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力峰看着他的调查笔记用双手揉搓着脸。
许书莲在遗书上承认杀害丈夫后自杀了，但并没有提及邹红晴。
那邹红晴又是谁杀的？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有没有头绪。
抓了抓额前的头发，秦力峰视线重新落到笔记上。
许念说孟复舟留给她的遗产里有八位数。
一个教授哪能有这么多钱。
这笔钱究竟从哪里来的？而且还有那么大一栋房子。
他拿着笔记本起身准备从这个点开始查——说不准是不是孟复舟账户上的钱不干净招来的杀身之祸。
秦力峰先到孟家那栋房子附近走访了邻居。
很多抱怨因为孟家的事造成附近房价下跌的人，不过抱怨归抱怨还是配合说了他们了解的事情。
有个七十岁的大爷说孟家之前不住在这里是突然搬过来的。
秦力峰问大爷知不知道此前孟家住在哪里，大爷摇头说他又不是查户口的，怎么可能对别人知道的那么细。
秦力峰道谢后准备走时，大爷又说：“听说他家女儿之前是从Y中学转学的，应该是住在Y中学附近的居民楼里吧。”
秦力峰赶到Y中学附近。
他每个居民楼都打听了，最后才在一个小破楼里的居民嘴里打听到了孟复舟。
提着菜篮子准备回家的邻居大姨说：“啊，孟教授啊，当然知道，以前就住我们这里的，他现在出事了嘛，死在大房子的院子里了嘛，这新闻我们都看到了。”
秦力峰抬头望了眼阳台上晒着被子和裤衩的破旧居民楼，问，“他家搬走的原因知道吗？”
邻居大姨：“还能有什么原因，有钱了呗，孟教授之前那么穷的突然就住进大房子了，我们都在猜他可能时运来了中彩票了，前段时间还有个很帅的小伙子来问孟家是不是有两个女儿，现在一想说不定还真有两个女儿。”
秦力峰拿出本子翻开记下，道，“两个女儿？能详细说说吗？”
邻居大姨：“嗐~我瞎猜的，没什么参考价值，不过万一有个双胞胎一个放身边养，一个放老家养也很正常啊，更何况孟教授之前确实穷，为了节约生活成本也无可厚非啊。”
到了该做晚饭的时间了，邻居大姨说不聊了就匆匆忙忙提着菜上楼了。
秦力峰走出居民楼坐上车，他看着笔记本想——
许念还有个双胞胎妹妹或是姐姐？
林队和他说过案发后警方走访了孟家和许家的亲戚都说夫妻俩只生了许念一个，而且还是很不容易才有这个女儿的。
这个结论确实没有参考价值。
秦力峰怅然地合上本子，系上安全带发动车，车太老了像个老太爷抽烟一样尾气突突突喷出烟圈。
他开车前往水侧街到他家的中药馆。
刚进店里就听秦媛红在说投毒毒鸟的嫌疑人是街头那个杀鱼的。
秦朗：“真的是他啊？”
秦媛红道，“巡警看到他在树下撒小米，正在调查他撒的东西里有没有毒，而且还碰到过他鬼鬼祟祟跟着一个女孩子，问他在干什么，他说只是在散步，所以我觉得**不离十了，我早说了嘛，虽然长得还可以但看上去就阴森森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秦力峰问，“街头那家鱼店的老板？”
秦媛红点头，“是啊。”
秦力峰：“警方现在都还只是调查，还没有结果你还是少说点吧，谣言都是从你们闲的蛋疼的人嘴里传出来的。因为他家卖的黄辣丁品质特好，之前我去他店里给你嫂子买过几次，人家态度很好，只是不爱说话，不爱说话的人没有原罪哈，少瞎猜测别人。”
“姐，我觉得大哥说的没错。”
秦媛红被教训了，嘟嘟郎朗噘着嘴走出中药馆右转回自己的水族店了。
她进门吐槽，“警方都传唤他去调查了肯定和他脱不了关系啊。”
向叙安在擦鱼缸，他问怎么了。
秦媛红把刚才她在中药馆说的事说了一遍。
向叙安停下手，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确实也觉得他有点古怪了。”
“对吧对吧，你也这么觉得吧。”
“嗯，我好像听说他初一就不读书了，父母也不管他，属于父母健在的孤儿类型。”
秦媛红咧嘴啧啧摇头，“看吧，不读书，父母又不管，这种家庭出身的心理肯定不健康的。”
向叙安笑着点头，“红红姐，你就别气了，秦大哥是前警察下结论都是比较严谨的，所以可能话就重了点。”
秦媛红心情愉快点了，“还是你好，只有你站我这边，秦朗那摇摆不定的墙头草，大哥一来他就倒戈了。”
她走过去接过向叙安手里擦鱼缸的海绵。
“来，给我来，你去买个蛋糕回来咱俩吃，不给他们吃。”
