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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小猫

“想通了?”

“想通什么?”

杨桉给了他应该自己想的眼神,“回来这么久,才想着去一次,杨叔和芬姨天天叨叨你。”

谢树从她的视线移到窗外的街道行人,轻轻喘气,在心里回答,“我去过不止一次。”仅限于远观。

但这样显得他伪装成深情款款,又无所谓于他人知道的薄情寡义,话题也就在沉默里悄悄揭过。

见他不接话,杨桉也不奇怪,转而开始自报家门。

后半程的路,他知道了杨桉今早离上班时间还差两分钟完美踏入办公室,早会时处长宣布她们下个月要下到辖区的一个小县城驻站两个月,下午出来继续调研铁轨,起止段就在他的公司附近,所以会有中午约饭这一遭……

“那上次也是因为到了附近,而不是直接想来的?”谢树精准抓到bug。

杨桉奇怪,他不答应她的请求,但是整天对这些细枝末节吹毛求疵,“对啊,有时候,我们差不多,没人逼一把,永远不可能主动。”

又小声嘟囔一句,有点难为情地承认:“到都到了,第一次追人,不得主动点?”

谢树听出对于自己的控诉,看着车窗外的开阔湖景,淡淡回了一个嗯。

杨桉觉得他现在就是一座冰山,无奈撞都撞了,怎么样也要破冰着陆。

谢树情绪给到,但不是太满,只是嗯嗯啊啊地答应她,可杨桉的笑脸荡漾一路,让他想起离别那一晚,再一次经过南湖、路口、蓝花楹道、州医院、鱼店……

变了又没变,城区道路重新规划过,路程时间长了一倍,在杨桉的缓缓赘述里,脱身于工作后,他竟然觉得时间太快。

时过境迁的记忆重现,故事一帧一帧交叠,他不再是一个人。

在杨桉专注前方车流情况讲述,和一搭一搭默默讲述里,谢树简洁呼应她的每句话时,都会快速看她一眼,这种懒洋洋的暖意溢满胸口,感动之余,久违地舒心。

到了停车场,杨桉看着窗外,“怎么感觉有雨……你先下去,我带把伞。”

她把包直率地挂上谢树的脖子,然后走到后备箱找出伞,随即拿出手机继续和他分享刚刚提到的一则短视频。

谢树稍微弯腰,贴过去看她的屏幕,两个人慢慢走向鱼店。

是关于同行调侃失业率的现状,UP主前一秒在说,“我是建筑专业的毕业生,哪怕饿死也绝不擦边。”结果下一秒,就在不像样地扭摆屁股搔首弄姿,还蒙着脸,穿的清凉性感,轻笑时半掩着唇,嗓音夹到了奶奶家。

杨桉和谢树看到视频转折处同时笑出声,即使精心打扮,擦边姿势还是四肢未被驯服的拙劣。

“下面有人评论,博主起号成功,但是能不能回去再练练;或者说好好一张脸,非要动;也有戳肺管子的,说同是毕业失业,希望博主大火之后捞人,求蹲蹲……”

谢树看着杨桉兴致盎然,留意着脚下的路沿石,拍了拍肩膀提醒她,“脚下。”

杨桉挪开手机,跨下小坎,感受到肩膀热意一触即分,像阴天冷雨冲湿刚点燃的火把,寒冷滚烫分界明晰,从无到有再无。

很短的一瞬抽神,抬头对着谢树双眼睁圆,笑得花枝乱颤,“这个擦边视频是不是又心酸又搞笑?”

谢树跟着她笑,“擦边?”

杨桉停下,被他噎了一下,小小的愤怒倏然而逝,随即又反应过来。

OK,还是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不知民间疾苦,在外飘零多年后,不知本土网络文化。

“就是靠一些过界的、有暗示性的行为,在衣着暴露的情况下吸引视线。”她不知为何惶恐地捏紧伞把,终于是关掉手机,看着脚下的路给他解释。

很生分的一瞬,让杨桉感觉越靠近越远离,好像注定长久不了。

谢树下一刻又问,“你们专业环境现在很糟糕吗?”

“嗯。什么专业都糟糕,我还算幸运,但是在这万人喊骂时代里,偏差幸存者的发声,更像无痛呻吟,那些理想主义在更多人的得不偿失对比下,别人觉得你在炫耀。”

“那你呢?怎么想?”谢树看向她。

“有时候无用的坚持接近于反讽,可我喜欢那种反讽,如若去做成功了,就会很有力量,像一些不可名状的反向激励,倒逼着我,也可能会给某些人希望。”

一翻醉翁之意不在酒,也不知在敲打谁。

“那就不想,先做。”谢树换了眼神,记忆的锚点迫使他在花墙下停下来。

杨桉感觉他的声音有点呆,是一种强烈的近乡情怯冷漠,扭头直勾勾地看他,想去寻他的眼睛时,被谢树躲开了。

鱼店的招牌换成了木匾,环了一圈黄木香,她不气馁掩盖微妙失望,转身向他走过去,扯着谢树的衣摆拉他。

木香花无色无味,但是繁花堆叠之下盛景总会让进门的人片刻驻足。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一众员工和老板、客人正拱着头,蹲在地上,围着中心的东西,风都透不进去。

“我觉得那只好看,像虎斑的那只。”

“对于这种中华田园猫,还是乖乖顺顺的狸花色,才对味。”

“它们的妈妈呢?”

