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闻言抬头:“眼下我们再怎么猜也没用,总是得去找的。”
姜绾点头附和:“那我们分头行动。”
这时,陆离从房中走出,看三人一脸严肃:你们怎么了?
萧策呢?
姜绾面露纠结,但还是如实告诉她萧策失踪了。
陆离急得团团转,几人出门去找萧策,希望能有线索。
姜绾和沈言去了城西,而李序和陆离则去城南,几人相约在城北汇合。
云隐城很大,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转完的。一路上全是小贩的吆喝声,那里有什么线索。
而且在这里,随便拉住一个百姓都能被当成疯子。
不知为何越往城南走,这里的人就越冷漠,似乎他们就如同行走的木偶一般。
不知不觉二人走到了一处义庄。
里面传来惨绝人寰的哭喊声。
“女儿啊,我的女儿,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是娘没用,没保护好你!”
他二人闻声跨入门内,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老妇人趴在棺材边,欲要撞棺而亡。
幸得一人拦住了她,否则场面又是何等惨烈。
姜绾拦住旁边姑娘,问道:“敢问姑娘这里发生了什么?这位大娘的女儿怎么了?”
那姑娘不由的皱眉,面对姜绾一脸警惕。
姜绾见状道:“我来自东陵,若有叨扰,实在抱歉。”
见姜绾面露善意的笑,那姑娘终于接话:“她闺女前些日子失踪了,昨夜被人在城东的歪脖子树上瞧见,死状惨烈。”
失踪!姜绾想进一步询问,那姑娘又道:
“呵,不过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左右不过管不住自己闺女。”
“让一让,都让一让!”
官兵提着大刀将人群隔出一条道,那姑娘刚好被隔到了另一边。沈言扯了扯她的衣袖:“我们走吧,这种事情一定不是第一次发生。”
沈言说的极是,不过从刚刚来看,这里的人太过于冷漠了。
似乎只要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他们都漠不关心,甚至会嘲讽。
二人逆行在密集的人群中,前头的人猝不及防的停下,姜绾为了避开她一时没站稳。
“小心!”
沈言那双有力的大手托住姜绾的肩膀。因为惯性,姜绾的后背还是砸在了沈言胸膛上。
等姜绾站直身子后,他后知后觉的放开了他。
“谢谢。”
姜绾眼神亮晶晶的盯着沈言。
二人目光相撞,沈言点点头:“人流密集,姜绾,我拉你走。”
听到自己名字的那一瞬,姜绾有些怔愣,已经好久没人这样叫过她了。
以前沈言都叫她‘郡主’,‘姜姑娘’。
随后她面上挂上浅笑,沈言早就将粗布条缠在手上。
他的那只手掠过姜绾轻柔的裙摆,拉起她的手腕。沈言从怀中取出一条素白手帕,缠绕在她的手腕上,然后轻轻捏住。
捏住的瞬间,姜绾明显感觉到沈言的手微微颤抖。
他也是第一次牵女孩子的胳膊,姜绾的胳膊很细,感觉稍稍一捏就会碎掉。
沈言走在前面,姜绾抬头只能看到他高大的身躯,以及耳尖的那抹红晕。
一灰一粉的身影穿梭在人群中,或许是二人太过于显眼,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沈言有意识的护着姜绾,尽量避免路人碰到她。
透过帕子,她胳膊上传来炙热的温度,让姜绾心中那抹情绪更加明显。
但是很轻。
似水珠滴入泛滥的湖水中。
很快,沈言就带着她来到一处戏台。
胳膊上的温度唰一下就消失了,风吹过,原本燥热的胳膊泛起阵阵凉意。
在姜绾打量戏台的时候,沈言将那帕子悄悄收了起来。
戏台下,说书人一拍惊堂木,眉飞色舞地讲着。
唾沫横飞。
“这采花大盗啊,男女通吃!上到八十老妪,下到八岁孩童,只要是美人儿,他都要掳了去。”
“还好我不好看。”一位小孩摸着自己的胸口感慨。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可别这么说!听闻他喜欢捉童男童女,挖了心练就长生不老之术。”
姜绾听到此处,嘴角上挑,乐道:“你觉得他说的有几分真假?”
