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在一旁静静地听着，鼻尖是酒馆内独特的酒香，可他并未像过往那些时日一般放松，而是静静听着雷利口中那些他不曾涉足的过往。
见艾斯这副模样，雷利却并没有什么想法，只是撑着吧台起身随意道：“踏上这片大海的人们心中早有觉悟，生死看天，可在那之前起码我们拥有了自己选择的自由，不是么。”
在雷利的指点下，艾斯再次踏上前往寻找另外两位罗杰同伴的路程，和雷利一样，他们都认为罗杰的人格魅力强大，可也一致认为罗杰是个混蛋东西。
身为船医的克罗卡斯坐在岩石上，对站在自己身旁的艾斯冷声道：“罗杰因为身患绝症才选择踏上大海称为海贼，在他解散海贼团的那一年，他的身体早就扛不住了，如果他是个好人，那他就不会耽误你的母亲，如果他有点脑子，就不会连你母亲跟你的存在都不告知我们这些老家伙。”
“罗杰是个好同伴，也是一个好船长，但他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克罗卡斯望着远方，虽然语气冷淡，但也的确说出了艾斯的不甘。
“你厌恶罗杰，本质上就是因为你知道，明明罗杰有那么多的同伴，但他却让你的母亲走进绝境之中，让你陷入到那样尴尬的境地之中，你恨他，厌恶他，这都是正常的。”作为一个医生，克罗卡斯算是当年船上难得的正常人了。
这个正常，指的是拥有普通人的三观与底线。
“他是个人渣，明知自己没几天好活却还要招惹你母亲，他明知你母亲有孕却还坚持选择离开自首，所以你恨他才是正常。”克罗卡斯望向远处，平静道：“我不知道罗杰跟露玖是什么情况，也不好奇，更不关心，如果你是个普通人或者没有加入任何势力的海贼时被抓了，我们这些海贼王的残部估计还会想想要不要救救你，但你是白胡子的儿子，那我们就不适合插手。”
海贼王的遗腹子被海军抓捕，如果海贼王过往那些同伴们半分波动都没有就是自己给自己的名声蒙尘，可艾斯成了白胡子的儿子。
所以海贼王的残部不会有人插手。
“踏上这片海，你的生死便要抛在身外，你无论是因为自由、金钱、权势还是什么，你都要知道，海洋包容一切，但也会吞并一切。”
克罗卡斯注视着艾斯，就像注视着几十年前邀请自己上船的那个混账一样，平静道：“你成长了，即便我从前没怎么接触过你，可我也知道，你成长了。”
“成长向来都伴随着血泪，你很幸运，或者说你的母亲，那位露玖女士很爱你，那位鲛人也很遵守承诺，所以你拥有悔恨的机会。”克罗卡斯看着拉布活泼的样子，与雷利一样，只是平静道：“我们如何说，终究是我们说，你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心去感受。”
艾斯意义不明的“啊”了一声，留下歇了一晚后便根据马尔科提供的情报找上了红发。
“琉璃么？”原本还带着笑意的香克斯有些怅然道：“坐下说吧。”
艾斯将自己的来意告知对方，而后盘腿坐下，看着香克斯，诚恳道：“希望您能透露一二。”
想起那道危险又迷人，一期一会般美丽的身影，香克斯轻笑道：“那我就跟你说说我知道的吧。”
从最初相遇，到后来的误会，再到从他人口中得知的离别，对于香克斯而言，那是不可对外人诉说，只有亲近的身边人才能察觉的心动。
“那个时候其实琉璃看上去很年轻。”香克斯试图描述：“就像是一个青涩的果子一样，即便她装作熟透了的模样，可你在吃到嘴里的时候还是能察觉不对，经验老道的果农只需要看，就能看出来对方的青涩稚嫩，看过那封信之后，再想想，那大概还是她刚刚出来的时候吧。”
不过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估计也是因为这个恩人之子吧，只是不知道琉璃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香克斯没有过多描述，只是靠着树干十分随意道：“她在新世界扬名、成为七武海那段时间的事我就不多赘述了，你想知道，白胡子那里多的是情报……”
艾斯在香克斯这里同样没有停留太长时间，在回到莫比迪克号上整理这些故事的时候，艾斯突然发觉，对方似乎总是远离着人群，疏离着那些可能会产生羁绊的人。
“咚咚咚。”三声沉闷的敲门声响起，艾斯抬头一看，见是以藏身穿浴衣斜靠着门框，便低头随意道：“进来坐。”
以藏摇摇头，“我只是想起来，你如果想了解她，还有个人你没有拜访过。”
艾斯困惑的看向以藏，片刻后方才了然：“是，的确忘了，还有鹰眼。”
以藏颔首，“在众多曾与她接触过的人之中，鹰眼算是难得能给你一点关于她性情如何的了，不过马尔科考虑到这一点，提前去跟对方交流，拿到了情报。”
以藏从袖中掏出卷成圆筒的情报，轻笑道：“我以前还对她动过心。”
艾斯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看着坐在自己床上姿态随意的以藏，困惑道：“啊？”
