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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调查

“谢兄,没事吧。”姜松赶紧跑过来。谢瑛定了定神,他不会水性,这湖水又深,要是真的落水,后果不堪设想。还好今日崔朔救了他,赶紧起身回礼:“多谢崔兄相救。”

崔朔看了看栏杆,又对比了一下谢瑛的身高,微微皱眉,忍不住问道:“谢公子刚才可曾擦觉到不妥之处。”

谢瑛闻言微楞,随即回答:“刚才人群涌动,我不小心才掉下去的。”

崔朔微微挑眉,显然不信,但是没有继续追问:“在湖边活动,要格外当心些。”

“多谢崔兄。”崔朔点头。戚成义见两人衣裳都有些污渍,叫来管事祁叔,带两位公子去更衣。谢瑛带着小厮游弋,崔朔带着近身侍卫康勇,暂时离开,其他人接着比赛。

在隔壁楼上的夫人们都看见了这一幕,不过没看清是谁差点落水,直到两人走出水榭。王夫人心里一惊,赶紧叫人过去看看。

褚夫人拍拍她的手:“没事的,你看瑛哥儿衣裳都没湿,不会有事的。”

王夫人还是不放心,紧紧捏着帕子。

谢兰心这边,闵忠赶紧把这个消息递了进去,锦和向谢兰心示意,谢兰心找了个借口从凉亭里出来。锦和附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事情的大概。

谢兰心现在不好判断是不是有人故意的,只好叫闵忠暗中观察留下来的人,有没有异常。不过,上一世哥哥也是落水,伤的却是头,而且是外伤,落水怎么会伤到头?那一定是有人故意的。谢瑛一介书生,为人谦和有礼,与人无冤无仇,就算家世不错,也不至于想致他于死地吧?那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崔朔很快就换好了衣服,整理一番,正想出去,康勇进来禀告谢瑛求见,果然有问题,叫人赶紧进来。

谢瑛有些紧张,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崔朔见状,请他落座:“谢公子刚才是都有所保留?”

谢瑛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是的,大人。刚才人多,学生有所保留。本不予深究,思来想去,还是想告知大人,请大人拿个主意。”

“你照实说即可。”于是谢瑛说了详细情形,他换下衣服,发现腰间有半个脚印,怪不得他背后突然受力,应是有人刻意踢了他一脚。谢瑛把衣服也带来了,铺在桌上,竹青色的衣料上果然能看见半个黑色的脚印,不过因为衣料的缘故,并不十分清晰。

崔朔拿起衣服,嗅了嗅,闻到一股腥味,说不出像什么,但是很熟悉:“衣服交给我,我会派人调查此事。”

谢瑛点头:“学生明白。可有需要学生做什么?”

“谢公子,此事暂时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有什么进展我再知会你家里人。”崔朔觉得此事不简单,谢瑛同意的点头。

崔朔先一步离开,谢瑛从换衣服的厢房出去的时候,谢兰心带着锦和已经找了过来。

“大哥,没事吧。”谢兰心上下打量哥哥,换了身衣服,其他地方没什么不妥。

谢瑛微笑:“我没事,别紧张。”两兄妹往外走,“对了,你怎么找过来了。”

“刚才发生的事,众人都看见了,母亲那边走不开,我才过来的。”说道母亲,谢兰心叫锦和去母亲那里回话,说谢瑛没事。

“晚点我去见母亲,让她放心。”

“大哥,刚才到底怎么回事?”谢兰心先问问哥哥情况。

谢瑛打算暂时不告诉家里人,打算先敷衍过去:“我也不知道,稀里糊涂的就掉下去了,幸好崔大人救了我。”

“救你的是崔大人?长公主家的二公子?”谢兰心有些惊讶。

“是的,长公主和驸马也来避暑了,一定要登门道谢。”谢瑛已经打定主意。

“这样啊!”谢兰心若有所思。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了前院,两人要分路了。谢瑛往水榭那边走,谢兰心则转向后面的凉亭。

