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剧烈的眩晕后,陈琰猛地睁开眼,急促地喘息着,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景象——简陋的木桌木椅,一盏油灯在夜中泛着微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灰和尘土气息。这是一间极其简朴的客栈房间。
记忆的最后一刻,还停留在系统传送时那片吞噬一切的纯白之光。小糯米……那些原本清晰的面容和温暖的回忆,此刻像是隔着一层厚重的毛玻璃,模糊不清,只剩下一种空洞的失落感和心脏微微的抽紧。
“叮——!宿主意识清醒度100%,生命体征稳定!载入成功!”一个欢快得近乎聒噪的电子音毫无预兆地在他脑海深处响起,正是系统,“欢迎来到世界线,当前时间点:皇帝寿辰前一个月。身份数据加载完毕:游方郎中陈琰,师从隐世医圣先生。”
陈琰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纷乱与身体的不适。多年的孤儿院生活,早已让他学会了在任何变故面前迅速冷静下来。他重新睁开眼时,眸中已是一片清明,开始快速分析现状。穿越,系统,任务,寻找爱人,核心目标明确:必须进入宫廷,接触权力核心,才能找到那位身份必然是某位皇子的爱人。
“嘻嘻,宿主适应得很快嘛!”系统似乎能感知他的情绪,语气带着点赞赏,“不用担心露馅哦!你现在就是一名理论知识丰富、实践经验的出色医师啦!至于这个时代的医药知识、脉理诊断、药材习性,统统包在我身上!保证比这个世界任何一位御医都厉害!”
陈琰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他活动了一下手指,走到房间角落那面模糊的铜镜前。镜中映出一张陌生的少年面孔,大约十七八岁,眉眼清俊,皮肤因为之前的云游生活而略显风霜之色,但眼神清澈而沉稳,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镇定与疏离感,这就是他在这个世界的躯壳。
“当前首要任务,是扬名,引起宫廷注意。”陈琰低语,声音带着刚醒的微哑,却异常坚定。
“没错!宿主英明!”系统的音调高昂起来,“根据本系统快速扫描京城情报,强烈推荐宿主前往京城最大的医馆妙手堂应聘坐诊。那里病源广,三教九流皆有,是信息汇聚之地,最容易打出名声!而且……”它故意拖长了语调,“有惊喜线索哦。”
他没有再犹豫,简单地收拾了原身留下的那个半旧的药箱,里面只有几样普通的药材和一套磨损的银针。他推开客栈吱呀作响的木门,踏入了熙熙攘攘的古代街道。
京城“妙手堂”,不愧其名。临街是三开间的宽阔门面,黑底金字的匾额高悬,店内抓药的伙计步履不停,候诊的区域也坐着七八位病人,空气里弥漫着浓郁而安神的药香。
陈琰径直走向柜台,一位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正在拨弄算盘。
“请问,贵堂可还招收坐馆郎中?”陈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沉稳。
那管事抬起头,打量了一下陈琰年轻的容貌和朴素的衣着,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小哥面生得很,可有荐书?师从哪位名家?”
“在下陈琰,师从山野之人,医圣门下。初到京城,暂无荐书。”陈琰不卑不亢地回答。
“医圣?”管事愣了一下,显然没听说过这个名号,脸上露出一丝为难,“这个小哥,我们妙手堂在京城也是有名号的,对坐馆郎中的要求自然也很高”
“理解。”陈琰打断他,目光扫过候诊区一位不断低声咳嗽、面色潮红的老者,“若我能即刻缓解那位老丈的咳疾,可否给我一个试诊的机会?”
