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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亡者信

清晨,顾宅外墙地锦上爬满露珠,有微风阵阵。

丫头小春听见送报人骑自行车经过按响的丁玲声,跑出来拿今天的报纸。

“少奶奶,有你的信。”

她拿着一叠报纸、信件上到二楼,放到宋芳笙梳妆台上。

“谁寄来了的?”

“信封上写林婉茜转宋芳笙女士台启,是少奶奶念书时候的同学吗?”小春翻看着手里的书信、报纸,又将一本小册子抽出来,“还有这个,也不知道是什么。”

“林婉茜……”宋芳笙正对镜描眉,听着名字陌生,正打算拿起来拆开,门口忽传来瓷盘坠地之声。她被吓一跳,蹙眉看去,佣人杨妈面前碎了一地的餐盘、盖碗,连早餐面包、咖啡都洒落在地,将地毯染上褐色。

“林、林婉茜……林大小姐……”

“怎么了杨妈,你认识此人?”宋芳笙起身走过去,欲将信递给杨妈,后者连连后退,看着那封信的眼神跟撞鬼一样。

-

下午两点,两辆黑色小汽车一前一后驶入顾宅大门。叶秋容一身白色圆领衬衣,领口系着丝带,下面搭配大镶大滚荷叶边的百褶洋裙,丫头四妞跟在后面,怀中手提袋塞得满满当当。沈丽曼则仍旧一身黑色鸭皮旗袍,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扇子。

“催命似的,叫人家来干什么?我刚到家连饭都没吃上,佣人就说你已经打了好几通电话来了。”

“自然有要紧事找你们商量。”从大门口走到花园的间隙,宋芳笙瞧四妞手提袋里露出绸衫一角,和叶秋容上一次来做客穿的那件一模一样,好奇道,“带旧衣裳带出来做什么,捐掉吗?”

“这是好料子,我才舍不得。”

女人从手提袋里抽出那件象牙黄的花洋纱绸衫,上面还留有崭新的褶,“这是我重新买的一件。你电话催得紧,我把它放在车上忘了,就干脆带出来了。”

沈丽曼烟瘾上来,低头在包里找烟,想了想今日同女孩子们在一处,又作罢,“再买一件一样的做什么,之前那件呢?”

“撕了。”

撕了?

宋芳笙同沈丽曼对视一眼,叶秋容叹一口气道,“是啊,那晚臭老头接我回去,回房不等我脱衣服,直接给我撕了,也不知道哪里学的脾性,撕了我好几件衣裳了……唔……姐姐捂我嘴干什么?”

沈丽曼捂住她的嘴,觉得又苦恼又好笑,“姑奶奶,可小声些吧,仔细让人听见笑话你。”

她抿嘴跟着笑,“也就和你们抱怨两句,旁人面前自然不说。”

三人在花园坐下,白色铁艺圆桌上已经摆好桂顺斋的□□酥、思梦西饼店的黛文郡奶油蛋糕,和东水涠路大饭店每日限量专供二十个的奶油松饼。

花园里秋风和煦,不少新置的鲜花尚未换盆摆放出来,幼嫩花苗被报纸盖住,只有芬芳扑鼻。

“快说罢,这么急叫我们来做什么?”

一封信函放到二人面前,翻过背后,封口处乌红色火漆印章上盖着艳丽的荼蘼花。叶秋容拿起来看了看,又放回去,“林婉茜,哪家的小姐?”

“我这家的。准确地说,这个林婉茜是我这栋宅子上一任主人家的大小姐。”

“她写信给你做什么?不会是舍不得这栋宅子,如今又想把它买回去吧?”

“这都不重要,”宋芳笙表情严肃起来,“重要的是,两年前顾均胜买下这栋宅子,留下的三个佣人之一的杨妈告诉我,这个林婉茜已经死了十年了。”

“什么?”

两人表情终于正经起来,“信上写的什么?”

【宋芳笙女士:

得知你住进家中旧宅,不胜荣幸。这里是我从出生到死亡的住所,虽不及白公馆华丽宽阔,却也是我同父母其乐融融的一方天地。花园里的荼蘼花开得还好吗?门外昏黄的路灯可还会在雷雨天闪烁不停?多年未归,我最想念的还是上海的雨天。我出生在年末的雪夜,最是惧怕炎热,偏天不怜悯,让我死在火里,受尽折磨。如今十年轮回,惟一件事无法释怀:我并非死于意外,而是人为!闻宋女士与沈太太聪慧机敏,洞察人心,段少奶奶更有过目不忘之本领,我斗胆请愿,希望你们能找出十年前害死我的人来。如有叨扰,还请见谅;若能如愿,不胜感激!

