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守则第八条：壁画前的秘密要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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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洛阳后，璆琳与段延庆带着段正淳一路西行。
少年玩心重，每到一处都要拉着璆琳逛遍市集，尝遍小吃。
潼关的肉夹馍、长安的胡辣汤、天水的呱呱。
之所以能让段正淳跟着走这么久的原因是，每次只要段延庆冷着脸催他回大理，他就用可怜巴巴目光看着璆琳，扯着璆琳的袖子喊“璆琳姐姐”，最后总能多赖几日。
直到行至兰州，段正淳终于被忍无可忍的段延庆丢给了前来接应的四大家臣的其他三位。
段延庆临走时还趴在马背上哀嚎：“二哥！我都还没看到敦煌的壁画，也没吃到驼峰炙呢。”
声音渐远，璆琳笑得直不起腰。
灰貂蹲在她肩头，像是在告别似的，冲远去的马车“吱吱”叫了两声。
告别了被强制送回大理的段正淳，璆琳和段延庆继续向西行进。
在驼铃声里，河西走廊的风沙渐烈。
很有防晒意识的璆琳轻纱遮面，只露出一双水灵灵的眼睛。
段延庆牵着刚买来的骆驼走在她身侧，常年不变的白衣竟然纤尘不染。
“前面就是敦煌了。”
他指向远处隐约可见的城郭。
璆琳眼睛一亮：“终于要见到传说中的千佛洞了！”
璆琳站在山脚下，仰头望着，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难怪莫高窟，也叫千佛洞，只见崖壁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洞窟。
随便走进其中一个洞窟，璆琳都能被里面景象震撼到。
四壁和窟顶都是色彩鲜艳的壁画，有翩翩起舞的飞天，有宝相庄严的佛陀，还有各种佛教故事画。
中央的佛坛上，一尊尊彩塑佛像栩栩如生。
“这些壁画用的都是特殊颜料，”段延庆指着墙上的画说，“历经七百年都不褪色。”
璆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确实，再过千年的现代社会，他们依然色彩鲜明，依旧在惊艳着世人。
正想继续欣赏，却见段延庆突然伸手拂过她的颈间：“琳儿，你的吊坠。”
她低头一看，乳白色的吊坠此刻竟泛着五色的流光。
这吊坠平日里几乎不显异样，今日却在这莫名发光，甚至还有初她之外的第二个人能看见。
璆琳还来不及细究是什么原因，心里先是一阵慌乱，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能看见吊坠，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解释。
段延庆的目光从吊坠移到她脸上：“《金刚经》中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但琳儿这吊坠，似乎别有玄机？”
他是突然看到吊坠发光显形的。还好周围没有其他人，否则不知道是否会别人发现异样。
璆琳沉默了片刻，深吸一口气，忽然下定决心，
“云涯，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两人走出洞窟，找了一块空旷的地方。
段延庆“嗯”了一声，神色未变。
“佛家有须弥芥子，这吊坠里就有这样的天地。”璆琳说道。
“这方空间不仅能装东西，里面还有灵泉。在无量山帮你疗伤时，我便用了灵泉水，所以你的毒才能清的那么快。”
“还有那次客栈爆炸，我给你抹的也不是什么药，而是灵泉水。再后来帮无崖子师兄疗伤的时候，我也在药里都加了灵泉水。”
“里面还有果树，平时吃的那种红色的果子，也不是什么野果，而是空间里的树上长出来的。”
她突然停住，忐忑地看着段延庆。
璆琳觉得自己仿佛突然领悟了那句：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①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奇怪？”
世人很多时候都把有别于他们的人当成异类，所以她从不会告诉别人自己的不同。
段延庆轻笑一声，他抬眸带着安抚的看她。
他指尖轻抚吊坠表面：“《楞严经》中说：心能转物，即同如来。你这吊坠里的天地，大抵是因为心性妙用的显现。佛家说的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十方境界，层层叠叠，数也数不清。你的吊坠，或许正是其中一方世界。”
璆琳瞪大眼睛：“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所以你早就发现了？”
“水囊里好像永远喝不完的水，远远超过锦袋能装下的果子数目，还有刚与琳儿你相识的时候，你拿东西时经常会不自觉摸向脖子，当时虽看不见这吊坠，但我亦有所猜测。只是你不愿说，我便不问。”
他握紧她的手，“应无所住而生其心②，无论你有没有须弥芥子，有没有灵泉水，你都是璆琳，是我的琳儿。”
似乎想到什么，又哑声道：“若是以后，”他沉默了一瞬，“若是以后到了别处，也记得，不要告诉别人你有这须弥芥子。”
璆琳感受着他的力度，他虽然话里说着“不执着”，可又在无法掩饰的害怕。
不是怕自己的不同，而是怕自己会因为这份不同而离开。忽然就觉得心头一暖，一下子就释然了。
她转身扑进他的怀里，语气带着笑意：“我们可是要在一起一辈子的，还能去哪个别处？”
“难不成你想回大理好好当个王爷，再娶上三妻四妾？”
她作威胁状道，“你要是敢始乱终弃，我就叫上师兄们上门，一天打你八遍，就看你怕不怕。”
“小生不敢。”
璆琳又问道：“你就不怕我是什么吃人的山精野怪吗？”
段延庆拥抱着她，笑道：“不怕，只求琳儿把我抓回去当个压寨夫君。”
自从坦白了用有空间的事之后，璆琳就把这一路上买的东西以及包袱里的大部分物品，一股脑的塞进空间，只留小部分在外面，装装样子。
不过，不知为何，在离开莫高窟之后，段延庆又看不见吊坠了，只是璆琳发现空间内的天地好像变得更宽阔了一些。
他们之后几天又去了几次，甚至专门找了当时那个洞窟的原位置，但是吊坠始终没有再次在段延庆眼中显形。
得不到答案的璆琳心里有点小郁闷。
段延庆倒是觉得很好。
虽然琳儿武功高强，现在连无崖子都打不过她，自己也常伴左右，但是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危险。
谁也不能保证这世上还有没有其他什么厉害的隐士高人，也不能去赌那些人是好是坏。
离开敦煌那日，两人骑着驼行走在戈壁滩上。
璆琳回头望着渐行渐远的莫高窟，选择放下了心里的疑惑，决定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没走多久，远处天山山脉就隐约可见，山顶雪峰在云海中若隐若现。
那里大概就是灵鹫宫所处的缥缈峰。
又走了七日，终于抵达天山脚下。
此时已经是六月，盛夏时节。但这里却在下雪，璆琳伸手接住一片雪花，任它在掌心化成水。
缥缈峰高耸入云，并无肉眼可见的上山的路。
璆琳摩挲着七宝指环：“这要怎么上去？”
她正琢磨着要不要试着用轻功攀爬，忽然听见头顶有声音传来。
“来者何人！”忽然有铁索从云雾中垂落下来，每根都有碗口粗，三名女子顺着铁索从翩然而下，手中剑光凛冽。
“灵鹫宫禁地，闲杂人等速速离去！”
璆琳开口：“逍遥派掌门璆琳，特来拜会师姐。”
“逍遥派？”为首的女子神色微变，目光落在璆琳指间。
她突然收剑行礼：“原来是师叔驾到。弟子需先向尊主禀报，还请师叔稍候。”
璆琳眨眨眼，准备把七宝指环给她让她拿去给巫行云确认。
没想到云雾中又垂下两道铁索。
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女声仿佛从远处传来。
“既来了，就上“天梯”吧！让我看看这新选的掌门，究竟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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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①出自佛经《妙色王因缘经》
②出自佛经《金刚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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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天龙八部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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