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的水面上大雾弥漫,水中央有一棵巨大的树孤零零地矗立着。水下影影绰绰都是紫色的花。
逸非王子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变成了一棵枯树。
“阿朝,你在做什么?”阿旭突然走到枯树面前,逸非王子低头一看,枯树上正流着鲜红的血,阿旭看到阿朝用雕花的水晶瓶装着红色的汁液,好奇地用手一摸,那汁液黏稠稠的,像人的血液一般,他把手指放到鼻尖,果然有一股血腥的味道,“你刚才给我喝的就是这个吗?”
阿旭看了看毫不起眼的孤树,这些树干都是光秃秃的,若不是紫藤萝缠绕在树上,根本毫无生机,阿朝皱了皱眉头,“你不泡澡怎么来这里?”阿旭摘了几串紫藤萝,比起喝红色的汁液,他更喜欢紫藤萝,“这紫藤萝可以去除我体内的寒湿,我知你在这里便过来了。”
逸非王子看到眼前的景象,大吃一惊,心想,自己若是这棵枯树,为何流血的地方没有疼痛,可眼前发生的一切触手可及,自己好像就是那一棵枯树。
“你站在这里发呆干什么?”怜儿突然走了过来,逸非王子刚想伸出手,发现怜儿突然变成了紫藤萝缠绕在他自己的身上,逸非王子想用手擦擦自己的眼睛,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手,除了枯枝还是枯枝。
阿旭和阿朝各取所需,两个人满意地离开了。逸非王子闭上眼睛,他又看到了茫茫的水面上大雾弥漫,水中央有一棵巨大的树,此时那棵巨大的树突然长出了绿色的嫩芽。当大雾驱散的时候,他看到蓝色的水面上,有一条美丽的美人鱼在水中嘻戏。
那条美人鱼从水中款款走来,他发现她的音容相貌很像一个人,身边跟着一个非常英俊的男子,那白衣男子的音容笑貌非常的熟悉。
那眉那眼与云泽王子一模一样。可他在想看清楚的时候,水面上又升起了一阵阵的大雾。
“你是谁?”一只金色羽毛的老鹰突然飞到枯树上,他好奇地质问着逸非王子。逸非王子把自己的身份说了出来,老鹰听到后哈哈大笑,耶律人鱼国从来没有听过这样一个地方,金色的老鹰振了振翅膀飞走。
夜幕降临了,逸飞王子又变成了一条美人鱼,怜儿却不见了,只是水面上突然多了一颗睡莲,逸非王子伸手摸了摸睡了,睡莲突然跳了起来,变成了怜儿,“你若是不想被那老怪看见,最好跟我一样。”
逸非王子也使法力变成了一棵睡莲,天空中发出了老鹰的尖锐的叫声。水里露出了怜儿俏皮的小脸蛋,她指了指水底,“你不是想找龟息草吗?”逸非王子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发现一棵特别的植物,红色的叶子一直在水里招摇。他刚想伸手去摘的时候,空中突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他似乎在吟唱什么?于是便侧耳倾听。
“山中春色几分愁,龟息一动是千秋。劝君莫要争春色,春花才肯使君留。”逸非王子不知道这首诗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的手还是情不自禁地伸向了龟息草。他的手只轻轻一碰那龟息草,龟息草就突然飞到怜儿的体内,怜儿那双天真无邪的黑眸子就变成了红色,只听锵然一声震响,瀑布前的巨石纷纷滚落,水塘剧烈地震动中。
“孽障你究竟做了什么?”魔鹰长老向疾风般冲了过来,一掌把逸非王子打飞到十丈开外,逸非王子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差点被震碎了。怜儿吓得花容失色,她发现龟息草飞到自己体内的时候,浑身像烈火一般灼烧着。谁也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魔鹰长老目光凌厉地看着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居然可以承受龟息草巨大的能量,“你究竟是什么人?”
怜儿灵动的眸子闪一闪,“我只是小蛇妖。”怜儿突然又变作一条赤蛇,像飞一样地跑到逸非王子身边,在她的依偎下,他觉得刚才寒冷的身体又温暖起来。
“老怪,你别吓着人家小姑娘。”刚才吟诗的儒士突然笑了起来,他的手里拿着一个葫芦,只见他一边说一边饮酒,眉宇之间满是斯文之气,风流倜傥一表人才。魔鹰长老看到他心里就不舒服。
“千杯不醉你来这凑什么热闹?”魔鹰长老瞪了他一眼,千杯不醉剑眉一扬,只是一个劲地饮酒,也不说话,魔鹰长老知道他的脾气,只要他不开口,谁也拿他没辙。你见他又轻轻地拿起了手中的禅杖,想摇一摇禅杖上的铃铛。
随着一股强大的魔力压制住了他的铃铛,不管他如何用力,那魔铃就是无法发出声音,魔音长老气得瞪大了眼睛,那眼睛鼓得像铜铃似的,“千杯不醉你究竟要干什么?”