——林婉茜叩上】

叶秋容把信接过来看,不禁道,“奇事、奇事,一个死了十年的人,能把信寄到阳间来不算,字里行间竟然还认识我们。这宅子里当真有游魂不成?”

“没有的事。”沈丽曼拿起信封翻来覆去地瞧,将目光落在邮票上,“上面没有邮戳,应该不是邮差送来,而是有人故意投到你信箱里来的。你可有眉目?”

宋芳笙搬进这栋宅子不过半月,街坊四邻尚且没见过两次,哪还能认识这栋宅子的旧识?

“乍一看像是要写信吓唬你,实际上却是一封请愿信,冤魂不散,想让咱们帮她抓出凶手呢。”

“她怎么知道你聪慧机敏,还知道我过目不忘?”叶秋容环视四周,总觉得花丛里有一双眼睛,“这位林大小姐不会就在这附近转悠呢吧?”

宋芳笙懒得去想这些。她兴致勃□□身,拿着信纸说道,“不管怎样,我等了好久的机会终于来了。这个叫林婉茜的女人既然说她是被人杀的,那我们就把这个人找出来如何?”

“怎么找,上大街上随便抓着人问,你是十年前杀了林婉茜的人吗?”叶秋容不以为意,手持银勺从奶油蛋糕上剜下一块,放进嘴里。

看着宋芳笙无助的眼神,沈丽曼轻笑一声,“我知道。你把服侍过林婉茜的杨妈叫来,我有事问她。”

不到一个小时,黑色小轿车走了又来,厚厚一摞陈年旧报被捆成一扎,放到三人面前。

“根据杨妈所说,林婉茜十年前念的是华南大学,那场圣诞晚会的火灾发生在女生宿舍。这里是图书馆里所有有关十年前火灾案的报纸,考验秋容妹妹眼力的时候到了。”

喝着咖啡、吃着松饼,三个女人坐在日光充沛的花园里开始翻看十年前的陈年旧报。

根据叶秋容找到的新闻,十年前的冬天,华南大学照例在女生宿舍举行圣诞夜跳舞会。新闻上说那场火约莫从晚上十点开始烧,直到第二日日出才被完全扑灭。参加跳舞会的学生共二十八人,其中二十四人获救,剩余同林婉茜一起死在火场里的三个人,分别叫吴兆堂、李家辉、陈玉容。

林婉茜的父亲是在淮海中路排得上号的生意人,其中一个死者陈玉容更是新新百货创始人的千金,这件事在当时影响极大,警察厅因此日夜排查,很快对外宣布,这是一场因厨房用火不当导致的意外事故,华南大学从此取消圣诞节跳舞会,登报道歉。

林婉茜的父亲不甘女儿就此枉死,四处奔走调查,不得结果后郁郁寡欢,卧床不起,以至于两年前撒手人寰,留下林母一人。她伤心欲绝,于是卖了宅子,带着女儿和先生的遗物回了奉天娘家,这才有了今日顾均胜和宋芳笙两位新主人。

“写信之人既说这场火灾是人为,想必一定是得了什么线索,TA为何不一起寄给你,让你拿着线索去查呢?”

“而且这场火灾一共死了四个人,就算真是人为,万一凶手的目标是另外三人中其中一个,林婉茜的死纯属误伤也未可知。写信之人如何能断定,放火之人要杀的一定就是林婉茜?”

宋芳笙沉思一阵,眼睛骤然一亮道,“有了。”

她唤来小春,把早上随信件一起送来的小册子拿来,沈丽曼翻看两页,有了眉目,“是林婉茜的日记。”

日记上写满女孩丰富多彩的大学生活:同亲友出游、和同学参加戏剧社,还有一些风雅隐晦的情窦初开之言。

看日记的任务交给叶秋容,没一会儿就有了发现。

“她分别在八月份和十月份写到,有男学生像她表明爱意,但都被她拒绝了。”

“可有写男学生的名字?”

