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梁静宜没想到开机后拍的第一部戏就是和方竟遥的吻戏，之前听说过有的代言会让演员一开机就拍吻戏，好让演员快速熟悉起来。没有想到她也赶上了这一天。
《尽致》作为一部爱情片，吻戏当然少不了。
第一场要拍的吻戏是沈静雪和陈添确定关系后的吻戏，与后面的戏份相比还是清水多了。剧本里后期写的什么“深吻”“锁骨”吻”让应歆每次翻阅都要做半天心理建设。相比后期那些火辣的戏份，今天这场确定关系后的初吻已经算是清水级别了。
拍《微甜夏日》的时候也有两场吻戏，但都是嘴碰嘴的程度，可以说她没什么拍吻戏的经验。
自身韩剧迷小荷建议：“小应，你可以去看韩剧学习一下，里面的吻戏嘿嘿…”
看着小荷的花痴脸，应歆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三个小时后，应歆抱着平板电脑瘫在床上，脸颊发烫。韩剧里的吻戏确实唯美，但当她要亲身实践时，脑子里只剩下一团乱麻。
总不能我一个人琢磨..."她嘟囔着，拿起手机点开剧组群聊。
方竟遥的微信很好找，头像是一片深蓝色的海，昵称简简单单一个"F"。
好友申请发出去时已经午夜十二点。应歆打了个哈欠，正要把手机扔到一边，屏幕突然亮起——
]F通过了你的好友申请】
应歆急忙又爬起来发消息。
我想睡觉：【对不起我不是大半故意打扰你的但是明天要拍吻戏我们要不要商量一下怎么拍】
消息发出去应歆就后悔了。这语无伦次的句子，连标点符号都顾不上加，活像个深夜发疯的醉鬼。
F：【好。】
还真是惜字如金啊，应歆想。
我想睡觉：【[探头]你之前有拍过吻戏吗】
F：【没有。】
应歆盯着这两个字，突然有种同病相怜的安慰感。
“我想睡觉”这个ID此刻格外应景，她困得眼皮直打架。
我想睡觉：【我这有一个韩剧吻戏合集你先看看，我们明天再商量吧，晚安】
F：【嗯，晚安。】
对话戛然而止。应歆把脸埋进枕头里，心想这大概是史上最尴尬的吻戏前夜交流。
11.
第二天一早，应歆准时出现在片场，她的妆造很简单，白色毛衣配上蓝色牛仔裤，外面一件黑色羽绒服，头发用大肠发圈竖起一个高马尾。
方竟遥的妆造更简单，全身上下的黑色，他的发型没有经过处理，看起来就跟刚起床时的。当然，剧情就是，陈添着急来见沈静雪，顾不得那些。
“你准备得怎么样啦？”
方竟遥的耳尖可疑地红了："我...大概看了一下，应该...差不多。"
这个回答让应歆莫名安心。至少不是她一个人紧张。
然而实拍时远没有想象中顺利。
在前面的剧情里沈静雪已经和陈添很熟了，可在戏外应歆和方竟遥根本没说过几句话。
更别说演表白的戏份，沈静雪早就猜出了陈添喜欢自己，直到他表白的时候才戳破。
陈添把正在排队买糖葫芦的沈静雪拉到一边。“干嘛呀，有什么事吗？”沈静雪一脸无措地看着他。
“我有话要对你说。”沈静雪判断陈添神色认真，不想开玩笑。
她也认真地看着对方：“说吧，有什么事？”
“我喜欢你。”陈添看着沈静雪的眼睛说。
“咔”赵希从摄像机后面走出来，“这里是你跟人家女生表白，你看着她眼神要含情脉脉，你这眼神坚定地跟要入党似的。重来一遍。”
这次方竟遥长教训了，直视她的眼睛。
沈静雪忍不住笑起来，肩膀笑的一颤一颤的，“我以为你要说什么呢，就这个呀。”
“这个这么了？”
“没什么就想告诉你，”她压低声音，睫毛轻颤，“我也喜欢你。”
两人继续对视。
“咔，小方，她说喜欢你，你要盯着她的嘴唇看，是那种想亲她的感觉。"赵导比划着，"然后小应你主动扑上去。"