“不在了。”

“那有谁想要吗?好像都未满月,在外面太可怜了,报个名,分了吧。”

……

杨桉和谢树像游客一样,习惯性停下来,听着他们的讨论。

大厅里传来喊人的声音,催促中有暗骂的焦急,有人从人群中心挤出来,像是封闭纸盒拆开一角,他们看到了地上用简单的塑料口袋铺着,四五只毛发凌乱不堪的小猫呜呜哇哇地叫着。

终于有人注意到了,刚刚被喊的人打招呼,“桉姐,来了!”

杨桉微笑,算是回礼,继续埋头看着小猫。

那人又看到后面的身影,慵懒地立在那,让人无法忽视的清冷感,忍不住礼貌问候。

二十出头的兼职小姑娘,眸光漂亮而自信,“先生,一个人?吃鱼的吗?”

杨桉听闻视线低垂着身旁的人,只看到黑色袖子下的腕表半遮半掩,薄款针织衫和黯蓝的表盘,奢华但是低调。

她闪过一秒的疑问,蓝色出现次数仅次于黑色,然后了然笑出声,随即向旁边移开半步。

谢树眼角抽搐着,杨桉小动作的离开,她的笑声仅仅是他们两听得见,余留白色裙角被风拉向他的方向,“不是,和她一起。”

声音不大,但是这一圈的人都听见了。

“谁啊?”

有人张望过来。

“回来了……”

“嗯。”话语简单却似千金重。

他的离开悄无声息,回来又是漫长的间隔,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即刻奔赴,但是没有,偶尔会立在花墙门口,假装送客时张望,晨曦晌午到黄昏,他们看了一遍遍的财经新闻,从电视上报纸上网页上远远地看,远远地了解,几个月后暗下结论:

他可能早已经忘了。

遗憾无法消解,也长叹着作罢,离开门口,关掉网页……

杨桉看着这一幕,自己和鱼店的牵绊有一半是因为谢树,可现在他变成了外人。

老员工差不多离职,新来的面孔一轮又一轮,很多眼热要加盟的店想把招牌打出去,开到古城里、城中CBD寸土寸金的商铺里,甚至想开出省战略野心剑指全国。

门槛都被踏烂了,都被回一句,“老了,开不动了。”

有钱不赚的老顽固,还有不得逞者私下骂他们封建残余,根深蒂固不知变通,只会吃老本。

其实只有两老心里门清,到底是在等谁。

“我去后厨看看魏皎姐。”

杨桉头也不回的留话,背影渐渐糅杂进灯辉里,泛起星河一样的涟漪。

他重新融进来需要时间、空间。

谢树表面坦然,原地转了半圈,从杨桉方向偏头转折到了大堂的木窗上,大致浏览周遭,“又翻修过吗?”

“嗯,期间翻修过两次。”

池边兰花摆成两排,更规矩了,也就屋檐收边的彩画没有变动,感觉都改过了一遍。

杨叔像是也跟着他的视线停住,“彩画又上了一次彩漆,字画全改了,本来是受杨桉的字启发,可是她觉得不好看,写得时候放不开,就请了一位练瘦金体的老先生挨个改挨个拓印,慢工出细活,笔画张扬很多,大家很满意。”

两人走动了几步,并没有打扰刚刚的热闹,谢树听他介绍,偶尔看看他,人老了,身体会萎缩,脸上的褶皱开始出现沟槽,他想幸好回来了,否则,当那些黄褐的斑点开始出现在老人皮肤,直到完全占据脸颊手背,他没有信心能够认出他们。

如果遗忘是有标准的,那笑容和味道就是永恒的记忆准线。

鱼肉入嘴的那一刻,谢树徒然从尾椎骨升起熟悉感,直窜天灵盖,看了一圈期待炽热的表情,赧然一笑。

这一抹笑明显取悦到了所有人,杨桉坐在谢树边上,却是没多聊,他一直被揪着头问东问西,工作、学历、婚恋……

杨桉好像只负责把他带来,然后和魏皎一直在讨论着小猫的事,最后直接离开桌。

临走时,自然起身扶了一下谢树的肩膀,像是委以重任,目光里都是叫他好自为之。

随后这里就有人坐下了,神不知鬼不觉的,谢树见到了魂牵梦萦的另一人——江魏。

“你好,江魏。”

江魏话不多说,上来就开了一碰灌装啤酒,清脆气泡声滋开,嘭地一声噔在谢树面前。

随后自己又开了一罐,虽然后半夜还得蹲点,但是酒精度只有6,无所谓,走过去就行了,他举起啤酒看着谢树。

两人的目光接上,谢树和他碰罐,叮的一声,眼神里含着笑意,平静地说:“谢树。”

一直以来都活在身边人口耳相传的两位,算是正式认识了。

“你喜欢她?”

