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相鬼侍被张昭廷杀掉之后,邢欣蕊失去了法术,也不再拥有洞悉一切的通灵鬼眼。她对于张昭廷的价值已经变得一文不值,成了个没用的废物和累赘。
相反,张昭廷如今不仅有《生死鬼书》,还拥有了《生死鬼书》赐给他的鬼界的法力。有了这两样东西,他已经可以在人间为所欲为。他用《生死鬼书》杀人,也用自己的法力杀人,他沉浸在杀人的喜悦中杀红了眼,成了不折不扣的姑苏“杀人狂魔”。
夜色如墨,浓稠得仿佛化不开的黑暗笼罩着大地。风悄然无声地穿梭在街巷之间,带着丝丝凉意。张昭廷站在阴暗的角落里,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他的身影被黑暗包裹,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寂静得让人胆寒。突然,他出手了,鬼力涌动,一道黑影如闪电般划过。瞬间,那个无辜的路人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倒在了血泊之中。血在地上蔓延开来,如同一朵盛开的死亡之花。那鲜红的颜色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散发着刺鼻的腥味。风似乎也被这血腥的场面吓到了,呼啸着吹过,吹得周围的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是冤魂的哭泣。张昭廷看着地上的尸体,嘴角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仿佛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而邢欣蕊终于见识到了张昭廷的可怕之处。他杀人时毫无人性,甚至仅仅因为觉得有趣,就随手无差别杀掉一个根本就素不相识的无辜者。张昭廷杀了自己家中的很多爱嚼舌根的仆从,留下的都是听话木讷又寡言少语的侍从。
张宏早就成了个痴痴傻傻的呆老头,张昭廷再也不用有所顾虑,更不用再对他抱有敬畏之心。如今,张宏除了吃饭睡觉就是一个人傻笑,智力还不如一个两岁小孩。
陈婉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已经知道张宏突然变痴蠢是张昭廷做的好事,也知道了张昭廷原来就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姑苏杀人魔…然而,她却什么都不能做。
因为张昭廷现在是她唯一的儿子了,就算他有万般罪过,她也不能亲手把自己的儿子送进监狱啊!可是,昭廷干了这么多人神共愤的混账事,如若放任不管,他到底还要杀多少人才能收手啊…不…以我对昭廷的了解,他永远不会停手的,他只会感受到杀人的乐趣而变本加厉,还会由于所有人都拿他无可奈何而越发得意忘形!
陈婉了解张昭廷的脾性,因为张昭廷是她的儿子,正因她是他的母亲,她才会了解一旦对他放任自流后的后果将多么可怕!
陈婉吃不下饭,放下筷子,踌躇不言。
邢欣蕊见她哀声叹气,便问道:“阿娘,怎么才吃了两口便不吃了?”
陈婉摇摇头道:“阿娘吃不下。”
邢欣蕊急得直哭:“阿娘,你多少也吃一点罢,不然伤了身子可怎么办啊?”
陈婉见邢欣蕊哭得梨花带雨,连忙将她搂进怀里,连声叫着“我的儿”:“我的儿啊!蕊蕊你别担心阿娘,阿娘不饿,不哭啊,蕊蕊乖…”张昭廷见这两个不是母女却胜过亲母女的泪人抱头痛哭,被她们吵得心烦意乱,又听着母亲总是嘴里念叨着“我的儿”,心里更加恼怒不已:阿娘为何要念叨我的儿?莫不是还在想念着大哥,正记恨着我呢!
想罢,他望着这两个抱成一团哭泣的母女,厌恶与恶心油然而生:这两个女人真是我成功路上的绊脚石!如今,邢欣蕊没了法力,成了个没用的废物,阿娘又隔三差五地哭哭啼啼,吵得人头疼。她二人对我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不如便…
他的脑海里响起一个肯定的声音:除了她们罢!
“好啦,阿娘,蕊妹妹,你们哭什么呀?”张昭廷向她们走来,哄邢欣蕊道:“蕊妹妹,你先吃饭罢,别苦着个脸,都哭成小花猫啦。”
他的声音很温柔,可现在的邢欣蕊却被他的话吓得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她的手颤抖着夹起一块豆角,却因为抖得厉害,豆角重又掉落进盘中。
“蕊妹妹,你怎么没拿稳筷子呀?还是我来罢。”张昭廷拿起筷子,夹起豆角,送到邢欣蕊的嘴边:“来,啊~小嘴巴张开~”
邢欣蕊不敢不听,张开嘴巴,张昭廷将豆角送入她的口中,问道:“好吃吗?”
邢欣蕊僵硬地点头:“好…好吃。”
陈婉望着张昭廷眯起的双眼和阴森的笑声,急得不知怎么办才好,她好想帮邢欣蕊脱离险境,却不知道该如何做。
好,接下来到你了,阿娘…张昭廷满脸堆笑,却皮笑肉不笑,他对陈婉道:“阿娘,儿子给您泡杯茶罢!”