管事将信将疑,但见陈琰气度不凡,便点了点头。
陈琰走到老者面前,温言询问了几句,随后在系统的精准提示下,取出一根银针,对老者道:“得罪,请忍耐片刻。”话音未落,银针已精准刺入老者手部的孔最穴,轻轻捻动。
不过片刻,老者剧烈的咳嗽竟奇迹般地平复下来,呼吸也顺畅了许多。他惊愕地看着陈琰,连连道谢。
这一幕让管事和附近几个伙计都看得目瞪口呆。管事态度立刻恭敬起来:“先生好手段!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请随我到内堂,见一见我们掌柜。”
在内堂,陈琰再次凭借系统赋予的知识和精准的脉诊能力,折服了经验丰富的掌柜。他并未要求固定的丰厚薪俸,只提出希望能有一个独立诊案,并且有权处理一些疑难杂症。掌柜求才若渴,欣然应允。
于是,陈琰在妙手堂一角,挂出了“望气断症,专治疑难”的牌子。
起初,这略显狂妄的牌子并未引起太多注意,甚至引来其他郎中的些许讥诮。说陈琰图有一张脸蛋,也不知有何才能。直到那位被心口疼痛困扰多年的富商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前来。
陈琰并未立刻号脉,只是让他坐下,静静观察了片刻他的面色、呼吸频率以及无意识摩挲杯壁的小动作。
“阁下之痛,非在心。”陈琰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是否每于郁怒之后,疼痛加剧,伴有口干和口苦?夜间难以安眠,多梦易惊?”
富商闻言,猛地瞪大眼睛,连连称是。
陈琰这才示意他伸出手腕,三指搭上,继续道:“此乃肝气郁结,日久化火,灼伤津液所致。寻常理气止痛之药,如同扬汤止沸。”他开出一张疏肝解郁、清火安神的方子,并嘱咐了一套简单的舒缓解压的呼吸法。
不过三五日,那富商症状大减,亲自带着厚礼和牌匾前来致谢,称陈琰为“小神医”。此事一经传开,“妙手堂来了位能望气的神医”之名才真正不胫而走。
此后,陈琰的望气之能屡建奇功。从判断武官旧伤复发,到点破贵妇人心思郁结,他用药精准,推拿手法独特,名声迅速从市井传入了深宅大院。
这日午后,妙手堂来了一位不寻常的老者。他衣着看似朴素,料子却是上好的杭绸,步履沉稳,目光锐利,身后跟着一个面色苍白、不时轻咳的小童。
堂内其他伙计见老者气度不凡,连忙上前招呼。老者却摆摆手,目光直接落在正在为一位老农耐心讲解药理的陈琰身上。
“这位先生,我家小主人久咳不愈,烦请一看。”老者开口,声音平和,却自带一股久居人上的威仪。
陈琰抬头,与老者目光一触,心中微动。系统适时在他脑中响起提示:“宿主宿主!重点目标出现!此老者周身有淡淡药香混杂宫廷御用沉香的味道,极可能是太医院的人!那个小童的咳声空洞带喘,是典型的风哮之症!”
陈琰面色不变,心中已了然。他平静地对老者点点头,示意小童坐下。他没有先问诊,而是仔细观察小童的面色、指甲,又让他吐舌看了看苔藓。
“小公子此症,并非普通风寒咳嗽。”陈琰缓声道,“是否每至春秋季节、或闻及花香、粉尘时便加重?夜间更严重?”
老者眼中精光一闪,看向陈琰的目光多了几分郑重:“先生所言不差。依先生之见,该如何诊治?”
“此乃体质敏感,闭塞气道所致。”陈琰一边说,一边取过银针,“治标需先养肺平喘,治本则需调理体质,避免在感染风寒。”他手法如电,几根银针精准刺入小童胸前和背部的穴位,同时调配了一剂具有舒张气道作用的药散,用温水化开让小童服下。
不过一刻钟,小童剧烈的咳嗽竟渐渐平息,呼吸也变得顺畅了许多,苍白的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
老者见状,一直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动容。他深深看了陈琰一眼,拱手道:“先生妙手,老夫……周明远,佩服。不知先生尊姓大名,师承何处?”
陈琰心中了然,周明远,正是当今太医院院使。他知道,通往宫廷的那扇门,已经在他面前,缓缓开启了一条缝隙。
“在下陈琰,师从医圣门下。”他从容回礼,清澈的目光迎向周院使探究的视线,不卑不亢。
窗外,春意正浓,而陈琰的棋局,已然落下了第一子。他仿佛已经能感觉到,在那重重宫阙深处,有一个灵魂,正与他隐隐共鸣,等待着他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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