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姜绾开门便见怀瑾站在门口不远处的廊下,似是刻意等在哪里。
她有些捉摸不透这个人的心思,怀瑾看起来温润如玉的,只是心思深沉,这么刻意的接近她,恐有所图。
听见门开的声音,怀瑾回头。露出谦逊有礼的微笑,姜绾对上他满怀期待的眼睛,说道:“早。”
“嗯,早啊。”怀瑾一路小跑着过来。
姜绾注意到他额头上缠着纱布,脸色泛着一丝病态的白,问道:“你的头怎么了?”
苦笑浮现在怀瑾脸上,他摸了摸隐隐作痛的额头,说道:“昨天忽然昏过去了,就磕到了脑袋。”
“不过不碍事的。”
姜绾恍然大悟,微笑的看着他,语气满怀关心:“以后小心些。”
怀瑾眼神中闪过恍惚,脸色泛起绯色,在记忆久远的深处,好像有个人也曾经对他这样说过。
他回过神来,对着姜绾重重的点头,盛情邀请道:“姜姑娘,一起去吃早膳吗?”
姜绾本想拒绝,可是肚子已经开始抗议,她只好朝着怀瑾轻声道:“好。”
等二人走远后,躲在门缝后的一人一鼠悄悄躲进了屋,陆离将土拨鼠放在桌子上,鼓着腮帮子,随后比划着:你也觉得他不是个好人对吧?
土拨鼠歪着脑袋看着她,不明白陆离在说什么。
陆离用食指戳着土拨鼠的脸颊,一脸心事重重。
忽然,陆离灵机一动,抱着土拨鼠转圈:暗夜出动,我们去悄咪咪的调查一下。
她觉得这个主意好极了,随即在土拨鼠脸上亲了亲。
等怀瑾带着姜绾用膳时,负责布菜的刘伯略微有些惊讶。
他从未见过这位小少爷和其他人用膳。他脾气古怪,府中之人都不敢招惹这位。
就算用膳,也是送到他房中,连赵轶都不曾能劝动。
见他乖巧的坐在姜绾身边,刘伯震惊之余还是有些欣慰的,毕竟他家这位小少爷终于愿意和其他人交谈了。
姜绾并没有错过刘伯脸上精彩的神情,她甚至有些好奇,至于怀瑾接近她是好是坏,还是得等他做出什么时,才能有所察觉。
况且她也不是喜欢伤及无辜之人。
怀瑾见姜绾一直盯着他,粉红色漫上脸颊:“姜姑娘,你一直盯着我,是我哪里不好吗?”
姜绾笑出了声,留下怀瑾眼中闪过迷茫。她轻轻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暖光洒在你的身上,像镀了一层金边,看得人暖洋洋的,这才多看了几眼。”
“怀瑾不会这么小气吧?这等美景,难道我多看几眼都是罪过?”
怀瑾听着姜绾撩拨的话,整个人都快熟透了,他连忙摆手,说出的话也有些结巴:“没,没有,你想看,可以多看的......”
越往后,他的声音越小。
看着他害羞腼腆的样子,姜绾饶有兴致的问:“是吗?”
“当,当然。你想看多久都行。”怀瑾心脏砰砰直跳。
不过姜绾并不是为了撩拨他才故意那样说的,而是真的。
太阳光洒在他身上的时候,神圣极了。他就如同救济万物的神一般,华贵而不可亵渎。
配上他的青涩,确实是罕见的良辰美景。
而另一边的几人,行动并不是那么顺利。
他们到莫怀芳时,那里早已血流成河了。
老鸨,姑娘,小二全都死于非命,四周并没有打斗痕迹,可见是在她们毫无防备下下手的。
赵轶叫来随行的仵作,当场验尸。
李序看着这样的惨状不由瑟缩一下,他戳了戳旁边的沈言:“杀人灭口,这些人会不会和那天袭击我们的是同一拨?”
沈言站在原地没有动,他淡淡的撇了一眼李序,缓缓开口:“不排除这种可能。”
他又向四周看了看,问道:“太子殿下呢?”
“殿下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李序抱着剑自豪的说。
沈言:“什么事还要他亲自做?”
李序微蹙眉头:“谁知道呢。”
李序这意思明摆着就是自己不知道,问也是白问。
沈言忽然发现李序除了上阵杀敌之外,其他时候有些傻气,呆头呆脑的。
倒是很有少年气息。
仵作检查完回复道:“将军,这些人多数死于中毒,只有小一部分人是一剑封喉。”
赵轶眉眼间的忧郁更深了几分,沈言走近询问道:“可能查出是什么毒?”
