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女子是闻临渊曾经唯一喜欢过的女子,也是可以唯一接近闻临渊的人。闻临渊变成魅影心智的时间和规律不可考,除了与闻临渊极其亲近的人,谁也说不上闻临渊什么时候究竟是什么状态。闻临渊清醒时的状态自然很是可怕,因为他有盖世武功,所以要是有人想要趁闻临渊是魅影状态时去接近他然后获得他的信任来杀他,那个人一定会被闻临渊无情地撕裂。可见,有很多闻临渊变成魅影状态是假象,是闻临渊可疑装的,是闻临渊自保的一种方法。闻临渊这么做就是想要让试图杀他的人不知道他何时是清醒的,何时是伪装的。而这女子是可以唯一接近那个魅影状态的闻临渊的人,她知道闻临渊什么时候真的苏醒,什么时候真的会失去神志。所以,我猜想,没准重草或者其他黑暗处的人想要借那个女子摸清闻临渊真正的状态。”
“你说得对,还有,重草用这一个婚姻来告知隐藏在群山中的各个山主,告诉我们君上闻临渊还是安好的,还可以娶妻,他想用婚姻来稳定民心吧。重草那家伙,以为控制住了变成魅影的没用君上就可以控制整个雪夜墟来完成他个人不可告人的目的,他是过于自大了。”灰衣男人鄙视道。
“是的,最近各大山主都在传说君上变成魅影的时间越来越多了,从之前的几个月一次,变成一个月几次,到现在每隔几天就有那么几次。每当君上变成魅影的时候,君上信任的重草就趁机揽权,然后在君上醒来的短短时间里,他又迅速地将一切恢复成君上以为的正常样子。现在,重草的势力已经越来越强大,过不了多久,完全衷心于闻临渊的部下越来越少,等到闻临渊醒来的时间更加短的时候,那个时候重草会集中最后的权利,到最后一次君上醒来,等待他的不就是……”男子做了一个被割脖子的动作。
“所以,现在各个山主人心惶惶,都想要在重草彻底摊牌的那一天前占山为王,想要与重草一样抢占权利,想要也加入这争斗中来。”
“所以现在重草他不过是以虚假地为君上举行一个婚礼这样的举动向天下宣示自己对雪夜墟的掌控力,逼迫各位想要谋反的山主前来祝贺君上的婚姻来证明自己对各位山主的权威和操控,并且敲打一些不听话的山主警告他们不要乱动。”黑衣男人道。
“重草这家伙算盘打得真是精呀。想当初,他也不过是一个偏僻地方的小小山主,如今就是靠着得到君上的信任,然后渐渐掌控了变成了魅影的君上,然后一步一步掌控了整个雪夜墟,现在居然想要号令所有山主了。”灰衣男子道。
“但是,雪夜墟的诸多山主早已经在闻临渊生病之后悄悄隐身不听从号令了。如今重草之所以还能以婚礼的名义拉一些山主过来,无非是诸多山主看中闻临渊手中还有七星秘图的线索罢了。”
“七星秘图?”
七星秘图?轻云也在心里惊了一惊。
“是的,这重草在闻临渊不知道怎么变成了魅影以后之所以留着闻临渊不杀,甚至还在暗中保护着他,可能就是因为只有闻临渊才知道那七星秘图的下落,否则这闻临渊早就被他杀死了。”
“那么,今晚这些来到清辉殿的山主其实大部分早就默默脱离雪夜墟了,他们这次来,其实和我们一样,只是想借机来看看闻临渊的情况,看看怎么样才能潜入这清辉殿内部查看七星秘图的线索,看看这雪夜墟还有没有重振的希望和效忠的必要。有的山主更是想要看情况找机会一举掠走闻临渊,意图直接得到闻临渊藏着的七星秘图。显然,婚礼的当事人闻临渊和他妻子并没有出现,可见闻临渊目前身体情况好不了,所以这婚礼,呵呵,只是一场笑话。等一会,恐怕整个清辉殿就要大乱了。”
轻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原来闻临渊真的时不常就变成了魅影!
而且闻临渊身边所有的人均是在利用他,包括他最信任的重草和看上去忠心的来参加婚礼的各个山主。
唉,我洛轻云不是一样吗,也是想要到闻临渊身边抢他的七星秘图的居心叵测的人!那么我洛轻云不就是一个参与了欺骗闻临渊的坏人之一?