陈婉连忙道:“不必!”
“阿娘同儿子客气什么,就让儿子尽一次孝道罢。”张昭廷起身,朝茶室走去。
张昭廷离开后,邢欣蕊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她现在好害怕张昭廷,曾经对他冲动的仰慕烟消云散,如今剩下的,只有对看透这人残忍狠毒的畏惧。
“蕊蕊,你莫怕。阿娘已经决定要去官府揭发他便是姑苏杀人魔无影的事实了!”陈婉将她搂进怀里,毅然决然地下定决心。
“阿娘,你不要去,倘若让昭廷哥哥知道了,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邢欣蕊惊恐的地攥紧陈婉的一只衣袖。
“不,阿娘必须去。为了姑苏的所有百姓,更为了公义天理!阿娘必须得去揭发她!”陈婉大义凛然地道。
“可是阿娘…”“嘘…”陈婉捂住了邢欣蕊的嘴:“有脚步声,是昭廷过来了,别说话。”
邢欣蕊重重地点点头。
张昭廷将茶盘放在桌上,亲自为陈婉斟上一杯茶,递给陈婉道:“阿娘请用荼,上好的龙井。”
陈婉接过小瓷杯,用复杂的眼神望了张昭廷一眼,那眼神中满是痛苦、绝望与一丝残存的母爱。她的手微微颤抖着,仿佛这小小的瓷杯有千斤重。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亳不犹豫的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突然,小瓷杯从陈婉的手中滚落在地,摔成粉碎,陈婉双手掐着脖子,大口大口地呕血,那血如泉涌般染红了地上的白色地毯。她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脸上露出痛苦至极的表情。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张昭廷,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深深的悲哀。
“阿娘!阿娘!你怎么了!”邢欣蕊连忙冲了过去,哭得肝肠寸断:“阿娘,你别吓唬蕊蕊!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她不会有事的,只不过是吃了我下进茶里的哑药而已…”张昭廷不耐烦地道,那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之音。
什么?哑药…
“昭廷哥哥,她可是你的母亲啊!她那么温柔贤淑,那么心地善良,你怎么能对阿娘下如此毒手呢?”邢欣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正因为她是我的母亲,我才没有杀她,留她一条性命!但你…邢欣蕊,我和你非亲非故,你有什么资格叫她‘阿娘’?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你整天叽叽喳喳的,聒噪得像只知了!多嘴多舌!我每天都在想着除掉你这个烦人精!你竟敢对我说教?没用的东西,当初若不是看在你有法术和通灵鬼眼的份上,我早就把你杀了!还会留你在我面前像个跳蚤似的蹦哒?还有,别叫我昭廷哥哥!谁是你哥哥?你知道每次我听到这个称呼觉得有多憎恶恶心吗?”张昭廷的话语如利刃般刺向邢欣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残忍与邪恶,仿佛他已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邢欣蕊心如刀割,原来,她曾放在心尖上的仰慕对象,却一直对她视若草芥…不,甚至连草芥都不如。于他而言,我不过是毫无用处的废物。
“但凡没用的东西,我便都要除了去。”说罢,张昭廷扬起已经炼得炉火纯青的鬼手,朝邢欣蕊袭来。
此时,房间里的光线昏暗,阴影笼罩着每一个角落。那微弱的烛光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张昭廷的身影在这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阴森恐怖。他的鬼手散发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一把长而尖利的匕首。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让人喘不过气来。
邢欣蕊闭上眼睛,不反抗也不躲避:也许,这便是报应罢。毕竟,我也曾杀过不少人啊…
完全感觉不到疼痛,邢欣蕊睁开眼睛,却发现陈婉挡在自己的身前,她张开双臂将邢欣蕊护在身后,身体却被张昭廷的鬼手贯穿,捅了个大窟窿,心肺被鬼手的力量震了个粉碎。陈婉的身体如同破败的布娃娃般摇摇欲坠,她的眼神却依然温柔地看着邢欣蕊,仿佛在说:“别怕,蕊蕊。”她的嘴角流出鲜血,那血滴落在地上,如同绽放的死亡之花。
“不!!!阿娘!!!”邢欣蕊仰天尖叫:“阿娘!!!你不要离开蕊蕊!阿娘!!!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邢欣蕊哭得浑身发抖。
原本一直坐在一旁傻呵呵的痴傻张宏看到妻子死去,突然回光返照般的眼中恢复了光亮,眼角有泪水滑落。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与愤怒,他看着张昭廷,那是一种绝望的凝视。猛然间,张宏的目光变得坚定无比,眼神坚决而果断,视死如归,向前俯冲,一头撞在房间的朱红柱子上,鲜血顺看他的额头流淌不止。他两眼一翻,断了气。那鲜血如同红色的瀑布,染红了柱子,也染红了众人的心。
“阿爹!”邢欣蕊望着一头撞死在柱子上的张宏,绝望地大喊。
“给我闭嘴!”张昭廷瞪着血红的眼睛,骂道:“都是你这个扫把星!你害死了我的阿爹阿娘!我要让你给他们陪葬!你这个扫把星!惹祸精!瘟神!”
