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拉格莎是战乱下的孤儿，记事起便是孤身一人，流浪到被大魔法师收养，从没有受过母亲的庇护，虽然总在大魔法师与她新收的学生们面前担任着照顾人的一方，但自己都还是孩子的她当然未曾做过母亲。
那些都不妨碍她因为被依赖决定背负责任成为一位“母亲”。
拉格莎近乎无奈地伸手去推树精的脑袋让他离自己远些：“看在你这么高兴的份上，好吧。我会学习做个好母亲，你也要学习做个好孩子。一位母亲是不会抛弃她的孩子的，现在松开你的双手，不要再挂在我身上了。”
她该习以为常还是露出意料之中的神情？树精又假装听不懂人话紧紧抱着拉格莎不撒手，刚才短暂的交流后比起之前他似乎打算更体贴些：不想让拉格莎半背着还不会走路的他负重前行累到，他似乎想像昨天傍晚那样让拉格莎躺在他怀里，而后他靠着两只脚与一只手仰躺在地上缓慢挪动。
“停、停停停——”拉格莎小声制止道，伸手抓住街角的建筑物阻止树精跟体面与人性半点边都不沾的挪动，来自行人的注目与窃笑使面皮薄的少女难免涨红脸，“我知道了，你可以抱着我，我休息好会带着你走的，过来我再教你些词语，你多学点我们以后好沟通。”
终于老实下来的树精乖乖坐在街道的角落里，拉格莎被迫坐在他柔软的腿上，这对各种意义上都可以以离谱定义的新生“母子”在阴影里用喧闹的集市里毫无存在感的低声教学度过整个下午时光。
傍晚到来、由妖精与人类共存小镇的集市完全解散前，寸步难行的拉格莎竟达成参加集市的目的：相熟的书店老板，外貌呈孩童模样的鸟类妖精在背着货物蹦蹦跳跳离开集市的路上经过还坐在角落处的他们，天**说话的鸟妖精自然地搭话道：“晚上好，拉格莎，今天不买两本书么？”
本偏头耐心纠正树精发音的拉格莎立刻从后腰拿钱袋：“晚上好，鸟先生。我正想找你买几本有关妖精习性的书籍，如你所见我现在不方便逛集市，所以不介意的话你能现在给我推荐些相关书籍么？”
“没有那种书，跟卵生动物的记忆传承一样，妖精天生知道自己的习性，妖精种类不同习性完全不同，如果不是相同种类完全没有参考性。你是想了解缠着你的这个家伙吧，看在老顾客的份上我可以帮你看看。”
“非常感谢你的慷慨，等我下次方便的时候请你喝酒。”
“择日不如撞日，你还没吃饭吧，刚好旁边就是餐厅，我们可以边吃边聊。记得请我大杯苹果酒。”
两个人的力量显然比一个人大得多，再怎么不情愿对着鸟类妖精大喊：“丑、你丑！”表达抗拒，身高在三人间最高，力气最大然而根本无法站立，还踩着高跷更不好把握平衡的树精仍被拉开双手不得已放开被他抱在怀里的母亲。
终于获得自由的拉格莎伸了个懒腰，按摩自己酸痛的肩膀，从未觉得自己如此轻盈过。而后无视爬不起来只能半躺在地上的树精向拉格莎张开的怀抱，红发人类与白毛鸟类妖精一人一只树精的手合力将不停对着书店老板重复他丑间或转头看着拉格莎呼唤母亲的树精拖进旁边的饭店里的座位上，直到不堪吵闹的拉格莎伸手握住他的一只手树精才安静下来，转而趴在桌子上两只手都珍惜地捧着拉格莎的手安静地研究起来，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两人依次点好菜，等拉格莎斟酌着给树精点上甜品后才继续交流，坐在拉格莎对面的书店老板啧啧称奇：“你在哪里找到这家伙的？我第一次见到树类妖精！它们树可懒，要知道魔法元素最活跃、拥有预言之泉的阿瓦隆中部森林里的树话都懒得说，只想作为树晒太阳不作声地长到天荒地老，别说变成妖精。这里还是贫瘠得多，连恶龙跟他的爪牙都很少来的北部地区！”
看到拉格莎面露难色一时说不出话，书店老板点点头表示理解：“这是树精的**，你想替他保密？虽然年纪不大，不过你这个‘母亲’倒很称职。”
“无法满足你的好奇心我很抱歉，作为补偿这顿饭我请。”
“成交，一切为了美酒！”孩童外貌的妖精说着老酒鬼的话，从椅子上站起来凑近趴在桌子上的树精打量，在引起后者警惕之前坐回去分析道，“他年纪不大，不会走路也不会说话完全够不上成年期或是青年期，作为妖精来说应该处于少年或者幼年期，他不该化形，按理说等你老死他都还是棵树。”
拉格莎将附和他的冲动压下，询问道：“是否有什么办法增加他的成长速度，好歹能让他表达自我和听懂我的话，毕竟你也看到今天的情况让我有些困扰？”
“按理说阿瓦隆没有加快时间流速的魔法。既然他拒绝做树，选择成为和人更相似的妖精，你把他当人类小孩教就行，等人类小孩什么时候会完整表达自己，他应该就可以和你有效交流。话说回来，实在嫌麻烦你也可以把他带去奴隶市场卖掉发笔横财，反正他看上去毫无自保能力，树精又很稀有。”
拉格莎摇摇头，低头看向树精，趴在桌子上的树精若有所觉，抬头发现和她对视后便拢着她的手轻声唤：“母亲。”
不用看她都知道树精藏在面具后的脸在微笑，她温和地摸过树精兜帽上长长的耳朵，就像一位母亲正在抚摸她孩子的脑袋：“是可以忍受的困扰，在他可以自立、自己决定离开我以前，我想一直抚养教导他。除非他亲口告诉我成为妖精的原因否认我的推断，说我自我意识过剩也好，我觉得他会变成妖精与我脱不开干系，我该对他负责。”
像是从拉格莎的微笑获得许可，欢呼一声又将拉格莎拢进怀里不撒手的树精再次挂到他便宜母亲身上，在拉格莎僵硬的笑容里书店老板耸耸肩道：“慈母多败儿，要是烦他抱着你撒娇撒个没完，或许你可以试试给他两下？”
再次被拉格莎为难的脸色逗笑，书店老板举起他的大杯苹果酒向拉格莎致意：“为你即将到来的怨种生活。”
拉格莎在树精怀里艰难地举起她向来喜欢的蜂蜜酒，被书店老板调侃心慈手软也不生气，她温和地笑着纠正道：“为我与我的孩子灿烂的未来。”
“干杯！”
为断崖式下降的字数更新发出爆笑。
真的，下次存稿不上五万我不开坑了，没保持日更不说，打游戏都没时间了啊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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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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