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雪时张了张嘴,随即一股欣喜涌上心头,“你,你叫我什么?”
他听到温盛宜话的第一反应不是她没有生气,而是她直接叫了自己的表字。
这一幕若是让天祁国里熟悉裴雪时的人看到了,指定是要怀疑天时候要塌了,不然这个腹黑魔王怎会变得这般小女儿姿态。只是温盛宜不了解从前的裴雪时是何种样子,自然更是不知这人在自己面前的姿态又有多么的低,多么的小心翼翼。
“玉尘啊。”温盛宜换了个胳膊继续支着下巴,“你叫了我的真名,还给我过了生日,我们关系近一些也无可厚非?”
“那我……”那我能叫你阿繁吗?
裴雪时好似要溺毙在她的温柔里了,话已说出口才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这话要说出来,自己真成耍流氓了。
“那我的笛子你喜欢吗?”
这话一出,温盛宜莫名感觉这人看自己的眼神像小狗邀功一样。
她被自己这想法逗笑了,堂堂天祁唯一异姓王府的世子竟被自己想象成狗?是自己疯了还是裴雪时疯了?
“喜欢,但是——”
她先是温柔开口,又拉长了声音,半晌没说话。
裴雪时听她前半句时,笑都快要挂在脸上了,一个转折的“但是”出来又蔫了回去。
他小心翼翼开口:“但是什么啊?”
温盛宜心中暗笑,还真是小狗啊?
“但是你为什么要在月黑风高夜跑到我屋顶上来吹呢?你这个行为的逻辑很奇怪啊,我差点以为你是来杀人灭口的。”
裴雪时闻言松了口气,他摸了摸头,不好意思道:“这样你能听得更真切呀。”
温盛宜:“……”
她捏了捏眉头,开口道:“我明日还要早起和阿鱼她们一起出去玩儿呢,你先回去,明天晚上你来找我,再给我吹一遍。”
裴雪时开开心心地“摇着尾巴”走了。
又回躺在床上,温盛宜想着方才的事,笑着摇了摇头,抱着狐狸睡着了。
这次,她睡得很熟。
*
“诶阿鱼,昨天晚上你们听到笛声了吗?”四人正在逛街,温盛宜突然想到她们四个住得那么近,再加上那三人的功夫也都不错,不该没听到裴雪时吹笛子,于是好奇问道。
“听到了,出去看时发现是裴世子,又都回去了。”街上人很多,三人护在温盛宜身侧,闻言翼鱼回道。
“哦,这样吗?”温盛宜听到这话感觉有点些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思索间被山茶拉回了思绪。
“前面有套圈!我看到有花种诶,我们快去看看!”
温盛宜惊喜:“真的吗?快走快走!”
管他呢,不想了,反正翼鱼她们肯定不会害自己。
年祁节是当地的大节日,纵使大家都盛装出门过节,还是被集市里那个抱着雪白狐狸的粉色蝴蝶招得挪不开眼。
只不过蝴蝶左边那位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姑娘明明气质是清冷的,可眼神又是过于犀利,似利剑般把那些不好的眼神都“杀”了回去。
她身后那两位也是,看似好像一位一直在看着路边小摊,一位在拉着另一位,实则也是会在摊主痴看着蝴蝶的时候笑着说“眼睛不想要了我们可以替你剜掉”。
张砚和裴雪时坐在高楼处看着底下四人的互动,笑道:“她身边那几位是真宠她,那个翼鱼的眼神看得人心凉。”
“嗯。”裴雪时喝了口茶,淡淡道,“她值得别人所有的好。”
张砚:……
不想和这种满脑子爱情的小男人说话。
四人昨日已经逛了些地方了,故而今日则是慢慢悠悠不紧不慢地走着,看见有游戏便停下玩一玩,看见有稀奇摊子也要上前去瞧一瞧,这一日过得好不惬意舒心。
裴雪时就那么不远不近地跟在温盛宜身后,看到她笑便也跟着笑,看到她嫌贵没买的东西就等人走远后偷偷上前买走。
张砚则是为了兄弟的爱情懒也不偷了,硬生生陪着他跟踪了一天的人。
约莫辰时,温盛宜几人才结束了这一天的行程回了租的府里。
温盛宜一进门便让翼鱼把狐狸带回了房,然后直奔裴雪时院里,昨日说好今天给她吹笛子的,裴玉尘可不能反悔!
“裴玉尘?裴玉尘!”还没完全踏进他的院落,温盛宜便先叫喊起了人,“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
话音戛然而止。
裴雪时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衣裳站在院中的海棠花树下,花瓣随微风飘落,降临在他的肩头,如瀑的黑发只用一支白玉发簪挽起,腰间白色绣翠竹的宽边锦带衬得他腰肢极细。听到自己的声音转身时,亮眸中似还透着深情。
他站在树下笑得眉眼弯弯:“怎么了,温……我可以叫你‘盛宜’吗?”
什么狗,这明明是仙人……
温盛宜只觉自己的脸不知为何烫烫的,下意识把手中团扇拿起来挡住了自己的一半脸。
“啊……啊可以。”那一瞬间她竟生出了这人在色诱自己的念头,但随即便被她压了下去。
诱她干嘛?图自己有颜没钱地位高,还是图自己打架拿手有好脑?