“三分。”沈言淡淡道,“他们一般都喜欢夸大其词。”
姜绾颔首。
话本子内容很短,不过片刻便结束了。等人群散尽,二人起身往说书人方向走去。
说书人收拾着自己的物品,见他们二人走近,懒散道:“今日的话本子讲完了,要听明日再来。”
“老先生,我们听了您讲的话本,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说书人闻言停下动作,抬头看着二人。
他的视线从二人身上扫过,刚准备继续收拾,忽然一顿,抬起头又仔细的瞧着姜绾。
他瞳孔微缩,满脸的不可思议,喃喃道:“活久见啊,还真让老夫见到了。”
说书人脸上震惊夹杂着恐慌,看姜绾似看到什么洪水猛兽。
姜绾见其神色异常,薄唇轻启:“先生看我的眼神倒像是看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那人逐渐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将手中的纸张扔在桌子上,桌上的茶盏被撞翻在地上。
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们走吧,我这里没有你们想知道的。”
说书人下了逐客令,但姜绾依旧站在原地道:“我们还未曾开口,便赶我们走。我们是哪里冒犯到您了吗?”
“不朽之人,我该是多倒霉才能看见不朽之人。”
说书人连身旁的物品都不收拾了,想要绕过他们快速离去。
他从沈言身旁经过时,被沈言攥住手腕,力道之大不是他一个年过半百的人所能承受的:“先生见多识广,一定知道云隐城少女失踪是何人所为吧。”
他斜睨着沈言,眼神阴沉:“我不知道,没什么可说的,放开过。光天化日之下,你难道想杀了我不成!”
“那换个问题,云隐城为何有一部分人冷漠如冰?”姜绾继续开口。
说书人面容有些松动,但依旧不愿意开口。
他对二人翻了个白眼,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转头不愿与之多说一句。
姜绾见问不出什么,叹了口气:“沈言,既然他不愿,我们又何必为难他呢。”
“我们还是快些去寻线索吧,在晚些,恐怕萧策危险更甚几分。”
沈言放开了说书人,点头就要与她一同离去。
“等一下。”
说书人眉头紧锁。
刚迈出门槛的二人闻声停下来,姜绾转身:“先生还有何事?”
说书人略微纠结片刻,走上前去:“你们口中的萧策,可是仙逝皇后俞婉之子。”
姜绾警惕的看着说书人。
不为别的。
只因他知道先皇后的乳名——俞婉。
俞姒袅,是建平帝的皇后,与建平帝从小青梅竹马。自她离世后,建平帝在未立后。
不过俞婉二字,除了亲近之人,不曾有他人知晓。
这说书人的身份不简单。
“先生为何会知先皇后乳名?”姜绾眼神阴沉。
说书人定定看着他们,片刻后:“我叫许林枫,先皇后俞婉是我的故人。”
许林枫提到俞婉时,眼神中是遮挡不住的忧伤,脸上是无穷无尽的懊悔之色,喉头一时间有些哽咽。
他顿了顿咽下那股酸涩:“你们刚刚说她的孩子失踪了?”
虽然许林枫这样说。
但是姜绾还是有些不信,依旧警惕。
见姜绾神色戒备,许林枫噗嗤一笑:“你一个不朽之人,倒是格外谨慎。”
“既然你们和他认识,有些事便告知你们。”
“故人之子,不得不救。”
许林枫回到刚刚的桌前,坐了下来。在自己脚边的篮子里翻翻找找,终于拿出一沓纸。
“所有东西都在这里了,你们自己拿回去看吧。若有什么事,可以来戏台,报我的名号,有人会带你们来找我。”
姜绾道:“我们凭什么信你?”
许林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乐道:“信不信由你。”
许林枫迈着大步离开了戏台,留下二人依旧在原地。微风裹挟着热气,吹起他们的发丝:“沈言,不朽之人是何意?”
沈言低垂着眉眼:“存活千年之人,便被称做不朽之人。”
姜绾原本拿着帕子擦汗的手停了下来,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沈言:“他为何要说我是不朽之人。我从来没有存活千年之久。”
沈言回看着她:“人活久了,容易疯言疯语。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若你真的存活千年之久,你怎么会不记得之前千年的记忆。”
听了沈言的话,姜绾也顿觉许林枫在胡言乱语,自己从记事起便长在东陵,若真存活千年,她不该是这般窝囊模样。
他们带着那一沓纸,赶往城西和陆离他们二人汇合。
一路上人群似乎更多了,沈言紧紧攥着姜绾的手腕如同之前一样。
城西地界不比其他三地,此地多是流民聚集。乱糟糟的街道上有老人抱着小孩跪在地上乞讨,也有流民为抢夺食物而大打出手。
姜绾在一处略显干净的地方看到了蹲在地上的二人。陆离见姜绾他们走来,兴冲冲的跑了过去:绾姐姐,你们找到线索了吗?
姜绾点点头,李序露出一个笑:“太好了,我们也找到一些,我们先回城东。”
李序换了一只手提剑,姜绾发现他的手上缠着布条,指尖还有残留的血迹:“你的手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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