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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幼儿园老师

“废物”这个词,是凌航绝对的禁忌,是他从童年起就无法摆脱的梦魇。

凌航出生在一个信奉“狼性教育”的家庭,主要是他的父亲。他父亲自身事业不算成功,便将所有的期望和压力都转嫁到了儿子身上。

小学时,凌航虽然天生方向感好,但在跑步和体育项目上却表现平平。一次运动会上,他摔倒了,没能为班级拿到名次。他父亲当着所有同学和家长的面,铁青着脸把他拽起来,呵斥道:“连跑步都跑不好,你还能干什么?真是个废物!”

初中时,凌航的数理化成绩中等,尽管他文史类不错,但在父亲眼里毫无价值。一次家长会,父亲看着他的成绩单,当着老师的面,把试卷拍在他头上,用整个走廊都能听到的声音骂道:“考这么点分,以后就是扫大街的料!废物!”

最致命的一次,是在凌航高考前。巨大的压力下他模拟考试失利,父亲看着排名,沉默了许久,然后用一种极度失望、仿佛看他一眼都嫌脏的眼神,喃喃道:“我早就知道,你也就这样了。算了,你就是个扶不起的废物,我以后也不指望你了。”

那句话,比任何打骂都狠。它像一根冰冷的毒刺,深深扎进了少年凌航的心里,让他觉得自己所有的努力和存在本身,都失去了价值。

从此,“废物”二字,成了他情绪开关上最敏感的那根引信。一旦被触及,所有被否定、被轻视、被绝望笼罩的记忆就会轰然爆发,将他打回那个无论怎么努力都得不到认可的少年。

今晚,在他刚刚经历了持刀抢劫的极度恐惧,身体受伤,精神濒临崩溃的边缘时,陆星澈用那种居高临下、充满鄙夷的意念砸过来的这两个字,彻底引爆了他积压多年的创伤。

他不是在为自己刚才的害怕辩解,他是在为那个被钉在“废物”耻辱柱上多年,拼命想证明自己、却仿佛永远也无法挣脱的自己,发出泣血的控诉。

回到家,关上出租屋那扇薄薄的房门,将外界的危险与混乱彻底隔绝后,凌航才像一根被抽掉了所有力气的弦,瘫软在床上。

肾上腺素的效果彻底消退,身体上的疼痛开始尖锐地凸显出来。胳膊和膝盖的擦伤火辣辣地一跳一跳地疼,像是被烧红的针持续扎着。

他强撑着找来碘伏和棉签,给自己消毒时,看着狰狞的伤口,腿肚子不受控制地一直打哆嗦,一半是疼,一半是事后汹涌而来的后怕。

就在这疼痛和恐惧的交织中,他脑海里忽然闪回了一个画面——是灵魂哥刚闯入他身体那晚,在梦境中看到的景象:那个挺拔的灵魂体上,布满了无数狰狞的伤口,尤其是胸口那一道,几乎将他贯穿,残留着被某种恐怖能量灼烧的痕迹。

跟自己眼下这点皮肉擦伤比起来,灵魂哥当初承受的痛苦,简直是云泥之别。

这个认知让凌航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紧接着,更多的画面和思绪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

那四个混混围上来时冰冷的眼神,dao刃反射的寒光,以及那只伸向他口袋、即将夺走他辛苦一天甚至更久积蓄的手……如果不是灵魂哥在千钧一发之际接管了身体,以雷霆手段扭转了局面……

凌航不敢再往下想。

后果不堪设想。他不仅会损失掉所有的钱,可能会受更重的伤,甚至……在那种无人小巷里,对方持dao在手,一时冲动之下,会不会……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天灵盖,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比伤口更深的恐惧,此刻才真正攫住了他的心脏。

后知后觉的,凌航怂了。

彻彻底底地怂了。

他之前所有的委屈和愤怒,在“可能会死”这个残酷的可能性面前,显得那么苍白和可笑。他嫌弃灵魂哥像个冰箱,散发冷气,可今晚,正是这个“冰箱”在绝境中爆发出炽热的力量,成了他唯一的护身符。

他瘫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惨白的灯光,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这个强行住进他身体里的、脾气糟糕透顶的灵魂,在某种意义上,是他此刻无法失去的……保命底牌。

这个认知让他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而在意识海的深处,陆星澈的心情同样复杂难言。

他寄居的这具身体,每天通过感官传递给他的,都是他早已遗忘、或者说从未真正体会过的“软弱”——对生活的疲惫,对人际关系的无奈,对突发危险的恐惧……

在联盟,能送到他眼前、被他看到的士兵,无一不是历经层层筛选的精英,拥有钢铁般的意志、健硕的体格和敏锐的头脑。他们是为了战争和征服而存在的利器。像凌航这样,会因为一点疼痛哭泣、因为一句责骂就情绪崩溃的“脆弱”存在,他早已陌生。

但今晚,当凌航的眼泪决堤,那巨大的悲伤和委屈如同实质般冲击着他的感知时,一些破碎的、不属于他的记忆片段,竟不受控制地在他意识中闪过。

他看到一个总是低着头的孩子。

看到那个孩子无论做什么——努力奔跑后摔倒、捧着不算优秀的成绩单、甚至是吃饭时不小心掉了一粒米——换来的都是一道冰冷失望的视线和厉声的责骂。“废物!”