“八月份那个叫陈深,十月份的是吴兆堂。”

宋芳笙心头一跳,“吴兆堂?他也死在那场大火里了,难道是表白不成,放火殉情?”

“自己也跟着死了,未免太激进些。”

叶秋容继续翻看日记,说出自己的看法,“我倒更怀疑那个叫陈深的男人。林婉茜日记里写,吴兆堂生得斯文、白净,只是家世差了一点。反而陈深是他们学校出名的纨绔子弟,绝不容许任何人拒绝自己。林婉茜拒绝了他送的话剧门票,他就三番四次在校门口堵她,非要她答应不可。就是不知道,当时参加跳舞会的人里头有没有他。若是能看到当年的案件资料便好了。”

两人说罢抬头,都看向宋芳笙。

警察署里,顾均胜正忙着调度人手,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手下周峰从他办公室走出来,说是署长太太打来的。

“何事?”这是她头一次打电话到警署来。

“嗯……是我……”

“我知道。”

“我能求你一件事吗?”宋芳笙在电话里说了收到死人信件之事,想让顾均胜调出当年火灾的资料一看。

“不行。”

她料到他会拒绝。

“就只我和段三少奶奶、沈太太看看,绝不外传。你若不放心,尽可让信得过的手下带上资料一同过来,监视我们看完立刻又带回去,好不好?”

末了她顿了顿神,学叶秋容哄段澄恩那样,软着嗓子说道,“求求你了,好先生,好不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

宋芳笙瞧着电话旁,沈丽曼和叶秋容捂嘴直笑,羞得满面霞飞。电话听筒举上一阵,男人沉稳中又带着一丝不稳,清了清嗓,在电话那头慢慢道,“……我让周峰送过来。”

等待的间隙,宋芳笙目光扫过书房,又想起一件事。她叫来赵妈问道,“你是从太太身边自小看着顾少爷长大的,他读书时念的可是华南大学?”

赵妈即刻否认,称顾均胜念的是政法学院。

叶秋容立刻反应过来,打了个响指道,“所以,我早前在书房里看到的那本华南大学校友录,不是你们夫妻二人所有物,而是林婉茜的!”

没一会儿,又一辆黑色小汽车开进顾宅。有了顾均胜差人送来的资料,三人对当年的案子又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一,火灾发生之前,华南大学每年都会在圣诞夜举行跳舞会,不限于本校师生参加,大家亦可邀请外校同学加入;

二,起火的地点的确是在厨房,四名死者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林婉茜和吴兆堂死在厨房里,因厨房大门被人从外面反锁,两人最开始身处堆满杂物的内间,无论如何没法逃脱,被凶猛的大火活活烧死。

根据事后警方对现场的勘查,推测起火时有大量杂物倾倒,将内间仓库门堵住,猜测林婉茜和吴兆堂从察觉到起火,到走出内间就花了大量时间,加上大门被锁,错过最佳逃生期,最终没能获救。另外两名死者则是死于舞会厅里,后背、四肢有多处踩踏伤痕,由此判断是在慌乱之中被人群推倒、踩踏受伤,没能及时逃跑。

警察在录口供的时候,当晚负责做饭的厨子说自己做好餐点就离开厨房到外头休息,火灾发生时,既无法确定厨房里面是否有人,也否认自己锁了大门,判断是有人看厨房起火,想将大门锁上,亡羊补牢所致。

火灾将整个厨房付之一炬,木质壁橱烧了个干净。铜锁锁眼被堵,警方猜测钥匙已经被大火烧熔,没了踪迹。至于林婉茜为什么会和吴兆堂死在一起,所有人都表示不知情;

三,通过案件资料里舞会人员名单和校友录交叉对比,确定火灾当晚陈深的确也在,他当时喝得不省人事,被人发现晕倒在角落里之后,合力将他背出火场,幸免于难。不少人可以证明,陈深从头到尾都在喝酒,没时间放火。

因为死者不止一人,警察查遍当天参加舞会,和四名死者认识的人,无一人有杀人动机,最后只能判定为意外事故。

警署里保存的档案里还有许多舞会当时拍摄的照片。

根据林婉茜日记所写,沈丽曼一眼看出,照片上紧挨林婉茜站着的白净男人就是吴兆堂,加上校友录里记录着林婉茜那一届学生每个人的留言,她沉声道,“这两个人的关系,并不像林婉茜日记里写的如此简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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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亡者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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