方竟遥调整了一下，重新开始。
空气突然变得粘稠。沈静雪能感觉到陈添的视线落在她的唇上，那目光如有实质，让她唇瓣发烫。
陈添盯着沈静雪饱满的嘴唇，不知不觉中被吸引，像是要落吻。沈静雪却率先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吻住了他的嘴唇，一触即离。
沈静雪收回手，靠着墙。看着女孩得意的神情，陈添气极反笑，低头吻了一下女孩的嘴唇，短暂离开看着女孩的眼睛，然后又重新贴回去，手掌扣住女孩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唇瓣相贴的触感比想象中柔软。沈静雪环住他的腰，指尖碰到他紧绷的背肌。
“咔，不要贴得那么近，镜头拍不到，最后吻得时间长一点，要拍一个特写。”
最后应歆和方竟遥在导演组的见证之下，就这样抱着亲了一个小时。分开的时候应歆觉得自己的嘴唇酥酥麻麻的，好像过了电，舌尖不小心碰到一处微痛的地方，尝到了淡淡的铁锈味。
“小应，你的嘴唇怎么破了？”小荷凑上来打量她的嘴唇。
方竟遥也注意到了：“对不起，我…”
应歆挥挥手，嘴上说着：“没关系。”然后飞速逃离了拍摄现场。
12.
接下来的几天，应歆都在A组拍戏。
A组的戏份主要都围绕着沈静雪一家人，出演沈文山和申晴的是著名的演员成坤和韦琪。虽然三人之前有过合作，但这次再度同台，默契更胜从前
成坤饰演的沈静雪的父亲沈文山在街边经营着一家杂货铺，母亲申晴是一位小学老师。在剧本中他们是慈爱的父母，给了女儿所有的关心和爱护，教导她勇敢、乐观。
片场里，成坤总是第一个到的人。他习惯提前一小时来化妆间，一边让造型师打理发型，一边细细研读剧本。应歆常常能看到他对着镜子练习表情，时而皱眉，时而展颜，将父亲这个角色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揣摩得淋漓尽致。
"小应来啦？"这天早上，成坤从镜子里看见推门进来的应歆，笑着转过身，"我刚在重温我们十年前合作的那部《春归》，你那时候才这么高。"他比划着一个高度，眼角的笑纹舒展开来。
韦琪正在旁边做发型，闻言也转过头来："说起来，我手机里还存着当年片场花絮呢。"她掏出手机，屏幕上小小的应歆扎着羊角辫，正哭得梨花带雨。
"哎呀琪姐！"应歆红着脸去抢手机，三个人笑作一团。
化妆间里洋溢着温馨的氛围，连化妆师都忍不住加入话题："成老师那时候是不是还特意买了棒棒糖哄小应？"
"可不是嘛，"成坤摇头晃脑地回忆，"结果这孩子一边抽噎一边说'爸爸说过不能吃陌生人给的糖'，把我给噎得呀..."
说笑间，场务来通知开拍。今天要拍摄的是厨房做菜的戏份，剧组特意搭建了一个充满生活气息的厨房场景。灶台上炖着真正的汤，香气四溢。
"Action！"导演一声令下，三人立即进入状态。成坤系着围裙在灶台前忙碌，韦琪在一旁切菜，应歆则像只小蝴蝶似的在父母身边转来转去。
"小雪，把酱油递给我。"成坤的语气自然而亲切，仿佛真的在使唤自己的女儿。应歆踮起脚尖去够调料架，这个即兴加入的动作让画面更加生动。
拍摄间隙，韦琪细心地帮应歆整理有些凌乱的刘海："你头发都要掉进菜里了。"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被导演敏锐地捕捉到，当即决定加拍一条特写。
在结束了一场厨房做菜的戏后，三个人闲聊起来。
13.