“九天云霄生羽翼,自有乾坤使君知。归心一点残云破,两情默默总相依。”千杯不醉出口成章,魔鹰长老听得那是一头雾水,他气得吹起了口哨,天空中又飞来了两只雄鹰,老鹰想故伎重施,天空中又洒下了金网,眼看就要落在逸非王子他们身上。那千杯不醉不慌不忙地向天空中吐了一口酒,酒水突然变成了一条水龙,像箭一般飞了过去,那金色的网一遇到水龙,便化作水龙身上金光闪闪的龙灵,气得魔鹰长老直跳脚。
天空中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笛声,逸非王子和怜儿连忙敛息抵御魔笛之声,谁知千杯不醉不慌不忙地手中的葫芦变成了葫芦丝,只见他两腮一鼓,绝妙的声音便从葫芦丝里发了出来。
笛声激越,有雷霆万钧之势,穿透人心,迷人心智,逸非王子和怜儿额头都纷纷冒出了小汗珠,魔鹰长老也悄悄地封闭了自己的视听,生怕自己听到魔音之声走火入魔。只有千杯不醉淡定地吹着葫芦丝,葫芦丝的声音悠扬动听,入耳便扣人心弦。
笛声越来越亢奋,天空中四传来千军万马的声音,刚才崩落的碎石都化作一匹匹战马,厮杀之声荡漾在长空。当葫芦丝的声音与之对抗之时,天空中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火凤,火凤张开巨大的翅膀,天火便从天而降,那战马一遇到天火,顷刻之间就灰飞烟灭。
突然,天空中传来七弦琴的声音,一弦动,飞石落。二弦动,百草长。三弦动,千鸟飞。三弦动,万山开。四弦落,人凄凄。五弦开,摄人魂。六弦起,火凤灭。七弦扬,愁断肠。千杯不醉觉得自己的心神不稳,葫芦丝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嘴角居然渗出了鲜红的血。心想不好,没想到魔鹰长老的一对儿女如此了得。
“爹爹,你没事吧!”阿朝拿着七弦琴从空中徐徐落下,魔鹰长老看到阿朝来助阵,眉开眼笑,“还是我的朝儿有本事。”
“爹爹阿旭也不赖呀。”阿旭紧跟其后,一脸求赞的小表情,“嗯!我的阿旭也有本事。”魔音长老挺直了腰板,朝千杯不醉哼了一声,“老酒鬼,你还是去喝你的酒吧闲事少管。”
“哈哈哈!老怪的一对儿儿女果然青出于蓝胜于蓝。”千杯不醉一边说一边暗自调息,他心里知道自己无法对抗阿朝和阿旭 ,但是只要自己在场,他们也休想伤自己想救的人分毫。
逸非王子把刚才发生的一切看在眼里,发现他们的灵力和法术完全在自己之上,看样子要想保住这条命,只有靠自己了,那千杯不醉虽然有救自己的心思,终究无法对抗那七弦琴的魔音。
“你怎么在这里?”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阿旭看到逸非王子他们,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他们,他的眼睛由黑变红,眼中充满了杀意,阿朝突然拦住他,“阿旭,你身上的寒毒还没有清除干净,等你身上的寒毒去净,阿姐会让他们吃尽苦头。”
一听到阿朝的话,阿旭的眼睛渐渐的变黑了,眼中充满了柔情,“阿朝,阿旭听你的。”顿时,他身上的杀意荡然无存。阿朝莞尔一笑,眼中满是宠溺,“我的阿旭最乖了。”阿旭腼腆地笑了笑。
逸非王子悬着的心突然落地,看样子自己一时半会不会有性命之忧,他们还留着自己做药引。看样子魔鹰长老是想把自己变成一棵树,那样可以源源不绝的抽自己的血,再用自己的血去帮他的儿子驱寒毒。因为树只要不剥皮就不会死,汁液可以源源不绝地供应,难怪自己的灵力越来越微弱,连半点反抗的力量也没有。
逸非王子看了看身边的怜儿,发现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你怎么啦?”怜儿强打起精神,“我肚子好饿呀。”怜儿一直有一个毛病,只要肚子饿或吃得太饱就犯困。怜儿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伸懒腰,化作一条赤蛇,盘旋在逸非王子的脚下,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阿朝见怜儿化作了一条赤蛇,小巧玲珑,非常可爱,忍不住走了过去想把它抓起来。谁知她的手刚碰到蛇头,赤蛇的头顶就闪做金光,直接把她震飞,阿朝被突如其来的力量击倒在地,阿旭急忙飞身过去扶住她,神色非常焦急,“阿朝,你没事吧!”