锦和向王夫人请安,把谢瑛的情况说了一遍,王夫人总算放下了心。

赏荷日一直到下午才散,王夫人离开前,魏夫人亲自相送。魏夫人身为主人,今天出了意外,向王夫人致歉,幸好没出什么事,备了压惊礼物给谢家,又派人去长公主那边致谢。

王夫人连连表示此事只是意外,况且当事人谢瑛也没事,最后推脱不过,还是收下了礼物。

等到人群散去,崔朔才带人在院子里搜索。魏夫人被戚成义送回别院了,此时天还很亮,侍卫们散开细细搜索,崔朔在刚才谢瑛落水的地方仔细看了看,没什么发现,隔着栏杆往下看,发现水榭下的桥墩有些地方颜色不同。

“来人,下去看看。”

“是,大人。”侍卫们绑好绳子,把人放下去,仔细检查水榭下的木质桥墩。水榭建的挺高,离水面距离挺远的,但是还是受湖面的潮气影响,长了不少苔藓,可是现在靠湖边那一面的桥墩上有一块地方没有苔藓,像是被什么东西蹭掉的,靠屋子底部那一面还有一些刮痕。

崔朔也下去查看,眼睛一眯,有了些眉目。

“在附近查查,除了各府来避暑的人,有没有什么陌生人出现。”崔朔多年的查案经验来看,此事没这么简单。

王夫人带着孩子们回了别庄,顾不上休息,叫儿子赶紧告诉她到底怎么回事。谢瑛捡简单的说,还安慰王夫人此事不过是意外,过去了就没事了。

王夫人还心有余悸,谢莲心三姐妹当时也吓了一跳。

“大哥,日后一定要当心,今日幸好有崔大人相救。”谢莲心关心哥哥,正好提醒了王夫人。

“说道崔大人,张妈妈,准备一些礼物,瑛哥儿明日和我一起去长公主府上道谢。”

“是,母亲。”

王夫人想起崔朔,也有些好奇:“说来也奇怪,今年不但长公主来了,还把崔家二公子也给叫来了。看来,殿下是为他的婚事着急了。”

谢兰心好奇的问:“崔大人还没成婚?”她没记错的话,崔朔别哥哥年长好几岁,又不用科考,应该早就成婚了才是。

王夫人正想继续说,想起三个未婚的女儿,赶紧止住话头:“兰心,没出嫁的姑娘问这些做什么。莲心带妹妹们回房休息去,明日在家好好准备,两日后长公主的游园会好好准备。”

三个姑娘只好起身告退,谢瑛也回前院去了。

张妈妈准备好礼物,把礼单给王夫人检查。王夫人看过,没什么问题,亲自写了拜帖,命人送去长公主府上。

长公主这边,正陪着驸马在花园里画画,突然来人说谢家送了拜帖过来,有些不解,过两日就是游园会,现在送拜帖做什么?叫人赶紧拿来。

驸马崔长宁也好奇的放下了画笔:“殿下,帖子上说什么了?”

“说我们家儿子今日救了谢家大公子,明日要来道谢。”长公主不满的嘟囔,“这孩子平日不着家,在外尽做好事了,哼!”

驸马笑了:“这不是说明咱们家凌空是个好官啊。”赶紧哄长公主,不要和儿子计较,直到把长公主哄得喜笑颜开。

长公主叫人回复谢家,明日有空。

回院子的路上,谢兰心想了一路,前世的崔朔是个铁面无私的人,为人正直,查案利落高效,如果谢瑛是被人所害,崔朔出面是最有效的。

不过谢瑛什么也不肯说,该怎么办呢?

谢兰心看了看姐姐稳重的样子,不知道姐姐知不知道这位崔大人的其他事。于是她挽住姐姐的隔壁,笑嘻嘻的说:“二姐,去我房里坐坐好不好?我们一起喝酸梅汤。”

“好啊,叫小妹一起。”谢莲心正想叫谢梅心,谢兰心赶紧拦住她,“梅心畏冷,酸梅汤她不能多喝,走吧走吧。”谢兰心把姐姐拉进自己房间。

锦瑟送来酸梅汤,还有几个小点心。谢莲心喝了半碗,谢兰心终于忍不住开口:“二姐,崔大人是个什么人啊?”

“崔大人?”谢莲心奇怪的看着妹妹,“我又怎么知道。外男的事,你不许打听。”

“我好奇嘛,他不是大哥的恩人吗,就想知道一点,往后见了他,也不至于迎面不相识啊。”

谢莲心哭笑不得:“你呀,古灵精怪的。我和母亲出门时,倒是听说了一点。崔大人家中行二,据说有个哥哥,八岁的时候意外身亡了,崔家大房就只有他一个男丁了。”

“大房?”谢兰心眨眼,“还有二房?”