“不可以吗?”

“没意见。”

“懦夫。”

话是平静的,氛围是剑拔弩张,谢树摇头自嘲,“我们那天会不会大打出手。”

“说实话,很想的。”

江魏插着外套的兜,补充一句:“但,不是为我,是为她。”

谢树抱着手臂,“虽然很卑鄙,但还是想说一句,谢谢,诚心的。”

江魏噗嗤一声,抬手干了一瓶的啤酒,盯着他,“你以什么身份?”

谢树真的犯了难,“……”

“那就别这样,我知道案件全部,并且也是调查人之一,要么就靠近一点,要么就远离,痛快点,装什么。”

谢树也干完那罐啤酒,手指点着桌面,冷漠地坦白:“我已经在做了。”

“……”

江魏笑着嘀咕一句,“神经病!”

天沉沉地压着末世一样的地表,狂风大作,好像在谋划一场规模巨大的破坏,趁雨还未下,外出的人都只想早点回家避开。

杨桉和谢树原路返回,出来就看到仅剩的一只小猫。

爱猫是共性,四五只小猫一个小时不出,就被来往的客人和员工领走,小猫的妈妈几个月以前,寻到了这里,杨叔对于陌生生灵的感情可以追溯到小狮,可能是吸小动物体质,怀着孕的猫妈妈在这里被投喂很好。

好景不长,生了它们就撒手人寰,直到它三天不出现,好心的员工看着平常投喂地点的食物,堆成小山,担忧传开,换着班的找猫,于是有了杨桉和谢树进门的那一幕。

最后的小猫也是狸花色,眼睛边有一撮变异的黑毛,像是挂着一个逗号,有点潦草丑,这些都是次要。它最瘦小,找到这群小猫的时候,是最早爬出草堆的那只,明显饿惨了,营养不良,尾巴直不起来,骨头显而易见地断了。

总而言之,领养也是看条件的,而它一看就活不长久。

杨桉蹲下来摸了摸它的尾巴,顺着脊背往前抚摸,一直到头上点了两下,仰头看了谢树一眼,他并未看她也并未看小猫。

“拜拜!”

杨桉对着从头到尾小猫撸了一把,起身离开。

踏出门口,迎面的风蕴藏毁灭的力量,誓要撕裂万物。

谢树站到杨桉身前,她努力睁开眼,更加诞生出快点离开的念头。

杨桉搓了搓手,打开空调,车开到门口,她没来由朝里面看了一眼,众人都离去,小猫还是被妥善安置在大厅门口进门角落,垫了一个软枕,铺地的医用护理垫,它怎么爬也爬不出的边界。

“你等我一下。”

谢树反应过来时,人已经下车了,虽是内部道路,但也要注意来往车辆,他只好下车坐到驾驶座等着杨桉。

谢树在车里的几分钟,看着花墙,回忆如山呼海啸,像车窗外的狂风大作,撕裂着万事万物,那些回忆也把他裹进风暴潮,撕扯着他,疼到呼吸发紧。

而他也在极力掩藏内心的伤痕,克制过后,再看到杨桉怀中快递盒里的那只小猫,撕扯的叫声像是叫嚣反抗,或者是身上哪里疼,总之他并非不是没有看到杨桉乞求的眼神,而是他也认定这只猫的截止日期高悬在十字架上,明晃晃地昭示着坏的结果。

这只小猫的状态、声音、黑毛都如草蛇灰线,加重他刚刚平复的颤动,小狮的死状在多年后被首次翻出来,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上演。

于是出口就带冷漠,“要是死了怎么办?”

‘死’这个字的替代有很多表达,去了、不在了、到天堂、前往另一个世界……

杨桉直觉以前那个谢树肯定不会这么直白,刘女士也会直白的讲述这个字,只不过刘女士会带着希望讲述,而谢树是冷飕飕的,回归这个字的本身意。

她低着头在谢树看不见的方向眸眼一闭,随即抽出纸巾,给小猫擦着眼角,边回答他,“先看看嘛,我家楼下就有宠物店,比起放在这里要好得多不是吗?”

随后她举起小猫,朝着谢树轻晃,“小猫猫,打个招呼,他也是救你的人之一。”

杨桉歪头看外面的天,“走了走了,要下雨了,先去你那,然后我回家把它送到宠物店就行了,我上班也忙,只能周末再看看。”

谢树觉得自己反应过于荒唐,深一口气驾车离开,一路上就是猫叫,和杨桉的声音,“它屁股上黄黄的,擦几遍了,还是不干净,看来肠胃也不是很好。”

“下巴底下也有伤口,但是结痂了,我观察了一下,好像是它自己挠的,看来管不住自己的小脚啊!”

“呀,尾巴好像断了不只一截,我摸到了,它就抓我,不敢再摸了。”

谢树终于是回了句,“那就乖乖的,小心别让它抓到,万一有什么病。”

他一直专注开车,赶在暴风雨之前回到家。

杨桉恍惚没有自说自话,笑着对小猫说:“好,那我们乖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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