仵作摇摇头:“这里被清理的很干净,一点痕迹都查不出来。”
沈言有些意外,这伙人很谨慎。不过纵使痕迹被大面积清理,但总有遗漏的地方。
他走上楼,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从异空间取出一张符纸。
它并不是普通的符纸,而是一种探测工具,这张符纸联接着沈言胳膊里面的探测器,能够让他看到莫怀芳的每个角落。
发动的一瞬间,莫怀芳的每个角落都进入了他的脑海,很快他就看见二楼尽头的一间房间有个暗格。
这种符纸很好用,可惜沈言只有三张。
他走到尽头的那间屋子前,上面落着锁,沈言用刀劈向了它,锁子应声落地,门开了。
沈言推开门,一股霉味远远传来,屋内没有一丝光,窗户被封得死死的。沈言眼神一沉,快速走到暗格处,当他启动机关的时候,机关启动的声音包裹着整间屋子。
他心中暗道不好,迅速朝门口跑去,可是暗器的速度太快了,他只得到处躲避,任他身手再好还是被暗箭擦伤。
箭雨持续了好几分钟才停下,沈言不在掉以轻心,他快速取出盒子,朝门口走去。
沈言看着姗姗来迟的李序,李序脸色不好,他突然瞳孔一缩,大声道:“沈言!小心身后。”
沈言眉头一皱,匕首在手中转了一个圈,直直插向身后。
一股热液喷洒而出,溅在了沈言身上,他的眼中沉寂,没有波动。
李序跑了进来,一只手拽住受伤的人的脚踝,另一只手攥着沈言的胳膊,将二人带离那间房子。
听见动静的赵轶也上到了二楼,看着满身是血的三人,担忧起来:“你们没事吧!”
沈言摇摇头,李序将那人扔在地上,仵作立马上去查看,却被李序拉住,他指了指沈言:“他被暗器伤了,你先看看,这暗器有没有毒!”
仵作看了看,简单的为沈言包扎了一下:“暗器没毒。”
李序点点头,仵作转而看向地上的人,那匕首正中他的胸腔,一刀切入,手法利落。这是他第一次见这么利落的手法,不由对沈言有些佩服。
赵轶吩咐亲兵将此人带下去严加拷问。沈言皱眉,似是想起了什么,拦住了亲兵的去路:“等一下!”
众人疑惑的看着他,只见沈言走到那人身边,蹲了下来,捏住他的下颚。
那人尖叫出声,沈言淡淡道:“防止他自尽。”
“还是沈大人想的周到。”李序朝着他竖起大拇指。
是应该谨慎一点,这些人动不动就自尽,妨碍人,很讨厌。
沈言将盒子拿出来,打开。
里面都是莫怀芳的一些账目,没什么用。沈言一张张的翻过去,终于发现了一点疑点。
这每一页都有一个署名:
穆槐远
“穆槐远,穆槐远……”沈言喃喃道。
李序疑惑的看着沈言:“这穆槐远有什么问题吗?”
沈言抬头侧目看着李序:“穆槐远,不,应该叫他慕淮渊!”
李序迅速反应过来,对着赵轶说:“赵将军,去猛虎山!”
“来不及解释了,快!”
赵轶反应过来,立马集结人手赶往猛虎山。
这次的猛虎山山门口没有一个守卫,门也虚掩着,很容易就进去了,赵轶吩咐亲兵搜查了这里的每个地方。
此地人去楼空。
李序不由勾起一抹笑:“看来我们被溜了呢。”
沈言点点头。
赵轶严肃的开口:“看来此事得从长计议了。”
众人只得回城。
在离南洲很远的一片林子里,知了叽叽喳喳的叫着,宋青禾搀扶着慕淮渊在林子里逃窜。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才停了下来,宋青禾取下水囊,递给慕淮渊:“淮渊,喝点水吧。”
慕淮渊接过水囊,喝了几口。宋青禾又拿出手帕,擦了擦他额头的汗珠。那个谦逊有礼的翩翩公子此刻狼狈不堪,面色惨白。
他闷哼一声,手从腹部离开,一滩殷红顺着指缝滴落在地。
白色衣衫上一点朱红显眼夺目。
宋青禾看向慕淮渊的眼中多了几分慌乱,紧张道:“你受伤了!”
慕淮渊捏了捏宋青禾的手:“禾儿,我没事。你在走几里路,那里有接应我们的人,你快走。”
“要走一起走!”
慕淮渊看着宋青禾倔强的眼神,露出一个笑:“禾儿,你听我说,刀上有毒,我走不动了,再不走,我们一个都走不了。”
“况且,你杀父之仇还没报呢!你怎能和我一同赴死。”
“所以你就要丢下我吗?你倒好!东西送到了,任务完成了,那我呢?你欠我的呢?”宋青禾言辞凿凿,泪水在眼眶中翻转,但依旧忍着不让它掉落。
慕淮渊勉强扯出一抹笑:“你还是这般倔强,不过,我喜欢。”
他将宋青禾拉入怀中,细细感受她身上的温度,贪恋她的每一寸肌肤,恨不得将她融入骨髓。
“还真是一对苦命鸳鸯,不过,我马上就送你们去地府团聚。”一个奸诈狡黠的声音响起。
慕淮渊苦笑,眉眼狠厉:“恐怕,你不能如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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