“嗯,崔家是有二房,但是不是亲的,是崔驸马的堂叔。”

“哦,那崔大人就是崔驸马和长公主的独子了?”

“对,所以太后娘娘对崔大人宠爱有加。从小在宫里长大,和皇子们一块上书房读书。十五岁就跟着申将军上了战场,立了战功回来,陛下想让他进御林军,他却选了去大理寺,长公主怎么反对也没用。”谢莲心说道这里,不光是长公主,其他人也不理解。

谢兰心也理解不了,不过这不是重点,紧接着问:“那为何崔大人至今仍未成婚呢?”

“起先是长公主和太后要求高吧,再加上崔大人又去了战场好几年,婚事就耽误了。这几年听说崔大人对婚事不上心,长公主选的人他不认可,太后娘娘那边也说不动他。”谢莲心就知道这么多,“好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不许在外面打听知道吗。”

“我晓得的。”谢兰心笑眯眯的,谢莲心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叮嘱了她一番才离开。

锦和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看见谢兰心又在书桌前写什么。

“姑娘,我哥回来了。”谢兰心听见闵忠回来,赶紧放下笔,收拾好桌上的纸。

“走,我们去花园里说话。”

“五姑娘,奴才刚才在赏荷院外看见崔大人带侍卫进去了。过了一阵,又带着人在附近搜人,好像在找生面孔?”

“生面孔?”谢兰心皱眉,赏荷院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崔大人是发现了什么?

“你留意一下崔大人身边的人,长公主府那边守卫森严,不可接近。”闵忠领命离开。

锦和检查过周围,没有其他人,小声问谢兰心:“姑娘是怀疑什么?”

“大哥差点落水,我怀疑不是意外。”谢兰心眼睛微眯。

锦和一惊:“那刚才大公子怎么不告诉夫人?”

“大哥可能是怕打草惊蛇,闵忠先暗中留意,崔大人那边应该在调查了。”谢兰心暗中松了口气,至少这件事,大理寺调查,更容易找到幕后黑手。

谢兰心想了想,问锦和今日厨房做了什么消暑的东西。

“百合莲子汤,姑娘想喝?”锦和好奇。

“走,去厨房端一碗,我们去看看大哥。”谢兰心打算直接出击。

谢瑛回到房里,其实并不能安心,努力回忆着水榭中谁站在他前面,不过当时突然乱了起来,他什么都没搞清楚就被人推了出去。

“唉!”谢瑛叹了口气,现在只能等崔大人那边的消息了。

“大哥。”门口传来谢兰心的声音,他赶紧收敛起情绪。

“五妹妹怎么过来了。”谢瑛把人迎进来,谢兰心笑眯眯的:“大哥,厨房做了冰镇的莲子百合汤,最是消暑了,你尝尝。”

锦和打开食盒,里面用棉絮软垫包裹着瓷盅,还是冰凉的。

谢瑛正好渴了,不客气的吃了起来。谢兰心看着哥哥吃得蛮畅快的,待他喝完,没有迂回直接问他:“大哥,今天,是不是有人推你的。”

谢瑛闻言赶紧看了一眼门外,压低了声音:“谁告诉你的?”

“真的啊?”谢兰心睁大了眼睛,谢瑛这才知道妹妹是炸他的。

“你这丫头,来试探我。”

谢兰心赶紧表态:“大哥,我是听说崔大人带人搜赏荷院,瞎猜的,原来是真的啊。你看见是谁没有。”

“我当时背对着众人,看不见是谁?”

“那其他人呢?”

“崔大人吩咐暗中调查,先别张扬,我就没问。”谢瑛不太懂查案的事,也无从下手。

谢兰心心想,害人无非为名为利为情,大哥还是书生,哪有利可图,又没接收家业,更无利可图,为情吗,大哥一没成婚,二没定亲的,也从不在风月之地流连,哪有什么情可言?但害人总要有个缘由吧,那是为什么?

两兄妹都陷入了沉思。突然灵光一闪,两人异口同声的说:“因为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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