“连这点事都做不好,你就是个废物!”

这两个字出现的频率高得惊人。

他清晰地“看到”,那个瘦小的身体每听到这两个字,就会难以自抑地哆嗦一下,像是被无形的鞭子抽打,会下意识地更紧地收缩自己,试图减少存在感。而在无人的角落,那个孩子会用手背无助地、狠狠地擦掉涌出来的眼泪,肩膀微微耸动……

那些画面带着一种无声的绝望,与他记忆中战火纷飞、血肉横飞的惨烈截然不同,却同样沉重。

陆星澈那如同精密仪器般运转的意识,罕见地停滞了一瞬。

也许……他不该对凌航说出那两个字。

那不是对客观“弱小”的冷静评判,而是在对方鲜血淋漓的旧伤疤上,又狠狠地捅了一刀。这对于一个需要绝对掌控力和判断力的指挥官而言,是一种失准。

一种陌生的、类似于……忐忑的情绪,悄然滋生。

他该如何向这具身体的主人表达这一点?道歉?在他的字典里,几乎没有这个词汇。沟通?他们之间的语言壁垒依旧坚实。

他第一次在面对这个“弱小的载体”时,感到了一丝无措。那冰冷的、属于指挥官的意识核心,在此刻,被一缕极细微的、名为“同理”的微光,撬开了一道缝隙。

这晚的梦里,凌航没有再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

四周不再是冰原或战场,而是一片宁静的、笼罩在柔和微光中的空间。他有些局促地站在那里,犹豫了很久,才对着那片微光汇聚的方向,小声地、真心实意地说道:“那个……对不起……今天,谢谢你。”

话音落下,预想中的冰冷注视或是嘲讽并未出现。

片刻的寂静后,他感觉到一只温暖而沉稳的手,带着一种他从未在灵魂哥身上感受过的温和力道,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动作有些生疏,甚至带着点试探的意味,却奇异地充满了安抚的力量。

犹如在说:“知道了。”

“也……怪我。”

“睡吧。”

没有言语,但这简单的触碰,却比任何承诺都更能传递心意。一直紧绷着、委屈着、恐惧着的神经,仿佛在这一拍之下,终于缓缓松弛下来。

凌航就在这片前所未有的宁静与暖意中,沉沉睡去。梦中再无厮杀与寒冷,只有一片安稳的黑暗,和肩头那一点残留的、令人安心的温度。

从那个拍肩之夜起,两人——或者说,一人一魂之间的关系,悄然越过了那道无形的冰墙,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接触”。

凌航仿佛化身成了幼儿园老师,开始有意识地、耐心地教陆星澈说话。他指着水杯说“水”,指着天空说“天”,送餐时会刻意在脑海里重复“送外卖”、“小区”、“几号楼”。

其实,陆星澈在恢复清醒后,就一直在凭借其强大的学习与分析能力,试图破译地球语言。只是初期灵魂虚弱,他接收到的声音如同信号不良的广播,断断续续。随着能量缓慢恢复,他的五感日益敏锐,被动接收到的信息也越来越多。其中,重复率最高的,莫过于那句:“您好,您的外卖到了。”

在此之前,两人之间横亘着语言的壁垒,全靠一套基于情绪共鸣与图像映射的原始沟通方式勉强交流。

当凌航第一次在脑海中想着“我去送外卖了”时,陆星澈的意识里只接收到一组模糊的画面:“出门” “骑上那辆慢速双轮车”。他那银灰色的意识体在精神海中泛起疑惑的涟漪,直接传递过去一个清晰的疑问信号:“‘外卖’?是某种需要机动部署的战役后勤任务?”

直到凌航完成一次配送,将餐盒递到顾客手中的画面同步过来,陆星澈才恍然大悟。他那冷硬的意识流中透出一丝属于技术人员的挑剔:“原来是前线物资投递。效率低下,缺乏标准化流程。” 经过那段日子不断的“观摩”与“意会”,他已经能凭借超强的逻辑推理,逐渐领会凌航语言中很多词汇的基本含义,尽管他内心深处,依然觉得这种连蒙带猜的交流方式原始得令人发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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