等她回过神时,裴雪时已经走到了她面前:“盛宜,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昨日里不是说好今天给我吹笛子的吗?我今日出去发现个好地方,你去那儿给我吹。”温盛宜和他对视了一眼,随即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有些僵硬地说道。
这人长得也太犯规了吧……阿鱼救命,我快顶不住了!她心里的小人死死咬着手帕,告诉自己不能当那被外貌迷惑的肤浅之人。
裴雪时看她这模样,心下露出一个了然地笑。昨日夜间他仔细回想了之前与温盛宜的相处,发现她对自己的功夫和身份都没有太大的别样反应,反而是对自己的脸似乎会专注上几分,这才想了这出可以吸引她视线的“美男计”。
事实证明,效果不错。
*
二人走在阑珊的灯火中,温盛宜早已忘了在院中时的“失态”,正兴致勃勃地给裴雪时讲着今天的事。
“这个团扇是阿鱼送我的生日礼物,上面还绣着茉莉花呢,好看吧!”没理裴雪时,她又继续指着自己道,“还有这个珍珠项链,是山茶送我的,这个翡翠耳环,是水仙送我的!”
裴雪时跟着她的目光看去,从脖颈,到耳垂,最后不由地又落在她眉眼尾间的红痣上。
大红灯笼高挂于空,集市两旁俱是灯火通明,一片繁华。
可人间再熙攘,也不过过眼云烟。唯有那颗痣、这个人,可以永远留在他的眼里和心中。
“好看。”裴雪时最后看向她的眼睛,狐狸眼已经弯成了月牙般,闪着纯粹澄澈的光。
“那必须的啊,而且我跟你讲,在古燕,我还有好多礼物呢!”温盛宜抬了抬下巴,一手指着古燕的方向,开心道。
“我的亲人朋友在古燕可是给我准备了好多礼物呢!”
“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
像是在争什么一般,他说话时语调抬高了几分,甚至还有些焦急。收到温盛宜略有些诧异的目光,他冷静了些许,继续道:“方才走得太急没来得及给你,等吹完笛子回去我就给你。”
温盛宜一直带着裴雪时到了河边的灯火阑珊处,率先上了一艘木船。
“我白日里问过了,他们说这船拴在这儿是动不了的,上来坐坐倒也可以,放心上来吧。”
裴雪时环顾了四周:“怎么来这么冷清的地方?”
温盛宜微歪了歪头,想了想解释道:“嗯……这里偏僻,但又能隐约感受到街上的热闹氛围,而且还没人,这样我就能独享你的笛声又不会感到孤独了。”
裴雪时对这人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很受用。
木船虽动不了,但还是会在水面上轻微摇摆,裴雪时应她的要求坐在船头吹笛。
他的背后是皎洁明月,她的眼前是如玉公子。
温盛宜闭上了眼,烦恼忧愁全部忘却,笛音悠扬间,她只觉自己仿佛是行在天边银河之上。
一曲终了,她睁开眼,对上了裴雪时炽热又温柔的目光。
不知为何,她的心脏蓦地掉了一个节拍。
“好听吗?”裴雪时浅笑看向温盛宜,开口问道。
“好听。”这人是真他祖宗的好看啊,魂都要被勾没了。
这世上温柔的帅气公子不都是这样的,怎么就独独被他裴玉尘给惑住了呢。
她看向裴雪时的眼神带了些幽怨,只不过裴雪时在低头往她旁边坐,所以并没有看到。
“这是我母亲送我的笛子,叫‘玉涧晚风’,”裴雪时侧首看她,开口笑道,“是不是感觉和现在的氛围还挺配的?”
“好听,但是要说现在的话,”她抱着腿看向眼前的明月,悠然道,“或许叫‘晚风见玉’更恰当些?”
裴雪时手中转着长笛,难得的在温盛宜面前露出一个吊儿郎当的笑:“那我要给它改名吗?”
温盛宜笑骂他:“油嘴滑舌。”
二人坐在半明半昧的角落小船里,看着月亮,吹着晚风。
须臾,温盛宜打了个盹。
裴雪时细心开口:“我们先回去吧,去拿我给你的礼物,然后早些休息,玩儿了一天,你也应该累了。”
”好。”温盛宜也有些困了,闻言自是赞同。
只是裴雪时上岸时脚下没注意,猛地一个用力后,身后的船猛地晃了一下,温盛宜走时也没注意,船晃时她的身子也跟着猛地抖了一下,手上没有可以扶的东西,她的身子直直向后歪去!
“啊——”
下意识地惊呼了一声,胳膊却骤然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拽向了岸的方向!
裴雪时听到温盛宜的喊声转头看到她摇晃的身子时眼底猛地一颤,当即便伸出了手拽住了她的胳膊。
接着,他又胆从心起,手上使劲把人用力往岸边拽的同时伸出了另一只手环住了温盛宜的腰,生生把人直接拽离了小船!
温盛宜原本还没多害怕,惊呼也是下意识的,裴雪时后头直接把她人从船上拽起来,又抱着腰后退几步的动作才真正吓到了她。
站稳后,她便挣扎着从裴雪时的怀里挤了出来,瞪着一双明眸怒斥他:“你干什么呢?!”
裴雪时早知会有这么一遭,面上装出惊讶的样子看向她:“我怕你掉在水里,拉你一把啊。”
“……”
温盛宜属实是看不出来他是装的,可被他碰了之后心下又感觉怪怪的,见状也只能窝着这股无名火,咽下了这口气。
回到府里时,他们是直接拐向裴雪时院子的,没想到竟在门口碰到了张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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