“不…我不是…”邢欣蕊崩溃地跪倒在地:“阿娘…阿爹…我不是故意害死你们的…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伤害你们啊…阿娘!阿爹!”
张昭廷被她的哭声和念叨声吵得心烦,当即心生一计,向她的嘴巴袭来,用鬼手拽出了她的舌头,手上施力,将她的舌头连根拔起。
失去了舌头的邢欣蕊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了。
“这样便再听不到你那烦人的声音了。”张昭廷张狂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如同夜枭的鸣叫,让人毛骨悚然。
他将邢欣蕊嘴边的血迹擦掉,拉着她的手,温和地道:“走,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张昭廷让丫鬟替邢欣蕊打扮梳头,丫鬟已经吓傻了,手忙脚乱地为邢欣蕊换了新衣服,梳了新发型,打扮得像个精致的娃娃。
“都听好了,把老爷夫人的尸体妥善处理好,谁敢报官,我就杀了他,听到没有。”张昭廷命令府上的下人道。
侍从们唯唯诺诺:“是,廷二爷。”
张昭廷骑上马,让邢欣蕊坐在前面,自己从后面环住她,勒住缰绳,目的是防止她跳马逃跑。
不知策马驰骋了多久,张昭廷下了马,将邢欣蕊抱下马。
四周树木丛生,百草丰茂,万花争奇斗艳,鸟语花香。然而,这看似美丽的景色中却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那花草仿佛是用鲜血浇灌而成,那花朵的颜色鲜艳得让人觉得不真实,仿佛是恶魔的微笑。那鸟儿的叫声也不再悦耳,而是充满了阴森与恐怖,仿佛在诉说着这里的恐怖故事。
白骨林,一个被死亡笼罩的地方。这里的树木扭曲着枝干,如同狰狞的魔爪,伸向那阴沉的天空。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是鬼魂的低语,让人不寒而栗。草丛中,隐隐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着闯入者。那花朵,红得如血,白得似骨,散发着一股腐臭的气息。每一朵花都像是一个冤魂的化身,诉说着无尽的痛苦与哀怨。
风在白骨林间穿梭,发出呜呜的声响,如同冤魂的哭泣。那声音时高时低,时远时近,让人捉摸不透。仿佛有无数的鬼魂在风中舞动,随时准备扑向那些不幸的闯入者。地面上,白骨若隐若现,有的已经被岁月侵蚀得残缺不全,有的却依然散发着阴森的寒光。那些白骨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悲惨故事,让人毛骨悚然。
张昭廷望着邢欣蕊绝望的表情,问她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邢欣蕊缓缓摇头。
“这里叫白骨林。呵,你知道吗?其实尸体越多的地方,花草便开得越旺盛灿烂。由于这里到处都埋满了白骨,所以得名白骨林。”张昭廷微笑,那笑容如同魔鬼的诱惑。
邢欣蕊瞪大眼睛,眼中满是惊恐。她仿佛看到了那地下的白骨在挣扎,在诉说着他们的痛苦与绝望。她仿佛听到了那鬼魂的哭泣,在控诉着这世间的不公与残忍。
“喂,你看这白骨林,不妨想想,倘若活人埋于此地,会如何呢?”张昭廷眯着眼睛笑着问邢欣蕊,用鬼手在一块草皮上挖了一个又深又长的坑。那坑仿佛是通往地狱的入口,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张昭廷紧紧抓着邢欣蕊的一只手臂,猛地将她推进了刚挖好的新坑里。接着,他又施法让沙石掩盖深坑,沙石如流水般很快没过她的脸颊、身体、双脚,最后直至将她整个人完全掩埋。邢欣蕊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她想要挣扎,却无能为力。她感觉自己仿佛被黑暗吞噬,被死亡笼罩。
“邢欣蕊,我记得你已经把灵魂送给了万相鬼侍,如今万相鬼侍已死,你的灵魂应该回来了罢。哎呀,你也许不知道我说这么多是何意,哈哈哈,告诉你罢,凡是来到白骨林的人,不出几天,你便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哈哈哈哈…”
笑累了,张昭廷又施法将一块又重又长的巨石板压在深坑上。有了巨石板的镇压,邢欣蕊休想逃出他为她建立的坟冢。
张昭廷跳上马背,策马离开了白骨林。
邢欣蕊,你便尝尝魂飞魄散,有来无回的滋味罢!他歹毒地大笑,那笑声在白骨林中回荡,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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