以藏被艾斯这副模样逗笑了，随意将额前碎发用手梳到发丝间，随意道：“你见过她用剑吗？见过她垂眸只对某一人、某一物偏爱又专一的模样吗？”
“应当是没见过的。”以藏回想道：“她扬名之时你还没有出海，等你出海她又陷入沉寂，你们两个也就在顶上见过一次面，随后她便离开了。”
艾斯抹了把脸，不解道：“为什么呢？”
以藏惊讶道：“这需要理由吗？”
眉眼秀丽的男人含笑道：“其实现在也是心动的，不是因为什么鲛人，只是因为她一低头时的那一抹浅笑，不过鲛人嘛，寿命跟我不一样，我大概也就是未来她漫长人生当中需要仔细回想才能被想起的小配角吧。”
艾斯没什么安慰失恋兄弟的经验，抓耳挠腮好半会，以藏方才看够了热闹，起身轻飘飘丢下句话，将把琉璃当成母亲友人，自己长辈与救命恩人的艾斯炸的两眼发黑。
“不止是我哦，像是咱们船上我知道的就还有马尔科，外面的话……红发、还有那家伙船上的几个干部，甚至是海军里面都少有不喜欢她的吧。”
喜欢美好优秀的人，是所有人的共性，只不过有人能克制自己，有人却选择放纵，不过如今还能坚持自己想法的，反而才是少数了，毕竟没人会妄想一个长生的鲛人会对他们动心、会为他们停留。
以藏说出来，也只是想将这件事放下，仅此而已。
毕竟什么事说不出口反倒让人念念不忘，说出来了，反倒能放下了。
成功被以藏一句话炸的两眼发黑，缓了好一会儿，艾斯方才拿起以藏送来的情报仔细查看。
那情报内附带着一封与情报字迹相同，但绝对不会是鹰眼能写出来的信。
【提笔后我曾想过是否要与你告别，可你我均行走在这样一条足以让你我隔着时间、空间依旧无法疏离的路上，你是先行者，而我是后来者。
随信附赠贝壳一枚，若有朝一日你即将终老，便以贝壳寻我，我会自亚空间内走出与你进行最后一场生死之战，我会以漫天剑光为你送行，那时你依旧是先行者……】
对于这位亦师亦友的友人，那位身负盛名的剑客方才展露一二真心。
信件并未抄全，只简单摘抄了一段，艾斯合上情报后，提笔想写些什么，最后又放下了，只是将这些自己搜集整合的事迹与情报分成两册，一册描写母亲露玖与混蛋罗杰，另一册描写母亲露玖与恩人琉璃。
将两本书册小心放好后，艾斯也没有再四处搜集那些情报与消息。
马尔科见了后便去跟白胡子吐槽：“鹰眼那家伙真是饱受恩宠，难道是剑客之间的惺惺相惜？”
白胡子感觉马尔科这个用词不太对，饱受恩宠这种词放在这里奇奇怪怪的，一问才知道，这是以藏的原话。
想想以藏过往那些明里暗里最后一点回音都没有人家理都不理最后成功失恋的模样，白胡子没开口吐槽。
反倒是比斯塔路过时撇嘴吐槽：“月光只是单纯偏爱这种看上去长得好的家伙吧，我感觉她是对方外表好就会态度好一点的类型，就像鹰眼、以藏、还有额……”
比斯塔想了想，将红发去掉，而后肯定道：“我觉得那家伙就是单纯的外表派。”
马尔科张张嘴想要反驳，思索半晌后又摊手笑道：“好像的确是这样的，那家伙就是看脸。”
不过即便再看脸，也没有半分因为什么人而停留、而犹豫的模样。
不过不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让人又爱又恨么？
“大概这就是属于月光的独特魅力吧。”
有人一语双关，如此说。
晚了一点，今天下班晚了点。
简单讲讲艾斯的心态吧，他依旧厌恶罗杰，但他对罗杰的恨几近于无了，因为他知道了露玖并非是因为罗杰而死，而是因为选择而死（私设）
露玖的选择有很多，从最初可以与罗杰毫无关联，到后来可以打掉艾斯这个孩子，她始终都拥有选择，但露玖的选择是从心而行。
并不是说她走上了死路，而是她走上了自己斟酌后为艾斯安排的一条路，我不确定这种感觉如何描述，大家把我的话当成狗话听听就好，别往心里去。
艾斯看了露玖的信，所以他希望整理出罗杰、母亲、救命恩人，这三个人的事迹，他希望从更为客观的角度去看待这三个人，而不是以个人的角度。
如果说目的，其实没什么目的，对于艾斯而言他只是想这样去做，而身边人选择了支持，仅此而已。
为什么不提萨博跟路飞呢，因为本文主角是琉璃，而且艾斯活着，他们总能在文内没有描述到的地方能够相遇。
后日谈还有一章，但我不太想写，我想写琉璃跟兰波，我想搞文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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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后日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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