轻云正因得知了令人震惊的真相而浑身颤抖,帷幔前两个男人忽然噤声,好像是发现了有人在偷听。
轻云将食篮紧贴心口赶紧后退几步,然后低头混入侍女的队列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这个该死的重草,难怪我从一开始就感觉这人浑身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让人讨厌的气氛,原来他真的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他甚至从一开始就打算用婚姻来算计。难怪重草一开始不让我接近闻临渊,做出一副关心我的命运的样子,后来发现闻临渊真的不伤害我之后又极力要求我与闻临渊住在一起。可见这重草心机深沉地想要拉拢我,将我拉进他的队伍里,想要我给他探明白闻临渊变成野兽的时间规律,想要我帮他弄明白究竟闻临渊的疯癫失魂状态什么时候是真的,什么时候是假的。
还有那些根本不尊重我的各个仆人们,应该就是因为她们早就知道了这清辉殿里正真掌管一切的是重草而不是时不时变成魅影的闻临渊。所以他们不尊重闻临渊,不认为闻临渊能好转,不认为他最后能摆脱彻底变成魅影被重草杀掉的命运,自然对变成魅影的闻临渊充满了轻视,于是对我,闻临渊的名不副实的妻子各种冷脸和不耐烦。
还有那些晚上被杀掉的侍女,应该就是想要杀魅影状态的闻临渊的潜伏在闻临渊身边的叛变山主派来的细作。
闻临渊有的时候其实是自己伪装成了魅影,所以他就会忍无可忍杀掉那些潜伏在他身边的心机深沉的人,所以他就时不常地故意用魅影状态各种残暴地杀身边的细作。所以,其实在世人眼中闻临渊的残暴嗜血就是这么来的吧!
轻云突然十分同情闻临渊,虽然自己与他并不熟,但是她明白,闻临渊其实是与轻云同样困在阴谋中的一个人,他们的命运相似到了彼此可以抱着头痛哭互相诉说自己的惨痛状况的程度了。
轻云攥紧手中的食篮,感觉到胸口因怒气而微微起伏。她强迫自己想象若是闻临渊面对这般屈辱会如何应对,忽然一阵脚步声逼近,有人径直停在了她面前。
风掠过回廊,悬挂的竹帘在黑影身后摇晃。轻云后退半步稳住身形,借着昏黄的光线仔细辨认,这才看清来人身着玄色大衣,正是面色晦暗的掌辉使重草。
“夫人怎么来到了这里?”重草目光犀利地打量着轻云,他的肩甲反射着冷光,高大的身形遮挡住了光,一动不动地将轻云困在廊柱与自己的影子之间。
要是轻云是原主那种眼睛里看不到别人的心机的单纯善良的性格,她恐怕是不会相信重草会坏到这种程度,一定会当面就想要问一个清楚,然后又被重草绕到更大的阴谋里。
轻云明白,重草这家伙极力让自己留在闻临渊身边一定有他的算盘,在算盘未实现之前,她现在留在雪夜墟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她也绝对不能让重草看出她已经知晓了一切,不然,她是否真的能活到重草利用完她的那天,那可就说不准了。
于是轻云立刻装作了一脸兴奋和憧憬的样子:“重草大人,我听说你为我和夫君举行了一个大大的婚礼,我本来都不相信的,我半信半疑地来看一个究竟,发现原来你真的为我和夫君操办了这么大一个婚礼,这个婚礼我简直太喜欢了!我喜欢这个排场,我想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雪夜墟举行了盛大的婚礼来欢迎我!现在谁还敢说我洛轻云没了家族无依无靠,谁还敢看不起我洛轻云?只可惜夫君今日还没有康复,他要是病好了,一定会感激你所做的一切的。”
“夫人言重了,这都是重草该做的。”重草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轻云,看到她发间微微歪斜的珠钗,看到了她的耳坠随着她得意炫耀的表情在轻轻晃动。他似乎很不相信轻云这么虚荣和愚蠢,他垂眸掩住眼底的怀疑,不置可否地向轻云点了点头。
廊外传来了丝竹喧闹声,重草屈指叩了叩廊柱:“夫人既然为君上做好了肉,就可以回去安歇了。今夜子时,北殿还会有焰火盛会。”他刻意加重最后四字,目光如钩子般刺向轻云端着肉食盘子的手:“如果夫人愿意去看焰火,我可以让侍女将君上照顾好,我会来接夫人,由我送夫人去北殿欣赏焰火可好?”
轻云惊讶,这重草是在说晚上的焰火盛会他可以陪她去看吗?为什么她觉得这提议非常僭越?即使他们的君上变成了魅影,他也不应该提出这种提议吧?
轻云将食篮往怀中揽了半分:“不用了,我晚上想休息。多谢大人。”
她行礼时,鬓边突然坠下半枚松脱的绿珠子,珠子骨碌碌滚到了重草靴边才停下。轻云顾不得捡珠子,她赶紧转身,提着裙子疾步没入了石廊阴影,很快就消失在石廊尽头。
重草目送着轻云迅速消失的背影,他弯腰拾起脚边那颗莹润的珠子,这珠子是如此的熟悉,以至于他感觉指尖传来了细微的灼痛。他面色难看地皱了眉,只因为想到那人也喜欢在头上戴这样的珠子……
他仿徨地闭眼,半响后重草睁开眼,这才气定神闲地向身后阴影中的人挥手示意:“跟着她,看看咱们这位夫人究竟去哪里……”
阴影中立刻闪出个灰衣影卫,那影卫听了重草的话之后一晃就变成了一道影子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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