A组的拍摄进展顺利，几天后应歆转场到B组，拍摄沈静雪初识陈添的戏份。与A组温馨的家庭氛围截然不同，B组的拍摄现场总是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感。
蒋灿灿骑自行车路滑不小心撞到了陈添朋友秦宁，蒋灿灿拉着沈静雪一起到医院里去看望病人并赔礼道歉。正好遇见陈添，陈添对沈静雪一见钟情。两个人像欢喜鸳鸯一样相处，沈静雪慢慢动心。
"卡！"导演皱着眉头走过来，"小应，你看向陈添的眼神要再外放一些，这个时候沈静雪已经动心了。”
两人初遇的的几场戏，一连要拍半个月，在戏里他们是才认识但互相喜欢的关系，在戏外是拍过吻戏但不熟，说不上话的关系。
“你们私下得多交流，"休息时，导演把两人叫到一起，"这种生疏感在镜头前太明显了。"
应歆尴尬地笑了笑，主动开口："要不我们对对台词？"方竟遥点点头，却始终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14.
这天拍摄结束后，应歆正在卸妆，助理小荷匆匆推门而入："小应，有新工作安排。"她递过行程表，"明天飞澄阳参加Will杂志的活动，已经跟剧组请好假了。"
应歆对着镜子叹了口气：“帮我准备一下要穿的礼服，还有活动流程再确认一遍。”
第二天清晨，应歆被闹钟惊醒时，窗外还是灰蒙蒙的。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强迫自己从被窝里爬起来。
小荷已经等在酒店大堂，手里捧着一杯热美式：“给，提提神。”她打量着应歆略显苍白的脸色，有些担忧：“一会在飞机上再休息一下吧。”
应歆点点头，啜了一口咖啡，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总算让她清醒了几分：“嗯。”
车子驶向机场，应歆靠在车窗上，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发呆。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剧组群里的消息，韦琪发了一张片场花絮照，照片里她和成坤对戏，配文是：“今天没有'女儿'在场，突然有点寂寞。”
应歆忍不住笑了，在底下回复：“等我回来继续当您的小棉袄~”
刚发完，手机又震了一下，是方竟遥发来的私信：【听说你今天请假？】
应歆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主动联系自己。她犹豫了几秒，回复道：【嗯，去澄阳参加一个活动，后天就回来。】
对方很快回了个“OK”的表情，对话就此终结。应歆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
15.
澄阳的天气比拍摄地温暖许多。活动当天，应歆换上了一袭香槟色长裙，微卷的长发垂落在背后，妆容精致却不张扬。她一登场，闪光灯便如潮水般涌来。主持人笑着问她：“小应这次在《尽致》里饰演的沈静雪是个怎样的角色？”
应歆微微侧头，思考了一下：“我只能说是一个很直率勇敢的女孩子，我很喜欢她，其他的要保密哦。”
“听说你和成坤老师、韦琪老师演一家人，合再次作感觉怎么样？”
提到他们，应歆的笑容真实了许多：“成坤老师就像戏里一样，特别照顾我，韦琪老师也是，片场氛围特别好。”
“听说这次的男主角是一个新人演员，和他合作的感受怎么样？”
“我很期待他的亮相，大家可以拭目以待。”
16.
回酒店的车上，应歆刷了刷微博，让小荷帮自己拍了几张照片发到了微博上。
应歆：“今日份新鲜两加一”配图九宫格
然后放下手机，拉过毯子，交代小荷：“到机场记得叫我。”
17.
