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虎做外卖员已经两个多月了，基本都是峰谷创意园这一片，来来回回小路都走熟了。下午三点多的阳光真是毒辣，隔着防晒衣，张虎都觉得自己的胳膊要化了。心里咒骂着天气，骑到了平时常穿的一条近道前，却发现近道被几个立柱挡上了。【莫名其妙！好好地封什么路？！】
江北公园正门前有一条美食街，很多外地来的游客会来这里打卡海城地道小吃。因为生意比较火爆，小吃很多都是半成品再加热，出餐速度很快。外卖若是点了这里的一家餐厅，外卖员的送餐压力直线飙升。
美食街人流攒动，外卖员的电动车根本开不起来。几个常送江北大道方向的外卖员也都开始抄胡同窄道，没办法啊，不然钱都被扣光了。
原本张虎都瞧见自己要送的那栋楼了，几个立柱却将希望掐灭。只好一边认命绕道，一边拨打电话告知客户大概要迟到7分钟。
连生放下电话转动了几下腰和脖子，连着翻看几个小时的资料和画册，哪怕郁天齐这健康的身体也有点吃不消。重新走回活动室，拆了一张桌子和办公椅的塑料布，简易用餐区搞定。
一阵电话铃，连生以为是外卖到了，“电梯不需要刷卡，直接上三楼就可以。”
“嗯？你怎么知道我想要去找你？”电流声让对方的声音有点失真，“咱俩得两个月没见了，你这忙完了，也不知道主动约我？”
连生看了眼手机，三棵树的Emoji图案，是柏梓楠。“我这还差点收尾的事儿。办公用品乱七八糟还没到呢，你别折腾过来了，连个好座都没有，我找你去吧。”
“………”电话那边静了几秒，“那你让我上什么电梯？”
连生搓着额头，他是真不清楚郁天齐成年后怎么和柏梓楠相处的，现在脑子里的记忆，中学时期占了大多数。“嗨，我刚点了外卖，没看见是你打过来的。”
“你确定？这么马虎不像你啊。”柏梓楠语气倒并不严肃，“那你几点忙完？咱俩还去【友达】吃去？”
“我估计得晚点，这一堆东西呢，七点半吧，成吗？”
柏梓楠那边刚挂了电话，楼道里传来了脚步声，连生起身去开门，接了外卖。
“真不好意思，常走的小路给封上了，耽误您用餐了。”连生脑子里还在想着刚刚电话的内容，瞅着外卖员黝黑的皮肤上挂满了汗珠，摇摇头：“没事，没关系的。您辛苦了。”
连生眯着眼盯着餐盒出神，一点没有要吃的意思：“小七，要是这个世界的人怀疑郁天齐不是本人，我会受到什么惩罚吗？”
“你是说人物ooc？之前我做的是代理复仇系统，确实出现过此类问题。一般是将宿主的任务中止，遣返回过渡区，扣除当前世界已获得的能量和积分。重新接受培训，考试合格才能再次上岗。”007飘出连生的大脑，将之前的案例投影在连生面前的墙上。
看着几个男人轮番在面前嗷嗷大哭，愁眉苦脸。连生更是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连生你是不同的，你原本就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哪怕经过几世轮回了，契合度也是100%。而且你所在的世界意识都沉睡了，世界进程也被打乱了。产生的能量波动也都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都可以抹平。”007虽然是块石头，但连生好似看到ta轻蔑地笑了：“万一产生强大的能量暴动，唤醒世界意识，我倒是要先问问ta，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嗅觉好像恢复了？眼前的外卖怎么那么香？】
“你刚说的积分是什么？有什么作用？”解决了心头大患，连生开始风卷残云，好像郁天齐吃饭的速度就是特别快。
007:“原本积分是宿主用来兑换一些技能和装备还有药品的。但连生你每一世只需要查询你自己死亡的原因，和对世界结果的影响。这些都用不上的。”
“我每一世身体都自带技能，便于他在当前世界生存，这个我明白。但万一在查询真相时，遇到危险了，什么瞬移的能力，什么命悬一线也能救回来的药品我也不需要吗？”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外卖已经吃完了，【郁天齐是当过兵吗？】连生忍住对郁天齐的腹诽，将餐盒收拾进塑料袋中。
007安静了，连自带的光芒也黯淡了。连生隐隐看到007的本体是蓝色的。【蓝色的石头？】他也不急着追问007，只是站起身去拆其他的家具上的塑料布，翻开手机的下单记录一一比对郁天齐记忆里是把ta们都安排在哪。
等连生翻出了几张郁天齐之前做的效果图，开始往各类物品上贴便条时，007终于重新亮了起来：“连生，抱歉，我刚去询问上级了。原本这件事是要保密的，但既然你有疑问，主神的意思是还是要和你解释一下的。”
“你说。”连生戳了戳手机上的时间，示意自己边干活边听。
007:“因为每个世界你的意外去世，主神除了希望你能查出真相，也是想要补偿你的。所以要是在完成这些之前，你遭遇了危险，那…”
“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你们还要保证我能安全离开这个世界，无论任务成功与否。是这样吗？”这不就是身上加了层金钟罩吗？“但我失败或者说遇险的次数也是有限制的，是吗？”
007:“嗯嗯，如果说你超过三次失败，主神只能保证将你身体修复完整，再投入到一个c级世界做补偿了。”007对着墙，投影了一张金手指的图片，“其他的，你不用多担心，有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那就不是金钟罩了，这是无敌buff啊。】
007:“但万一是到了要死而复生的地步，没有合理解释的话，你也只能退出那个世界了，也算失败的。”
