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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冲动

李惟汐不得不承认,虽然她对语文老师的逆反心理日渐占据上风,但他新布置的一系列作业,的确在班里掀起了一阵创作热潮。月考结束后的第二周,他开始以两天到三天的频率布置“文段创作”的作业,每次作业中,他会给出七个孤立的词汇,要求同学们写一段内容不限的文章,文章中需要用到这些词。为了达成这个目标,李惟汐每次都绞尽脑汁编故事将词汇串起来,有时剧情发展诡异,但语文老师反而觉得她想象力颇具特色,建议她发挥阅读量大的长处,往记叙文的方向发展。

每次收完文段作业后,老师会挑出若干篇贴在教室后面,未必都是优秀范文,其中一部分是写得特别好玩,或者有独特的地方。总之,每到课间,班里都有不少同学围在后面品鉴作文,遇到有趣的内容时更是欢笑声不断。

平心而论,写得最好的还是程雨。在李惟汐还想方设法地用故事串联词汇的时候,她已经能将部分词语作为纯粹描写用的意象,用华丽的文笔将要求的词全部藏进去,流畅自然,完全看不出编造的痕迹。李惟汐也在周六的时候问过程雨到底是怎么写出来的,得到的答案只有高深莫测的“多看、多写”。

“语文的学习方法好像真的很难总结,可能就和惟汐你学英语一样吧,卷子上的所有东西都看得懂了,不管出什么题目都能做出来了。”程雨苦恼地说。

李惟汐长叹:“不,这是不一样的……因为我不是光不会写语文作文,英语作文我其实也不会……”说到这里时江湛不太愉快地哼了一声,她连忙又补上一句,“虽然分数看着还行,但那只是基础扎实所以写得中规中矩,其实作文里要用的能加分的结构词还有短语句型之类的,我一点也没背过。”

月考结束当周周五,虹姐准时将月考成绩贴在了饮水机上头。每个人名后面六个数字,语数英物化五门得分,再跟上一个总分,还是姓氏首字母排列。但月考排名没有人不关心,于是那天放学后饮水机外围着的人从未有过得多,挤来挤去的,是垒着饮水机的小课桌不可承受之重,桌子不负众望地翻了,好在桶里本来也不剩几滴水。但对李惟汐而言看排名就很容易了,她只看了“实验小分队”三个人的成绩,经过黑色初三一个月的拷打,加上花样百出的月考之后,拿下年级第一的,还是程雨。她则以五分之差位居第二。江湛虽然被语文的失误往下拉了一把,但也险之又险地考了班级第三,比第四名只高两分。

这个排名不能说不满意,但考虑到试卷的难度以及她的目标,又觉得难如天堑。这种一方面要对校内好成绩戒骄戒躁,另一方面又深感与中考差距之大的割裂感时时让她难以自处,最终还是决定忘记月考,重新过上和从前一样的生活。

程雨和江湛也是一样的,到下个周一的时候,就没有人再将月考挂在嘴边了。这既是阶段性考试的意义——阶段性地被遗忘。

小分队的“集会”倒是延续了下来,时间是每周六,李惟汐原本觉得这会耽误她一个人做题的时间,但每次周六傍晚,三个人讨论了一天之后背着书包往校门走时,耳边听着安心的插科打诨,她都觉得心底有坚冰在化开。也许一直没完没了地做题人真的会变傻,哪怕只是为了调剂,她也乐得用宝贵的周末时间和他们碰个面。

学校中央那棵老银杏,不知何时已变成一树灿金,透过天高云淡的蓝天和明晃晃的阳光去看,黄澄澄的叶片纯粹如琥珀,常常令她睁不开眼睛,比真正的黄金还刺眼。

一阵大风吹过,金灿灿的叶子便飘落下来,她忙不迭地拾起一片干净饱满的银杏叶,夹进鲜少翻开的英语课本里,试图留下乐川省一年里最美而又最最短暂的秋天。

下一秒,就有一双白净的手,捧着满满一捧黄金般的叶片闯入她的视线。江湛难得地露出了笑意:“还要么,我捡了好多。”

“早啊。”李惟汐笑着和他打招呼。她一大早刚进学校就来到老树这边捡叶子,没想到江湛也跟了过来,第一反应是问好,但她刚把视线转移到江湛身上,脸上的表情就再也绷不住了。她往后小退两步,上下点头打量了江湛一番,最终还是忍不住大笑出声:“你怎么穿成这样?”