回到剧组后，应歆拍的第一场戏就磕磕绊绊。
应歆裹着一件米白色的粗针毛衣，蜷缩在道具沙发的一角。按照剧本要求，这场戏要拍沈静雪和陈添在冬日约会，两人依偎在沙发上看电影的场景。
"各部门准备！"副导演的声音在片场回荡。
应歆深吸一口气，调整着坐姿。她余光瞥见方竟遥正站在监视器旁，低头翻看剧本。他今天穿着深蓝色高领毛衣，化妆师特意给他做了蓬松的刘海造型，看起来比平时柔和许多。
"演员就位！"场记拿着打板走过来。
方竟遥这才放下剧本，慢吞吞地走向沙发。他的脚步有些迟疑，像是在走向什么未知的挑战。应歆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腾出位置。
"Action！"
随着导演的口令，应歆立刻进入状态。她自然地往方竟遥身边靠了靠，像剧本描述的那样蜷缩进男友怀里。她能感觉到方竟遥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卡！"
赵导从监视器后站起身，皱着眉头走过来："方竟遥，你的手臂。太僵硬了，放松一点。"
方竟遥抿了抿嘴唇，低声说了句"抱歉"。应歆注意到他的耳尖已经红了。
"再来一次！Action！"
应歆再次依偎过去。这次方竟遥的手臂环住了她的肩膀，但那种触感很奇怪——他的手掌悬在半空，手指微微蜷曲，像是怕碰到她似的。更奇怪的是他的视线，明明剧本要求他们一起看着前方的投影幕布，可方竟遥的目光却飘忽不定，时而盯着沙发扶手，时而瞟向天花板。
"卡！"赵导的声音已经带着明显的不耐烦，"方竟遥，你在看哪里？你女朋友在这儿，电影在那儿，你的眼睛到底在看什么？"
片场响起几声轻笑。应歆感觉到身旁的人呼吸都屏住了。她悄悄往旁边挪了半寸，想给他一些空间。
"对不起导演，"方竟遥的声音有些发紧，"我再调整一下。"
18.
第三次开拍，情况并没有好转。
应歆能清晰地感受到方竟遥手臂肌肉的紧绷，他的手掌虚虚地搭在她肩上，像是在完成某种艰巨的任务。她试着按照剧本要求，往他怀里又靠了靠，却发现对方的胸膛僵硬得像块木板。
最尴尬的是当她把头靠上去时，竟然听到了方竟遥明显加速的心跳声——咚咚咚，又快又重，像是要跳出胸腔。这让她也莫名紧张起来，脸颊开始发烫。
"卡！"赵导重重地叹了口气，"拍了半个月了，你们俩还没熟呢？"
他走过来，直接上手调整两人的姿势："方竟遥，你的手要这样自然地环住她，别像个机器人似的。"导演示范着动作，"小应，你再往他怀里靠一点，对，就是这样。"
应歆能闻到方竟遥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混合着些许化妆品的味道。她偷偷抬眼，发现他的喉结正在不安地上下滚动。
"这场戏我们先过，"赵导揉了揉太阳穴，"下场戏你们俩收工后好好琢磨琢磨，该怎么演。"
随着"收工"的喊声，应歆立刻从方竟遥怀里弹开。她注意到对方也迅速收回了手臂，动作快得像是被烫到一样。
19.
剧组难得的休息日，梁嘉怡邀请方竟遥一起对戏。
F：【在宾馆吗？】
我想睡觉：【我可不行被拍到和男人宾馆“幽会”，去咖啡厅吧】
对方很快回复："好，一小时后酒店咖啡厅见。"
应歆到的时候，陈添已经坐在角落的位置，面前摊开着剧本。他今天穿了件简单的黑色卫衣，没做造型的头发柔软地搭在额前，看起来比片场年轻许多。
"给你点了热拿铁。"他推过来一杯咖啡，"听说你喜欢这个。"
应歆有些意外："谢谢。"她翻开剧本，"我觉得这场和好戏的关键在于......"
“在于肢体语言。”陈添接上她的话，“我们现在的状态演不出来。”
空气一时沉默。应歆鼓起勇气："其实我一直想问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陈添猛地抬头："没有！"他抓了抓头发，声音低下去，"只是......这是我第一次拍感情戏，有点不知道该怎么相处。"
应歆眨了眨眼，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你是在害羞？"
陈添的耳朵又红了。他低头搅动着咖啡："我怕太亲近会让你不舒服，又怕太生疏影响拍摄......"
应歆忍不住笑出声：“你要相信爱是可以演出来的，你现在试试？
"试什么？"
"像戏里那样抱住我。"应歆站起来，张开双臂，"就当提前排练。"
咖啡厅的角落，陈添小心翼翼地环住她。这一次，他的手臂不再僵硬，温暖的掌心轻轻贴在她后背。应歆把头靠在他肩上，闻到淡淡的洗衣液香气。
"这样才对嘛。"她笑着说，感觉到对方的心跳透过衣料传来，快得不像话。
两个人重新回到位置上坐好，“还有吻戏，你多看看我之前给你分享的视频，学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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