向叙安在身上擦了擦手，笑，“行，我现在去。”
秦媛红满意地笑着回过头将手伸进水里擦鱼缸，水里的气泡咕噜咕噜的。
圆圆的水雾从加湿器嘴里像吐着泡泡似得从向空中打圈盘升。
许念眼睛盯着水雾看的出神，她下巴压着手背趴在梳妆桌前。
水雾像吐着泡泡似得从加湿器嘴里向空中打圈盘升。
许念下巴压着手背趴在梳妆桌前，眼睛盯着水雾看的出神。
在店里的时候看见纪方铭手机屏保上看到的她高中照片。
他什么时候有她高中照片的？
还设为屏保了。
之前不是周云佳么。
那……纪方铭是喜欢她的？
这时听见敲门声，她撑起身转头是江舒晨端着水果来了。
“小念吃水果。”
许念：“你叫我下去吃就行啊，怎么还端上来啊，哈哈，可要把我给惯坏的。”
江舒晨放桌上傲娇地笑，“我就要惯你。”
“那可太幸福了。”许念嘻嘻地插了一块小兔子苹果吃。
话落她犹豫地想了想问，“舒晨，你有把我高中时候的照片给过纪方铭吗？”
江舒晨顿时摇头，“没有啊，他有你高中时候的照片啊？”
许念瞪圆眼睛点头，“他手机屏保上。”
江舒晨惊讶地捂着嘴坐下，开始八卦地眨着眼，“都上屏保了啦，纪老板这背地里的小动作…可真够多的，他就是喜欢你吧。”
许念：“可我之前也看过他的屏保是周云佳啊，这不算什么吧，他也没说过他喜欢我，之前还说什么，要是不看到我来生理期，还以为我一直在男扮女装。”
江舒晨揉了揉鼻子，小眼神瞟着她，“你来生理期他都知道？你们干了什么十八禁的事儿，闯红灯了吧？？？”
许念嘴唇抿成一线地看着江舒晨，“想什么呢你，我和他怎么可能会有那种行为。”
江舒晨憨笑，“抱歉抱歉，那他怎么知道你来生理期了？难道是上洗手间他不小心开门进去了？”
闻言，许念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她微笑着圆溜溜的眼睛眨着眼睫看着江舒晨。
“你咋想出来这个可能的？正常人不都会想是不是看到洗手间里的姨妈巾了吗？你怎么会说是上洗手间被看到啊？”
江舒晨眼神猝然一慌，说话都结巴了，“我…这…看电视上这样演的。”
许念翘着嘴唇，“哦，是哦。”
江舒晨一本正经点头，“当然是咯。”然后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擦了擦汗，赶忙又问，“不过纪方铭哪来的你的照片啊？”
许念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以为你给他的，还想问你多久给他的。”
江舒晨说没给过，垂眸想了想脑海里顿时冒出一个“嫌疑人”，她抬头眯着眼睛道，“我知道是谁了？”
许念茫然，“谁啊？”
“除了你还有谁？”江元站在魏一雯面前，“快把那篇微博删了，给别人带来很多麻烦了。”
魏一雯噘着嘴生气地望着江元，“你一来就让我删微博，我就不删，我又没有说假话，本来就是在她那里买了药鱼才死了的，况且我又没有说她卖假药，别人要说是商家的责任我有什么办法，我又不是别人脑袋里的虫，能操控别人的思想。”
“你是没操控别人的思想，但你利用别人的惯性思维，你的行为简直和周云佳有得一比，也不愧你和她玩得最好。”江元说话也是没过脑子直接说了，没考虑到会给魏一雯带来什么伤害，“都不是什么好人。”
魏一雯看着他，眼眶泛起泪光。
她咬着牙，肩膀上下浮动。
“我讨厌你！！”
她转身抹着眼泪跑开。
摄影棚里传出回音，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在这一声怒吼下把视线转过来。
拍摄广告的导演看见魏一雯跑了连忙给魏一雯的助理施压，让她赶紧去把魏一雯找回来。
魏一雯的助理为难地鞠躬点头，不过她脚步踟蹰犹豫。
面对她的老板魏一雯，她宁愿在江元这关系户这里碰碰壁。
“江特助。”助理走到江元旁边，眉毛成一个囧字，“你把一雯给气走了，能麻烦你把她找回来不？我们还要继续拍摄。”
江元侧眸听完，深深吸了口气。
为了不耽误正常工作，江元赶紧抬脚朝魏一雯离开的方向去找人了。
找到她时，她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双腿交叠环抱着双臂望着窗外的风景，俨然是高贵的白天鹅状态。
他走到她沙发对面坐下。
“刚才是我话重了，我给你道歉，工作人员都等着你开工呢，快回去吧。”