江湛的脸瞬间涨红了,他皮肤太白,入秋之后缺乏日晒更是尤为如此,所以红晕根本无所遁形。也难怪李惟汐对他的衣着做出这种反应,光天化日之下,秋意正浓,日光温暖明媚,烤的人心头暖洋洋的,包括李惟汐在内的大部分学生都只单穿一件长袖校服外套,而江湛此时穿着一件膨胀的棉服,里面好像还塞了保暖层,鼓鼓囊囊,本来纤细的身体硬生生被裹成了毛茸茸的大熊,和他们好像没活在一个季节似的。

“……我妈觉得我冷!”江湛忙将掌中的叶子都塞给李惟汐,然后气急败坏地将棉服脱了,里面果然还穿了一件羽绒坎肩,菱形绗缝里面实打实地裹着羽绒,尺码在他穿来有些太大,整个人在马甲里面晃荡。

“她说这两天会降温,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江湛嘀咕着。

李惟汐接过叶子的时候很自然地碰到了他的手,很暖和,不愧是穿了两件棉服捂出来的。

她将叶子一片片压进课本,薄薄的一本小书也被塞得很鼓,成了原来的两倍厚。

他们一起走进教学楼,这样的时刻已经在琐碎的日常生活中发生过太多次,现在他们连上楼梯的步调都是一致的。一进教室,江湛立刻做贼似的跑向了教室后方,但还是晚了,那里已经围拢了一群同学,见到来人是江湛的时候,一个个回头捂着嘴笑。

“没想到数学课代表这么有童心。”程雨也在其中,朝江湛挤了挤眼睛。

江湛还没来得及将怀里揉成一团的棉服丢到座位上,就急匆匆地去展板上摘自己的文段作业。语文老师仿佛和他杠上了一般,贴在后面的负面案例期期有他,在全班同学的围观之下,他不得不用心构思每次的文段作业,然而这就一下子将他贫瘠的积累暴露出来。想不出来的时候他去打听李惟汐的情况,得到的答案和问程雨时一模一样——“想想你最近看过什么书吧”。

什么书?上一次是数竞小蓝本,再上一次,怕是要追溯到儿童画报之类的东西了吧……

在作业堆积成山、时间有限的不利因素制约下,他在书桌前点灯熬油、冥思苦想,将题目要求的几个词汇盯的太久,都快不认识它们了,终于落笔成了一篇:关于袋鼠,狐狸和小兔子的冒险故事。写完最后一个感叹号的时候他就知道完了,隔天必定又能在后墙上看见自己的大作,但他已经困得再编不出第二篇来。

这不,同学们又将他围在中间打趣:“江湛又来‘揭榜’了啊?”——因为他总是在老师统一摘之前,就把自己的作文揭下来带走。而李惟汐显然也对他手中的稿纸极为感兴趣,晃着他的袖子:“大家都看过了,也给我看看嘛。”

江湛被簇拥在人群喧嚷之间,有些晕头转向,又被女孩子晃着衣袖,他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也正被人拽着晃来晃去一样,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打着圈地在飘,眼前是明晃晃的白炽灯,耳朵里还若隐若现地有铃声飘过去,但是看不清也听不清,张了张嘴也不知道究竟说了什么。

直到第二遍铃声响过之后,正式上课,围闹的人群才散了,他神不守舍地回到座位坐下,窄小的座椅堆不下两件外套,只能随手搭在窗台上面。

物理老师已经在讲台上站了两分钟。他为人和铃声一样准时,永远踩着预备铃的前奏进教室,准备教具,上课铃响过就开始讲课,并在下课铃结束的前一秒将这节课的内容结掉。虽然他一向严肃看不出喜怒,但讲课尚可,李惟汐对他没有特殊的看法,只重视他讲述的知识点本身,物理在乐川省中考里是仅次于数学的一道坎,她也还在攀登的过程之中。

然而这次,上课铃响过后,物理老师一反常态地继续在讲台上沉默着。即使最缺根筋的同学也意识到气氛不对,于是都陆续停下了手中动作,班上更是安静得落根针都听得到。

不过,当老师开口的时候,气压反而变得更低了:

“我上来的时候就听见一班语文老师在办公室里说,最近你们学习语文的热情很高涨,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刚刚确实见识到了,很好,有主动学习的精神,成绩提的才快。”

李惟汐舔舔嘴唇,总觉得熟悉的欲抑先扬之后必定跟着“但是”——

“但是,同学们,你们分给物理的时间是不是太少了一点?”他双手撑上讲桌,向前俯身,苦口婆心地道,“别忘了物理也是你们明年中考要考的科目啊!看看你们月考物理的成绩吧,均分才六十多,我都替你们着急,你们自己也不上上心吗?电学的实验都掌握了?”

他又敲敲讲台上的一摞纸张:“昨天的物理周测我已经批出来了,等会儿下发,你们好好看看吧,感受一下,有多少是我课上讲过、作业练过的题目,但是考试里一考,照错不误!多花时间好好琢磨琢磨物理吧,花同样的时间给语文,撑死了也就提个十分,但是有这心思在物理上,少说能涨三十分吧?再往远了说,你们现在天天背的课文、写的东西,等到上了大学、进了社会,还有多少能用得到的呢?但是学好数理化,它是能走遍天下都不怕的呀……”

没想到平时惜字如金,除了讲课之外一个字都不多说的物理老师,碎碎念起来竟有收不住的趋势,李惟汐无奈地摇摇头,又自以为隐蔽地侧身跟江湛用眼神交流了下,他也是和自己一样的无奈,不过手上倒是已经在写习题了,还真是不浪费一分钟。

李惟汐也准备效仿他的行为,刚把实验本部的小考卷子掏出来,就听到一声清脆而又洪亮的声音,横空出世,十分坚定地打断了物理老师的长篇大论:

“老师,我觉得你说得不对。”

李惟汐惊呆了,因为那是她非常熟悉的,也绝对想不到会在这个时刻响起的,程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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