经过和007的沟通，连生对自己重新回到之前的世界以及主神对自己的态度有了新的认识。无论柏梓楠如何疑心自己，总是要见一面的，毕竟郁天齐是牙膏，不见人，就不触发“剧情”。
海城大学附属医院 2020年 5月29日上午九点半
持续的高温使人情绪烦躁，周五的医院如同热闹的菜市场。或许是担心周末就诊人数更多，全都集中在了周五。。
一个拎着菜篮子的大姨，大概是来医院取药，正在趾高气昂地戳着一个小青年的肩膀：“年纪轻轻，找份什么工作不好？非干这代排的活？”
后方排队的几个中老年人正在聊什么药品最新纳入了医保，什么药品疗效相仿，争得面红耳赤。看到这一幕，离开摒弃前嫌，枪口一致对外。
“那小子天天起早贪黑地在这排，要说他每次就替一个人，咱也就罢了！他有次连着给十个人取药，生生把我要领的全给拿空了！”
“嗨哟，排一次，饶九次。他这算盘打的挺精啊！”
“要我说，咱就得联合抵制，给他们告到上面去！必须得好好管管这些贩子了！”
“你看我就说上面有人吧？不然那么久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中老年人一集中火力，宛如爆谷机。效果拔群，矛盾直接升级。
身处战圈中心的大姨浑身像加了一层火焰特效，滋滋往外冒火星子。从戳肩膀变成揪领子了，势要把这个小混球扭送到医院的安保部门。那小青年只一味地往后退，脖颈上因为扭动挣扎，被中年阿姨抓出了几道血檩子。
这时，有几个头戴防晒帽，胳膊上套着冰袖的中年人赶了过来，试图分开大姨和小青年。哪成想大姨“嗷”一嗓子，一个菜篮子闷头，呼唤身边这些中老年人。
“这半天没有医生、护士过来管，肯定跟这贩子是一拨的。咱给他报警！都抓了！”
“对！对！我看找医院也没用，都是一头的！”
一时间，医院大堂鸡飞狗跳，鞋子、眼镜齐飞。
连生原本是趁早来医院和白子南的领导见面，聊聊新建脑科中心的事。没成想刚进医院大堂就被一只拖鞋砸了头。仗着身高腿长，他迈过一地狼藉，又斜眼看了事发中心——圈子里的搏斗场面。
有个大妈刚喊了一句“口出狂言！”假牙就差点脱口而出，赶忙一手将牙摁了回去，继续不停输出。还有个大爷，头顶的假发都被人扫飞了，甩在耳朵边上，只剩一点发丝勾连着。
还没等连生听明白吵的是什么，迎面就走来几个护士带着保安来解决纷争。护士眉毛都拧在了一起，还瞪着眼睛瞄了他几眼。那意思：你这浓眉大眼的也参与斗殴了？
刚想摆手，就看见白子南从后面的电梯间大步迈出，迎着他走过来：“没连累到你吧？”
“没有，这大爷大妈很生猛啊。”连生笑了笑：“医院总这样？”
“新药刚纳入医保时，会这么来几次。但一般就是吵几句，没今天这么严重。”白子南扶了扶镜腿，急着下楼接人，忘了摘眼镜。这眼镜可不是金丝边的，是个琥珀纹粗框大眼镜。
【郁天齐会不会觉得自己很呆很傻啊？】
两人进了电梯，连生余光看白子南一直在摆弄近视镜：“什么时候戴的？我记得你上学时不近视啊。”
白子南羞赧道：“高二那会儿，你呢？眼睛还2.0？”
“没有，散光100来度吧。不习惯平时戴眼镜。”连生想着刚刚的话题，又转了回来：“新药和代排有什么关系？”
“那些药没纳入医保时还挺贵的，对看神经外科、内科的一些病患都有作用。有时也有些没医保的人想便宜买药就会找那些代排，他们手里有一些病患人脉，能开药。”
“医院不管？”连生与白子南一前一后进了白子南的办公室。
“管啊～但你不清楚这些哪个是要卖的，哪个是自用的，除非抓到交易现场。”白子南倒了杯热茶放到连生面前：“尤其只是帮着排队取票、取药，这事不好界定。医院也有陪诊师。”
连生摸索着茶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白子南：“今天新出这药很抢手？”
白子南愣了一下，翻开文件夹从头到尾捋了一遍新进医保的药单。“还真是，有一款是特效药，营养脑神经、脑细胞的”
“国内有研究促进脑神经、脑细胞再生方向的吗？”连生思索着007给他的资料，如果说2025年发售，现在多少应该也有些迹象。
“有啊，咱们现在说的这个特效药就是Y2集团底下的医药科技公司研发的。”白子南将文件夹转向连生，手指戳了一下药品名称和研发生产的公司。“他们最终方向就是脑神经、脑细胞再生，但，很难。最多也就是到营养这一步。”
连生低头看了看文件，“也就是说，Y2集团让利给了国家，愿意将这么抢手的药纳入医保？并且还在这条研发的路上一直坚持？”
“嗯？一般来说，国内的企业还是愿意和国家合作的，可以申请很多支持，比如我们医院临床的一些病例，在保护病人**的情况下，也会提供给他们一些治疗资料。能让他们少走些弯路。”白子南展颜一笑：“这样的良性循环也可以让更多病患看得起病，甚至一些顽固病症，也能得到最大的缓解。”
“你真是个好大夫，仁心仁德。”这次见面，白子南自在很多，尤其说到自己的专业领域，大白鹅有变成白天鹅的走向。
白子南又一乐：“以前不敢说，现在确实有往这个方向努力。”
二人大概都没想过，有一天，俩人能热络地聊着各自的专业、工作，并且相谈甚欢。有人过来敲门提醒二人去会议室开会时，连生正说着之前的一些设计案例。
非医学生，纯粹是剧情需要的脑洞设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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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一个世界（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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