阿朝摇了摇头,娥眉微蹙,看了看远处的赤蛇,心想,这丫头怎么突然有这么强大的灵力?居然可以不动声色的把自己正飞十丈开外,她身上的灵力似乎远在自己之上。阿旭进阿朝没事,突然吹起了玉笛,见一条巨大的蟒蛇朝赤蛇飞了过去,大蟒蛇张开血盆大口,做要吞噬赤蛇之状。
那蟒蛇刚张开血盆大口,一道金光又一闪,蟒蛇也被震飞十丈开外,突然吐血而亡。那金光的反弹之力,又反噬到阿旭的身上,阿旭突然口吐鲜血,玉笛掉在地上,身子退了几步,做痛苦状,呻吟声不止。
“阿旭,你怎么啦?”大家都没有想到怜儿那到赤蛇之后灵力那么强大,阿朝和阿旭几乎都不是她的对手。逸非王子惊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魔鹰长老见怜儿连伤自己的一对儿女,气得又摇起了禅杖,千杯不醉连忙施法镇住魔铃。可刚才他被七弦琴所伤,很快灵力不支,逸非王子又变成了一棵枯树,只是魔铃之声对怜儿没有半分作用,赤蛇盘旋在树根之下,美美地睡着觉。
此时阿旭因为刚才吹动灵力吹魔笛,体力不支寒毒发作,浑身又颤抖起来,阿朝见状,连忙拿着匕首走向枯树,谁知她刚一靠近枯树,就被赤蛇头上的金光所伤晕死过去,魔鹰长老见赤蛇连伤自己的儿女,也不缠斗,连忙化作一阵清风,带着他们逃回了天音洞。
幸亏阿朝身上的雕花水晶瓶还有红色的树汁驱寒,魔鹰长老命下属带阿旭去泡澡后,急忙用灵力给阿朝疗伤。半响,昏迷的阿朝才恢复神志。
“爹爹!那丫头究竟什么来历?怎这般厉害,我刚才是小瞧她才着了她的道。“阿朝恨恨地说道。
“阿朝你且养好伤,他们困在那里一时半会儿走不了。”魔鹰长老早就在瀑布附近布下了天罗地网,任他们插翅也难飞。
“那老怪在那里不会帮他们逃吗?”阿朝有点担心千杯不醉,魔鹰长老摇了摇头,“我看他伤得不轻,一时半会儿走不了。”魔鹰长老心想,我可是天上的神鹰,这天音洞方圆百里岂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只见他一声令下,群鹰飞上了天空,在瀑布附近不断地盘旋,鹰叫之声不绝于耳。看到爹爹布下了群鹰阵,阿朝才放心地去看阿旭,毕竟除了自己的爹爹,她最担心的是他。
魔鹰长老看到阿朝背影,心想自己的夫人在就好,只要她在那千杯不醉岂会在自己的地方上撒野。
天空中传来雄鹰的清越的叫声,魔鹰长老兴奋地冲出天音洞,一只白鹰化做鼻子高挺的女子从天而降,只见她体态丰腴,徐娘半老,一对鹰眼炯炯有神,冷眼看了一眼下魔鹰长老,“谁闯天音洞,阿朝怎么用了七弦琴?如果让我碰到,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夫人莫急,夫君自有良策退敌。”魔鹰长老笑嘻嘻地搂着她的腰,色眯眯地看着她,“夫人一去经年,为夫甚是想念。”
那半老徐娘娇哼了一声,“你就是一个没出息的。”说完又笑嘻嘻地搂着他的脖子,两个人一阵恩爱,天塌下来也不管。
两夫妻是小别胜新婚,一夜春风度,哪管人间风和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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