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图书馆的空调总带着股旧书的味道。
韩芊攥着预约券的指尖沁出薄汗，看着梦晨把谭玥按在电脑前的转椅上：“你先来，看能不能超过我上次模考的名次。”
谭玥的手悬在鼠标上迟迟没动，屏幕蓝光映得他脸颊发白。
韩芊从背包里掏出颗柠檬糖，剥开糖纸塞进他嘴里：“含着，不酸。”
酸甜的气息漫开时，谭玥终于点开了查分系统，键盘敲击声在寂静的阅览室里格外清晰。
“准考证号……” 他念着数字的声音发颤，韩芊看见他后颈的碎发都在抖。
梦晨突然捂住韩芊的眼睛：“别偷看，等他自己说。”
指缝里漏进的光里，传来谭玥倒抽冷气的声音。
谭玥的手指将书脊捏得发白，米黄色的书页像害羞的姑娘，颤巍巍地挡住电脑屏幕。
少年盯着她微微发颤的指尖，忽然听见纸张摩擦的窸窣声。
书页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右移，先露出鲜红的数字 “7”
当最后一个数字挣脱书页桎梏时，少年猛地回头，睫毛上沾着细碎的光，声音里裹着难以置信的震颤：“7……722？！省第二？！”
梦晨松开手时，韩芊看见屏幕上的数字还在闪烁。
他拍着谭玥的后背笑：“可以啊，藏这么深。”
谭玥依次念着：“语文127，数学106，英语130，化学100，物理100，政治50，历史49，体育60。”
“不是……你偏科战神啊，总共扣28，数学扣24！”乐普修吓得差点跳起来。
谭玥只能涨红了脸，把脸埋进小熊玩偶里：“数学就是学不会嘛～”
轮到自己时，韩芊的手指在键盘上顿了顿，输入准考证号的瞬间，听见身后两人同时屏住了呼吸。
724 分的字样跳出来时，窗外的蝉鸣突然炸响。
韩芊盯着 “全省第一” 的红色印章，感觉梦晨的胳膊突然圈住他的脖子：“我就知道你能行！”
图书馆管理员在远处轻咳一声，三人慌忙捂住嘴，眼底的笑意却像漏了气的气球，怎么也藏不住。
“英语107……又一个偏科战神，你俩还怪默契的……”梦晨眼神在韩芊和谭玥之间徘徊。
“你有病啊，你肯定比我们低呢，我不跟智商低的人说话。”韩芊用手肘狠狠地顶梦晨。
谭玥举着小熊玩偶的爪子打他，眼神幽怨：“小熊说它很讨厌你……”
“话说谭玥你为什么老是带着这个小熊啊？”梦晨吃痛地捂着自己的手臂，戳了戳谭玥的小熊。
谭玥收回小熊玩偶，鼓着腮帮子瞪他：“这可是我奶奶给做的小熊玩偶，奶奶在乡下种了好多棉花、养了很多蚕，这可都是奶奶的心血。”
梦晨查分时，韩芊注意到谭玥悄悄把小熊玩偶转了个方向，让熊脸对着电脑屏幕。
697 分的成绩弹出时，少年皱了皱鼻子：“才三十三，被你们甩下这么多。”
话虽如此，嘴角却翘得老高，伸手揉乱了韩芊的头发。
“没事啦，三十三也是三啊～”韩芊拍掉梦晨的手，调侃地挑了挑眉尾。
谭玥将手放于唇下轻声嗤笑。
离开图书馆时，夕阳把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谭玥突然停下脚步，抱着小熊轻声说：“我请你们喝水吧，用我攒的废品钱。”
便利店的冰柜前，他认真地对比着价格，最后选了三种最便宜的冰棍，递给韩芊和梦晨时，脸上带着满足的笑。
“小熊你也吃～”谭玥将冰棍递到小熊玩偶嘴边。
所有的青春都像一盏灯，在雨中被冲倒，湿漉漉却在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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