实,浓烈的压迫感自外而内,她甚至有那么一瞬呼吸不上来。屋内已经亮起了灯,椅子上放着熟悉的黑色书包,许迦牧已经上完课回来了,视线扫过她的脚和怀里脏的衣服,默不作声地接过衣服后往屋内走。
气氛有些怪异,也许是他生气了,但又什么都不说。
范范说过许迦牧正处于青春敏感变声期不爱说话。她却觉得不是这个原因,更多的是家庭中悄无声息的变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沉闷,时常一个人待,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正胡思乱想,许迦牧从帘子处侧身走出来,手里还多了一盒冰块,凉如泉水般的声音簌簌而来:“许鹿予,怎么不进来?”
她立马一跳一跳地进了屋,在最里边的椅子上坐下来,许迦牧在她面前蹲下身,要去掀她裤腿。
知道他有洁癖,她准备制止住他动作:“不然我自己来吧?”
外面气压很低,许迦牧没说话,只垂头默默帮她把袜子脱掉,将冰块贴到她肿胀的脚踝上,动作很轻地敷了起来。
时有时无的疼痛感令许鹿予倒吸一口凉气,眉头忍不住深深地皱了起来:“轻点轻点,有点疼。”
他眼皮都没抬,没好气地来了句:“疼你还乱跑?”
这一句无形中拉近两人的距离,她俯下身来打听:“前段时间是不是有报纸报道刀疤哥出来了?好像说最近在咱们这附近转着呢……”
许迦牧手中动作一顿,警惕不已:“你见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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