魏一雯侧目看了他一眼，“要我回去可以，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江元双手交握，手肘靠在膝盖上，吐了口气问，“什么条件？”
魏一雯：“跟我去约会。”
江元：“我不会和你去约会的。”
魏一雯：“那我就不回去。”
江元立刻站起来转身走一抬眼看见魏一雯的助理在对面双手合十为难地皱着眉，嘴型说着：拜托了。
他沉沉地站着。
脑海里想到昨天江舒晨说谈恋爱了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或许他确实应该把江舒晨真正的当做家人来对待。
可是每次都这样想每次都做不到。
可能是因为他和江舒晨在一起的时间太多的原因。
如果他尝试着和别的女生约会的话会能慢慢能走到正轨上去吗？
江元转身，“行，我和你去约会。”
魏一雯立马喜笑颜开地拍手，“那说定了哦。”她伸出小拇指，“拉钩。”
江元也被幼稚笑了，他伸手和她拉钩，然后让她赶快去工作。
魏一雯这下特别听话地踩着高跟鞋小跑着回摄影棚去了。
晚上江元回到家，正在玄关换鞋手机微信就不断在震动。
他拿出来点开微信，以为是工作消息或是学校来的消息，结果是魏一雯发来的约会清单。
他滑动屏幕好长一串，感觉划不到头。
楼上传来下楼的脚步声。
江元抬头。
江舒晨从楼上下来，她若有所思地勾着唇看他像是要审问他似得，看的他浑身发毛。
江元摁灭了屏幕揣进口袋里，问，“怎么了，这种表情看我？”
江舒晨稍息地站姿点着脚看着他说：“小念高中的照片是你发给纪方铭的吧？多久发给他的啊？”
江元眼神不自然地飘动，“啊…这…”顿了顿他说，“我和你说了，你千万别和许念姐说哦，我怕她要掐死我。”
语毕许念从客厅阴深深地笑着走出来给江元打了声招呼，“嗨，别和我说什么？”
这时纪方铭拉开推拉门，他低头进门一抬眼就看人员齐齐的站在门口盯着他。
“你们都站这里干什么？总不会是迎接我吧？”
“问方铭哥吧~~~”江元可找到契机逃跑了，跑了几步又折回身把江舒晨拉走了。
纪方铭一脸懵逼。
不过看见许念眯眸直勾勾地看着他顿时感觉脊背有点发凉怎么回事？
许念：“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女人的？”
她单刀直入地问他这个问题。
纪方铭一下想到他发现她是女生那天的情形——他把她抱起来，手在她的…然后浑身僵硬住了。
纪方铭抬眼睛看向许念直刺人心的眼神，心想她肯定记起那晚梦游的事了再不承认也没用。
他坦白，“你在楼顶梦游……我抱你的时候知道的，我真，真的是不小心碰到你胸部的，绝对不是有意的。”
许念吃惊地深深呼吸一口瞪大了眼，“什么？？！！”
“梦游那天就摸到我的胸了？！”她抓起拖鞋就去打纪方铭，“变态！纪方铭你变态！”
“不是故意的嘛，是不小心的……”
“变态变态……趁机摸我胸…你乘人之危！”
“我不是…哎……真不是，你先消消气…”
“我消气就这样！！”
纪方铭和许念在玄关和客厅来回追逐打闹。
江元和江舒晨挤在走廊尽头的储物间里嘘着门缝观战。
江元张着嘴吸了口气，了然点头，“原来方铭哥是这样知道的，我还以为是我哪里说漏嘴了。”
储物间是个长方形的空间不算狭小但不大，里面都堆满了清扫工具。
江舒晨和江元贴的很近站在一起，她问，“为什么要拉着我到这里来啊？”
江元转过头愣住了。
他也不知道刚才在想什么就拉着她进来了。
视线落在江舒晨的唇上，他感到燥热从领子口烘到脸颊。
他在她的眼睛和唇之间来回的流转，情不自禁地顿顿地低头靠近她。
江舒晨也没有躲开，他越靠越近。
她应该知道他想做什么。
就快要靠近时，手机不解风情地在口袋里嗡嗡嗡震动像睡得迷糊时一只蚊子在耳边不断振翅作响。
他和江舒晨都明显一怔，她尴尬地把头发拢到耳朵后，低声：“手机响了。”
“哦。”他慌张地拿出来。
是魏一雯打来的微信电话，还没有接就自动挂断了，画面停留在魏一雯给他发的约会清单上。
空间不大，手机就在江舒晨眼下，她没想偷看但看到了。
她这才恢复理智发现刚才差点做了多么荒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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